“可我們已經是準夫妻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瀟琳琅搖了搖頭,完全不同意端木洌將自己踢出局的做法,何況……她心中還另有要事要查探,“我知道我沒什麼本事,不能爲你分憂解難,但是至少,我希望我不會成爲你的累贅,不會連累你……”
端木洌搖了搖頭,上前幾步,俯身在瀟琳琅的脣上輕輕親了親,然後說道:“別跟我說連累不連累,你也說我們是準夫妻了,那麼你不連累我還能連累誰呢?琳琅,認定了就是一輩子,夫妻兩人生活在一起,不僅僅是要共富貴,最重要的還是同患難。世人常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但我偏偏不認同,我就是要證明一下,大難臨頭,我們還是同林鳥。琳琅,願意嗎?”
“願意的。”瀟琳琅毫不猶豫地點頭,而且學着端木洌的樣子,也站起身踮起腳,在他的脣上親了一下,意猶未盡的樣子,“但是……你要保證這片林子裡,只有你我兩隻鳥,我沒興趣時不時地就看一出百鳥朝鳳的好戲。”
呃……端木洌剛剛被瀟琳琅親得挺美,卻突然聽到了這麼一句話,爲了不破壞如此浪漫旖旎的氣氛,他本來想繃着不笑的,可是想想又實在覺得好笑,終於還是繃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哈哈!琳琅你……哈哈哈……怎麼琢磨的你……百鳥朝鳳?哈哈……”
雖然被端木洌給狠狠地笑話了一番,但是瀟琳琅卻面不改色,看着面前的可餐秀色,她到底還是忍不住先在他的脣上用力親了一下,然後才甩開端木洌在辦公室裡來回溜達着,口中哼了一聲說道:“你別跟我嬉皮笑臉的,我可是很正經的!我警告你啊,要是你敢出去招惹得那些蜂兒、蝶兒、鳥兒什麼的,天天纏在你身邊,天天給我上演百鳥朝鳳,那我可就……”
知道她是怕自己爲了別的女人忽略了她,因爲這小妮子總是覺得他端木洌出色得不得了,而她自己又好像不夠出色,所以總是提心吊膽的。殊不知她的擔心正是端木洌的擔心,因爲他看得出瀟琳琅對於男人而言,有一種很致命的吸引力,會讓所有看到她的男人趨之若鶩,垂涎三尺。不過……既然她擔心自己忽略了她,是不是就可以說明她對自己其實已經死心塌地了?
於是,端木洌心情大好,抱着胳膊倚在辦公桌上,好整以暇地問道:“你就怎麼樣?問題是那些蜂兒、蝶兒、鳥兒的,即使我不去招惹她們,她們也總是來騷擾我,我有什麼辦法?難道要我天天蒙着臉出去見人嗎?”
“哼!那你就戴着面具出門好了!那不是你的強項嗎?”瀟琳琅回過頭,瞅着端木洌俊朗的臉,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偏偏清雅的雙眉還輕輕地挑了挑,配上一雙盈盈似秋水的眼眸和嫣紅的櫻脣,那叫一個奪魄,“我可還沒有忘記,當初你就是戴着飛鷹面具來跟我見面的,神神秘秘,嚇得我魂飛魄散的!”
“是嗎?”端木洌撇了撇嘴,很“不屑”的樣子,“我怎麼沒看出來你嚇得魂飛魄散了?就記着你孤傲得不得了呢!”
提及往事,兩人都不由有些唏噓,想起了從認識到如今所走過的漫長的路程。這樣一段經歷了許多磨難才終於有機會相守的感情,難道真的忍心將它破壞嗎?端木洌,真的是那男子所說的那種人嗎?他……
甩了甩頭,瀟琳琅儘量讓自己不要在端木洌的面前去想那件事,否則一定會壞事的。於是她又轉過了頭,一邊思索着如何將話題引到洛錚的身上一邊說道:“反正我不管,如果你膽敢出去招蜂引蝶,我就……嘿嘿嘿……”
說着,瀟琳琅故作恐怖地對着端木洌齜起了牙,故作恐怖地“獰笑”起來。殊不知她本就長得國色天香,又與人爲善,甚少露出狠辣的神情,所以她的“獰笑”在端木洌看來,怎麼看都像是小孩子過家家,讓他忍不住嗤地一聲笑了起來,涼涼地說道:“你就怎麼樣?說來聽聽,也許我一害怕,就不敢出去招蜂引蝶了!”
“怎麼着,你還真打算出去招貓逗狗啊?”瀟琳琅一聽這話,不由哼了一聲,然後將雙手扣在一起慢慢地活動着,企圖製造出一些“嘎巴嘎巴”的響聲以加強效果,怎奈她的手指本就春蔥似的,柔滑細膩,勻稱修長,怎麼可能發出那麼壯碩的聲音?所以她只好多“獰笑”了幾聲作爲補充,口中故意誇張地威脅道:“很好!端木洌,我跟你耗上了!要是真讓我發現你這隻鳳亂碰別的鳥兒,我就……我就廢了你!讓你連我這隻鳥兒都沒辦法碰!嘿嘿!你怕不怕?”
其實瀟琳琅故意這樣說,固然只是個玩笑,卻也有她的目的,因爲她還沒有忘記,那男子之所以用種種手段來設計她,逼迫她,最終的目的就是爲了讓她親自動手,將端木洌變成廢人,藉以讓端木洌嚐嚐被自己最愛的人出賣和背叛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所以,她很想知道如果端木洌知道自己想要廢了他,他會是什麼樣的態度呢?雖然不過是句玩笑,卻也多少可以窺到他內心的一些想法吧?
當然對於端木洌而言,這句話不過就是個玩笑,所以他當場就樂了:什麼?廢了我?你有那個本事嗎?這個瀟琳琅,什麼話都敢往外撂!如果被戈耀曦和段藍橋聽到自己這個堂堂妖瞳的老大居然被一個女人如此威脅,那他的一世英名不是全都毀了?雖然說他已經承認瀟琳琅就是他命裡的剋星,將他克得死死的了,但也不用克到這麼苛刻的地步吧?
無奈地搖了搖頭,端木洌半真半假地說道:“無所謂,要是真的廢在你的手裡,我也認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的,因爲除了你這隻鳥兒,我絕不會接受任何鳥兒的投懷送抱。所以呢,你所擔心的百鳥朝鳳絕不會發生的。”
雖然只是一句玩笑,瀟琳琅還是愣住了,因爲她沒想到端木洌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什麼叫“廢在我的手裡你也認了”?我早知道“情到深處無怨尤”,但是你居然可以“無怨尤”到這樣的程度嗎?端木洌,我瀟琳琅何德何能,能獲得你的青睞?好,很好!我絕不相信你會做出那樣的事,所以你放心,無論如何,我絕不會傷害你!我一定要查出的事情的真相,向那男子證明他是錯誤的,你不是那樣的人!
壓下胸中澎湃的激流,瀟琳琅故意哈哈一笑,繼續若無其事地在辦公室裡來回溜達着,口中愉快地說道:“得啦,我信你!咱就別說什麼百鳥朝鳳、百獸俯首之類的了。哎對了!百鳥朝鳳是不是笛子曲來着?你會不會吹?”
正說着,瀟琳琅的目光突然落在了櫥子裡那個長條形的盒子上。她記得端木洌跟她說過,那裡面放着一支笛子,正是洛錚送給他的。很好,這樣提起這個話題還算是非常自然的,端木洌應該不會多想纔是。所以瀟琳琅一邊說,一邊很自然地過去打開櫥門,回頭微笑着說道:“我能看看這笛子嗎?”
其實瀟琳琅這樣問,也是有目的的。她始終覺得,如果端木洌真的像男子說的那樣,曾經做過傷害洛錚的事,那麼他就一定會對洛錚的一切諱莫如深,絕不會願意提起他。還有,更不會將他贈送的物品擺在那麼顯眼的地方,也不會拿出來把玩,如此種種。可是根據以前的經驗,端木洌對於洛錚的一切絲毫不加回避,談及洛錚的時候表情眼神也沒有任何異常。所以這隻有兩種可能,第一,他太會演戲,所以即使真的心中有鬼,旁人也看不出來。第二,他是清白的,所以自然無愧於心。那麼,端木洌到底是哪一種?
在隱隱的期盼中,端木洌已經微微地笑了笑,點頭說道:“有什麼不可以的?朋友送的一支笛子而已,又不是什麼貴重物品,你隨便看就是了。還有,百鳥朝鳳是嗩吶獨奏曲,不是笛子曲。”
啊?嗩吶?常識性錯誤,瀟琳琅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不過是爲了把話題引到洛錚身上而已,所以不假思索隨口就說。小心地將盒子拿出來打開,瀟琳琅將裡面那支十分精美的笛子取了出來,拿在手中把玩着,口中別有用心地說道:“那……比較出名的笛子曲有哪些啊?你會吹哪些?”
端木洌樂了,一邊搖頭一邊說道:“我哪兒會吹笛子?那麼高雅的東西我可玩不來,所以出名的笛子曲我也說不上來。不過當年在大學的時候,洛錚最喜歡吹的曲子是梁祝,雖然這原本是一首小提琴協奏曲,但是洛錚吹得很好聽,每次吹這曲子的時候我都有一種要哭出來的感覺。”
梁祝?好憂鬱的曲子,跟洛錚的氣質真是有幾分不謀而合的味道。瀟琳琅輕輕摩挲着那支笛子,頭腦中不自覺地浮現出了一個一身白衣的少年坐在淡淡的夕陽下,專心致志地吹奏着梁祝的畫面,就連那金色的夕陽,似乎也漸漸變得憂鬱起來……
一邊想着,瀟琳琅似乎忘記了身旁的端木洌,她慢慢地將笛子舉到脣邊,先是輕輕地拭了幾下,找準了音,然後輕啓朱脣,玉指翩翩,一段悠揚憂傷的旋律便從她的脣邊輕輕地傳了出來,剎那間瀰漫在了安靜的辦公室裡,梁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