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你怎麼樣?大哥……咳咳咳……”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俊美無雙、文質彬彬的男人居然真的對大哥下了手,一旁的小周簡直是魂飛天外,整個一比大周還要痛的樣子,眼淚流得更兇了。只可惜他同樣絲毫動彈不得,所以也只是徒勞地哭喊而已。
放開了大周的手腕,端木洌扯過紙巾輕輕擦拭着自己白皙的雙手,口中依然雲淡風輕地說着:“怎樣?嘗過了這個滋味之後,你是不是還是決定什麼都不說?”
“你……啊……”大周輕輕地叫着,臉色很快變得十分蒼白,唯有眼中的怨毒越來越強烈,“你簡直是個……魔鬼……告訴你,這種程度的用刑……奈何不了……我……想讓我說實話……做……夢……”
“嗯。”端木洌依然不急不躁,擡頭招呼了一聲,“藍橋,去拿藥箱,幫他把這根斷指重新接好,免得一次就作廢了。不然等我把他的十根手指全都擰斷之後,豈非就沒得玩了嗎?”
“呃……是。”段藍橋其實也沒有想到端木洌居然真的下了這樣的狠手,所以稍稍有些意外,頓了一頓之後才反應過來,點點頭去把藥箱取了出來。
“大哥,你怎麼樣?”小周急得面紅耳赤,恨不得代替大哥承受這份痛苦似的,“你們……你們不要再傷害大哥,有什麼酷刑就衝我來!我……”
端木洌回頭看了小週一眼,慢條斯理地說道:“不用這麼着急,兄弟,你們兩個,誰都跑不了。你以爲斷骨痊癒是一天兩天的事嗎?所以等我把你大哥的指頭全都擰斷了之後,就輪到你了。”
“你……”想到大哥剛纔承受的痛苦很快就要降臨到自己的身上,小周頭腦有些發懵,甚至連眼神都直了。
段藍橋的醫療手法顯然非常嫺熟,所以纔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他就把大周的斷指重新接好,打上了石膏和繃帶。大周儘管痛得渾身哆嗦,卻硬是咬緊了嘴脣,打定主意不再叫出聲了。
“兄弟,有點兒骨氣啊。”看到大周痛得咬牙切齒的樣子,端木洌不由微微笑了笑,還算誠心地誇了一句,然後重新抓住了他的手腕,摩挲着他的中指,“放心吧,藍橋的醫術世界一流,我保證你的食指好了之後,會跟從前一樣靈活。現在……該換中指了,我問你:幕後主謀是誰?”
大周還沒有從剛纔的劇痛中緩過勁來,所以整隻右手都在不停地哆嗦着。看着端木洌完全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他的眸中終於露出了一絲懼色:“你……你……你真的……”
“真的。幕後主謀到底是誰?”
“我……我不知道……”
手腕一緊一擰,咔嚓……
“啊!”上帝呀,讓我死了吧……
隨着中指被擰斷的劇痛傳來,大周終於白眼一翻,徹底昏死了過去。
“大哥!”小周尖聲慘叫,比大周的慘叫聲還要高,簡直已經有些不堪入耳了,“不要再傷害他了!他會死的!我告訴你們,我全都告訴你們!求求你們,救救大哥……”
哇靠!這就招了?早知道這招好用,前面費那一個月的勁幹什麼呀?戈耀曦和段藍橋無奈地對視了一眼,心說看來我們還是不夠狠。
段藍橋一邊嘀咕着,一邊把大周的斷指處理妥當,然後將他扔在沙發上躺好,讓他自己慢慢去清醒。
端木洌也不再去看一旁的大周,直視着小周的眼睛說道:“我們已經爲這件事浪費了一個月的時間,所以現在,我一分鐘都不想再耽誤,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幕後主謀,到底是誰?”
“我不知道……真的!不是騙你的,我們真的不知道!”看到端木洌的神情倏地冰冷,小周急忙一疊聲地澄清着,恨不能舉起手賭咒發誓,“因爲僱主根本從來沒有跟我們見過面,也沒有給我們打過電話,一切,都是通過電子郵件進行聯繫的!”
這樣嗎?倒也並非沒有可能。爲了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僱主一般都會想盡辦法掩藏自己的一切的。
端木洌想了想,接着問道:“那麼,夜鷹的真實身份,也是那個僱主告訴你們的?”
“什麼夜鷹的真實身份?我們不知道啊!”過了這麼長時間,麻醉劑的藥力似乎退去了一些,所以小周已經可以勉強擡起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然後接着說了下去,“其實我們並不知道夜鷹是什麼人,有什麼樣的身份,只是那個僱主告訴我們,那晚進入賓館之後,就用夜鷹來稱呼裡面的男人,所以我們就……”
什麼?不知道?
這個回答着實出乎三個人的意料之外,所以他們不由有些面面相覷,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怪不得兩個人在見到端木洌之後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原來他們居然並不知道“夜鷹”就是端木洌!
這麼說,知道夜鷹的真實身份的,依然是背後那個神秘的主謀,而這兩個殺手其實一無所知。可是正是因爲如此,事情纔會更加嚴重!
如果這兩個殺手知道一切的話,那麼他們還可以通過這兩個人,揪出真正的主謀,斬斷一切危險。可是如今他們卻什麼都問不出來的話……那就表示這個幕後的主謀隱藏得足夠深,他們根本一點辦法都沒有。
沉思了好一會兒,端木洌才接着問道:“那麼,當日你們進入帝華賓館,爲什麼只打算把夜鷹打昏,而並沒有打算直接把人殺死?這也是僱主的命令嗎?”
“是的,”小周費勁地點了點頭,並且不住地看向依然躺在沙發上昏迷的大周,“僱主給的命令就是這樣的,讓我們只需要用麻醉槍把夜鷹打昏,然後發信號告訴他一聲,接着我們就直接離開,剩下的事情他會負責處理。可是沒想到……”
“接着離開?”端木洌輕輕皺了皺眉頭,實在感到有些匪夷所思,“不等僱主趕到,你們就離開?”
“是的,他說不必等他。只要我們把事情成功的信號發給他之後,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他說過絕不會跟我們直接碰面的。至於酬金,他會在收到信號的同時,打到我們指定的賬戶裡。”
事已至此,似乎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端木洌略一沉吟,隨即站了起來:“耀曦,打電話叫幾個人來,把他們兩個送到警察局,剩下的事情,他們知道該怎麼做。”
處理完兩個殺手的事情之後,三個人才重新驅車離開了那棟民宅。
“你們兩個怎麼看?”端木洌突然開口,“小周剛剛說的話,是否可信?”
戈耀曦點了點頭,首先開口說道:“我認爲可信,否則,他不會連你就是夜鷹都不知道。”
“對,”段藍橋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根據我的觀察,小周剛纔回答你的問話的時候,眼神非常坦然,而且都是不假思索地開口的,反應很自然。當然,也不排除他受過嚴格訓練,所以連眼神也會僞裝的可能。”
“這個可能性倒是不大,”端木洌搖了搖頭,否定了段藍橋這個假設,“因爲這個小周根本就不能算是個合格的殺手,否則當日在帝華賓館,他們早就得手了。所以從這一點上來說,剛纔他說的一切應該都是實話。我比較奇怪的是……他的僱主爲什麼不讓他直接殺了我,而要……”
是的,這是最讓人費解的一點。
按說依端木洌這種身份的人,有幾個仇家是一點都不稀奇的,他也很清楚在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對他恨之入骨,恨不得除之而後快。所以他會遭到殺手的襲擊,也根本不是什麼天下奇聞。
問題是,這個僱主偏偏與衆不同,居然只爲他準備了麻醉槍!他到底要做什麼?難道是爲了把他抓回去,然後親手殺了他以泄憤嗎?那又何必呢?多費許多周折不說,還很容易出現意外!哪比得上一槍打死他來得保險呢?
思來想去,卻是百思不得其解,端木洌只得吐出一口氣說道:“算了,既然什麼都問不出來,那就暫時不要管他了,少不得以後都要多加小心就是。幹我們這一行的,本來就什麼事情都會碰到,早就有思想準備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戈耀曦嘻嘻一笑說道:“不過說真的,洌,你剛纔還真下得去手,聽着骨頭斷裂的咔嚓聲,我都覺得頭皮有些發麻了……”
“誇張!”端木洌哼了一聲,很不以爲然的,“真以爲你自己是個心慈手軟的乖寶寶了?跟我打拼的這幾年,什麼陣仗沒見過?擰斷他幾根手指,你就頭皮發麻了?”
“耀曦,你真以爲洌是個嗜血好殺的人嗎?”段藍橋搖了搖頭,眼眸中有着隱隱的擔憂,“你也知道,但凡可以不動血腥,洌從來都不輕易出手的。可是這一次,兩個普通的殺手居然會知道夜鷹這個代號,那就表示咱們整個妖瞳都有可能暴露在危險之中了。所以洌才着急,纔想儘快揪出那個幕後主謀,只可惜還是事與願違。”
“用你說嗎?我當然知道洌不是好殺之人了。”戈耀曦收斂了調侃的笑容,也難得正經起來,“我也明白洌的心情,他是不想妖瞳出事。不過現在看來,那個僱主並沒有把實情告訴大周兄弟,也就是說,他並不打算讓妖瞳暴露出來。所以我總覺得很奇怪,但是哪裡奇怪,我又說不上來……”
一時間,車上的三個人重新陷入了沉默之中,眼眸中有着同樣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