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失笑,“你年紀不大,脾氣怎麼跟個小火藥桶一樣。”
“我年輕啊。”
秦可一笑,眼睛完成了月牙。
白素覺得莫名喜歡,這麼大年紀的女孩兒,身上朝氣蓬勃,有她羨慕的東西,無所畏懼,跟她在一起,心情似乎都變得好了很多。
“對了,姐,上次還沒問你叫什麼呢,咱倆這兩次見面,也算是緣分吧,”說着伸出手,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秦可,二十二歲,是一名旅行記者。”
白素將文件夾在腋下,伸手微笑道,“白素,二十七,信堯集團的員工。”
“看不出來啊,你都二十七了,我以爲你跟我差不多呢。”秦可驚訝道。
“我女兒都快上小學了。”
“你結婚這麼早啊。”
秦可說完,就想起自己結婚也挺早,頓時尷尬的笑了笑,又問道,“你一結婚,就生小孩兒了呀,像你們這種職場女性,不是都要等工作穩定後才生小孩兒嗎?”
“我以前,是個家庭主婦。”
大概是覺得投緣,平時不怎麼喜歡跟陌生人交流的白素,不知不覺說了很多,“去年年底纔開始工作,時間並不長,職場上,可以算是個新人了。”
“原來是這樣。”秦可抓了抓頭髮,“其實我覺得先生小孩兒在工作也挺好。”
她面色有些糾結,“我老公年紀那麼大,我要是先玩幾年再生小孩兒,到時候會不會很難受孕?”
白素……
姑娘,我們剛認識,你老公還是我老闆,你在我面前這麼說他合適嗎?
“不對,”她又嘟噥道,“我現在應該擔心怎麼跟他培養感情,我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下着雪去拍婚紗照,一點都不美麗。十三歲啊,我們中間隔得不是一條溝,那是東非大裂谷!”
白素……
現在的小孩兒說話都這麼有趣嗎?
兩人在電梯口道別,白素抱着文件回辦公室了,秦可則是老老實實呆在沈言諾的辦公室消磨時間。
今天平安夜,拍婚紗照的確是個特別有紀念性的日子,白素想起會議室門口撞見的的那個男人,突然想,其實並不像秦可嘴裡說的那麼糟糕,即便年齡造成了某些鴻溝,從來都不妨礙喜歡的表達。
越是不懂,才越是傷人心。
同一時間,韓昭雪坐在辦公室對着外面的雪景發呆。
今天早上告白完,他就走了,其實是落荒而逃,他嘴上說的那麼強硬,其實也害怕白素拒絕。
他不是沒有被人拒絕過,當年被許安顏拒絕的時候,心裡是憤怒居多,也有不甘心,因爲許安顏在他跟慕雲澤之間選擇後者,就間接的說明她心裡,他是比不上慕雲澤的,這纔是本質上讓他不服氣的原因。
而白素的拒絕,只要一想到,他就心口發疼,否則他也不會今早再聽見蔣一凡來找白素的時候,做出那麼幼稚的舉動——在脖子上自己掐出吻痕。
好感跟愛,原來區別這麼大,可他卻發現得這麼晚。
“篤篤——”
敲門聲打破了他的思緒。
“進來。”
楊臻推開門,將部門的文件放在辦公桌上行,清了清嗓子道,“韓總,我代表廣大員工來跟您提個請求。”
韓昭雪拉過文件,眼皮都沒擡,“直接說。”
“那個,今天平安夜,能不能提前下班?”
韓昭雪動作一頓,擡眸道,“這是你的請求,還是廣大員工的請求。”
楊臻不尷不尬的笑了笑,“最近朋友介紹了一個女孩兒,聊得不錯,答應晚上陪她看吃飯看電影。”
“準了。”
韓昭雪拿着筆翻開文件掃了兩眼,然後簽了自己的名字,丟給他,“下午不用上班了,祝大家平安夜快樂。”
楊臻一愣,趕緊接過文件,笑眯眯道,“我替廣大員工謝謝您。”
韓昭雪雙手交叉放在桌上,似笑非笑道,“你這婚不結,我怕再拖等過了四十歲,你生不出來小孩兒,我這當老闆的罪過可就大了。”
楊臻嘴角抽了抽,咬着牙道,“那還真謝韓總體貼了。”
韓昭雪豪氣的擺了擺手,“不客氣。”
楊臻臨走前,有頓住腳步,要笑不笑道,“韓總,平安夜一個人過其實也挺寂寞吧,也不知道太太有沒有跟那個小蔣在一起過,這小年輕們啊,最懂浪漫,哪兒像我們這些快奔四的老男人,不解風情。”
說完,輕飄飄的離開了總裁辦公室,剩下韓昭雪坐在辦公桌前,直接氣黑了臉,一本書丟過去,砸到門板上,罵道,“加班,放個屁假!”
話是這樣說,卻沒有真的下達命令,平安夜,多好的時間,往年總是忙着加班出差,跟白素離婚之後,才覺得這些年自己過得有多匆忙,錯過了多少本該一家人能團聚的時間。
連韓昭霖那小子都知道逢年過節的時候給白素囡囡買禮物,抽出時間陪爸媽,他這一點做得實在是失敗。
想起白素,不免又想到蔣一凡,心裡又是一陣危機感,竟是片刻也坐不住了,好不容易熬到,就開車去了白素的公司。
他頭上的紗網已經摘了,後腦勺還包着紗布,多少有些滑稽,路上他就想了一萬種待會兒見到白素之後該怎麼找藉口,可是當車停到她公司門口的時候,那些想法卻都煙消雲散了。
沒有所謂的爲什麼,因爲想見她,所以就來了,這就是原因。
白素下班出來,第一眼就看到了韓昭雪的車。
他的車就停在公司門口最顯現的地方,當然,百萬豪車,本身就是吸睛的存在。
她腳步慢了下來,韓昭雪推開車門,從上面下來。
他換了衣服,跟之前在公司的穿着完全不一樣,西裝西褲全都換掉了,下身穿了件,深藍色牛仔褲,上身是一件卡其色的羊絨大衣,頭髮不像往常那樣梳理的很成熟,而是換上了時下小鮮肉裡最流行的逗號頭,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十歲不止。
如果不是因爲白素太熟悉這個人,第一眼大概真的有點認不出。
他勾脣一笑,朝她走來,非常自然的結果她手裡的包,摘掉脖子上的圍巾給她圍上,低聲道,“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