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鬼魂,每天都跟着害死他們的人,說要報仇……報仇……報仇……”
雷炻的話不斷在耳邊迴響着,左少弈忽然覺得好像有無數個聲音不斷在耳邊喊着“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眼前頓時出現了許許多多流着鮮血的臉,有一張臉上面幾乎只剩下白骨了,而左少弈一看從兩個眼眶裡面不斷流淌出來的鮮血,竟然大聲喊着:“林峰,你是林峰!”
“你是羅豹!你,你還有你們!都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左少弈用力揮舞着兩手,想要把這些人的臉都給打散,可是又驚恐地發現,他們這一秒散開了,下一秒又會重新凝聚起來!
左少弈怪異的舉動立刻引起了醫護人員的注意,很快就有幾個男的護工上來將他手腳牽制住,等到醫生趕來的時候,認出是樓上病房的病人,又連忙把他送了上去。
不知過了多久,左少弈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張眼看見的,是一片純白,反應過來自己是在醫院裡面,正要起身,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固定在了牀上,就連腰上也綁着幾根粗粗的帶子。
“幹什麼?放開我!快放開我!”左少弈用力掙扎,可是那些東西似乎十分柔韌堅硬,不管他怎麼用力,都只是弄疼了自己,絲毫沒有變得鬆懈一些。
彼特和單子聽到聲音,立刻從門外衝了進來,看見左少弈已經醒了,連忙走到牀邊。
“左少,你感覺怎麼樣了?”單子前幾天去了國外辦事,也是剛剛纔趕回來。
左少弈生氣地說:“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給我鬆開,爲什麼要綁着我!放開我!”
彼特和單子對視了一眼,有些爲難,單子轉頭看着左少弈,小心開口:“左少,你認得我們是誰嗎?”
剛纔左少弈在醫院發瘋的事情,差點就鬧了出去,幸好彼特和單子收到消息之後,立刻趕過來壓住了消息纔沒有外漏出去。
而醫生也已經給他注射了鎮靜劑,才讓左少弈睡了過去,出於安全考慮,在單子和彼特都同意之後,纔給他固定在了牀上。
聽到單子的這句話,左少弈臉色一沉,聲音帶着怒意:“哪來那麼多廢話?你們都不想幹了是不是!”
彼特看了一眼單子,猶豫了幾秒鐘之後,便上前去給左少弈鬆開了身上的束縛,又伸手想要扶他起來,只是沒想到卻被左少弈用力甩開了。
“馬上給我辦理出院手續,我不要再呆在這個鬼地方,我要回去找雷炻好好算一賬,當年沒有讓他死在海里,這一次,我一定不會讓他再有機會活下去!”左少弈恨得咬牙切齒,一想到希雅,他愛了她那麼多年,卻眼睜睜看着她被雷炻給搶走,他就不甘心。
看見兩人還站着不動,左少弈正要開罵,忽然又冷靜下來,低下頭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兒之後,再擡起頭來,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看着彼特開口道:“彼特,你去幫我辦出院手續,順便安排一下,我下午就回公司!”
“是,左少!”彼特點點頭,便走了出去。
估摸着彼特已經進了電梯,左少弈忽然轉頭看着單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看得單子心裡有些奇怪,下意識地就把頭偏過去一點,不敢直視左少弈。
只是這樣的動作,更讓左少弈確信自己的猜測,一抹冷笑迅速滑過嘴角,看着單子,忽然說:“單子,你跟了我那麼多年,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這一點,你也應該知道吧?”
單子心裡一驚,轉頭看着左少弈,見他臉色平緩,沒有什麼奇怪之處,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又覺得他忽然說這樣的話,總歸有些奇怪。
頓了頓,單子也點點頭,誠實地說:“是,知道。”
“這些年來,也幸虧有你一直在身邊幫助我,只不過,現在我的身邊,似乎出現了叛徒!”左少弈說到這裡,眸子一沉,犀利地看着單子。
單子沒想到他會說這個,一着急,連忙就辯解說:“左少,我用生命發誓我絕對不會背叛你的,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只是我現在懷疑……是彼特!”
“彼特?”單子更加疑惑,這幾年彼特和他也打過不少交道,可是他從沒覺得彼特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見單子似乎不相信的樣子,左少弈又接着說:“我想讓你幫我監視他,如果發現他有什麼異常,馬上跟我彙報!”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這件事情我只交給你去辦,記得不能透露出去,辦好了之後,公司副總裁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左少弈拋出這麼誘人的魚餌,單子不可能不會心動,立刻就答應了這件事情,而且表示自己一定會竭盡全力儘快找到彼特背叛他的證據!
當彼特回來的時候,單子已經不見了,左少弈也已經換好了衣服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等着他。
“左少,手續都辦好了,公司那邊也通知了下去,現在需要先送你回家休息一下嗎?”
左少弈站起來,走到彼特身邊,看着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你和我一起回去,我拿點東西,也有話想跟你說。”
一路上,左少弈一個字都沒有開口,讓坐在旁邊的彼特更加覺得不安起來,總覺得近段時間以來,尤其是雷炻回來之後,左少弈就變得奇奇怪怪的了。
眼看着就要到左少弈的家門口了,彼特忍不住開口詢問:“左少,在醫院的時候,醫生建議您去諮詢一下心理醫生,緩解壓力,不如我現在就去安排一個……”
“彼特,最近公司的業績如何?”
左少弈打斷了彼特的話,反而問了他一個不相關的問題,在彼特還沒有回答的時候,讓司機把車子停在了路邊。
“最近公司的業績有所下滑,而且比起前幾年,也有些不太景氣……”彼特低下頭來,對於這件事情,左少弈心裡應該比他更加清楚,爲什麼現在卻會忽然問自己這個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