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擎扶住了舒舒的肩膀,掌心的溫度透過肌膚傳到她身上,眸色也跟着深沉了許多,“一切都有我呢。”
舒舒莫名地心安,靠到了他懷裡——
晚上的時候,陸子舟帶着蘇嵐過來了燔。
舒舒打開門,看到蘇嵐,看到她看向病房的方向,那眼神,心臟彷彿被狠狠蟄了一下。
陸子舟將手裡的手機遞給了舒舒,“你的,物歸原主了。窠”
舒舒握住手機,看向蘇嵐。
蘇嵐看着舒舒,舒舒是以前是的侄媳婦,現在是他的老婆,註定是沒法喜歡眼前這個女人了,語氣裡不由地帶了一點情緒,“等着我道歉嗎?對不起,可以了嗎?”
舒舒笑了一下,“這麼沒有誠意,何必呢。”
她低頭看向那個陳舊的手機,還是摩托諾拉的滑蓋手機。
蘇嵐看了一眼舒舒,推開了病房的門,看向沈天擎的方向,目光定在他那條腿上,心裡一陣不好受,“天擎哥……”
“我只有一個妹妹,叫芊芊,芊芊已經死了。”沈天擎眸色淬了一層冰看向蘇嵐,眸光從她身上移到舒舒身上,溫和了許多。
蘇嵐站在那裡,像被刺蝟刺傷了一樣,渾身難受,可是將近一年多沒有見過他,再一次見面,她還是不受控制地心跳異常,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哪怕是寡情薄意也叫人迷戀。她以爲她會恨他,可是恨不起來,要說蘇家,毀也毀在舒舒手裡,和他無關。這一輩子,遇上他,誤了終身,也甘之如飴,不過至於舒舒……
她側頭看向舒舒的方向,眼神巨冷。
舒舒走向沈天擎的方向,沈天擎牽住了她的手,“過來。”
舒舒很自然地坐到了沈天擎身旁,打開手機,從相冊裡面翻了一下,找到了以前她上課走神時畫的他。還是高三那年畫的,一直留着,買了手機以後就情不自禁地拍了下來,一直保存着。
沈天擎眉心輕擰了一下,抿着薄脣笑了一下,將手機拿在手裡仔細看了一陣,放到了一邊,微微眯着眼看向蘇嵐的方向。
陸子舟想到蘇嵐同意出庭的要求,一陣焦慮,蘇嵐自稱手裡有重要的證據。
蘇嵐看向沈天擎的方向,緩緩地出聲,“如果不願意回來,沒有人可以強迫我,不過就算我回來了,也不一定會出庭替你們作證。”
沈天擎擡眸看向蘇嵐,“說吧,什麼要求。”
“你和她離婚,我也不奢望嫁給你,不過就是沒有辦法看着她幸福。”蘇嵐看向舒舒的方向,笑了一下。
舒舒坐在那裡,沒有看沈天擎,也沒有看陸子舟,看向蘇嵐的方向,朝着蘇嵐笑了一下,神情自然,沒有太多緊張。
兩人沉默對視着。
蘇嵐呼吸漸漸急促,一年前,她看着自己,還沒有這樣的氣場,說到底,她的自信和氣場,都是她心裡的那個男人給的。沒有他,哪有今天的舒舒。如果她還在蘇家,不過是一個天天纏着家務的女人,和傭人有什麼區別。
許久,沈天擎看向蘇嵐,“我給你半個月的時間,你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話音一落,他看向陸子舟,“讓她先走。”
陸子舟看向沈天擎,微微出神。
隔了一陣,他看向蘇嵐,聲線很冷,“你先走吧,有事情需要向你瞭解的時候我再找你。”
蘇嵐看了一眼沈天擎,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僵硬地出了病房。
舒舒看陸子舟和沈天擎有話說,也站起來出了病房。
客廳裡只有舒舒和蘇嵐兩個人。
蘇嵐看向舒舒,輕笑了一聲,“你現在過得這麼幸福,知道踩着多少人得來的嗎?”
舒舒看向蘇嵐,“我踩你什麼了?”
蘇嵐別過了頭,“我哥對你不錯吧?”
舒舒笑了一下,沒有出聲。
蘇嵐輕哼了一聲,“你還笑得出來,我哥他現在一無所有,淨身出戶,都是拜你所賜。”
“和我有什麼關係?”舒舒反問了一句,站在那裡,神情冷漠。
蘇嵐笑起來,“和你沒有關係?和誰有關係?如果你沒有懷丈夫以外男人的孩子
,如果你母親沒有介入沈雲卿的婚姻,會有今天的一切?”
“你倒是會顛倒是非黑白。”舒舒想到蘇平,算是在蘇家,她唯一尊敬的人,雖然最他終是厭惡了她,她還不想在背後說他什麼。
“顛倒黑白是非?”蘇嵐笑了一聲,吵醒了安妮,安妮揉了揉眼睛,看清蘇嵐,“你怎麼不說你哥介入別人的婚姻呢?”
蘇嵐看向安妮,臉色蒼白了幾分,看向舒舒,“這是你表妹吧?家教不怎麼的。”
舒舒笑了一下,“是不如蘇小姐的家教好,你倒是讓我們表姐妹長了見識,如果沒有別的什麼事,請你出去。”
她拉開門,看向蘇嵐。
蘇嵐看着舒舒,僵硬地出了門,“我等着看你們離婚的那天。”
“對不起,估計要讓你失望了。”舒舒關上門,坐到沙發上,若有所思。
安妮坐到舒舒旁邊,給她揉了揉肩膀,“表姐,別跟這種人計較,明顯是嫉妒你,咱不跟她生氣。”
舒舒看向安妮,“我不生氣,只是有點事沒有想明白。”
既然蘇嵐在她之後見得芊芊,蘇嵐怎麼可能做證人?當時,她碰到芊芊的時候,周圍沒有人,除非她忽略了什麼?
她仔細地回想着,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或者,蘇嵐,這麼做,只是爲了……
想到蘇嵐的目的是爲了離間她和沈天擎,讓他和陸子舟對她有所猜忌,不由地心裡一悚。
如果天擎向着他,會不會和陸子舟起了爭執?
她也算是漸漸地瞭解了陸子舟這個人,主要不涉及到芊芊,倒是好說,要是涉及的芊芊,他可以誰的面子都不顧……
安妮看舒舒想得出神,“表姐,怎麼了?”
“沒怎麼。”舒舒回頭看向安妮,“你先休息,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裡?”安妮看向舒舒。
舒舒說了一句隔壁出了病房,輕輕地敲沈如城住的病房,門一打開,看見蘇子航,她一頓。
蘇子航穿着一件黑色的風衣,雙手插兜,站在門口,看着舒舒,面色越發冷峻逼人。
舒舒剛要轉身,蘇子航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將她用力地扯進房間,帶上門,站在那裡,將她逼在身體和門之間,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我們在一起的那些幸福,真的可以忘記嗎?”
舒舒定了定心神,靜靜回視他,眼神越來越坦然,淡淡地問了一句,“難道你還記得?”
蘇子航顯然被她這副語氣給激到了,皺眉睨着她,臉色漸漸陰鷙,醫視線漸漸落在了她敞開的衣領下。這麼冷的天,她此刻身上卻只穿了一件寬鬆的套頭線衫,領口處白皙的頸子上,那刺眼的一點點紅痕……
那是什麼,他再熟悉不過。
他的黑眸劇烈緊縮着,臉上瞬間覆了一層寒冰,“我當然記得!”
舒舒被他忽然兇狠的眼神給嚇了一跳,卻沒有退縮,站在門口直視他赤紅的雙眼,離得太近了,她幾乎可以看到蘇子航額頭上突突直跳的青筋,還有他緊繃的下顎。他在生氣什麼,有什麼資格生氣。
舒舒忍不住就笑了,眼底好像蒙了一層水霧。
蘇子航依舊是冷着一張臉,這些年他笑得極少,大都時候其實都是冷若冰霜的,可是這時候的眼神異常冰冷,像是要殺人一樣。
“蘇總,你這樣看着我是不是不很不禮貌?”舒舒擡頭看向蘇子航,語氣冷漠,她本來想問問沈如城到底知道多少芊芊的事,或許能瞭解到什麼,沒想到會遇到蘇子航。
蘇子航捏住她的下巴,低頭吻下來。
舒舒咬了一口他的手手臂,趁機推開了蘇子航。
恰在這時,沈雲卿從旁邊的休息室出來,倨傲地睨着舒舒出生,“這是幹什麼?丈夫還躺在牀上,就趕着投懷送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