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又囑咐了一些平時應該注意的事項,如何減少髕骨的磨損,“儘量減少下蹲起立、上下樓,或走遠路,避免長期、用力、快速屈伸運動。主動充分活動關節,在不負重條件下進行。如平臥在牀上主動伸、屈膝關節。堅持每天早、晚各一次,每次10分鐘。注意防止髕骨關節面持續受壓,屈膝位髕骨所受壓力較大,容易損傷關節面。要避免持續性蹲位對髕骨關節面的壓力,有時間有條件的話,早點做檢查做手術。”
冉老太太一聽,悶聲不響地回了房間,把冉家老爺子弄了起來,沒好氣地城,“死老頭,睡得跟豬一樣,你給我醒來!”
冉老爺子本來想說幾句,一睜開眼睛看老婆子紅着眼睛,“大半夜這是怎麼了?窠”
冉老太太擦了一把眼淚,“我們和擎、舒舒他們換一下房間吧。燔”
冉老爺子覺得不對勁,一下子清醒了,“怎麼了?”
冉老太太聲音哽咽地說了前前後後,“安然和阿荏剛剛好,我覺得還是我們倆到樓上去住吧。”
老爺子二話沒說開始穿衣服,“你去叫張阿姨和邵媽過來一下,把兩個房間的牀鋪什麼都換一換。”
看老太太要出門,老爺子跟了出去,方文已經走了,客廳裡只有沈天擎、陸子舟和舒舒。
老爺子看向舒舒,“好孩子,別哭,沒事的。”
他又看向沈天擎,“我和你姥姥搬上去,你們倆住我和你姥姥的房間,別怕,不會有事的。”
沈天擎看向老爺子,“你和我姥姥年紀大了……”
“大什麼,身子骨都硬朗着呢,就這樣了。”老爺子話音剛落,老太太已經從三樓叫了張阿姨和邵嫂搬着舒舒他們的被子、牀單下來了,老太太手裡拎着兩個枕頭。
沈天擎也沒有說別的什麼,點了點頭。
約莫半個小時,張阿姨和邵媽收拾的差不多了,安然和冉荏被不大的動靜吵醒了,出門看着這架勢還不太明白髮生了什麼。
冉荏看見老太太紅着眼睛,以爲老兩口又鬧矛盾了,“爸媽,你們半夜怎麼要搬走?”
老太太搖了搖頭,聲音塞塞的,“不是要搬走,要搬到樓上去,我和爸身子骨還硬朗,留在這裡,還能幫點忙,走了還不放心呢。”
冉荏看了一眼,見陸子舟和舒舒將沈天擎扶了過來,頓時明白過來,站在那裡僵住了,一直看着沈天擎的方向。
舒舒看向冉荏和安然,聲音澀啞地出聲,“媽,沒事,你們回房休息吧。”
她心裡難受,也不想多說話,看着張阿姨和邵媽換牀單什麼的。
張阿姨和邵媽收拾好,看向沈天擎和舒舒,“先生,今晚就這樣吧,你們早點休息,明天我們好好收拾一下,有什麼事你們就喊我們。”
她們出來,和冉荏和安然打了個招呼,“太太,你們還是去歇息吧。”
冉荏走過去看向舒舒,“舒舒,你和天擎早點休息,別難受,我們明天一起去醫院看看。”
舒舒朝着冉荏點了點頭,沒有出聲。
冉荏帶上了他們的門,回頭看向老爺子和老太太,“爸,媽,還是我去樓上睡吧你們倆睡我的房間。”
老爺子看向冉荏,“好了,今晚就這樣,明天再說,你和安然都早點去休息吧。”
看安然站在旁邊似乎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老爺子看向她,“阿然,沒事,你也別擔心,快回去睡吧。”
話音一落,老爺子牽着老太太的手走向樓梯的方向。
目送老爺子和老太太上樓,冉荏才丟魂落魄地往自己的房間走。
安然跟着冉荏進了冉荏的房間,“天……擎……怎麼了?”
冉荏嘆了一口氣,沒有出聲。
安然不放心,看起來似乎是身體不好,公寓裡也不冷,溫度適中,可是剛纔她明明看見天擎的膚色在燈光下幾近透明的白,沒有一點血色,額頭上有細密的汗水。
過了一陣,冉荏擡頭看向安然,“不知道我這一輩子是欠了沈傢什麼!”
安然愣在那裡無法出聲,如果不是她,安然也不會和沈如城認識,心裡一陣不好受,“阿荏,對不起。”
冉荏擡
頭看向安然,反應過來,蒼白地一笑,“阿然,你這是幹什麼,當年我是心甘情願嫁給他,和你沒有關係。只是沒想到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相比,你比我過得還苦,我都知道,可惜我無能爲力,我爸就是個大學教授,頂多是一個普通人家,沒權沒勢,那時候也幫不上你什麼。”
“別這麼說,都過去了。”安然捏住了冉荏的手。
冉荏抱住了安然,失控地哭出了聲,“我們姐妹一場,都是苦命的女人,遇人不淑,纔會有這樣的……”
她說不下去了,哭的換不過氣來。
安然抱着冉荏也哭了,是啊,都是苦命的女人,遇人很不淑,好在她們的孩子有緣結成了夫妻,沒有步她們的後塵,何其幸運。
哭夠了,冉荏跟安然說了一下沈天擎的病情,“我這兒子的性格,我最清楚不過,凡事都自己扛着,壓彎了腰也不出聲的。”
她詳細個安然說了沈天擎那年因爲芊芊一條腿被撞的粉碎性骨折,很長一段時間無法走路,冉荏是怎麼陪着他練步,沈天擎又是怎麼熬過那段日子,有一段時間差點自我放棄,後來康復了,卻從此性格孤僻。
安然心裡跟着不好受,才明白爲什麼那麼多年他沒有找過舒舒,一直等到去年,如果是以前,他哪有能力保護舒舒母子。沈家這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又不是什麼大病,沒事,沒事,一定能治好的。”安然安慰了一陣冉荏,晚上,兩個人湊在一起睡了,商量了一下,打算讓老爺子和老太太她的那個房間。
可是,那一晚上,安然躺在牀上,一夜沒怎麼睡安穩,如果天擎有個好歹,舒舒怎麼辦?
————————
第二天,陸子舟和舒舒帶着沈天擎去醫院做了檢查,確診要馬上做手術後給家裡回了一個電話。
老爺子和老太太留守家裡,照顧孩子,安然和冉荏去醫院那邊照顧沈天擎。
顧子寒聽說了也過來幫忙,看安然不待見他,他也沒吭聲,悶聲幫安然和冉荏把事情都做妥帖後,沒有招惹她心煩,只是和沈天擎打了一聲招呼。
看氣氛不太好,有些悶,他突然想起婚紗照,確認明天才安排手術,“你和舒舒的婚紗照底片基本沒有修,我特意和攝影師看過樣片了,挺不錯的,一會兒我讓人送過來,你們一起選選,我叫人給你們做成相冊和放大。”
然後,他主動離開了。
一個小時後,他又和攝影師一起過來了,用筆記本播放樣片,安然和冉荏也湊過來看,舒舒和沈天擎反倒是被擠到了一邊。
冉荏看沈天擎多一點,安然看舒舒多一些,兩個人不停地討論着,看着看着心情莫名地好起來。
“阿然,你看這張不錯,天擎比電影明星還好看一些。”
“阿荏,這張也不錯,舒舒笑的自然。”
“這張做成放大效果好一些。”
“你看這張,舒舒很漂亮。”
“這張天擎……”
兩個人有說有笑,不自覺心情好了許多,也高興起來,不知不覺,安然和顧子寒靠的近了一些,顧子寒沒有看照片,出神地看着安然。
安然一擡頭,看見顧子寒的神情,一陣尷尬,連忙扭過了頭,看冉荏指的照片,“這張很好,兩個人都很自然。”
冉荏沒有注意到,笑着看向安然,“舒舒很像年輕時候的你,我們結婚那年頭哪流行這東西,糊里糊塗都結了。”
安然僵硬地點了點頭,感覺到顧子寒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往遠挪了一些,回頭看向舒舒和沈天擎,“你們兩個躲那麼遠看什麼,自己過來選選,我和你媽就是建議,也不能給你們做主。”
冉荏聽到安然的聲音,看向攝影師,“你拿過去讓他們選選,我們兩個說的不算數。”
攝影師把筆記本放到了沈天擎和舒舒那邊,舒舒看了一眼沈天擎,兩個人湊在一起看起來,她的目光始終留戀在照片中沈天擎的身上。
沈天擎的眸光更多落在舒舒身上,低聲說,“你喜歡的都挑出來,我都聽你的。”
舒舒擡頭看了一眼房間的裡的人,有點不好意思,不過視線落在照片上,心跳不由地快起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上面。
舒舒聞聲不好意思地看了沈天擎一眼,臉上紅紅的,低下了頭。
安然和冉荏在旁邊看着,相互一笑,沒有說什麼,出了病房,到了中間的客廳。
冉荏拉着安然,“我看顧子寒還算可以,對你一片癡情……”
“阿荏,你別說了,我和他……”安然話說到一半,聽到有人從病房裡出來,擡頭一看是顧子寒和攝影師出來了,很快移開了視線,“阿荏,我們去那邊休息室吧。”
冉荏回頭看了一眼顧子寒,和安然進了休息室。
顧子寒一雙細長的眸子薄霧冥冥地看着那扇對他關上的門,心裡一陣不好受,坐到沙發上,端起面前安然碰過的一杯白開水抿了一口,過了會才擡頭看了一眼攝影師,“你有事先去忙吧。”
攝影師應了一聲,“顧總,那我先走了,他們選好之後你給我就成。”
顧子寒看攝影師出去,蹙了蹙眉望向窗外,外界的人並不知道他和安家、沈家的關係,他也別對外說什麼,只有姬容知道,姬容也知道他最近身體不太好,大多時候都在國外治療,他也並沒刻意告訴舒舒和沈天擎,還拜託姬容幫他隱瞞着,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這麼在暗處這麼默默守候着她們母女。
——————————————
病房裡
舒舒認真地挑選照片,沈天擎眸色深邃地看着舒舒,幫她別了別散到鬢角的頭髮,眸光柔和,手指貪戀地停留在她臉頰上,輕輕地摩挲,感覺好久沒有這樣閒下來,就這麼靜靜地在一起,不想任何事,只有他和她,他抱着她。
隔了一陣,舒舒擡頭看向沈天擎,“你覺得我選的怎麼樣?”
“你選的都是我喜歡的。”沈天擎將她摟到了懷裡。
舒舒靠到沈天擎懷裡,嗅着他身上的類似菸草味的氣息,“今天通過這個事,我覺得顧子寒這個人還是蠻心細的,媽她們心情好了許多,我也好受了一些,你呢?”
沈天擎沒有出聲,低頭吻了一下舒舒的額頭。
舒舒將筆記本收起來,放到了一邊,靜靜地靠在沈天擎懷裡,閉上了眼睛,無論是照片裡的他,還是生活中的他,遠遠比那些雜誌上的男模還有味道,五官的輪廓深邃,氣質溫雅,雖然眼中多了一點生人勿進的了規模,但是照樣不影響他致命的吸引力。
“方醫生說手術完,休息一個月,注意一年,就可以完全康復。”她睜開眼睛看向沈天擎。
沈天擎揉了揉舒舒的頭髮,“這段時間,你陪着我。”
“嗯……”舒舒嗯了一聲,醉在他低醇迷人的嗓音裡,“要是我媽能想得開,和顧子寒走到一起,其實也不錯的,至少有人照顧她,現在我要照顧你照顧孩子,不但沒有時間照顧她,還要她爲我們他擔心。”
“順其自然吧。”沈天擎吻了吻舒舒的臉頰。
舒舒沒有睜開眼睛,朝着沈天擎笑了一下。
……
姬容和柏曉過來的時候,一推開門就看到沈天擎抱着舒舒,兩個人都睡着了,沒有出聲打擾,帶上門,和冉荏、安然問了一下沈天擎的情況,“安阿姨,小姨,我們倆沒事,我們倆來醫院照顧我表哥,你們回去看我姥爺他們,還有三個孩子呢,寧寧現在是關鍵的時候,榕城還小,家裡我姥爺和姥姥幾個人只怕人手不夠。”
安然和柏曉也覺得有理,“這倒也是。”
姬容呷笑一聲,“所以你們放心,我和柏曉保證照顧好我表哥,把他照顧的白白嫩嫩的。”
冉荏不信任地看向姬容,“你從小就是個公子哥,你能照顧好人嗎?”
“怎麼不可以,我照顧人最細心了。”話說到這裡,姬容拍胸脯再三保證。
冉荏突然想到冉明,神色變了一下,低聲問,“阿明最近在戒毒所那邊怎麼樣,有沒有……?”
“剛開始自然不好過,過段時間就適應了,他的事你也別擔心,也是他平日裡不學好,自己招來的。”姬容想到冉明,又是同情又是生氣,“好了,小姨,安阿姨你們先回去吧,身體也沒有完全好,注意休息,別勞神,我表哥什麼人,沒有過不去的事。”
他想到小姨
和阿姨兩個人回去不太放心,回頭看向顧子寒,“顧總就麻煩你送她們回去吧。”
顧子寒看向安然,自然是求之不得。
安然沒有看顧子寒,“阿荏,我們走吧,我會開車。”
顧子寒眼中閃過一陣落寞,看着他們出門,心中一陣難受,終是他負了她。
姬容不放心,周宇那個死變態拿槍頂表哥腦門的事他也知道的,“顧總,你還是在暗地裡保護她們吧,別讓周宇逮了空,到水苑那邊就安全了。”
顧子寒起身跟了出去。
出去的時候,看到安然的車,遠遠地跟了上去。
到半路,有個車朝着安然她們的車靠過去,顧子寒提高了警惕,插了一個車道衝動了前面。
他剛停住車,看到兩個車同時開了門。
安然下了車,看向對面的張彤,哥把很多事和她說了,就是要她和嫂子平日小心一點,提防着周宇,“嬸嬸,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張彤看向安然,“我們能談談嗎?”
“談什麼?談你兒子怎麼算計我們母女嗎?”安然反問了一聲,輕哼了一聲,“這種時候,我不想給舒舒填麻煩,嬸嬸,還是請你自重。”
張彤沒想到吃了個閉門羹,“阿然別這麼說,宇兒他只是一時……”
“嬸嬸,你有這功夫,倒不如去勸勸他,別讓他以後和我女兒過不去,請他以後也不要挖空心思地對付舒舒的丈夫……”安然面無表情地看向張彤。
張彤放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笑了一聲,毫不掩飾地看向安然,“我也真不明白你,父母含冤九泉,你倒是真把女兒嫁給了殺父仇人的兒子,這都叫什麼事!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父母怎麼死的,還有你爺爺你奶奶?”
安然站在那裡,臉色蒼白,沒有出聲。
張彤看了一眼安然的打扮,“或許你和安東都變了,這個世界會抹掉人的血性,我也知道沈天擎有權有勢,你們以前過得苦,但是也不能爲了榮華富貴……”
“嬸嬸,你沒有資格這麼說,當年是誰在我大伯屍骨未寒的時候改嫁了他人,奔着榮華富貴去了?”安然看向張彤,輕笑了一聲,“我是軟弱無能了一些,這一輩子總是受人欺負,不過軟柿子也不是人人能捏一把的。”
張彤臉色難看地看了一眼安然,“找了一個好女婿,說話聲音都硬了,嫁給那個叫什麼舒平的時候,說話底氣沒有這麼足吧?”
“嬸嬸,你別噁心我,我沒有你那麼多的彎彎曲曲的心思。”安然漠然地轉頭,“我之所以下車見你,不過是想和你說清楚,請你們母子不要再爲難我們母女了,你們要是執迷不悟,我不介意把你和現在丈夫的那些醜事說出去,相比媒體和不少人都會很感興趣,一定會有人去查去揭露,不知道到時候,嬸嬸和周宇還沒有閒情逸致專門給人添堵,還能不能再享受着榮華富貴。”
張彤拉了衣襟,氣得無法出聲,想到昨晚新聞上的那張照片,牙咬的吱吱響。
安然看了一眼張彤,轉身要上車。
張彤朝着她喊了一聲,“安然,宇兒他根本不在乎這些,他一直把自己當安家人,你估計還不知道,昨天,他一衝動差點開槍打死了你的好女婿,你真的不打算和我好好談談嗎?”
安然和坐在車裡的冉荏都聽到了這句話,同時看向張彤的方向。
張彤滿意地看着安然的反應,“我只是不想我兒子出事,宇兒和沈天擎各讓一步,誰也別逼誰,我保證他以後……”
“你拿什麼保證?”安然反問了一聲,上車關了門,想確認這件事,卻不好直接問沈天擎,回頭看向冉荏。
冉荏呼吸不太舒暢,已經撥通了容龑的電話,“昨天,是不是你打電話把你表哥叫出去的?”
容龑感覺不妙,打了一個馬虎眼!
冉荏沉沉地吸了一口氣,“別拿那些話糊弄我,老實跟我說,周宇昨天是不是對你表哥開槍了?”
容龑沒有出聲,冉荏知道一定是真的,坐在那裡,掛斷電話渾身沒有了力氣,從來沒有想過兒子揹負着這麼多,都是沈家都招來的!而沈如城,上次一審的時候,還站在蘇子航那邊!
冉荏給沈如城打了一個電話,“有時間嗎,我們現在立馬見一面。”
沈如城很痛快地說有。
冉荏說了地點,和安然到了地方,沈如城很快也過去了。
看見沈如城進去,冉荏站起來就給了沈如城一個巴掌,“你們造的孽,爲什麼都是我兒子受罪?”
沈如城被一巴掌打懵了,沉着臉出聲,“阿荏,你怎麼越來越不講道理了?”
“道理?和你,我還能講什麼道理?如果不是我兒子還需要我,我今天殺了你,我去給你償命!”冉荏衝動地出聲,恨恨地看着沈如城。
沈如城沒有對冉荏生氣,看向一邊的安然,“你跟阿荏說什麼了?”
安然冷笑了一聲,“我能說什麼?你招惹的仇人昨天還差點一槍打死了天擎,天擎他現在躺在醫院裡腿疾復發就要動手術,我還真沒有見過你這樣做父親的!”
沈如城一怔,聲音弱了,回頭看向冉荏,“怎麼回事?”
“從此和你無關!”冉荏側過頭,深吸了一口氣,“你什麼也別說,痛痛快快和我把離婚手續辦了,要不我有辦法讓你開除軍籍,到時候你還是得跟我離婚。”
“阿荏……”沈如城看向冉荏,“天擎他到底怎麼了?”
安然將冉荏拉到了一邊,看向沈如城,“別問了,沈如城,我和阿荏都認錯了你,你根本配不上阿荏。”
“你知道什麼?”沈如城回了一句,不想再和安然說話,雖然沈家愧對於安家,可是如今父親死了,沈家雞犬不寧,欠了安家的,他們也要回去了。
安然冷哼了一聲,“我不知道什麼,不過我看着沈雲卿更像你老婆,蘇子航更像你兒子,護他們比護自己的老婆、女兒、兒子還緊,要這麼樣的丈夫做什麼?”
“你怎麼說話的?”沈如城看向安然,眼中多了一絲怒氣。
顧子寒怕他對安然不利,從旁邊站了出來,“對她說話客氣點,你還沒有資格對她用這種語氣說話,摸着自己的心口想想。”
沈如城回頭看向顧子寒,“難不成你有嗎?”
顧子寒看了一眼安然,“我沒有,但是我也不許你這麼跟她說話。”
他看向冉荏的方向,“冉荏,你真的要和沈如城離婚嗎?要是你確定,我幫你。”
冉荏堅決地點頭。
顧子寒看向安然,“你帶着她先走吧,這裡交給我,什麼時候需要他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給我打電話。”
安然看了一眼顧子寒,帶着冉荏很快離開了。
到了車上,她看向冉荏,本想勸一句,畢竟現在已經五十多歲的人了,現在離婚以後怎麼辦,一個伴兒也沒有,可是想到沈如城做的那些事,還真是無法原諒,又忍住了,“阿荏,你自己決定,你過得開心就行。”
“能和他撇清關係,再也看不到他,我就很開心了。”冉荏看了一眼安然,“我們回水苑吧。”
——————————————
一回到家,老太太纏着冉荏和安然問沈天擎在醫院的情況,問醫生怎麼說的,“手術後能完全康復嗎?會不會復發?”
冉荏沒有心情,寥寥地回了幾句,將寧寧抱到了懷裡。
寧寧靜靜地聽着,知道爸爸住院了,坐了一陣,側頭跟安然和冉荏說,“奶奶,外婆,你們能不能幫我買一些紙,我想給爸爸折千紙鶴,每天折一個,一直到爸爸做完手術回到家裡。”
安然和冉荏朝着他點了點頭。
過了一陣,寧寧去房間休息了,冉荏將安然拉到了房間,“你能不能幫我給顧子寒打個電話,我知道有些爲難你,只是現在,我一天不想和沈如城有丁點的關係,他這麼對我們母子,這麼對你,我看他能有什麼報應。”
安然什麼也沒說,給顧子寒打了個電話,“一會兒我給陸子舟打電話,讓他帶着離婚協議書去找你,你能讓沈如城儘早簽字最好不過了。”
顧子寒看了一眼沈如城的方向,“我們還在那個飯店,你讓陸子舟過來,我讓沈如城馬上簽字,你放心。”
安然說了一聲我掛了就掛斷了電話,顧子寒聽着嘟嘟聲,心裡卻還是忍不住一陣開心,這是她第一次給他打電話。
沈如城看向顧子寒,“你一定要逼我嗎?”
顧子寒看向沈如城,“天擎現在是我的女婿,我有權利和義務保護他們。”
沈如城沒有出聲,沈着臉坐在那裡。
過了約莫半個小時,陸子舟過來了,將一份離婚協議書遞給了沈如城。
沈如城看了一眼顧子寒。
顧子寒一雙細長的眸子薄霧冥冥地盯着沈如城,“簽字吧,要不我搭上顧家,你和沈閆……”
沈如城什麼也沒說,父親都死了,他不想他再落下什麼污點,落個晚節不保,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了字,“行了吧?”
顧子寒看了一眼,交給了陸子舟。
陸子舟眸色幽寒地看了一眼沈如城,“明天九點,民政局門口見。”
他帶着離婚協議書很快離開,到了水苑,交給了冉荏。
冉荏一看還有一大筆錢,“子舟,我不是說不要他一分錢嗎?”
陸子舟笑了一聲,“何必呢,放在他手裡,也是叫那母子用了,不是浪費了嗎?天擎要辦個慈善基金,要是阿姨你願意要這筆錢,捐出去,作爲慈善基金的啓動資金,不是挺好的嗎?”
冉荏點了點頭,“這倒也是。”
————————
姬容接到容龑的電話,“小姨和安阿姨知道這事的事,別和表哥提,手術前,讓他放輕鬆些。”
掛了電話,他給姬唐打電話,“表哥讓你辦的事辦的怎麼樣了,這幾天沒有見過你人影。”
姬唐和安妮剛剛出了醫院,“我的人已經查到了蘇嵐的住址,找到了她拿着玉墜去找人雕刻的證人,我現在打算去找她,她也賴不掉,要不然,我們就走法律途徑。”
姬容沒有說什麼,姬唐辦事的效率一向是槓槓的,“唐唐,表哥要做手術了,你還不知道吧?最近公司有事都別讓給表哥打電話,你多擔當一些。”
“我知道了,等我辦完是去看錶哥。”姬唐掛了電話,心情一陣沉重,側頭看了一眼安妮,“以後少做這種蠢事,佔便宜還是吃虧了?”
安妮看了一眼姬唐,沒有出聲,心裡怪委屈的,“我是不是可以回去工作了?”
“跟我繼續出差。”姬唐將安妮推進車裡,直接去了機場,很快飛去了新加坡。
——————————————
姬容到病房,給沈天擎和舒舒講了一些娛樂圈的八卦,誰誰誰被誰誰誰潛規則了,誰誰誰標榜着玉女其實是個*,誰誰誰整容了,整的一個乳
房小一個乳
房大。
沈天擎和舒舒聽着,並沒有發表意見。
姬容剛要說個勁爆的,手機響了,一看是老丈人周成的電話接了起來,“爸。”
柏曉坐在旁邊冷冷地看了一眼姬容。
姬容臉色一僵,語氣沒有剛纔那麼熱情,“什麼事?”
——“我查到你名下有個叫後宮的會所,最近還是關了吧。”
姬容一聽,沒有說話,看向柏曉。
柏曉一把將電話奪了過去,出了病房,“周部長,說吧,什麼事。”
周成重複了一遍,“姬容名下有一個會所,我的意識是讓他先關了,可以做點別的什麼。”
柏曉冷笑了一聲,“挨着你什麼事了?利用我和我母親,又怕他連累了你?放心,等到時候,我幫你澄清,你和我們沒有一丁點的關係,不會影響周部長的前程。”
說完,她直接掛斷了電話,坐在沙發上,呼呼地喘了幾口氣,真希望周宇直接搞倒他算了,上一次還以爲他有孩子的消息,接過是個幌子!
坐了一陣,她回了病房。
沈天擎看向柏曉,“什麼事?”
柏曉也沒有隱瞞,“姬容名下不是有個後宮嗎?怕我們影響他前程唄。”
她看向姬容,“別聽他的,別關!”
本想說他們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父親,看舒舒在,她嚥了回去。
舒舒也沒有說什麼,想到安妮曾經抽菸的模樣,大概是以前的經歷有關,周成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人,要不會拋妻棄女了。
柏曉看向姬容,“我們別打擾人家夫妻二人世界了。”
姬容呷笑一聲,看向舒舒和沈天擎,“那你們甜蜜,我們先出去了。”
舒舒紅了臉,“我看是你們纔要出去甜蜜吧!”
等柏曉和姬容出了門,她回頭看向沈天擎,“你知道周家的事嗎?我覺得挺奇怪的,你看柏曉,比我大三歲,可是那個周宇年紀不小了,四十有了吧?”
沈天擎握了握舒舒的手,“聽說柏曉母親以前一直不生,所以柏曉比周宇年紀小。”
舒舒明白過來,“這樣啊。”
“她是成年人了,她的事她自己的知道怎麼處理,人比你精明,你就別費神了。”沈天擎側頭看着舒舒,撥了撥她的頭髮。
舒舒擡頭看了一眼沈天擎,“當然比我精明,你們都比我精明,只有我傻,你們倆把我賣了,我還幫你們倆數錢呢。”
沈天擎抿着薄脣輕笑了一聲,“怎麼說?”
“你不是比我認識她還早嗎?”舒舒眸色流轉地看了一眼沈天擎,靠到了他懷裡。
沈天擎剛剛閉上眼睛,手機響了,接起來,聽清對面的聲音,眸色暗沉一下寒峭了幾分,聲音裡淬了一層冰,“冉明現在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