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會處理。”沈天擎說完,掛斷了電話。
舒舒看沈天擎,從他臉上看不出來什麼,“妮妮打電話什麼事?”
沈天擎按住了她的手,告訴她安妮在沈氏實習,問了自己一點事妲。
舒舒不好多說什麼,躺在牀上,發呆,問一點事,需要問他嗎?想到自己在懷孕,她不想生差池,也沒有多想,安妮要是有事,他一定會和她說,“你要是工作上有事就去忙。窀”
沈天擎點頭,晚上一家人慶祝了一下。
第二天,沈天擎到舒舒的房間,握住她的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公司有事,我要回國一趟,照顧好自己和我們的孩子,我會讓哈恩過來照應這邊。”
舒舒朝着沈天擎一笑。
沈天擎擡頭摸了摸她臉頰,收拾行李。
舒舒躺在牀上看着,看沈天擎沒裝幾件衣服,應該去的不久,“在那邊,照顧好自己。”
沈天擎擡眸看了舒舒一眼,點頭,低頭去看腕錶,姬容和柏曉應該到結婚登記處了,想到兩人匆匆結婚,不知是對是錯,但是姬容肯結婚是好事。以他看二人並非只爲姬唐,他看過公司的財務數據,已經沒有什麼大的問題,有隱患的地方,已經處理過了,就是查,也查不出什麼,再說公司一向不觸碰法律邊緣。
到機場的時候,姬容和柏曉已經等在那裡,兩個人是在駐美大使館登記結婚,很快拿到了結婚證。
沈天擎看向柏曉,“你父親那裡沒問題吧?”
“有問題和沒問題一個樣。”柏曉撥拉一下短髮,看向沈天擎。
三個人相繼登機,到a市的時候已經半夜十一點。
顧子寒等在機場,接到了沈天擎他們。
沈天擎看向顧子寒,“有進展嗎?”
顧子寒點頭,“醫院那裡沒有,但是我查到了一些事,來接你是想你陪我一起去見見你姐,我約她,她拒而不見。”
沈天擎點了一根菸,抽了一口,“明天吧,今晚太遲了。”
他回頭看向柏曉和姬容,“你們去哪裡?”
柏曉看向顧子寒和沈天擎,“我要帶姬容去見見我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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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天擎帶着顧子寒到了沈家。
蘇平開門,看見顧子寒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一僵,還是開了門。
沈雲卿擡頭,一聲天擎也沒有出口看見顧子寒,冷着臉站起來,“你來做什麼?”
顧子寒沒有理會,徑直坐到了一旁,“當年向學校和上級部門舉報我與一名女研究生多次發生不正當關係的匿名信,我拿到了。”
沈雲卿看向顧子寒,輕瞥了一眼,“拿到了就拿到了,和我說什麼?”
顧子寒看向沈雲卿,“你不需要解釋一下嗎?”
“你要我解釋什麼?”沈雲卿扭過了臉。
顧子寒從文件夾裡的一袋東西扔在茶几上,“你自己看看吧,沒想到是你,也沒有想到你會嫁禍給安然。”
當年,沈雲卿舉報顧子寒後,上級部門經過三個月的多方取證和深入調查,查明顧子寒確實與一名女研究生多次發生不正當性關係,在和顧家協商後,做了處理。顧子寒嚴重違背作爲一名教師應有的基本職業道德和操守,敗壞了師德師風,根據相關法律法規,經研究,給了顧子寒開除黨籍、撤銷教師資格的處分。
這件事,秘密處理,沒有外宣,一則是爲了顧家的名聲,二是顧忌社會反響。
顧家本不希望顧子寒做老師,趁着這個機會,正好斷了他的這條路。
顧沈兩家交好,顧家和安家有生意上的競爭,不太和睦,加上安然和沈如城訂過婚,很不中意安然,藉着這個機會,顧家以安然舉報顧子爲託辭否決了顧子寒和安然這段戀情,極力促成了顧子寒和沈雲卿的婚事。
想到那段往事,沈雲卿變了臉色,僵在那裡,沒想到他查到了,她看了一眼蘇平,“你先上樓去。”
蘇平站了一分鐘,才慢慢地上樓。
等蘇平上樓,沈雲卿看向沈天擎,“天擎,你迴避一下吧。”
沈天擎出了門,站在車旁抽菸,估摸着姬容見過周成的時間,看着腕錶給姬容打了一個電話,“怎麼樣?”
“她父親瞧不上唄,嫌棄我的職業,不過柏曉放了大招,還是她贏了,涉及到*,就不和你細說了。”
沈天擎掛了電話,眸色深邃地看向蘇宅。
約莫一個小時候後,顧子寒出來了,臉上有一個鮮亮的巴掌印。
顧子寒沒有出聲,沈天擎看了他一眼,上了車。
顧子寒跟着上車,臉色冷峻,許久,看向沈天擎,“幫我一件事。”
沈天擎看向顧子寒,“什麼事?”
顧子寒將手中的匿名信遞給沈天擎,“沈雲卿模仿過安然的筆跡,你看看能不能在沈家找到一些證據。她還說蘇子航是我的兒子,”
沈天擎眸色一深,看向顧子寒,顧子寒神色痛苦,打開了車窗,這裡是郊外,a市昨晚下過一場雨,空氣裡似乎還有一股泥土的清香。
他想起和安然分手的那個夜晚,也是下了這樣一場雨,也是這個季節。
提分手的不是他,是她,因爲他酒醉後和沈雲卿發生了關係,沈雲卿說她懷孕了……
今天,沈雲卿告訴他,是她讓醫生故意告訴他,他是不孕不育患者——
舒舒是他的女兒,蘇子航也是他的兒子。
兩個人居然結過婚,想到這個,渾身就像扎滿了刺。
沈天擎停住車,看向顧子寒,“如果蘇子航是你的兒子,我姐真的會讓舒舒和蘇子航結婚?”
顧子寒擡手揉額頭,“她並不知道舒舒是我和安然的女兒,我告訴她舒舒是我的女兒的時候,她打了我一巴掌。”
沈天擎眸色深邃地看了一眼窗外,點了一個煙,抽了一口,夾在指間,擱在方向盤上,“舒舒的母親呢?如果真有這種可能,她會讓舒舒嫁給蘇子航?”
安然?
顧子寒回過神來,眸色清明瞭許多,“我父母要去看舒舒,我正好一起過去。”
沈天擎看向顧子寒,眸色深邃,“暫時,我不想任何人打擾她的平靜,要見,等到她分娩以後吧。”
顧子寒看向沈天擎,“你沒有權利組織阻止我們見面,我們都是她的親人。”
沈天擎看向顧子寒,“血緣上是,感情上不是,我是她的丈夫,我的責任就是保護好她。”
和顧子寒分開後,沈天擎折回了蘇宅。
沈雲卿一看到沈天擎,失控地質問,“爲什麼帶他來見我?”
沈天擎點了一個煙,一邊抽一邊看向沈天擎,“蘇子航不是顧子寒的兒子。”
“當然不是。”沈雲卿坐下,沏了一杯茶,自斟自飲,倨傲地出聲。
沈天擎坐到了對面,多看了沈雲卿一眼,“那爲什麼告訴他蘇子航是他的兒子?”
“我不這麼說,他會走嗎?”沈雲卿反問了一聲,看向沈天擎,“蘇子航?連名帶姓一起叫,真顯得親切。當時我還以爲子航真的開車撞了你,真沒想到你這麼算計自己的親外甥。你知道,爺爺怎麼打子航的嗎?我和你姐夫怎麼責怪他的?”
沈天擎垂眸,輕笑一聲,“爺爺的柺杖,我沒少捱過,怎麼不知道。至於撞,如果車裡坐的是我,撞的便是我。”
‘子航他不會那麼做!不可能!’沈雲卿強硬地出聲,聲音拔得很高,咄咄地看着沈天擎,“蘇家和我這個做姐姐的,處處忍讓,而你呢?我只看見你如何逼迫他。舒舒母子,你已經搶走了,爲什麼還要咄咄逼人,處處作梗,爲難蘇氏爲難子航呢?”
沈天擎低頭看着菸圈,沒有回答沈雲卿,淡淡地問,“讓舒舒和朱永泰結婚,是不是你給爺爺出的主意?”
沈雲卿臉色不自然了一下,很快掩飾過去,“朱永泰,舒舒的新歡?不知道朱永泰是什麼樣的人物,一定比天擎還厲害吧?”
沈天擎夾着煙,彈了彈菸灰,擡眸掃向沈雲卿,眼中淬了一層冰,“到底是不是?”
沈雲卿笑着看向沈天擎,“天擎,你反應這麼強烈,不會是舒舒一腳蹬了你,又另攀高枝了吧?”
沈天擎眸色深邃地盯着沈雲卿,將沈雲卿見舒老太、舒老太妹妹、舒老太外甥一起吃飯的照片扔在茶几上。
沈雲卿看了一眼,手指微抖,“你、你哪裡來的照片?”
“你別管我哪裡來的,舒舒的戶口本在蘇子航的手裡,我要戶口本。”沈天擎抽了一口煙,將煙擱在指間看着沈雲卿,眸色深邃了許多。
沈雲卿輕笑一聲,“你威脅我?”
“大姐說是就是吧。”沈天擎淡淡地出聲,壓着煙,在菸灰缸裡抖了抖菸灰。
“就算是我出的主意,又能怎麼樣,並不觸犯法律。”沈雲卿將手裡的杯子放在茶几上,看向沈天擎,“我實在不明白,爲了一個女人,你要和我、爸爸還有爺爺反目。就算真的如爺爺所說,是子航先搶了你喜歡的女人,但是她舒舒,有什麼特別的?放在街道上,一拎一大把,你想找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偏偏要是她?”
說到最後,沈雲卿幾乎失控地尖叫。
“那姐你爲什麼不這麼問蘇子航呢?”沈天擎薄脣咬住香菸,吸了一口,將尼古丁混着煙霧一起吸入肺裡。
“……”沈雲卿頓住了。
沈天擎看向沈雲卿,“姐姐,應該知道蘇子航從記事以後,總喜歡拿我的東西,他往蘇家拿了多少,姐姐應不知道嗎?”
沈雲卿漲紅了臉,“那是子航喜歡你,喜歡他舅舅,以爲你的東西都是好……”
沈天擎掐滅菸蒂,扔在菸灰缸裡,“所以,以爲我喜歡的女孩也很特別,也要插足?”
他話音剛落,蘇子航進門來,哐地一聲甩上了門,陰鷙地看向沈天擎,“舅舅,是,我是以爲你喜歡的女孩也很特別,所以我要插足,然後呢?”
沈天擎擡頭看向蘇子航。
蘇子航臉色蕭條地站在沈天擎對面,看着沈天擎,兩手插在兜裡,想起他在芝加哥醫院看到那些畫面,渾身不由地緊繃,沒有舒舒的那種空虛,是看不見的,卻如影隨形,是穿過溼漉漉街道的腳步聲,一聲一聲單調地迴響;是飯局上朋友們發笑的尾音,尾音的盡頭都是寂寞;是電視頻道切換瞬間的黑屏,黑屏後是一些看不入眼的凌亂畫面……
“我是拿着舒舒的戶口本,就算太姥爺不讓我和她復婚,我也不會給你。”蘇子航掏出打火機,咬了一根菸,啪地點燃,眯着眼看向沈天擎。
沈天擎坐在那裡,沒有動,“就算你捏着戶口本,我也照樣和舒舒登記結婚了。”
“你說什麼?”蘇子航激動地出聲,口中的菸頭啪嗒掉在地上,在地毯上燒了一個窟窿。
“我和她登記結婚了,你拿着戶口本有用嗎?”沈天擎淡淡地看向蘇子航,淡淡地出聲。
蘇子航攥緊了拳頭。
沈天擎看着他握緊的拳頭,“就算舒舒真的回頭,你會好好對她?不可能,面對寧寧,你好像看到了我,心神難寧。看見貝貝,你好像看見了芊芊,那一雙眼睛,看得你寢食難安,是不是?”
蘇子航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舅舅,你要是不和她離婚,好,我把一切都告訴她,我不信她會選擇你,你和我一樣,她也會跟你離婚。”
沈天擎站起來,看着蘇子航,沒有動手,眸色寒峭,“聽說沈家有個秘密,和你有關。”
蘇子航和沈雲卿同時變了臉色。
沈雲卿站起來,想起剛纔沈天擎說過那句子航總喜歡拿沈天擎東西的話,嘶聲力竭地問,“安、安安然告訴你的?”
沈天擎看向沈雲卿,點頭,“是。”
沈雲卿身子一顫,扶着額頭,差點暈過去。
蘇子航連忙扶住了她,看向沈天擎,“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舒舒的戶口本給我。”沈天擎看了一眼沈雲卿,果然,他猜得沒錯,沈家的秘密和蘇子航有關,想到這裡,渾身不由地發緊。
“我說過,我不會給你,既然你們已經結婚了,你要個戶口本有什麼用?”蘇子航反問了一句,扶着沈雲卿坐到沙發上,輕柔她鬢角,“媽,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沈雲卿看向沈天擎,“子航,戶口本給他。”
蘇子航沒有吭聲,也沒有動作。
沈雲卿說了好幾遍,蘇子航無動於衷,她也不說了,閉上了眼睛,“天擎,我知道你這次來的目的,不就是想給舒舒找個靠山?”
“是。”沈天擎垂眸掃向沈雲卿的方向。
“我幫你說服爺爺,讓爺爺接受舒舒,但是你讓安家放過蘇氏,不要再讓稅務部門再查蘇氏了。”沈雲卿看向沈天擎。
沈天擎瞥了一眼沈雲卿,“我不會幫你,爺爺是不會接受舒舒的。我也不放過蘇氏,不止是因爲舒舒,芊芊也因爲這個秘密喪身,蘇子航,對吧?”
他眸色寒峭地看向蘇子航。
蘇子航臉色白了一下,無法辯駁。
沈天擎闔上眸子,心口一陣猝痛,握緊了拳頭,“我倒是要看看他們怎麼保護你。”
話音一落,他轉身出門。
沈雲卿半天才反應過來,看向蘇子航,“你舅舅,他、他剛纔什麼意思?”
蘇子航坐到沙發上,矇頭抽菸,不吭聲。
“芊芊的死,是你做的?”沈雲卿顫抖地問蘇子航,蘇子航沒有出聲,丟了煙,兩手***短髮抱住了頭,眼前都是芊芊盯着自己的畫面,渾身出了一層冷汗。
沈雲卿回想着沈天擎剛纔的話,漸漸明白過來,聲音虛浮地出聲,“我說七年前你和你舅舅怎麼疏離了,因爲芊芊,因爲舒舒?”
“媽,行了,你別說了!”
蘇子航站起來,走向自己的臥室,反鎖了門,坐在牀上,拿起手機,看着舒舒的號碼,反覆撥打,始終拒接。
他拿過一本相冊,慢慢地翻開兩個人的照片,相識七年,七年的照片,積攢在一起,厚厚地一本,每一張都有一段故事,他和她,和沈天擎沒關,一點都沒有關係。
每一次,她說起那些在蓉城的記憶,他心裡就像插了一根刺,他反覆地問她,愛上的是榕城的他還是a市的他,她每一次都說是榕城的他,可是,那個他根本不是他,是沈天擎啊!
她每一次問那條圍巾,他都不聽地打岔,多次去舅舅的房間找,始終沒有找到,只能一再地告訴她,他保存在一個神秘的地方,就是不告訴她。
她後來再問,他說太醜了丟了。
爲這件事,舒舒和他生氣了很久——
蘇子航抱着相冊,直挺挺地躺在牀上,目光渙散地盯着天花板出神……
想起什麼,突然翻起身,拿了車鑰匙匆匆出門,到穆秦公司的時候,穆秦正在開會,等了一個多小時,才見到了穆秦。
一見到穆秦,蘇子航失控地抓住了穆秦的衣領,將他逼在牆上,“你不是告訴我,他沒法和舒舒結婚嗎?今天,他回來了,告訴我,他已經和舒舒登記結婚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穆秦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以爲你們舅舅外甥性格很像,沒想到他和你性格截然不同,心理承受能力那麼強,看了包廂裡那段視頻,居然還會選擇和舒舒結婚。不過,我保證,時間長了,終究是心裡一根刺,肯定會出問題,如果你有足夠的耐心等,一定能等到他們離婚的那天。”
蘇子航深呼吸了一口,放開了穆秦。
穆秦整理了一下被蘇子航揪亂的西服,看向蘇子航,湊近他,低聲道,“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沈氏集團出事了,姬唐進去了。”
蘇子航眸色陰鷙地看向穆秦,“我不明白,這幾年你爲什麼幫我?給我一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