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屠夫的女兒,不是已經死了嗎?
老實說,肖囂確實被悄無聲息出現的屠夫給嚇了一跳,同時,心裡也涌出了無數疑惑的念頭,比如說,屠夫是如何出現在腐爛王國的那片戰場的?在他視角里,經歷的事情,是不是跟自己看到的一樣?以及,他那種強烈的憤怒與殺戮情緒,究竟是從何處得來的?
可是,他心裡居然有點不太敢問的感覺。
腦海裡,還清晰的想着在腐爛王國發生的經過。
事情的起因,應該是自己吧?
當被憤怒的情緒填滿了胸腔,自己便有了要將那個腐爛王國裡的一切,都徹底殺死的衝動,也就是在那時,自己根本沒有細想,頭一次在沒有思索的情況下下了那個命令。
所以,得到了命令的便不只是蠱惑唱片機、痛苦之犬。
還有屠夫。
也是在這麼一個小小的誤差裡,屠夫被召喚到了戰場。
但是,他本來應該只是一個普通人啊……
就算他懷裡抱着電鋸……
可事實並不是這樣,肖囂眼裡的屠夫,根本就像是……
……一隻惡魔。
他從剛一出現,或者說,在電鋸的鋸齒,開始撕開第一隻扭曲生物的身體時,便已經出現了意料之外的異變,那愈發高大的身軀,還有帶着某種對鮮血異常渴望的電鋸……
……他不像痛苦之犬那樣,從普通的拆家獵犬經由強化而產生變化。
而像是,本質就是這種畸變的存在。
就好像,他不用經過強化,自己把他召喚到那片戰場,本身就代表着某種意義。
將他表面的僞裝撕去,露出恐怖本質的意義。
心思閃動之間,肖囂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將信息卡片,貼在了手機的背面。
頓時,便有一段信息,跳躍在了暗紅色的屏幕之中:
【特殊危險事物:血腥屠夫】
【危險等級:B級】
【能力說明:復仇的火焰時刻舔舐着他的心臟,當失去了復仇的目標,他便陷入了無邊的痛苦煉獄,永遠的承受着復仇火焰的灼燒。被重新召喚的一刻,他找到了真實的自我】
【警告:不是告訴過你不要把惡魔釋放出來嗎?(叉腰)怎麼可怎麼辦?(攤手)】
【建議:反正已經放出來了,不如再試着強化試試?】
【二次強化金額:10000積分】
【友情提示:經歷二次強化之後,他將晉升爲地獄使者位階,很兇殘的哦……】
【……】
肖囂看着一陣心驚肉跳,忽然發現下面還有一點內容:
“安全建議……”
“……”
心裡一動,急忙劃了下來,然後就出現了地鐵老人臉:
【安全建議:呵呵,逗你的,這玩意兒沒有安全建議,只有危險……】
【但或許,當你完全無法控制他時,嘗試叫聲‘爸爸’?】
【……】
“這特麼都是什麼鬼東西?”
肖囂一下子怒氣攻心,差點把手機摔了。
怎麼聽着這介紹裡面,還隱隱有種幸災樂禍的意思?
屠夫確實得到強化了,但肖囂最冤的地方也在這裡……這特麼好像不是自己強化的。
拿良心作保證。
甚至,屠夫都不應該是在殺死了那些腐爛生物之後才吸收了痛苦物質而自我強化的。
肖囂記得很清楚,屠夫就是在揮舞電鋸殺向第一隻畸變生物的瞬間,便完成了強化……
之前,屠夫需要的強化金額,是1000積分。
也就是說,他需要價值1000積分的痛苦物質,才能完成強化。
可爲什麼,自己僅僅只是召喚了他,這強化就完成了?
肖囂飛快的想着,洞察者路線帶來的敏銳,也使得他不停想起各種細節,猜測:
或許,是屠夫在重新抱起了電鋸的一刻,就想到了大量的回憶?
在他重新回到戰場的一刻,他自身便產生了那龐大的痛苦物質,完成了自我強化?
這些都是有可能的,倒是其他方面……
B級!
肖囂清楚的記得,痛苦之犬與唱片機,在經過一次強化之後,也只是C級。
屠夫爲什麼直接跳到了B級?
這玩意兒還能跳級的?
再就是,這城市意志,爲什麼直接就給出了屠夫下一階段強化的位階名稱?
地獄使者……
僅僅只是會變得很兇殘而已嗎?
另外還有那個安全建議……
……這真的不是某種意志在一邊叉着腰等着看自己的笑話嗎?
……相比起別人,屠夫對我來說,更危險吧?
……
“我果然還只是一個新人啊……”
這一切一切清晰或是複雜的想法,讓肖囂都覺得有些捉摸不明白了。
自己還無法憑着自己掌控的信息去理解並解釋這一切,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之前軟軟作爲強化設計師,被楊佳安排到自己身邊來,大概就是爲了引導自己,慢慢理解這一切吧,只是一開始,軟軟對自己的培養,只是按照對普通異鄉新人的方式來做。
可後來,她明明還沒有教多少,卻莫名其妙的覺得自己不需要培養了。
不行,自己還是要爭取到這個權益的。
……
……
將最後一根腸剝了出來,給了可憐巴巴看着自己的伯爵,肖囂纔回到了自己家中。
無論如何,經歷了這一件事,也讓他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能力,除了自身的洞察者路線和三分之一強魄者元素之外,無論是痛苦之犬,還是這個看起來就很危險且不易控制的屠夫,都是幫了自己大忙的,作爲賭狗……不,作爲半隻腳踏入了收藏家路線的自己來說,很好了。
只有那臺蠱惑唱片機,仍然讓自己感覺有種不太踏實的感覺。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四周迴盪着低低的喘息聲,隨着體力的消耗,微汗……”
“……”
但正這麼想着,剛剛準備開門進屋的肖囂,耳邊忽然響起了黏軟細膩的聲音。
肖囂心裡先是一驚,卻又很分辨了出來,這是老唱片機的風格。
雖然這女人的聲音,是自己第一次聽見,但那暗浮的背景樂,卻實在是太過熟悉了。
“摸向那圓潤的凸起,細膩的手感傳向大腦,使我迫不及待的向下探索着。”
“終於觸到了那飽含等待禁區,邊想着,只有我的才能進入,心裡的滿足與期待,嘴角不由泛起了微笑,另一隻手輕柔的托起那一根,硬的像什麼似的,慢慢滑向那禁區……”
“……”
正想着時,肖囂耳邊那細膩的聲音也在不停的響起着,頓時讓肖囂腦血管跳動。
臥槽……
這是什麼?
老唱片機在玩真的?
不行,自己一定要阻止她,不能搞這些,雖然剛剛自己有點怪她不夠努力,但是這……
“終於進入了久違的那禁區,絲滑的毫無阻力抵到了那最深處……”
“真是爲我天造地設的一對呀……”
“我不由加快了動作,用力一拉……”
“……”
肖囂聽着,已經不由得耳根發燙,決定要嚴厲的批評她,趕緊阻止她了。
然後就聽到她的音調,忽然變得輕鬆:
“門開了……”
“樓道停電,黑燈瞎火爬上十樓,摸鑰匙開門的我真的好辛苦啊……”
“……”
“唰啦……”
肖囂甚至差點摔了個跟頭,手裡的門鎖也在這時應聲而開。
這都什麼該死的玩意兒?
他有些憤怒的轉頭,看向了那扇飄着白色窗簾的二樓窗戶,恨不得要破口大罵。
“嘻嘻……”
隱隱約約,似有若隱若現的笑聲傳來。
……
……
也就在肖囂憤怒的告戒蠱惑唱片機“這樣做是不對的”時,楊佳獨自駕車,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公寓,她坐在車上,默默的抽完了一枝薄荷味香菸,才慢慢的撥出了一個號碼。
“業先生,腐爛王國的問題已經解決了。”
“恭喜。”
溫柔的電子音輕聲說着:“我一直相信伱們是可以做到的。”
“我也相信。”
楊佳輕聲回答,微微沉默,又道:“但我還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腐爛王國的解決計劃,是你我都已經做過很多準備的,但爲什麼,最後卻還是出現了這樣的疏漏?爲什麼我一開始瞭解到的那個目標,居然只是稍微強一些的腐爛首腦,爲什麼真正的腐爛王國核心……”
“……居然跑到了他的面前?”
“……”
溫柔的電子音輕聲道:“即使是我們,對信息的蒐集,也可能會……”
“你想告訴我是巧合?”
楊佳罕見的打斷了他,輕聲道:“明明是我給腐爛王國的壓力最大,明明哪怕我找錯了腐爛王國的核心,對方也應該被我吸引過來纔對,可偏偏,它就跑到了本該最沒有把握解決這個危機的肖囂那裡,而偏偏,最沒有把握解決問題的人,又以最完美的方式解決了問題。”
微微一頓,她輕聲道:“如果這一切都是巧合,那未免巧合也太多了……”
溫柔的電子音,出現了沉默。
而楊佳在等待了半晌之後,才道:“業先生,你本來是我除老會長之外,最信任的人。”
溫柔的電子音響了起來:“你現在,仍然可以相信我。”
“但你,畢竟是但丁組織的人……”
“會留在黑門城嗎?”
爲了寫這個段子,被審覈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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