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蘭認爲雙月女神教會或官方會調查到他們身上的可能性不大,但費爾洛·懷斯曼昨晚遭遇襲擊前和他們有見過面,難保不會留下幾分痕跡。
現在的問題是,費爾洛大師帶去的那位助手是否還活着?是否也失蹤了?
如果他還活着,也沒有失蹤,那他們黑衣白麪的形象必定會進入官方以及教會的視野!
這不重要,畢竟他們不是所謂的‘邪教’,但一旦讓教會有所關注,組織的發展必定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
想到後續影響,桑德蘭冷汗都要下來了——這個疏漏雖然來的太過巧合無法防備,但他不想讓導師先生再度對他失望。
誰能想到費爾洛大師出一次門竟然被襲擊了?
看到黑曼巴先生不好的臉色,米可利自覺的在路邊賣報小哥那裡買了兩份報紙,一份《瓦格納之聲》、一份《白蘭度報》。
看完報紙的頭條後,桑德蘭勉強鬆一口氣。
那個助手死了!
而且很殘忍,報紙文字上的描述是“被某種利器切割成了肉塊”。
桑德蘭腦子轉起來,考慮是不是有必要將麗日書房的老闆處理一下。
片刻後他打消這個念頭,普通人裡見過費爾洛大師的沒幾個,麗日書房的老闆不一定認識他。
最重要的是,萬一官方或者教會找上了麗日書房,他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稍微冷靜下來一點後,桑德蘭突然想到另一種可能!
他喃喃自語道:“可能是斐波乾的好事……”
坐在他身邊的米可利驚訝道:“斐波?”
桑德蘭沒在意前面駕駛馬車的車伕,說道:“在白蘭度一定有斐波帝國的人在,昨天斐波帝國莫名其妙的丟了臉面……可能是一種報復行爲。”
這並非瞎猜,斐波帝國是出了名的鐵血帝國主義,舉國上下好武好鬥,報復心極強!
說這話的時候,桑德蘭的面色很古怪……
米可利也不由咧起了嘴。
如果真是因爲這個原因,那源頭還是出在他們身上。
……
5月15日,上午4點,海倫鎮北部森林中心樹。
所謂的中心樹,指的是距離海倫鎮北部森林入口大約2公里的一顆巨大南柯榕。
它生長的歲月甚至比海倫鎮存在的歷史還要久,是海倫鎮當地居民口中幾個森林地標之一。
在中心樹周圍100米範圍內只有溼潤的青青綠草,沒有灌木喬木,是一片人爲製造的空地。
凌晨時剛下過雨,本就潮溼的森林更加水潤,但在這幾乎看不清森林道路的凌晨,一道瘦弱的身影警惕的來到中心樹附近。
他身高一米八左右,穿着破舊的衣物,手裡拿着一根探路用的樹枝,臉上帶着一個沒有面孔的面具。
“還沒人嗎……”
他靠在空地邊緣的一顆樹上支撐有些無力的身體,眼神卻銳利如同鷹隼,正不斷觀察四周的情況。
他是斯普爾齊黑草街的伊格爾。
伊格爾在昨天到達海倫鎮,他沒什麼錢,在某處酒館用一紮10個銅納爾的黑啤,硬生生從中午呆到了凌晨。
在中年老闆厭煩的眼神中,他毫無愧疚之心。
“咳……”
他發燒的症狀已經消退,但身體還很虛弱,在潮溼的環境裡走了40分鐘讓他感覺很差。
想了想,伊格爾強忍住坐下休息的衝動,在中心樹後面直挺挺的站着——潮溼環境是各種毒物的天堂,他不敢坐下。
大概十幾分鍾過去,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引起他的注意。
他藏好身體朝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卻看到一朵明亮的火光。
那是一個提燈。
持握提燈的是一位女性,燈光籠罩了她的身體,將她的外形充分顯露在伊格爾的眼中。
她穿着有些寬大的馬褲和長袖圓衫,看上去根本不像她自己的衣服,一頭簡約的、僅到肩膀上方的短髮。
而她的身邊還跟着另外一位長髮女性,身體行爲有些萎縮,看上去就像一隻膽小的老鼠……
重要的是,她們的臉上都帶着白色面具!
“她們也是參與者?”伊格爾立刻做出了判斷。
也許可以交換一下信息……
伊格爾想到這裡,主動從樹後走出來,卻把兩個女人嚇了一跳!
中心樹周圍黑漆漆的,一個更黑的影子突然冒出來,不嚇到纔是怪事。
“誰?”持握提燈的短髮女人喝問道。
另一個女孩已經自動躲到了她身後。
伊格爾往前走幾步,進入橘黃色的視野,用盡量平和的聲音道:“你們好。”
但他的性格冰冷又夾帶狂躁,聲音銳利的彷彿裹着火藥,聽起來就很危險!
wωw▪ ttκan▪ c o 兩個女人不約而同的往後推了幾步……全身的動作都顯示出一種名爲‘警惕’的情緒。
伊格爾面具下的嘴角抽了抽,指了指自己臉上的面具。
短髮女人放鬆了一點:“你也是受到……那位先生的邀請?”
伊格爾想到那位黑霧籠罩的神秘男人,發出個沒有情緒的鼻音:
“嗯。”
場面沉默下來。
伊格爾不善交際,不知道說也什麼好,很不自然的呆呆站立,而兩位女性則是天然警惕心作祟。
短髮女人深吸口氣,決定整理現在的場面:“首先自我介紹一下吧。”
伊格爾聽到這句話扭頭就走,他突然覺得和對方沒什麼好說的。
自我介紹……搞笑嗎?
如果需要自我介紹,那爲什麼對方會把面具送到每個人的住所。
她根本沒考慮過這些。
“你?”短髮女人沒想到對方是這麼個反應,又驚訝又覺得不可理喻。
“姐姐,”她身後的姑娘拉了拉她的衣服,小聲道:“身份得保密才行……”
短髮女人停頓幾秒,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她壓低聲音道:“你知道要保密還把自己的名字告訴我?”
“……我告訴你的名字是假的。”
“……”
“原來你告我的是真名啊。”
又一次暴擊。
短髮女人呼吸都被氣的急促了。
她陡然意識到現在不是在職場,那裡即使是陌生人也可以互相交換身份,而這裡是一個未知的、陌生的領域!
想到那位神秘男人身上籠罩的黑霧,短髮女人突然有點後悔來這裡,甚至身後這個看上去很膽小的女孩都讓她感覺到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