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懷瑟院長沒有久留,坐了一會後就離開,他挺得筆直的背影以及手裡輕輕握着的白戈花讓奧德里奇怔怔出神。
克勞德走的時候,奧德里奇也獻上過同樣的花束,這是悲傷與離別氣質的美。
奧德里奇終於可以吃上已經涼了一半的飯菜,冷冷的牛排吃上去不再有那麼讓人愉悅的味道,但拿來果腹還是可以的。
他對唐懷瑟院長講的傳說有了點興趣,或者說,他對一切與神有關的事物都開始感興趣。
正好研究一下,免得以後犯什麼忌諱。
今天去學校的圖書館看看吧,奧德里奇下了決定。
至於問埃布爾這個本地人……
說實話,奧德里奇還是不太適應埃布爾的話癆屬性以及對解剖強烈的慾望。
來到學校,奧德里奇躊躇半天,還是不好意思去人來人往的女生宿舍找人幫他轉達給安德莉亞自己已經回來的消息。
他來到行政樓,迎面撞上從辦公室裡跑出來的埃布爾,他鬍子拉碴,頭髮衣服凌亂,滿臉怒氣就像一頭看見紅色的牛。
“這是怎麼了?”奧德里奇差點被這傢伙撞上,趕緊讓開道路問道。
埃布爾看到他,立刻停下來,大聲抱怨道:“奧德里奇!你來的正好,你給我評評理!”
奧德里奇連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哭笑不得的說道:“先和我說說出了什麼事。”
“遺體的事!”埃布爾咬牙切齒的說道,“每半個月只有1具遺體我認了,但昨天就應該把遺體給我,但直到今天還沒見到影子!”
奧德里奇說道:“也許只是耽擱了。”
這話說的他自己都不信,負責遺體運送的人怎麼敢耽擱學院老師們需要的研究素材。
讓奧德里奇鬱悶的是,只要碰到埃布爾,總要扯上關於遺體的事,好心情都要沒一半。
埃布爾怒氣更甚,叫道:“纔不是!我剛纔打聽了,有人剋扣了我的遺體!該死的混賬,連我的遺體都敢剋扣,他們是不是覺得埃布爾是個軟骨蟲!”
叫完,他又撇下奧德里奇,獨自怒氣衝衝的跑掉了。
奧德里奇看着他的背影聳聳肩,至少不用幫他說理了,這理他可真不知道怎麼說。
來到辦公室,奧德里奇給自己燒了一壺水,泡了杯紅茶,然後來到辦公桌前準備下周的課程,早點解決這個事情他也能更專心的鍛鍊自己的非凡能力。
在海上經過實戰檢驗後,他對黑金流的非凡能力有了更深刻的認識,正是迫不及待要進行研究的時候。
然而他剛準備到一半,辦公室沒上鎖的門就被打開了。
奧德里奇擡頭一看,卻是埃布爾垂頭喪氣的走了進來。
他無奈一笑,問道:“事情解決了?”
埃布爾無精打采的坐到沙發上,低聲道:“沒有。”
奧德里奇起身坐到他對面的沙發上,給他倒了杯茶。
“剋扣我遺體的是溫莎朗老師……”埃布爾無力的說道。
奧德里奇嘴角一勾,差點笑出聲來,這就是雜物間解剖遺體的後續影響啊。
嗯……說不定還有安德烈那件事的影響。
奧德里奇看出來埃布爾根本沒有抵抗的心思,也不想勸慰,就拍拍他的肩膀,回到辦公桌前繼續準備課程。
本來以爲他只會坐一會,但埃布爾在沙發上足足坐了一下午,一會垂頭喪氣一會咬牙切齒的,直到晚餐時間才從奧德里奇的辦公室離開。
期間也沒和奧德里奇說過什麼。
“真是個奇怪的傢伙。”奧德里奇感嘆道。
課程準備的差不多,奧德里奇收拾好埃布爾用過的茶杯,準備去學校的圖書館看看。
斯普爾齊大學作爲帝國南方頂級學府,佔地面積無疑是龐大的,從醫學院行政樓出發,步行到圖書館需要花費近20分鐘,比走到住所還要遠。
這是一座足有七層的龐大建築,在造型上沒有太考究,就是普通的方體造型,外表看着很有歷史,不過沒有霍都建築外表那樣的黃色污染物。
這得益於斯普爾齊良好的空氣環境。
走進圖書館大門,就像走進另外一個世界,從吵鬧變成安靜只是一扇門的距離。
奧德里奇看着面前寬闊的大廳以及層層採訪的書架,頗有些回到從前求學時的感覺,不過這麼多書,有關傳說類的書籍也不知該從哪裡找起。
他走到大廳中央的環形工作臺,對工作人員禮貌的問道:“請問有關斯普爾齊神話傳說類的書籍可以在哪裡找到?”
工作人員也沒擡頭,隨意答道:“3樓,地域資料區。”
奧德里奇也不介意,道謝後直接前往3樓,在東北角的一塊區域找到了所謂的地域資料區。
從這裡存放的書籍名稱看,大都是記錄各個地方風土人情、神話傳說、個人傳記、歷史事件的書,還有一些沒有名字的,像是筆記一樣的書放在書架角落。
“斯普爾齊……斯普爾齊……”
奧德里奇一邊嘀咕着,一邊用手指劃過書脊,仔細搜索目標。
“嗯?”
奧德里奇手指停在一本叫做《斯普爾齊的信仰》的書上,輕輕的將它拿出來,翻幾頁看看。
這本書沒有目錄,翻看的幾頁在內容上枯燥無味,幾乎是用一種流水賬的形式描述了從幾個世紀前——也就是瓦格納帝國還沒有建立的時候開始的信仰發展。
海之主的神名幾乎每一頁都會出現,對比其他信仰,海之主無疑是佔據了優勢。
這裡面沒有奧德里奇感興趣的傳說,但同樣有價值,所以他很乾脆的將這本書拿在手裡,打算借回去後仔細閱讀。
他繼續瀏覽,終於在一個書架的邊緣找到一本名叫《斯普爾齊的地域傳說》的書。
不過奧德里奇翻開幾頁後,哭笑不得的發現這居然是一本故事書,就是睡前可以給小朋友讀的那種。
奧德里奇想了想,還是把它拿在手裡。
“導師?”
突然,旁邊有一個很低的男聲鑽進了他的耳朵。
他心裡一陣狂跳,扭頭一看,這才鬆口氣,原來只是醫學院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