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仙數千年來都是戮力同心,共同進退,絕沒有人願意獨自偷生,如今韓湘子和呂洞賓慷慨赴死,鐵柺李等人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兜率宮中太上老君搖頭嘆息,“八仙聚義,倒是人間一段佳話,只是天數如此,徒之奈何?”
八仙共同請爨命,要與弇茲一決高下,玄都大爨法師看了一眼南華真人,他們本是一體,南華真人自然明白玄都大爨法師的心思,確實要讓他勸阻八仙,留的他們的性命,只是南華真人另有一番考量,既然雲中子說過,七聖已經立過封神榜,若是榜上有名,恐怕任誰也阻攔不得,不然突然壞了天數,卻是大大的不妥。
如來佛祖看八仙如此堅決,點了點頭,“弇茲本是上古祖巫,實力非同一般,你等本是老君門下,卻要小心從事。”
上洞八仙謝過如來,轉過身去向一衆道友辭別,他們雖然說的慷慨激昂,但心中也是明白,此去九死一生,很有可能再也沒機會返回三山關,卻是永別了,上洞八仙交遊廣闊,三山五嶽都有他們的知己好友,一時間衆人涌上前來,卻將八仙團團圍住。
好不容易一一道別,上洞八仙終於到了玄都大爨法師面前,玄都大爨法師和南華真人並肩而立,南華真人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老樣子,他撓了撓頭,吹了一口氣,似乎根本沒有將八仙放在心上。
八仙對南華真人也沒多少好感,八仙雖然遊蹤不定,逍遙自在,但都是愛乾淨的文雅之士,就連鐵柺李的打扮穿着也是十分乾淨整潔,卻不像南華真人邋里邋遢,平日裡就是不修邊幅,雖然同爲太清一脈,南華真人也算是八仙的前輩,但八仙對他只是表面上尊重,心中多少有些不屑。
玄都大爨法師看八仙面相不佳,恐怕有劫難在身,他嘆了一口氣,伸出手去,“拿來!”
南華真人嘿了一聲,從懷中取出離地焰光旗扔給玄都大爨法師,玄都大爨法師將玄都離地焰光旗交給純陽真人呂洞賓,“你等八人是老君門下弟子,老君如今不在,這玄都離地焰光旗是八景宮至寶,今日交與你等,可見機行爨事!”
呂洞賓大喜,連忙接了過來,八仙都是喜動顏色,他們知道玄都離地焰光旗是分寶巖上所有,卻是先天防禦至寶,有了玄都離地焰光旗在手,就算勝不了弇茲,保命的機會卻是大了不少。
八仙各自駕起法寶,卻往陣前而去,比之當年遨遊東海,氣勢更盛,鐵柺李爲首,騎在寶葫蘆之上,那寶葫蘆變作三尺有餘,正是焚山煮海的無上利器。
“弇茲,今日爨你死期已到,後悔已是遲了!”
鐵柺李大喝一聲,八仙變幻身形,將弇茲圍在當中,弇茲鼻孔朝天,哼了一聲,“想倚多爲勝麼,十八羅漢的人數比你們還有多上一倍,還不是一樣死在本座手中,你們這些螻蟻,根本不值本座一提!”
呂洞賓大怒,八仙之中,他最是任俠豪氣,卻也最爲衝動,哪裡受的了弇茲的辱罵,背後的雌雄寶劍騰空飛起,半空中傳來龍吟般的劍鳴,雙劍飛舞,卻是徑直斬向弇茲的頭顱。
八仙看呂洞賓動手,誰也不甘落後,神火葫蘆、芭蕉扇、青梅玉笛、七寶花籃一衆法寶同時飛出,將半空中映照的一片通明,三道仙佛看戰陣之上升起七彩眩光,都是暗贊老君門下果然神通高妙。
弇茲被八仙的法寶困住,八仙祭出法寶,也不敢大意,卻是八人一同施法,八道白光如同匹練一般將弇茲纏住,這是八仙數萬年性命交關修煉的本命神通,最是厲害不過,八仙早就商議過,對付弇茲,只有全力以赴一條路可走。
同爲太清一脈,八仙修煉的太清仙法融爲一爐,實力暴增了八倍不止,自從當年火燒龍宮,八仙已經很少聯手對敵,今天生死相搏,卻是不敢有絲毫的猶豫。
弇茲放聲狂笑,十八羅漢還有金丹砂阻擋他,八仙手中的法寶雖然厲害,大多都是老君爐中煉就,但在弇茲眼中,與破銅爛鐵也沒什麼分別,他伸手一指,百丈斬妖氣刀虛按在八仙頭頂上方。
八仙突然感受到不可抵擋的壓力傳來,他們都是移山倒海的能手,但這可怕的壓力放佛連虛空都能震碎,八仙嘴角邊都沁出了血絲。
再撐下去也是死路一條,弇茲的身軀正在漸漸變大,足以撐住天地,正如當日殺死十八羅漢一般,力量太過懸殊,八仙絕不是弇茲的對手。
“洞賓快走!”
呂洞賓身旁的漢鍾離突然大喝一聲,七仙明白過來,一起點頭,呂洞賓放聲大哭,“我八仙情同兄弟,我豈能獨自偷生?”
“走啊,我八仙決不能就此斷了根本,你能逃了出去,日後求老君替我等報仇,好過在這裡白白送死!”
鐵柺李的聲音開始變的微弱,他往日說話都是聲如銅鐘,如今重壓之下,卻是連說話都有些艱難了。
呂洞賓執意不肯,七仙焦急萬分,但卻奈何不了呂洞賓,漢鍾離看情形危急,再耽擱片刻,呂洞賓必死無疑,他突然飛身撞上呂洞賓,呂洞賓不想漢鍾離會出此下策,整個人飛了出去,漢鍾離突然抽身,仰頭狂噴一口鮮血,他一心要救呂洞賓,早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呂洞賓大急,卻要上前重新佔了八仙的位置,八仙心意相通,曾經修煉過一門將八仙之力合爲一處的玄妙功法,卻要八仙各自歸位才能施展,如今呂洞賓獨自逃走,八仙的力量大大削弱,不及剛纔的一半,哪裡還能抵擋得住弇茲的無上巫力。
再想上前,但弇茲又怎能讓他如願,呂洞賓發現身體一緊,卻是動彈不得,竟是弇茲施展法術將他困住,呂洞賓如今自身難保,哪裡還救得了七仙?
“還不快走,難道要鍾離兄白白送了性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