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沒有用黃紙遮臉的人,就會被厲鬼盯上?”樑興揚驚疑不定。芩
短短片刻的時間,原本寂靜無聲的縣城此刻變得無比熱鬧。一道道密密麻麻的腳步聲響起,背後是無數臉上覆蓋黃紙、從各色建築走出的詭異身影。
整個小鎮涌出的鬼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不容小覷的靈異壓迫感,連銀光鬼蜮都被硬生生撕碎。
這是鏡鬼疊加數量不夠的緣故,想要維持鬼蜮,疊加數量不能少於這些黃紙覆臉的鬼。
“人多欺負人少?好在我的幫手也不少。” WWW ▪тTk дn ▪C 〇
樑興揚面露笑容,沒有驚慌,身後銀光一閃而逝,突然多出一個個陰冷的人影。
隨着這幾道身影分散開來,形象從模糊變得清晰,逐漸呈現在面前。
一個女子身穿紅色嫁衣、五官模糊,唯有一雙白皙陰冷的手無比真實,一個臉色發黑、渾身籠罩在棺材形狀的黑暗中看不清真實模樣,一個枯瘦發臭、如同村婦一般,一個渾身青黑色、脖子上掛着水晶項鍊、散發着陰霾的青年。芩
當即。
四個取代出來的恐怖厲鬼立刻出手。
一位位身穿紅色嫁衣的詭異女子彷彿從畫中走出來一般,開始出現在這附近,數量也在越來越多,紛紛伸出白皙陰冷的手掌,朝着一個個黃紙覆臉的人招手。
驀地,一副棺材形狀的濃郁黑暗鬼蜮朝着馬路上的鬼涌去,宛如深淵黑洞一般,將四分之一數量的鬼全部裝進了鬼蜮裡。
枯瘦發臭、宛如村婦的老人此刻也行動了起來,邁着宛如屍體般沉重的步伐,無聲無息接近過去。很多黃紙覆臉的鬼在褪色,彷彿在被取代,一個個身軀呈現黑白色、懸浮在半空的老人憑空浮現出來。
不一會兒,一聲聲怪嬰的啼哭聲響起,滲人而又悚然。陰霾所過之地,遍地爬行的死嬰,數不勝數的渾身青黑的孩童,大量的陰冷詭異的青年,密密麻麻開始浮現,人潮涌動的腳步聲響徹縣城。
緊接着,一個個身形虛幻的樑興揚出現,將這些鬼嬰,鬼童,青年餓死鬼取代,朝着一羣黃紙覆臉的厲鬼張開了黑漆漆的嘴巴。芩
“正好拿這座縣城來試試我的實力。”
樑興揚雙手插兜,冷漠地看着眼前恐怖靈異降臨的一幕。
這座鬼縣城,已經被密密麻麻的靈異身影填滿,看似有四個恐怖厲鬼,鬼畫、鬼差、復甦的孟小董、餓死鬼。可是嚴格意義上來說,其實只有一個源頭。
哪怕是在民國時期的靈異圈,如此恐怖的實力也足以形成顛覆性恐懼,橫掃一個時代。
但是對於一個個靈異時代來說,這只是滄海一粟而已。也是民國時期的馭鬼者無法終結靈異,而只能封鎖一個靈異時代的原因。
……
一棟平平無奇的建築樓頂上,有着一抹惹人注目,無比鮮豔的紅色身影。芩
紅姐渾身緊繃,俯瞰着底下數不清數量的恐怖戰場。這種可怕的場景,哪怕張幼紅親臨,一定也會忍不住脊背發寒。
也許都不能稱呼爲戰場,更像是一邊倒的絞肉場。
底下在進行一場兇險的靈異對抗,要是掉下去,恐怕幾秒之內就會屍骨無存,身上的靈異也會被奪走。
一分鐘不到,縣城的鬼被清空了。
最爲詭異的是,吞噬掉無數黃紙覆臉厲鬼的各種詭異身影,宛如百川匯流一般,朝着公交車旁邊那個渺小的身影走去。
那邊宛如隱藏的一處鬼蜮世界,裡面有填不滿的遼闊空間。
“這傢伙……”芩
紅姐臉色複雜的站在紅色木門前呆愣了足足一分鐘,連完整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五分鐘後,她才緩緩平息劇烈波動的情緒,能心平氣和地拿出一把銅質鑰匙,打開紅色木門上的銅鎖。
推開這扇有許多怪異痕跡的木門,裡面是濃郁的黑暗。
紅姐踩着高跟鞋,不怎麼的,心情惆悵起來。
下一秒,她走進了黑暗裡。
“嗤嗤……”
靈異現象發生,頭頂的老式燈泡一邊閃爍、一邊從黑暗裡浮現,在燈光的照明下,房間的輪廓變得清晰,還顯現出一排排老舊的木牀。芩
這些木船整整齊齊的排列着,上面擺放着一具具落滿灰塵的屍體,有男有女,大多都比較年輕,穿着打扮也都是民國時期的樣式。
但他們最大的相同點是,臉上都覆蓋着一張張老舊的黃紙。
紅姐低聲呢喃着:“整個縣城的鬼都被驚動,只有他們沒有甦醒,我還有希望。”
木牀上的人都陷入了假死沉睡,沒有人幫他們撕下臉上的黃紙,意味着他們都會繼續沉睡下去。
而紅姐的到來就是爲了打破這種平衡,她伸出手將一張黃紙從一具女屍臉上撕下。
黃紙下露出一張年輕女子的相貌,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左右。
下一刻,女子睜開眼睛,似乎復活了過來。芩
然而失敗了,身體彷彿瞬間風化一樣,陡然坍塌成灰塵,潰散消失。
紅姐連忙伸手挽留,卻只能撈到一捧塵土,整個人被定格一般,又彷彿變成了一座雕塑。
好一會兒,她臉上沒有悲傷,也沒有高興,轉身去撕下作爲馭鬼者的黃紙。
普通人在失去靈異支撐的一瞬間死去,但是馭鬼者或許可以堅持下來。
“胡宗尚,張怡……”
紅姐唸了五個人的名字,卻只伸手撕下胡宗尚臉上的黃紙。
她要驗證,打破平衡後,復甦的是人,還是鬼。芩
隨着第二張黃紙撕下,這個年輕男子突然睜開眼睛,從沉睡中甦醒過來,立刻見到了紅姐:“張幼紅,我睡了多久?”
紅姐沒有說話,臉色平靜地看着他。
胡宗尚從木牀上爬下來,用沒有情緒的語氣再問道:“張幼紅,爲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
配合着昏暗的房間,這段話一出,氛圍感變得陰森森一片。
“你們沉睡了七八十年,具體的日子算不清了。”紅姐試探道,“你還記得以前最喜歡吃什麼麼?”
胡宗尚道:“醉仙樓的糖醋魚。爲什麼要問我這種問題?現在最要緊的是復活隊友吧。”
紅姐臉上露出一絲喜色,伸手要去撕下張怡臉上的黃紙時突然頓了頓,扭頭看去道:“胡宗尚,你能不能閉上一隻眼睛?”芩
此刻紅姐的一隻眼睛睜着,一隻眼睛閉着,以奇怪的看人方式去看胡宗尚。後者駕馭的鬼是眼皮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會觸發可怕的殺人規律。
胡宗尚表情麻木,沒有回答,兩顆眼珠子卻陡然陰森起來,彷彿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死死地盯着紅姐,彷彿在剋制着什麼。
紅姐嘆了口氣,這一刻也相信了鬼櫥的判斷。
擁有活人智慧的厲鬼可以在觸發殺人規律之後,有意識地將襲擊延後,但是那僵硬死板的表情騙不過她。
“張幼紅,你變了!”胡宗尚冷冰冰地道。
“不是我變了,是你變了。”
話音剛落,紅姐臉上的悲傷之色褪去,陡然冰冷起來。芩
一個個木偶人浮現出來,走過去將胡宗尚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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