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孝沒有詢問原因,同意樑興揚的要求,打開房間門,帶着他們走出了這間房子。
三人走上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不過等樑興揚和楊間回頭去看,才發現房子其實根本不存在。他們離開後地方是一面牆,一扇門,像一個囚籠一樣,坐落在岔道的盡頭。
這條蜿蜒小路很像之前進入鬼郵局的路,可能都是進入鬼郵局,所以相差不大。不過油畫裡的路分出了幾個岔口,岔口的盡頭也都出現了一堵門。
樑興揚仔細打量着這裡的結構,和陰陽街有一些相似之處。陰陽街的街道是主路,筆直通往拐角,分出了幾個巷口。而郵局的小路蜿蜒曲折,沒有主路,可能得迷失幾次,才能找到隱藏在小路盡頭的鬼郵局。
楊孝在前頭沉默不語,向着小路前面走去。
有楊孝帶路,他們走進了幾個岔口之後,岔路變得越來越少,開始看見昏暗的小路有燈光若隱若現。
“你們得記住路,以後再來的時候纔不至於迷路。”走在前面的楊孝突然開口道。
樑興揚和楊間自然不會大意,早已在腦海中牢牢記下路線。
“楊間,你這樣……”樑興揚突然低聲說道。
楊間聞言後臉色詫異,眼睛微微轉了轉,點頭同意了下來。
繼續靠近。
大樓建築輪廓漸漸呈現出來,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圍繞着牌匾閃爍。
鬼郵局大廳的窗口透出昏暗發黃的燈光,有人影在走動,看上去數量不少。
三人很快來到了鬼郵局大門處,楊孝推開大門,帶着他們走了過去。
有人注意到了這裡的情況,很快一羣人都轉過頭,盯着他們。
有好奇,有詫異,也有憤怒。
這些面孔有些熟悉,在油畫外面的鬼郵局大廳牆壁上的黑白油畫,和這些人的容貌可以一一對應。
“多少年了,終於有信使主動踏足這個地方了。”
“他們不該來,看見我們,這樣我們永遠都不會被人遺忘,繼續遭受時間的折磨。”
“幹掉他們,當他們從來也沒來過這個地方。”
“別開玩笑了,你沒看到他們是噩夢楊孝帶來的嗎?我可不想陷進永無止境的噩夢裡。”
在所有人的注視中,楊孝神情鎮定,沒有因爲目光盯着自己有一絲緊張,開口問道:“你們知不知道張羨光在哪?”
人羣騷亂了一陣子,有個人撥開人羣,走了出來。
這個人是個三十出頭的男子,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但是穿衣風格不是現代的款式,也不是民國時期的款式。
“楊孝,你找我什麼事?”
張羨光臉色陰鬱,看上去心情不佳的樣子。
鬼畫源頭莫名其妙消失,桃花源計劃出現了變故,幾十年的謀劃眼見要失敗,這讓他心底鬱悶不已。
楊孝沉聲道:“不是我找你,是他。”
樑興揚瞳孔注視着張羨光,從楊孝身後走了出來。
“我不認識你,你來這裡找我做什麼?”張羨光眼睛微微眯起,不解道。
樑興揚微微笑道:“我想知道用染料繪製靈異物品的辦法。”
張羨光瞳孔一縮,很快恢復成若無其事的樣子,緩緩搖了搖頭:“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被關在這裡很久,對外界已經很少關注。”
“你又不是油畫裡畫出的靈異之人,可以離開油畫。”
話音剛落,一石激起千層浪。
“搞笑嗎?他不是靈異之人,難道還是活人?”
“我來到油畫裡的時候張羨光已經在這裡很久了,一個正常人怎麼可能長年累月的不吃不喝,維持身體的正常機能?”楊孝也是皺了皺眉。
“楊間!”
樑興揚目光一閃,沒有回答問題,反而大聲喊道。
下一刻,沒有絲毫預兆,他率先動手了,一道白濛濛的模糊鬼蜮擴散出去。
視線模糊,到處都是白濛濛一片。
張羨光愣了一下,視線受阻之後,猛地察覺到了兇險,想要馬上脫離油畫,卻受到了鬼蜮的影響,沒能立刻成功。
他駕馭的大部分靈異力量後放在外面的那個自己身上,連鏽跡斑斑的老式大刀也沒有帶在身邊。僅有管理者的身份,在模糊鬼蜮的封鎖中,沒有任何效果。
然而還沒有過去三秒。
宛如激光炮一樣的璀璨紅光緊隨而至,六隻鬼眼疊加打開鬼蜮六層,紅光撕裂了白濛濛的鬼蜮,落在張羨光身上。
楊間目光微動,在三隻厲鬼壓制下,六層鬼蜮被他強行打開,手中突然多出一根鏽跡斑斑的棺材釘。
下一秒,棺材釘突然從手上消失。
第二秒。
棺材釘出現在張羨光的胸口正前方。
第三秒。
鬼蜮影響現實,棺材釘穿透張羨光的身體,將其釘住。
被棺材釘釘住,木已成舟。
張羨光瞪大了眼睛,臉上凝固着駭然神情。
身體只能無力地癱軟倒下,無法動彈,身體機能彷彿蓄水池裡打開了閘口一樣,開始迅速流失,意識也要漸漸陷入沉睡。
他是管理者,得依靠鬼郵局的靈異力量才能在油畫中維持正常行動。然而棺材釘限制,沒有瞬間暴斃已經是僥倖了。
在郵局內的管理者不會死,但是隻要挪到郵局外面,脫離鬼郵局的庇護,張羨光就會立刻死去。
這一刻,張羨光心裡浮現一股強烈的不甘,桃花源計劃還沒有造完成,難不成要出師未捷身先死?
而另一邊,
樑興揚目露驚喜之色,疾步走上前去,提起了張羨光,用鬼項鍊幫他維持身體機能,讓他保持住清醒。
緊接着,他回答了楊孝的問題。
“張羨光並非亡魂,而是管理者!你們知道羅文鬆是第一任管理者,卻不知道張羨光其實是第三任管理者。管理者在郵局內不會死掉,所以他才能在油畫裡保持正常機能。”
樑興揚回答完楊孝的問題後,提着張羨光,提出了自己的疑惑:“爲了桃花源計劃,你幹掉了羅文鬆,又肢解了田曉月,這些我能理解。可是你明明是管理者,爲什麼要放任鬼郵局失控,爲什麼要躲入畫中欺騙這些亡魂,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同時,鬼項鍊閃爍,騙人鬼的靈異在影響張羨光。
張羨光眼睛迷茫,但是很快清醒下來,用微不可聞,斷斷續續的聲音說道:“用大量靈異事件,來熬死總部的老秦。”
一個穿着碎花裙的女人站了出來,臉色兇狠陰沉:“你先告訴我們爲什麼要襲擊張羨光?”
“就算他是郵局的管理者,你也不應該動手。”
“幹掉他們,我們才能被遺忘。”
人羣圍了過來,目光中透露着惡意。
他們都沒想到,這兩個闖進油畫裡的人竟然敢在衆目睽睽下動手。
行動果斷,沒有絲毫預兆,雷厲風行。
在他們還沒有反應的時候,張羨光就彷彿死狗一樣被擒了下來。
“你們不能動手,至少我不會同意!”
楊孝先是狠狠瞪了樑興揚一眼,之後用低沉而充滿威脅的口吻去對着亡魂們說道。
人羣腳步一頓,臉色有了些變化。
對他們這些在油畫裡死不掉的亡魂來說,陷入永無止境的噩夢中,是最可怕的酷刑。
樑興揚皺了皺眉頭,驀地發現桃花源計劃對方還沒有執行,用這個罪名來解釋似乎並不合理。
而楊間站了出來,擲地有聲道:“張羨光故意讓鬼郵局失控,破壞國內局勢。我們代表總部過來抓捕不法分子,你們有什麼問題?”
油畫裡的亡魂面面相覷,畢竟他們無法離開油畫,這裡也很多年都沒有產生新的亡魂,他們沒有機會接觸外面國際刑警組織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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