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四三二一。
樑興揚心底默默倒數十個數後，從玻璃櫃裡走了出來，把手機放會褲兜。
五樓的監控室畫面中，一間服裝店裡正走出一具高大的無頭鬼影。樑興揚同時還看見有三個人從商場大門走了進來，分別是楊間，嚴力和唐老闆。
就在他緊盯着監控畫面中無頭鬼影下了四樓的時候，楊間已經帶着兩人找到了監控室。
“老樑，就衝你出事先開溜的態度，我可以肯定我們之間是塑料友情了。”
人未到，聲先至。
楊間帶着兩人走了進來。
“我不是還在商場嘛，不算開溜吧。”樑興揚笑道。
楊間認真點頭道：“我都打算進來給你收屍了，看你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一時半會還死不了，真是讓人失望。”
樑興揚笑着道：“那我還要對你說聲抱歉嗎？”
“你什麼時候成爲馭鬼者的？”楊間手背上的鬼眼緩緩睜開，仔細打量着眼前這個神秘的同學，“不要不承認，我的鬼眼無法透視你，所以伱一定駕馭了某隻厲鬼。”
“楊間，你原來是個變態，你的鬼眼居然還有透視的能力。”樑興揚笑罵道，“不過我承認，我確實是駕馭了一隻鬼。”
嚴力指着監控插話道：“你們倆敘舊還是等出去再說吧，那隻無頭的鬼順着樓梯走到了二樓，看樣子似乎想離開商場，我們再不動手就遲了。”
敲門聲的詛咒傳遍了商場，導致無頭鬼影的鬼奴全軍覆沒。現在出現了詭異的靈異變化，失去身體的無頭鬼影要離開這座商場，去外面尋找更新鮮的活人身體。
樑興揚見狀道：“兩位想聽聽我的計劃嗎？”
“說說看。”楊間神色凝重，讓這隻無頭鬼影離開商場混進人羣，限制的難度將大大增加。
一旦讓這隻鬼跑掉，駕馭了其他厲鬼，那一定會成長爲敲門鬼一級存在。
等他上任成爲大昌市負責人，都不知道怎麼面對這麼棘手的靈異事件。
“限制無頭鬼影不難，難的是還有一個意外因素，即將要厲鬼復甦的唐樂！”樑興揚緩緩講道，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冷寒，“我的建議是，嚴力用鬼血壓制住無頭鬼影，再由楊間你去駕馭第二隻鬼。
這套方案的核心是平衡！還需要你主動復甦到六隻鬼眼的程度，將五隻鬼眼送給被鬼血壓制的無頭鬼影，讓無頭鬼影替你分擔鬼眼復甦的壓力，五隻鬼眼會像五根釘子一樣控制住無頭鬼影，你有很大希望駕馭成功。
再利用無頭鬼影的能力挖走唐樂的鬼心，關押進黃金容器中，計劃將徹底解決福仁商場的靈異事件。”
樑興揚因勢利導推導的計劃，其實並不高明，但是有很大概率可以徹底解決這場靈異事件。
但計劃落到楊間和嚴力耳中，都被這個超絕的計劃震驚地頭皮發麻。
駕馭第二隻厲鬼的方法此時還處於保密階段，只聞其名不見其身。
嚴力羨慕地看着楊間，那可是駕馭第二隻厲鬼的機遇。
“不，我不同意。楊刑警，還有這位小哥，求求你們不要這麼做，挖了心我兒子會死的。”原本呆在楊間和嚴力身後的唐老闆聞言後腦子裡晴天霹靂，上前緊緊抓着樑興揚的手求情道，“我有錢，我有很多錢，用一千萬買我兒子的命怎麼樣，我還能加錢。”
嚴力嘲諷道：“你以爲處理靈異事件是請客吃飯？世界上大部分靈異事件都沒辦法處理，有了一套方案已經很難得了。”
他無視唐老闆的哀求，有些心動道：“既然那個詭異的心跳聲的源頭是唐樂，看樣子是他駕馭的鬼失控了。
你……有沒有辦法讓我駕馭第二隻鬼的辦法？在我遭遇那詭異的心跳聲時，體內的鬼血涌現過一種渴望的感覺，如果能讓我駕馭唐樂的鬼心緩解鬼血的厲鬼復甦，我也願意付出代價。”
樑興揚目光一縮，恍然大悟過來。
鬼血的拼圖竟然是鬼心。
不，應該是鬼心與鬼血互爲拼圖，一旦結合就能彌補各自某一部分的不足。
而且彌補了拼圖的鬼血絕對會變成很恐怖的厲鬼，能讓嚴力一舉成爲實力強大的資深馭鬼者。
但直覺告訴他，鬼心和鬼血的融合只怕沒有看上去那麼容易，拼圖彌補後會發生什麼新變化，誰也不知道。
並且兩個復甦程度很高的厲鬼一旦爲了主導地位爆發靈異對抗，嚴力的身體不一定承受得住。
楊間驚訝道：“沒想到還有駕馭第二隻鬼延緩復甦的方法？”
楊間沒有質疑樑興揚話裡的真實性，在七中敲門鬼事件裡，對方給出了確實可行的鬼眼疊加辦法，方案已經得到了證實，而且方案中的風險比起人皮紙小的多。
楊間從衣袖口袋裡拿出人皮紙，問道：“你有沒有讓我駕馭第二隻鬼的方法。”
“我叫楊間，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死了……”
樑興揚掙脫開唐老闆的手，瞪了他一眼道：“現在唐樂復甦程度很高，哪怕我們不對他動手，他也會死於厲鬼復甦。況且你兒子無意間殺死這麼多人，就算能救下他，他也會成爲通緝犯，你懂嗎？”
“原來你真的有方法，小哥，我把所有錢都給你，我用兩億買我兒子的命行不行，這家商場也可以給你。”唐老闆腦子已經迷糊了，什麼馭鬼者，什麼駕馭厲鬼他全聽不懂，他只聽進去一句話，那就是他兒子還有希望獲救。
他中年得子，最疼愛的就是這個唯一的兒子，哪怕付出一切，他都想爭取救回自己兒子的命。
其實樑興揚真有辦法救回唐樂。
那就是用鬼鏡復活唐樂。
可是這麼做沒有意義，救一個普通人的命，釋放出鬼鏡裡的一隻厲鬼，可能間接害死更多人。
別說兩個億，就是兩百億，咳咳，兩百億不是不能考慮一下。
當然樑興揚也只是想想而已，這個世界的靈異事件很快會全面爆發，到時候錢會變得沒那麼重要，重要的能買到管控物資，例如黃金，只有黃金纔是錢能買來的唯一有價值的東西。
樑興揚搖了搖頭，拒絕了這筆交易。
再多的錢也買不來命。
“我叫楊間……哪怕我心裡相信了樑興揚的方案，但還是想穩妥起見，從人皮紙上得到另一套方案。
我爲什麼不拿一隻鬼跟人皮紙做交易，不用長出第六隻鬼眼，我也能駕馭第二隻厲鬼。”
果然，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人皮紙已經在七中時，從樑興揚手上吃了一個虧，差點失去楊間的信任。有了樑興揚的方案在前面，人皮紙只能給出更高的保證，纔有機會借楊間的手拿到東西。
唐老闆都快急哭了，拼命要抓住最後的一根稻草：“楊刑警你不會讓他們這麼做的吧，你們這是殺人，殺人啊。”
楊間臉色陰晴不定地拿着人皮紙，看了看唐老闆聲嘶力竭的咆哮，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同意樑興揚的方案，等待下去局勢只會變得更糟。沒人能靠近被詭異的心跳聲包圍着的唐樂，唯獨無頭鬼影可以，因爲鬼是殺不死的。如果你真的這麼想救你兒子，給我兩億，我把你的心換給你兒子。”
“既然你不想他死，那就你死，他活。”
楊間這番殘忍詭異的話，驚得唐老闆噔噔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