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博弈（二合一，求追讀，求收藏，求票票）
吳奈的【許願】落下，門檻前淡淡的清輝流轉，如細雨濛濛匯聚，化作一個模糊的身影。
這就是剛剛的來人……楊間在一旁瞪大了眼睛。
猩紅的鬼眼一同跟着在額頭滾動，詭異的眸光流轉。
但還沒等他分辨出五官輪廓，這道模糊的影像就“嘭”的一聲破碎開來，清光如水花四濺。
同時一股龐大的反噬之力倒灌，令吳奈的意志一陣模糊，身體失控，險些暈倒在地。
若非他的意志已經規則化，換成任何一個御鬼者，現在都已經厲鬼復甦了。
“老吳，你沒事吧，召喚出來的影像被打碎了……”
“沒事，欲蓋彌彰而已，現階段誰會對我這樣隱匿自己？是趙開明這混賬沒跑了，但他也快死了……”
吳奈捂着額頭道：“與厲鬼接觸得那麼深，又不是異類，他的命已經走到盡頭。只剩下少許活人的意志，但連帶着我們處理起來也會很麻煩，這已經不是和御鬼者交手了，而是在和一隻鬼博弈！”
“你能找到它嗎？”
“很難，這鬼東西駕馭了趙開明，通過御鬼者影響現實，用它的能力屏蔽了我，但又沒有下殺手，擔心我魚死網破。”
“只是以我目前的能力，不豁出去的話，很難靠自己的力量壓倒它，不過也不是不能試試，你等我一下……”
吳奈心說，容我當場升個級。
有楊間在，他不擔心異化的過程中出現突發狀況，或者被人打擾。
可以放心大膽的操作。
吳奈的心念一動，閉上眼睛，站在原地，意念在信息欄【皮第二階段（0/100）】的字樣後面，狠狠戳在“+”符號上。
從【鬼眼之主】那裡收穫的一萬點異能一掃而空。
下一刻，吳奈全身的【皮】都在蠕動，宛如獨立於人體之外的生命，其中每一個細胞都像是活了過來，具備了自我意識。
而人體身上每2.54釐米皮膚就約有3200萬個細胞，一個體型較大的人全身皮膚上總共有1000億個以上細胞。
1000億個以上細胞，吳奈規則化的意識也被撕裂成了1000億以上的碎片，散落在【皮】內，進行重新組合再生。
若不是他已經將意識初步異化，如同鬼一樣不會消亡，只會破碎成無數份拼圖慢慢重組。恐怕在這一過程裡，吳奈就已經變成了瘋子。
從第二異化階段到第三異化階段的過程超乎想象，是一次質的飛躍。
第一次讓吳奈領略到了【異能】提升過程中的痛苦與危險。
【皮】內被撕裂成無數道的意識，如同混亂狂潮洶涌激盪，相互交錯，每一縷意志都認爲自己纔是主導，爭奪着對身體的擁有權。
在無數次養蠱般的相互吞噬下，極度混亂的意識才再度統一起來。
【皮】的進化也伴隨着吳奈意識的統一而完成。
幸運的是，這個看似無比漫長的過程，在【異能】的推動下，全部濃縮在了一個相對較短的時間裡完成掉了。
一旁的楊間本已經散去了鬼域。
但在吳奈的【皮】異化進入第三階段的那一刻，猛然感受到一陣心悸，他體內的鬼眼蠢蠢欲動，受到了一股莫名氣息的刺激，倍感不安。
好痛……簡直像是一隻只食人魚在皮膚下鑽……楊間悶哼一聲。
手臂上鼓起一個個大包，隨後鬼眼有些不受控制地撕裂了皮膚鑽出來，滾動着猩紅的眼球盯着吳奈。
視線全部落在他的皮上。
鬼眼似乎在忌憚……楊間驚訝地看着吳奈，這傢伙現在給人的感覺就像身體裡有一隻厲鬼復甦了。
“吳奈——生命：1520.0。”
“技能：【1.模擬】【2.衍生】【3.域】【4.附身】【5.操縱】【6.壓制】【7.撕裂】【8.鏡返】【9.願望】。”
“異化部分：
【皮第三階段（0/100）】
【五臟第二階段（0/100）】
【眼球第二階段（0/100）】
【影子（10/100）】
【意識第二階段（0/100）】
【血液第二階段（0/100）】
【右手掌（0/100）】
【右腳第二階段（0/100）】。”
“異能：0.0”
當吳奈重新睜開眼睛，一行行宛如蠕蟲扭曲而成的文字在他視線中一閃而過。
在將【皮】直接提升到第三階段後，他又將剩下的一千異能全部點在了右腳上。
一口氣完成了身體這部分的初步異化。
“我在這裡站了多久？”
“沒有算具體的時間，但我感覺有半個小時了……”楊間回答道。
足足半個小時……幸好之前沒有在小區進行加點，否則一切都晚了……吳奈鬆了口氣，此刻他清楚察覺到了自己的不一樣。
隨着異化程度的增加，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異能】的源頭，那作爲一切起源的“源質”在蠢蠢欲動。
其在活躍過程中，爲吳奈帶來了更多與自身【異能】有關的信息。
這項金手指還在完善，就如同“源質”在逐步適應這個世界。
接下來將表現出更多的特性。
此外與【皮】對應的技能【模擬】的威力也驟然上升了一個臺階……吳奈心念一動，五感以自己爲中心再次延伸開來。
天地間無窮的信息匯聚而來。
這一次，他清楚察覺到了【願望鬼】在這無窮信息裡，對自己身上流出的那條信息動了手腳。
“讓我看看，伱究竟躲在什麼地方……”
吳奈的意念感知着自天上垂落的無數信息細流，然後過濾掉許多無用的細流，就像伸手撥開了一道道簾子。
最終在簾子後面搜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形，與趙開明有七八分相似。
就在他即將確定對方的所在地時，這道身影再次“嘭”的一聲炸開，緊接着強大的反噬到捲回來。
像是千層駭浪，比之前還要強大，狠狠砸在吳奈的意識上。
將他這道經過上千億次分裂又再次組合的意識砸得暈暈乎乎，呆滯了片刻才又恢復過來。
顯然，第三階段的異化還是不夠……吳奈估摸着自己與【願望鬼】的差距，大概需要某個部分異化到第六第七個階段。
或者他現有的全身零件都異化到第四第五個階段，纔有可能憑自己正面對抗這隻鬼。
這次衝突之後，吳奈再次小心嘗試【模擬】，希望能夠繞開趙開明本身，從他身邊的人下手。
但他發現，願望鬼又一次加強了屏蔽的力量。
但凡與它有關的痕跡，都會自動從吳奈的能力裡剝離出來。
當真可怕……如果之前在酒店直接【許願】操縱這種等級的存在，吳奈估計因果反噬之下，自己所有的異化部位都要沉寂下去，甚至不知道多久才能恢復。
“無法確定趙開明的所在，現在看來，最近我們最好在一起不要分開。”
吳奈皺眉道：“否則很容易被逐個擊破，這隻鬼不想拼命，他在慢慢尋找手段來對付我們。”
“這樣呆在一起也不是辦法……我們不可能吃喝拉撒睡時時刻刻在一起，得想想招才行，畢竟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暫時只能這樣……”吳奈雙目幽深道：“而且在十號那天，我必須出門一趟。”
十號……楊間看了一眼自己手機屏幕上的時間，今天三號，也就是說七天後，他需要單獨面對趙開明。
這可太難了！
“十號那天非走不可？什麼事情那麼緊急？”
“現在還不能說，但確實非走不可。”
“那就把【棺材釘】暫時借給我，還有，我擔心趙開明對我們身邊的人下手。”
楊間雙眉緊鎖道：“畢竟我媽一個人在外地打工，一個婦道人家，很不容易的。”
“趙開明暫時不會那麼極端……”吳奈搖了搖頭道：“我說了，他還保留了一定意識，別看他嘴上喊得那麼兇，動不動就要殺人全家，實際上這個人是最在乎家人的。”
“所以他僅存的理智，如果不希望自己女兒、老婆、父母的屍體被我挫骨揚灰，就不會針對我們的家人下手。禍不及家人，這是我們雙方目前爲止比較默契遵守的底線。”
“當然，這個底線非常脆弱，完全視趙開明而定，如果他完全被身邊的厲鬼所取代，那麼這些就都沒有意義了。我們唯有做好魚死網破的準備！”
勉強算是一個好消息……楊間暗暗鬆了口氣：“你剛剛說趙開明家人的屍體，他的家人都死了？”
“是的，趙開明身上的鬼，我稱之爲【願望鬼】。這隻鬼跟在趙開明身邊，趙開明每向它許下一個願望，身邊都會死一個家人。所以我卸掉他四肢的時候，這個傢伙纔會那麼憤怒。”
“因爲被厲鬼殺了全家，所以到處殺別人全家。這貨不就是典型的受害者變施暴者嗎？”楊間嘖嘖稱奇。
也可以這麼說……吳奈點了點頭：“這混賬算是一個可憐人，最開始被厲鬼跟上的時候，他還不知道規律。以爲是‘阿拉丁神燈’，做了不少好事，直到她女兒的死。”
“但當趙開明回味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一切都已經無法回頭。同時他也不想回頭，因爲被厲鬼影響太深，趙開明的認知上出現了偏差，還希望借用鬼的力量復活家人。”
“甚至，在我們與【願望鬼】發生衝突，不願意交出【餓死鬼】後。這傢伙還在暗中謀劃了不少事情，希望利用我們與鬼的衝突，在鬼幫他完成心願後，引我們關押鬼。最好是兩敗俱傷，讓鬼徹底從自己的生活裡消失。”
這如意算盤打得……楊間感慨道：“他想得真美。”
“是啊，趙開明不知道的是，其實他這一切的算計，都被【願望鬼】看在眼裡。所以無論他如何掙扎，始終都只是網裡的魚。”
“願望鬼在利用這傢伙，他以爲自己的謀劃很隱蔽，已經越來越近成功，但實際上不過是鬼爲了利用他達成目標。於是將網稍稍放開了些，多給了點活動空間，他依舊是一個被擺佈的棋子。”
吳奈在關押鬼的皮膜球裡挑了【無頭鬼影】【鬼影頭】遞給楊間道：“現在這東西先交給你，另外我需要琢磨一份報告遞給總部。”
楊間奇道：“你剛剛不是說趙開明不會聽總部調任嗎，怎麼轉眼又要寫東西彙報？”
“總部的口頭勸服當然不行，但要是來幾個人和我們一起物理勸說呢？”
吳奈指了指楊間帶在身上的衛星電話道：“咱們現在好歹也是總部的候選負責人了，我們上報靈異事件，他們一定會鄭重對待。雖然不一定能及時趕到，但無論如何都算是一個保險。只是報告寫的時候得好好想想……”
這種彙報上去的東西，有些事情不能寫得太明白，否則自身情報就泄露了。
但又必須讓總部的人瞭解到事情的嚴重性。
萬一把秦老派來了呢？那還不嘎嘎亂殺……當然，這種可能性很小。
一般情況下總部都不會出動這尊核武器。
甚至，原本的命運軌跡中，王小明教授和整個大昌市都淪陷在【餓死鬼】鬼域裡，也沒見這位大佬坐飛機前來鎮壓。
“還有一件事……”
楊間神色平靜地看着吳奈道：“我要你把所謂的【餓死鬼】交給我保管，面對趙開明，這將是我最後的底牌。”
“你打算在最後時刻，把這隻鬼交出去？”
“只能說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那麼做……”
楊間點了點頭道：“吳奈，這一點希望你理解我。這世上的親人，我差不多就剩我媽了，你也說了趙開明的狀態，還指不定能理智多久。我又沒有你的手段可以保護家裡人，所以真到了那時候，我只能顧得上我自己和家裡人。至於把鬼放出來以後，整個大昌市會怎麼樣……我實在愛莫能助。”
“我完全理解……【餓死鬼】可以先交給你。”
沉默了片刻後，吳奈將裝有【餓死鬼】的皮膜球遞給了楊間。
在這件事情上，楊間的要求確實沒錯。
他不可能爲了拯救不認識的人，而罔顧自己與家人的生命。
這種事情也幾乎沒人能做到。
“另外，在這場博弈中，有兩件強大的靈異武器應該可以派上用場。就在我們剛剛去過的觀江小區，那幢民國時期留下來的房子裡……”
吳奈記得原本的命運軌跡裡，楊間曾經用【鬼櫥】來對付【願望鬼】，拖延了一段時間。
直至願望鬼駕馭了鬼櫥捲土重來。
另外還有【鬼鏡】可以提供【復活】的能力。
“那還等什麼，你趕緊寫報告，或者我們先去取了，你回來再寫報告。”
……
林間別墅的花園裡。
嚴力和妻子正悠閒地享受着難言的靜謐時光。
自從他放下了爲孩子攢一筆大錢的執念，開始好好在家陪伴家人後，嚴力感覺到了久違的輕鬆和快活。
所剩的日子不多了，所以他要把這些時間都好好利用起來。
和妻子、孩子多留下一些彌足珍貴的回憶。
過兩天，這套別墅他也會賣掉。
到時候一家人回到鄉下，徹底告別大昌市的一切。
生活在這樣一個恐怖復甦的世界，兩個孩子他不求多出色，只希望他們能夠平平安安長大，快快樂樂度過一生。
而就在嚴力暢想着未來時，一聲尖銳的慘叫打破了此地的平靜。
“爸爸，爸爸，爸爸……”
嚴力的女兒驚慌失措地跑過來喊道：“一根繩子，有一根繩子突然從天上落下來，捆住了弟弟的脖子！弟弟被吊起來了！”
繩子……從天而降……嚴力立刻想到了靈異事件。
他雙目一凝，聲音急促地對妻子說道：“你別過來，我去看看。”
而當嚴力到場時發現水池邊的兒子確實被一根草繩吊在了半空中，一張小臉憋得青鐵，雙目暴凸，眼看就要不行了。
“滾！”
嚴力二話不說衝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兒子脖子上的草繩，同時手上有一縷縷【鬼血】滲透出來，染紅了草繩。
鬼血的壓制開啓，立刻令這根詭異的草繩鬆動落地，變得毫無波動。
奄奄一息的孩子也被救了下來。
呼呼呼……被救下來的孩子在嚴力懷裡大口喘氣，像是在岸上即將渴死的魚。
啪啪啪……
一陣拍掌的聲音響起，不遠處走來一個年輕男子，脖子上繫着一根打結的草繩，似乎隨時都會把自己勒死。
“你的鬼果然很特別，鬼血嚴力，名不虛傳。你好，我叫王嶽，也是一個御鬼者，道上的人都喊我【鬼繩】。”
“有人讓你給吳奈和楊間帶一句話，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再不交東西的話，身邊的人難保不會挨個出現悲劇。”
王嶽淡淡笑道：“兄弟，你的能力很不錯，唯一可惜的就是跟錯了人，如果我是你的話，把話帶到以後就趕緊劃清界限吧，別再被殃及池魚了。”
原來是衝吳奈和楊間來的……嚴力明白了對方的意圖：“我會轉告他的。”
“那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險些吊死我兒子，你就想這麼走了？！”
嚴力發怒道，手中一滴滴鮮血匯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