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噗嗤”笑了一聲,解釋道:“再過一個月你們這邊的天就亮得晚了啊,估計到七點都還沒亮呢。”
“嗨!”我有些尷尬,確實忘了這茬了,天南市屬於北方,可以很明顯地感到天再變短,尤其是隆冬時節,早晨得七點半天才能大亮,下午五點半天就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兄弟,你的煎餅好了,繫着的是不辣的,沒系的是辣的。”攤煎餅的忽然喊道。
我順勢接了過去,這種專門的石磨煎餅,是會在外面套着印有他們名稱的紙袋的,而後再套上可降解的塑料袋,與小區門口的簡易包裝大相徑庭。
我遞給了她,說道:“回車上吃吧,夜晚風大,別再吃戧風了。”
她莞爾接過,隨我回到了療養院的停車場。
上車之後,我們倒也沒急着走,相繼大口地吃了起來。
“怎麼樣?味道如何?”我問道。
“還行,就是有點幹,咱也沒帶水。”她隨口說道。
“有水,我車後備箱就是,你等着我給你拿。”我掀開後備箱,拿出兩瓶水,又回到了車上,並順手擰開了一瓶,遞到她面前。
“謝謝。”
我笑了笑,將剩下的部分,就着礦泉水吃了個乾淨。
“好了,吃飽喝足了,咱們走吧。”我見她一手拿着煎餅,一手拿着礦泉水,頗爲不便,隨手將安全帶拉了下來,摁進了機括裡。
完事之後,我又弄了一下我這邊,隨後一腳油門,向小區的方向而去。
開了大概五分鐘,我只聽見“叮咚”一聲。
“沒事,是我給你發的。”她緊接着說道:“剛纔和姥姥的合影,你可以發到朋友圈裡,特意提醒你前妻看。”
此言一出,我差點沒笑出聲來。
我之前還納悶了,爲什麼她會突然提出來照合影,原來是幹這個用的。
以我對徐晚晴的瞭解,這條朋友圈只要一發,她那面絕對得炸鍋,這是多麼響亮的一記耳光啊!
又開了一會兒,終於回到了小區,我直接將車停在了小區外面的道路兩側。
“不停到車位裡嗎?怎麼停到這裡?”她問道。
“我沒有車位,我們小區地面上的車位是流動車位,只要是業主,誰停都可以,現在都十一點多了,進去也找不到,只能停外面。仗着道路兩側可以停,只要在晚七點到早上七點之間順向停放就可以。當然,超了時間,就會面臨處罰了。”我解釋道。
“哦!”她點點頭,問道:“那地下呢?我看小區有地下停車場。”
“那個是固定的,需要花錢買,就算是和人拼單也得近四萬一個,每月還得交一百五的管理費。”說起這件事,我心裡還是有些彆扭的。
當初,徐晚晴死活都要買,說是停起來方便,可是那時的我又買房又買車,還得弄裝修,哪還有閒錢啊?
最終也沒買,我們爲此不知道吵了多少次。
“好了,我就是好奇問問。”她慢慢推開了車門,道:“時間不早了今天是第一天開張,我們還得準備一下,佈置佈置。”
“佈置?佈置什麼?”我有些詫異,但沒有問,只是點了點頭,順手將車鎖上了。
大概十一點二十五,我和她才進屋。
“你換完衣服,就來找我吧。”她扭頭衝我說道。
我點頭,換完鞋直接步入了主臥。
幾分鐘後,我走了出來,見她彎着腰,正在逐一地拖那幾個昆吾送來的紙箱子。
“我來幫你吧!”我快步走了過去。
剛一到她跟前,我才發現她又換了一身衣服,這套服裝與先前完全不同,極爲大氣,寬袍大袖,很像是漢服,只不過是黑色的。
“有點重,你慢點,別閃着腰。”她叮囑道。
我一開始並沒有太在意,但一上手我就意識到了,確實不是一般的沉,本來想着將它們逐一搬到書房,現在也只能放在地上慢慢拖行了,仗着兩屋離得很近,只有幾步的距離。
經過一番努力,我終於將四個箱子弄到了書房。
她倒是輕車熟路,隨後打開其中一個箱子,從裡面取出來一件東西。
“這是個……”我詫異地看着她說中的“龐然大物”。
“燭臺啊!你不會連這個都不認識吧?”她反而用同樣的眼神看着我。
“這麼大?”我離近了看了比劃一下,整個臺身與小手臂差不多高,深青色上面有一些鏽跡,而最讓我感到吃驚的是,這個燭臺的造型,乃是一個圓臉的小人,單膝跪地,雙手捧天的模樣。
“這個燭臺的材質該不會是青銅的吧?”我輕輕地敲擊了幾下燭臺。
“是啊,這是我讓鬼匠特意爲我定製的,是一對兒。”她說着又從箱子裡拿出了另一個燭臺。
二者的區別在於小人臉的方向,一個向左看,一個向右看,雖是簡單的雕琢,但也非常傳神。
隨後,她又從另外一隻箱子裡拿出了兩枚白蠟燭,每個都是手掌大小。
她將蠟燭分別插在燭臺上之後,就將其分別擺放在自己所坐位置的兩側,而後又從最後兩個箱子取出文房四寶以及古時那種線裝的賬簿。
“還得麻煩你,將四個箱子再搬回去。”她衝我說道。
“好。”我答應了一聲,逐一將其又拖了回去,其中那個放燭臺的箱子已經沒有了重量。
完事之後,我回到了書房。
“關燈吧!”她此時已正襟危坐在窗臺前。
我隨後關上燈,而她伸手輕輕在兩邊的燭臺上一晃,兩枚火焰瞬時而起,只不過那個顏色確實有些瘮人,都是綠色的。
“幾點了?”她一邊研着墨,一邊問道。
“還有兩分鐘十二點。”我看了一眼。
她輕輕點頭,道:“手機靜音,切莫弄出響動,否則會驚了鬼神。”
“好。”我又檢查了一遍。
“哦,對了,差點忘了,這個給你。”她說着,伸手入懷,拿出了一個眼藥水瓶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什麼?”我納悶道。
“怨河水,你分別在兩隻眼睛上各滴一滴,記住只能一滴,切莫多了!”她補充道:“這樣你就能看到鬼了,但只是暫時的,最多維持六七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