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阜陽縣城外。
“師傅,咱們可算是回來了。”田野望着周邊的環境,那是滿滿的回憶,以往他最喜歡的就是下山到縣城周圍的田地間閒逛着。
農田周圍散落着一些房屋,有的時候會用東西跟這些百姓換些雞蛋等生活必需品。
青木道長,道:“現在又不能回道觀。”
“師傅,玄顛道長來了咱們就能回道觀,那現在咱們進城嗎?”田野問道。
“不進,到老周家借宿一下,咱們等道長過來。”
“哦。”
老周居住的地方就是在他們道觀山腳下,關係比較親近,以往經常見面。
師徒兩人走在田野間,沒過多久就來到了山腳下老周的住所。
站在院落外。
“老周,我跟我師傅來看望你了。”田野喊着。
無人回話。
院落很安靜,青木道長記得老周院落裡是養着兩隻雞,一隻鴨子,可現在都沒看到雞鴨的身影。
“老周,老周……”
田野繼續呼喊着,眼見還沒人回話,他疑惑道:“奇怪,老周哪去了?”
青木道長微微皺眉,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忽然,身後有聲音傳來。
“青木道長,你們回來了啊。”
聽到聲音的青木道長跟田野回頭望去,一眼認出來人。
田野問道:“張叔,老周人呢?”
張老漢道:“老周死了。”
“什麼?”田野驚愣。
就連青木道長也是一臉的驚愕,老周的爲人他們是知道的,從不招惹事情,一直以來都是老實本分的很,而且遠離縣城,怎麼會出事。
張老漢嘆息道:“你們知道的,老周有個孫女,也就前段時間,官府的人闖到老周家裡,說他孫女犯了事情,需要帶回到衙門審訊,老周自然阻攔,然後在阻攔的過程中不小心被推倒,磕破了腦袋,死了。”
聽聞此話。
青木道長與田野氣的臉色都變了。
“瑪德,這羣該死的狗官,小周那麼懂事,怎麼可能做犯法的事情,什麼磕破腦袋,分明就是被那些狗官給殺害了。”田野怒聲道。
他對小周的感觀非常的不錯。
是位好女孩。
“唉。”張老漢道:“道長,就算如此又能怎麼樣,現在這世道,能有誰會替咱們出頭,就說道長在山中道觀潛修,平日還下山免費給人看病,可結果呢,還不是被佔了道觀,道長有道行在身尚且如此,咱們這些平民百姓又能如何。”
青木道長無言以對。
張老漢說得對,沒法反駁。
田野扯着脖子道:“誰說的,怎麼會沒人給咱們出頭,這次出去我跟師傅就遇到能爲大家出頭的人,最遲今日,他肯定就到。”
“誰啊?”張老漢好奇道。
“玄顛道長。”田野昂着腦袋說道,腦海裡浮現玄顛道長斬殺鬼王霸道身姿,似乎是想到什麼恐怖的畫面般,忍不住的打着冷顫,“沒錯,就是玄顛道長,他來自朝天道觀,在青州……”
他將狐妲己跟貓妙妙說過的那些話一字不漏的全部說出來。
甚至還添油加醋。
一旁的青木道長瞧着自家的徒弟。
他知道,自己這徒弟陷入到崇拜個人的境地中。
張老漢震驚的看着田野,“真有這樣的人?”
“有。”田野點頭。
隨後,在張老漢的帶領下他們來到埋葬老周的地方,張老漢擺擺手,沒多說,轉身離開。
此時他們兩人看着眼前的墳包。
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傷感。
“師傅,你說咱們要是沒離開這裡,老周是不是就沒事了?”田野問道。
青木道長對着墳包唸誦着往生咒,片刻後,“走,我們進城。”
“進城?”
“對,找到小周,老周已經死了,我們必須給老周把他孫女保住。”
“是,師傅。”
……
在他們前腳剛走沒多久,便有三道身影出現了。
“道長,前方就是我家,我能去看看我爺爺嗎?”一位少女拘謹,又期盼的詢問着。
“好,那就先去你家。”林凡點頭。
紙兵拉着囚車在指引下,朝着前方走去。
沒過多久,就到達目的地,少女跳下馬車,飛奔而去,“爺爺,爺爺……”
院落安靜,無人迴應,少女推開院落的門,衝進屋內,片刻後,又失落的走了出來,她沒有找到自己的爺爺,屋內的桌子已經落了不少灰塵。
她知道自己爺爺是最愛乾淨的。
不可能讓家荒廢的。
林凡目光凝視上空,那裡殘留着一絲未能散去的死氣,還有一些散落的魂點,這是人死後,未能凝成生魂,魂魄漸漸消散的情況。
任由着這樣下去,最終的結果便是徹底煙消雲散。
林凡悄悄的雙指併攏,放置腹部前,緩慢畫圈,一抹靈光凝聚指尖。
‘凝!’
討亡託生術召喚散落的魂點。
片刻後,一尊魂體逐漸凝聚,唯一可惜的就是這魂魄並不圓滿,有所殘缺,有的魂點徹底消散,哪怕他將討亡託生術晉升到更高的境界也無用。
總不能無中生有吧。
將凝聚的殘缺魂魄收到萬民傘。
“你們知道青木道觀在哪裡嘛?”林凡問道。
“道長,就在這座山上。”
有女子指着身後的這座山。
林凡看了眼這座山,可能是青木道觀被佔領到現在,還沒有造下殺孽,以至於並未有怨氣纏繞,但不管如何,該去山上看一眼。
“走,咱們上山。”
林凡大步朝着山上走去。
黃天教那什麼鬼道玄師用屍皮裹嬰的邪法,就是培養怨氣,同時又以陰物爲基礎,栽種在外面,日積月累,人皮內的嬰兒便會邪性極重,怨氣澎湃。
而她們是從阜陽縣這邊運送過去的。
青木道觀又被縣令佔領。
種種情況,稍微推測一下,就能明白其中的情況。
踏馬的。
真是一羣可惡的邪魔妖人,貧道斬妖除魔到現在,竟然沒能將他們給震懾住。
一定是貧道的手段太過於仁慈。
沒錯,一定是這樣。
否則就說不通了。
青木道觀。
一羣持刀士兵在忙碌着,青木道觀佔地並不大,也就一個大殿,兩間廂房,而這羣士兵則是用木頭搭建一間間房屋。
有位年輕的士兵,抹着額頭汗水,看向周圍那些被囚禁的女子,眼裡浮現着不知所措的目光。
他成爲衙門兵沒幾天,還是衙門招人,需要挑選些身強體壯的,遇到這種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積極報名,不但能解決生活困難,還能有衙門的關係,保證自家不受到欺負。
來到青木山的這段時間,他就是埋頭搭建房屋。
完全不知要用來幹什麼。
就在昨天,有一羣女子被送了上來。
此時,一位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小陳,你現在去將這些女的送到搭建好的木屋裡,一人一間,聽明白沒有。”
“是,大人。”小陳點着頭。
當他走到囚禁女子那邊的時候,他的目光看到一位熟悉的身影,驚愣萬分道:
“小慧,你怎麼在這裡?”
眼前的小慧是他家鄰居,後來她家搬到別的坊區,就很少碰面了。
歲數比他小几歲。
小慧神色憔悴,顯然受到了驚嚇,當看到小陳的時候,那恐懼的眼神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乞求的希望。
“小陳哥哥救救我。”小慧就跟抓到救命稻草似的,苦苦哀求着。
小陳道:“你這是什麼情況,怎麼會犯事被抓到這裡?”
小慧連忙搖頭道:“沒有,我沒有犯事,他們誣陷我,將我給抓了,我真沒有的。”
小陳安撫着,讓她不要急,然後起身走向頭頭那邊,他的領頭人是位留着鬍鬚,模樣兇惡的中年男子。
“王哥。”陳海拘束的站在一旁。
“我不是讓你將人都送到裡面的嘛,你這是幹嘛呢?”王陽皺眉,眼神頗爲不悅,就彷彿隨時都能一巴掌扇來似的。
陳海鼓足勇氣,道:“王哥,那裡有位姑娘是我的鄰居,我知道她肯定不可能犯事的,您看能不能放了她。”
“放?”王陽語氣陡然拔高。
嚇得陳海縮了縮脖子,“當然不是白放,我把半年的俸祿孝敬給王哥,希望王哥能網開一面。”
他知道想要將小慧救下,不捨棄點東西,肯定是不行的。
雖然他沒什麼銀兩,但小慧是他家的鄰居,從小就認識,不可能見死不救的。
王陽眯着眼,一把抓住陳海的衣領,將其拉到面前,貼着臉,怒狠狠道:“你踏馬給老子別多事,這是上面交代的任務,老子能不能升官發財,就看她們了,你要是再敢多廢話一句,老子要你好看,給我將人送進去,滾……”
一把將陳海推倒在地。
癱坐在地的陳海四肢發顫。
他是被王陽給嚇住了。
當銀兩無法收買的時候,那就說明這件事情怕是真的很難有回頭路。
王陽見陳海歡傻愣在原地,直接吹着口哨,忽然,一羣惡漢從大殿裡出來,他們喝着酒,啃着肉腿,一個個凶神惡煞,可怕萬分。
王陽道:“你們給我一人拖一個進去,給老子狠狠地幹,聽明白沒有。”
“明白。”惡漢們嘿嘿狂吼着,他們以往最喜歡做的就是這些事情,如果官府不僅白請他們,還給他們好處,這樣的好事往哪裡找。
此時,一位胸毛頗爲旺盛的惡漢走到小慧面前,在其驚恐的目光下,一把抓住她的頭髮,朝着屋內拖去。
“小娘們,老子會好好愛護你的。”
受到驚嚇的小慧哭泣的哀嚎喊叫着,“小陳哥哥,救我,救我。”
陳海瞪着眼,望着向他求救的小慧。
胸毛惡漢看了眼小慧,又看了眼陳海,似乎想到某種讓人熱血沸騰的情節似的,將人拖拽到陳海面前,指着小陳道:“王哥,我喜歡刺激的,我要把他也帶進去,瞪着眼睛看着我玩,這樣我纔會更加有勁。”
王陽擺手道:“隨你。”
胸毛惡漢嘿嘿笑着,伸手朝着陳海抓來,此時的陳海呼吸急促着,似乎已經明白,猛地拔刀奮力朝着惡漢砍去。
噗嗤!
惡漢大意,手臂被砍傷,惹的惡漢勃然大怒,一腳將陳海踹倒在地,兇猛的力道讓陳海雙膝跪地,捂着肚子乾嘔着。
“你踏馬的。”惡漢怒罵着。
王陽手掌落在刀柄,拔出刀,高舉着,想從後面將陳海的腦袋砍掉,就在他即將揮刀的那一刻。
一股恐怖的氣息出現。
王陽回頭望去,砰的一聲,兩道血光將他轟碎,血肉噴濺的滿地都是,到死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功德+0.3】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現場所有人都顯得有些懵逼。
沒看懂。
真的沒看懂。
“你們這羣妖孽,竟敢在如此神聖的道家之地,幹出這樣的事情,貧道玄顛豈能容忍你們。”
林凡開啓功德之眼,現場衆人的實相出現在眼裡,不給兩女換衣的機會,直接隨手一揮,衣袍系在腰間。
“先天赤陽殺身成仁體。”
磅礴的赤陽道氣爆發着。
他來的路上就已經想過,如今世道的惡人爲何不懼他,就是因爲他的手段過於仁慈,以至於他們心中沒有絲毫的畏懼感。
所以,他要讓他們明白什麼纔是殘忍。
當林凡闖進來的時候,那羣惡漢跟士兵還想反抗,可是隨着林凡體型扭曲膨脹,一股兇戾到極致的氣息擴散出來時,他們的內心猛然一驚,一種從未出現過的恐懼感浮現心頭。
林凡一步步的朝着裡面走去,每走一步的時候,鼻腔裡便重重的噴吐出灼熱的氣浪。
他走到陳海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着。
陳海膽怯,害怕,臉色煞白,他從未遇到過給他如此壓迫感的人,對方冷酷的目光就跟冰錐似的,狠狠地扎進在內心深處,不僅痛,還透心涼。
林凡彎腰,面部貼近,雙方間僅保留着一掌的距離,擡手,摸着陳海的腦袋。
“你還不錯,老子不會殺你。”
說話時噴吐出的氣息都是炙熱的。
陳海神情呆滯,腮幫子微微發顫。
隨後,林凡挺直腰桿,擡手摸着後頸,扭了扭脖子,表現的很輕鬆,有種鬆弛感,並未因爲即將發生一場戰鬥,就需要多上心。
王陽的死,讓這裡的人沒有了主心骨。
“你是誰?我們這裡隸屬阜陽縣縣太爺管,如果你有任何問題,就去找我們縣太爺。”有人開口說道。
聽到這樣的話,林凡咧嘴微笑着,露出雪白鋒利的牙齒,隨即雙腿毛髮噴發着赤陽道氣,一圈又一圈氣浪波紋擴散着。
砰的一聲,一道轟鳴聲響徹,原地出現殘影,一股狂風席捲而起。
體型的漲幅,往往有大動靜的時候,便會形成衝擊。
出現在胸毛惡漢面前,擡腿,橫掃,砰的一聲,鞭腿將胸毛惡漢的腰部壓的變形,就好像上半身跟下半身還在原地,但腰部的部位已經被橫掃出去。
血肉炸裂,兩瓣拖拽着內臟的肢體橫飛出去。
林凡單腳踩着地面,看了眼造成的情況,緩緩將擡起的腿落下。
周圍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幕。
被他的行爲給嚇傻。
目光掃視着周圍所有人,被他目光鎖定的人,只覺得如同被猛虎盯着似的,渾身膽顫,一股寒氣從腳底猛地涌向頭頂。
最終,他的目光落到另一位惡漢身上,他的手依舊抓着女子的長髮,另一手則是高高舉起,似乎是想給這位女子一巴掌似的。
“你踏馬的。”
林凡邁着沉穩厚重的腳步,走到對方的面前,在如此驚人威勢的壓制下,甭管是惡漢,還是無辜的姑娘們,都彷彿被按下定時器似的。
一動不動的看着。
林凡伸出手,啪嗒的抓住惡漢的頭髮,低沉道:“你想抓人家的頭髮抓到什麼時候,告訴老子,老子給你時間。”
啊……
惡漢回過神,連忙鬆手。
剛要說話,還沒給他機會,林凡厚實的手掌便已經落在他的臉上,啪的一聲,對方張嘴,嘴裡的牙齒全部如暗器般的飛出。
惡漢的臉瞬間紅腫,腫的跟包子似的,同時對方的脖子好像錯位一般,頸椎似乎在剛剛那一巴掌下,直接斷裂開了。
“小心。”
忽然,有驚呼聲傳來。
赫然是一位惡漢持着刀,惡狠狠地朝着他腰部刺來。
惡漢知道眼前的傢伙很恐怖,但經歷過無數風雨的對方,知道等待只是等死,必須偷襲對方。
“踏馬的,你敢偷襲老子?”
林凡奪過武器,雙手掰扯着,將武器掰成一塊塊,然後雙掌拍向對方的腦袋,那些武器碎片直接將對方的腦袋刺成馬蜂窩。
最終在林凡霸道的手段下,那羣惡漢與官兵徹底瘋狂,他們吼叫着,到處逃竄,只想離開此地。
“都踏馬的別想從老子面前跑掉。”
“當你們胡作非爲的時候,就該想到,今日的下場。”
林凡直接開殺,徒手撕裂,一拳轟爆,單腿碎腦,剎那間,現場一片狼藉,牆壁地面,早已經是血跡斑斑,無數殘肢斷臂早已經分不清楚誰是誰的。
片刻後。
林凡站在原地,握着雙拳,隨着剛剛的運動,背部肌肉在顫動着,赤陽道氣屬於道家正宗氣息,浩浩蕩蕩,使得他如同世間一輪行走的烈日般,無比的耀眼。
狐妲己跟貓妙妙目不轉睛的看着。
貓妙妙興奮的臉色潮紅。
但狐妲己則是深感擔憂,倒不是擔心道長招惹的敵人太多,而是怕道長真的入魔太深。
不是她妲己不信任道長。
而是但凡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眼前的道長已經非常不對勁了。
曾經的先天赤陽道體她能理解。
接受道長的說法。
可現在這什麼先天赤陽殺身成仁體,她是萬萬不能理解。
那股赤陽道氣中瀰漫的狂暴氣息,但凡真有人深深吸一口,絕對會當場瘋癲。
她知道道長其實還有一招。
那就是萬民傘的道魂融入到體內,那時候的道長才是真正火力全開的道長,至於有多邪性,魔性,就不好用言語形容了。
林凡走到陳海面前,“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陳,陳海。”
“那老子問你,你知道你們縣太爺都踏馬的在做什麼事情嗎?”
“不知道。”
林凡指着那羣無助臉色煞白的姑娘,“你們縣太爺是給黃天教做事的,他想讓這些姑娘懷孕,以某種秘法崔熟,然後將嬰兒放到人皮中,以皮養嬰,煉製邪物。”
“老子此次過來,就是來將他們連根拔除的,你把她們看好,等老子回來。”
說完,他轉身離開道觀,朝着山下而去。
衆人的目光隨着他的移動而移動。
兩女跟隨着。
她們的體型跟現在的道長相比,真的是矮子,也許跳起來一拳,真能打到道長的膝蓋。
“道長,需要恢復原來的樣子嗎?”貓妙妙期待的問道。
她就等着道長恢復到原來的樣子,然後她第一時間給道長穿衣服,她最近這段時間想了很多,琢磨了以往道長需要反穿道袍時候的舉動。
覺得已經拿捏了精髓。
只要道長眉頭一動,她就能第一時間搶先。
但誰能想到,道長不用別人反穿了。
而是直接將道袍系在腰間。
說實話,這讓她有些無奈。
“不用,老子發現了,以道長的身份往往容易給人一種溫和的感覺,無法震懾住他們,以至於他們依舊無法無天,所以此時的狀態就很好。”林凡說道。
狐妲己眨着眼,默默擡頭看着天空,隨着道長移動,上空的赤陽道雲就在移動着。
似乎想到,狐妲己道:“道長,既然要讓他們畏懼,那爲何不將萬民傘中的道魂放出來呢,所造成的異象,我想應該會更有衝擊感。”
聽到此話。
林凡停下腳步,頗爲認可的看着狐妲己,“對啊,妲己,你這意見提的非常好,老子很滿意。”
隨即他將道魂釋放出來。
剎那間。
道魂在赤陽道雲中沸騰穿梭着,濃郁的陰氣讓周圍的溫度都降低了許多,這些道魂此時是以魂魄的形態顯現的。
通體散發着幽光,拉着長長的幽光尾巴纏繞道雲,纏繞道長。
一旁的貓妙妙好難受。
她沒想到自家姐姐竟然能給出如此建設性的想法。
我的天。
我妙妙辛辛苦苦的學習,腦瓜子都快不夠用了,好不容易纔覺得自己聰明許多,怎麼姐姐有的時候就總比她說的好,搶的更快呢。
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啊。
很快,他們已經看到了阜陽縣城的城牆。
隨着他們的出現。
走在道路上的百姓們,全都被林凡給吸引住了,瞪着眼,紛紛避讓,眼裡浮現出驚恐之色,只覺得好恐怖。
貓妙妙似乎發現眼前的情況。
急忙高呼着。
“父老鄉親們,別害怕,這位是來自朝天道觀的玄顛道長,爲的就是斬妖除魔,懲強扶弱,匡扶正道,心繫蒼生。”
“道長得知此地縣太爺作惡多端,特意前來看看,你們放心,很快就沒事了。”
貓妙妙扯着嗓門。
爲的就是說明道長的情況。
只是看這情況,百姓們好像還是有些不太信任。
她能理解。
畢竟道長現在的造型,的確有些……那個啥的。
城門口。
一位士兵正在對着一位老嫗罵罵咧咧的,“沒銅板你進什麼城,沒看到人家進城的都給銅板嗎?”
老嫗佝僂着,手裡拎着菜籃子,籃子裡放着一些自己種植的蔬菜。
此時的老嫗苦苦哀求着,“軍爺,我那老伴生了病,家裡沒錢,我挖了些菜想到城裡賣了,等賣了有錢買藥,回頭就給您送來。”
“放屁,沒錢滾蛋。”士兵罵道。
一旁的竹簍裡擺放着不少銅錢。
這是縣太爺特意安排的收費流程,甭管是誰,想要進城都得繳納銅板。
當然,至於誰交誰不交,他是能分辨出來的。
周圍百姓們對眼前的情況早就見慣不怪。
生活在阜陽縣城就是這樣的,處處都要錢,什麼走路磨碎費,煮飯污染費,說話影響費,但凡能想到的費那是一個都跑不了。
雖然每種費貌似不多,但日積月累,樣式繁多,也是夠尋常百姓喝一壺的。
突然。
有驚慌吵鬧的聲音傳來。
士兵不滿的朝着聲音來源看去,當看到第一眼的時候,便被徹底給震懾住了,那龐大的身軀實在是可怕,撲面而來的氣息驚人萬分,讓人有種說不出的膽怯。
林凡走到士兵面前,扭頭看着瞳孔縮放的士兵,微微眯着眼,一拳轟出,砰的一聲,拳頭擊中對方的臉,將其轟碎在牆壁上,一灘血水就這般濺射開。
沾在拳上的血跡被體內的旱精道魂吸收着。
“老人家,怎麼個事?”面對眼前彎着腰的老人家,哪怕他現在心中戾氣爆發,依舊忍着那股衝勁,擠出獰笑詢問着。
“他要我繳納銅板進城,我沒錢。”
“他真踏馬的該死,沒事,他已經被老子給一拳打爆了腦袋,老人家放心,往後這城門,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沒人敢收錢。”林凡說道。
“啊?謝謝。”
“不用謝,老人家,你這進城幹什麼啊?”
“我老伴生病,想把這些菜賣掉,給我家老伴買藥。”
“哦。”
林凡看了眼狐妲己,後者立馬明白,拿出些碎銀遞到老嫗的手裡,這些銀兩都是杏花鎮的王忠給的,到現在都沒用掉。
當初就說了,這銀兩收掉,大多數還是用在貧苦人身上。
“這……怎麼給我銀兩呢。”老嫗一驚,連連拒絕。
“老人家,拿着就行,老……我給出的銀兩從不收回,真要過意不去,給我一根蘿蔔,我這人喜歡吃蘿蔔。”林凡說道。
“謝謝,真的謝謝,好人啊。”老嫗沒被林凡的造型給嚇住,而是紅着眼眶從菜籃裡拿出一根白蘿蔔遞給林凡。
“哈哈哈哈……”林凡張開嘴,一根白蘿蔔被咬下一半,“好吃,味道真不錯,不過老人家,你在這裡歇會腳,暫時不要到裡面,等會裡面可能會發生一些事情。”
“哦哦哦。”
老人家點着頭,在狐妲己的攙扶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林凡將剩下的一半蘿蔔塞到嘴裡,走進城內。
周圍百姓們凝視着,哪怕見過世面的他們,看到林凡的時候,他們依舊恐慌的很。
前方的鐵匠鋪,有兩位惡漢在動手,他們拿着刀對砍,一邊砍一邊怒聲罵着。
“踏馬的,這是老子先看上的。”
“我看上的。”
“你今天死定了。”
兩人砍的太過於入迷,絲毫沒注意到朝這邊走來的林凡,他們兩人就這般的噼裡啪啦的對砍着,一邊砍邊退。
砰!砰!
兩人撞到東西,都頗爲不滿的扭頭看去,當看到撞到的身影時,也都驚愣的張着嘴,如同見鬼一般。
“大……大哥!?”
凶神的模樣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則是溫順如貓的諂媚。
“怨氣纏身,欺壓弱者,姦淫擄掠,無惡不作。”
林凡看着他們兩人自言自語着,隨即雙拳緊握,將他們的腦袋砸到腹腔裡,然後撿起他們手中的武器,走到鐵匠鋪,看着皮膚黝黑的鐵匠。
“小子,給老子乖點,你這傢伙心有惡氣出現,我勸你最好滅掉,否則後果你是知道的。”
他猛地一掰,將手裡的刀掰斷,拍在了鐵匠面前。
咕嚕!
鐵匠吞嚥着口水,只覺得心臟都快炸裂了。
心有惡氣?
他的確是有這想法的,那就是他兢兢業業的打鐵,明明空有一副兇樣,但總是被人欺負,真想讓自己變壞點,從而沒人膽敢招惹自己。
此時行走在街道的林凡果真是萬衆矚目,走到哪,百姓們的視線就在哪,有在茶樓喝茶的百姓,看到林凡的時候,也是驚的一口茶水噴吐出來,呆滯的望着。
林凡四處巡視着,在功德之眼的情況下,沒有誰能逃脫的了。
人羣中,有位相貌平平的男子凝視着林凡。
‘這傢伙好強的邪性,莫非是黃天教哪位大人物不成?又或者是某位驚天動地的邪修?’
這是男子的想法。
有些道行的他從不顯露自身的情況,任誰看到他都只覺得他是平平無奇的百姓而已。
而他也是樂此不疲。
身懷採陰術的他,一直在各地遊走,就是尋找那些八字符合的純陰之女,將她們吸成人幹,就能提升道行,避免惡氣的侵蝕。
雖說這法門能避免侵蝕,但弊端很大,當體內的陰氣足夠重的時候,就要尋找男子,而且還是陽氣極重的男子,需要……咦,他怎麼朝着我這邊走來了。
林凡撥開擋在面前的百姓,走到男子的面前。
“踏馬的,修行採陰邪法,害了不少人啊。”
男子一驚,哪能想到被看穿,隨後舔着笑臉道:“前輩,晚輩會的就是些左道而已,哪能跟前輩的魔道邪法相比,晚輩……”
“閉嘴。”林凡怒道:“瑪德,你這妖人,明明自己修行邪法,謀害無辜少女,採陰練法,如今竟然膽敢污衊老子修行魔道邪法,你知不知道老子這身法術,都是道家正道之法。”
“啊?”
“啊你媽隔壁……”
林凡一把拽住他的脖子,然後手腕一扭,使其對方身體旋轉,啪嗒,抓住他的腳腕,猛地朝着地面甩去,噗嗤一聲,地面裂開,對方身體爆炸。
圍觀百姓們倒吸口寒氣。
貓妙妙高呼道:“大家別怕,道長殺的是妖人,他修行的是採陰邪法,專門盯着年輕貌美的純陰女子,被他盯上,那些女子都會變成乾屍的。”
此話一出,圍觀百姓似乎想到什麼。
“那前幾天的乾屍,莫非就是他所爲。”
“哎呀。”
這裡的動靜自然吸引了駐守士兵們的注意,拎着武器,紛紛朝着這邊趕來。
縣衙。
當地的縣太爺正在與一位穿着黃袍的男子閒聊交談着,而在地面躺着兩人,赫然就是青木道長跟田野。
他們被五花大綁,想動都動彈不得。
縣太爺對黃袍男子很是恭敬,“大師,這次一定能滿足鬼道護法的要求,城裡的姑娘但凡沒什麼關係的,我都想着辦法將她們拿下。”
黃袍男子道:“最好不過了,只要你能完成我師傅的數量要求,你的好處少不了。”
“誒誒,能爲鬼道護法辦事,實在是我的榮幸啊,不過他們怎麼辦?”縣太爺瞧着青木道長與田野,滿臉的不屑。
“你看着辦就行,我已經封鎖了他的道行,現在的他們就跟普通人一樣,沒半點用處。”黃袍男子說道。
縣太爺起身,走到青木道長面前,不滿的怒踹兩腳,“青木你這臭道士真是有毛病,本官給你活命的機會,你非但不珍惜,竟然還敢回來鬧事,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別踹我師傅。”田野吼叫着。
縣太爺暴怒,上前踹着田野,但田野的嘴巴咬人精準度很高,一口咬住縣太爺的腳尖,痛的縣太爺嗷嗷慘叫。
“鬆嘴,你給我鬆嘴。”
黃袍男子皺眉,端起茶杯,朝着田野的腦袋一砸,痛的田野鬆開嘴,額頭鮮血直流。
“小田……”青木道長擔憂的很。
黃袍男子瞧着青木道長,“你這傢伙倒是有些能耐,竟然能忍着不用惡氣提升修爲,肉靈香可是很慢的,其實你的修行天賦不錯,如果用惡氣提升,我想你現在的道行可能比我都要高。”
“呸!”青木道長不屑道:“入魔擾亂心智的修行法,老道我不屑一顧,我告訴你們,你們好日子快要到頭了,你,還有你,都得死。”
“哈哈哈……”黃袍男子大笑着,“死?你以爲能有誰敢對我們黃天教動手嗎?”
“怎麼沒有,玄顛道長就敢。”
額!
聽聞玄顛兩字,黃袍男子表情一僵,倒是身邊的縣太爺頗爲不在意的很,“玄顛?什麼玩意,黃天教乃是世間第一大教,你以爲那什麼玄顛敢來?”
黃袍男子心性還未太瘋,玄顛最早出現在青州區域,眼前的青木道長居住在此地山上道觀裡,平日就在周圍活動,也就最近這段時間被趕走,莫非……
“你們見過他?”黃袍男子問道。
“見過?呵呵呵,老道我何止是見過,還跟他說了這裡的情況,他已經來了,你們跑不掉的。”青木道長注視着對方驚恐的表情,只覺得心情真踏馬的爽。
他終於能理解徒兒爲何說起玄顛道長的時候,那般的崇拜,那般的亢奮。
原來認識牛逼人物的感覺,就是這般愉悅啊。
黃袍男子急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任由着縣太爺如何呼喊,愣是沒有一句回話。
縣太爺疑惑的很。
“什麼情況?”
但很快,他就看到剛剛匆匆離去的黃袍男子竟然退回來了,好像是被什麼阻攔一般,步伐沉重的緩緩退回到廳內。
“大師,怎麼了?”縣太爺問道。
黃袍男子沒有說話,依舊錶情凝重,看了眼縣太爺,又看了眼青木道長,想都沒想,一把抓起青木道長,兩指掐着青木道長的脖子。
“玄顛道長。”
此時的青木道長看到出現的人,臉色大喜,立馬驚呼着。
縣太爺看到出現的人,直接差點一口氣沒喘的上來暈死過去。
這是人擁有的體型?
林凡走進廳內,看着躺在地上的田野跟被挾持着的青木道長,一時間無奈的很,怎麼就被抓起來了。
“放開他。”林凡說道。
黃袍男子道:“玄顛道長,你放我離開,我就放過他。”
“道長,別聽他的,我不怕。”青木道長吼道。
黃袍男子道:“放過我,我就……”
“攝魂!”
嘩啦!
黃袍男子無力的癱倒在地,沒有了氣息。
林凡手裡抓着黃袍男子的魂魄,走到其面前,讓青木道長到一邊去,然後將魂魄重新放到黃袍男子體內。
黃袍男子醒來,眼神中透露着迷茫之色,當看清楚林凡的臉時,瞬間驚恐。
“玄……”
“妖人。”
林凡一腳踩在對方腹部,踩的對方慘叫連連,鮮血狂噴。
“威脅老子,你這妖人能有啥能耐?”
一腳又一腳的落下。
漸漸地。
黃袍男子漸漸沒了氣息,那被踩踏的地方全部凹陷,血肉模糊。
噗通!
縣太爺當場跪下。
“道長,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