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尾貓妖一族的智慧不低。
遭遇此事,貓妖死了數位,受傷的不計其數,而其中被殺的塗塗母親便是貓妖一族的族長。
“多謝道長救命之恩。”
塗塗小姨對玄顛道長跟皈無大師充滿感激與敬畏。
兩位人類強者溢出的氣息讓她膽顫心驚。
目光落在貓妙妙身上,倒是沒想到同族中竟然能有族人跟隨這樣的強者修行,這對短尾貓妖一族而言,真的是天大的幸事。
林凡擺手道:“無需多謝,你們要謝,就該謝謝妙妙,她心繫族地同胞的安危,貧道自然不能不管。”
身爲他玄顛道長的信衆,該表現的時候,自然得好好表現一波。
裝杯都是相互的。
道長能是那種吃獨食的人嗎?
一看就知道顯然不是。
貓妙妙面帶微笑的看着同族們。
曾經她在族內就是小透明,爲數不多的朋友就是小黑,但現在,她覺得迴歸到族地,讓她有種強者回歸的感覺。
見妙妙還傻愣在原地,林凡提醒道:“妙妙,跟大家說兩句。”
說啥?
貓妙妙真不知該說些啥,但道長讓她說,肯定要仔細想想才行,在這一刻,她的大腦快速運轉,無數閃花在腦海裡迸發着。
似乎想到,妙妙昂着腦袋道:“大家放心,有我妙妙在,往後絕對不會讓人來朵朵山搞破壞的。”
在族人面前表現的感覺,讓妙妙的心情非常酸爽。
塗塗小姨道:“妙妙,謝謝你。”
貓妙妙擺手道:“不用謝,我跟隨道長身邊修行,除了提升自我,也是爲了能給我的族人提供安全,現在的世道太混亂,我們短尾貓妖一族受限自身血脈,道行薄弱,在別的妖魔眼裡,我們很脆弱,在這種時候,總歸要有人站出來的。”
狐妲己跟皈無大師內心很是驚訝。
狐妲己驚訝的是妹妹這腦瓜子怎麼突然就想出這些話來了?
皈無大師則是發現一件事情,那就是跟隨在一起時間長了,思維就更多的像誰。
有誰會把世道太混亂掛在嘴邊?
那肯定是玄顛道友。
瞧瞧這位妙妙道友,平時傻乎乎的,半天崩不出一個屁,如今竟然崩出如此長的話,不得不說玄顛道友影響他人的能力,還是很強的。
林凡看着塗塗小姨,道:“妙妙跟隨在貧道身邊修行,效果顯著,已經是煉氣一層的大妖,更是提煉血脈,覺醒天賦之能,往後你們短尾貓妖一族,肯定能出一位很是了不得的絕世大妖。”
站在一旁的貓妙妙身體小幅度的顫抖,不是害怕,而是心臟在跳動,道長在族人面前吹捧她了,這種感覺真的太棒了。
貓妖們震驚的望着貓妙妙,顯然沒想到自己的族人能如此優秀。
煉氣一層是何等高的修爲。
她們連想都不敢想象的。
貓妙妙挺直腰桿,強行抿嘴,不讓自己笑出來,必須保持該有的淡然。
狐妲己看得出,道長其實真的是小心眼,但該吹捧你的時候,道長真的是真心實意的吹捧,而且還是不留餘力的吹捧。
站起來了。
此時此刻的妙妙是真的站起來了。
塗塗小姨看着同胞們,低眉沉思,當擡起頭的時候,眼神中透露着堅定之色,她帶着塗塗走到貓妙妙面前道:
“妙妙,如今我們短尾貓妖一族的族長,也就是我的姐姐,塗塗的娘,在先前的事情裡慘死,如今我們一族不能沒有族長,所以我懇請你能擔任貓妖一族的族長。”
此話一出,貓妙妙愣在原地。
族……族長?
貓妙妙的目光落在道長身上,面對這種大事,她只能讓道長給她選擇。
“妙妙,貧道跟你說過,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如今你的族人們面臨困境,你該勇敢的站出來,承擔起她們對你的期望。”林凡說道。
貓妖族的想法很正常。
找一位大腿抱着。
先不說別的,妙妙未來的成就不容小視。
真以爲窮極血秘是爛大街的沒用法術嘛,這可是從碎裂的石板上領悟出來的法門,而且妙妙僅僅是初步涉及,自身有了第一次蛻變後出現天賦能力。
往後繼續深入,誰敢說妙妙默默無聞。
皈無大師也說過,如今境界最高也就煉氣圓滿,妙妙將自身境界提升到煉氣圓滿又有什麼不可能?
往後真提升到煉氣圓滿。
還有誰膽敢小看短尾貓妖一族?
貓妙妙秒懂,表情嚴肅道:“謝謝族人能夠信任我,我妙妙一定會成爲族人們堅強的後盾,族長之位,我妙妙願意當。”
塗塗小姨心中鬆了口氣,最怕被拒絕。
對妙妙而言,她覺得自己能成爲族長實在是太幸運了。
但對貓妖族的族人們來說,能讓一位早早離開朵朵山的同族願意擔任族長之位,對她們貓妖族又何嘗不是一件幸事。
隨後,她讓塗塗拿出一張捲起來的牛皮卷,塗塗道:“妙妙姐姐,這是我娘交給我的,說是我們朵朵山最重要的東西就在裡面,我沒看,娘也不讓我,說是隻有族長才能看。”
貓妙妙接過牛皮卷,揉了揉塗塗的腦袋。
“以後不會有人能欺負咱們了。”貓妙妙堅定道。
經歷過此次事件,她對修行更加在意,因爲她妙妙也是別的人心中的希望了,不能跟曾經一樣放鬆,萬一哪天族人又遇到危險,道長不在身邊,她妙妙必須勇敢的站出來。
貓妖族們在休養生息。
塗塗小姨知道新族長肯定會帶着道長跟大師去重寶那邊看看,便帶着塗塗離開。
此時。
林凡跟皈無大師則是在觀察着周圍的地勢情況。
“道友,這朵朵山能寧靜到現在,絕非是因爲她們弱小的原因,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籠罩着朵朵山,想必這就是她們一族的重寶造成的。”皈無大師說道。
林凡點頭,他的想法跟皈無大師一樣,“妙妙,我們去牛皮卷記錄的地方去看看。”
“哦。”
貓妙妙點頭,曾經她就居住在這裡,牛皮捲上記錄的位置,雖然很少去,但也知道在哪,只是沒想到那裡會存放着重寶。
以前就沒發現過。
朝着存放重寶地方趕去的路途中,林凡打趣道:“往後咱們妙妙身上的擔子也重了,都成爲一族之長了。”
貓妙妙道:“妙妙的擔子再重,也沒有道長重,妙妙承擔的是小家,道長承擔的可是大家。”
林凡:!!!?
狐妲己:……?
皈無大師:阿彌陀佛!!!
震驚!全都非常的震驚!
莫非是妙妙成爲族長的那一刻,打通了腦子裡的任督二脈不成,這話說的是有些水準的。
“道長,怎麼了?”貓妙妙疑惑的很。
林凡微笑,“沒什麼,加油。”
“嗯。”
貓妙妙重重點着腦袋,鬥志昂揚,活力滿滿。
林凡見狐妲己低着腦袋,皺眉沉思,似乎在想着什麼事情般,“妲己,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狐妲己搖頭。
可她真的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同族都在哪,能不能有誰告訴她,然後族裡也發生點事情,她就跟妙妙一樣,帶着道長神兵天降,將同族拯救於水火中,然後被推舉爲族長。
沒有誰能拒絕得了這樣的一幕。
太酸爽了。
可惜……她是野妖。
很快,他們來到牛皮卷所記錄的地方,周圍有許多一人高,半人高的石塊深深紮根在泥土中,密密麻麻,完全就是一處石頭陣。
貓妙妙仔細看着牛皮卷,然後對照着牛皮捲上的標註,來到相對應的石塊前,然後轉動着石塊,沉悶的轉動聲響起。
原來這石塊中,有的石塊就是機關,按照標註的迅速旋轉,當旋轉了最後一塊後,一旁爬滿藤蔓的巖壁霍然開啓,出現一個山洞。
“道長,開了。”貓妙妙喊道。
林凡走在前面帶路,剛剛被妙妙轉動的石塊,並不是排列在一起,而是在無數石塊中挑選出九塊,按照順序旋轉。
錯了一塊都不行。
要是沒有這牛皮卷,想要打開巖壁實屬做夢。
當他們到達最深處的時候,空曠的空間裡空無一物,唯獨在中心位置,有一團微光,靠近,微光是由一塊巴掌大小的圓石溢出的。
看到這塊圓石,林凡第一時間就想到他得到的四塊碎石板,而眼下的這塊圓石明顯就是同一出處。
“道友,看出些什麼沒?”皈無大師問道。
林凡道:“這塊圓石散發出的力量籠罩朵朵山,形成了一種結界,任何充滿煞氣的妖魔鬼怪都無法進入,我想這就是朵朵山一直能免受其它妖魔侵擾的原因。”
皈無大師道:“沒想到世間竟然還能有如此神奇之物。”
林凡道:“物品神奇是神奇,但這結界也是經過他人之手佈置的,藉助圓石自身的能力,所以才能維持到現在。”
貓妙妙道:“道長,爲何那些惡人能夠進來?”
林凡道:“人心難測,況且哪有什麼完美之物,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非常不錯了。”
唯獨讓林凡疑惑的就是,這明顯就是人爲的,可到底是誰將圓石留在這裡,還特意激活了結界,保護朵朵山。
看這山洞的情況,也是充滿了歲月痕跡。
莫非……
腦袋靈活的人,能想出的畫面也就多了。
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人貓相戀,愛的深沉,佈下結界保護朵朵山,保護你的後代。
至於別的可能性,不是沒有,而是他不願想,這種可能性多美好,人獸之間的愛情,感動天地啊。
林凡蹲在圓石面前,道:“大師,這塊圓石上面有紋路,蘊含着法門,想參考就趕緊來參考,貧道可就先不客氣了。”
“阿彌陀佛,貧僧修行佛法,無需再借它法,但觀摩一二還是可以的,看萬法才能發現自身的弊端。”皈無大師說道。
林凡瞥了一眼,真的是臭不要臉的禿驢。
狐妲己跟貓妙妙也好奇的圍過來,在她們眼裡,這圓石上的紋路就跟天書一樣,完全看不懂。
她們想問道長,這上面的紋路到底是什麼意思,可道長跟大師表情嚴肅,看的入神,便繼續低着腦袋,硬着頭皮觀摩着。
看不懂就看不懂吧。
就當長長見識。
不知多久。
林凡緩緩起身,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兩女擡眸看着道長,都在等道長接下來的說法,她們最喜歡聽道長吹牛逼了。
看的入神的皈無大師回過神,同樣起身,不知玄顛道友說的‘原來如此’是什麼意思。
林凡道:“這塊圓石上記錄着一門陣法,名爲禁魔陣,此陣法能困能擋,一旦開啓的時候,任何凶煞之氣的妖魔,無法進出。”
他看了眼數據顯示。
【陣法:禁魔陣(未入門0/1000)】
皈無大師聽聞,眼神稍有些發愣的盯着玄顛,不是,咱們一起觀摩的圓石,你現在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還是說,你真的已經領悟出來了?
林凡問道:“大師,你有領悟到嗎?”
“阿彌陀佛,貧僧懂了七七八八。”皈無大師回道。
“哦。”林凡笑着,就是這語氣給皈無的感覺好像是在懷疑一樣,但皈無絕對不會說,你懷疑的很對,貧僧還真沒怎麼領悟到,不過已經有那麼點的理解。
皈無大師岔開話題道:“道友,朵朵山能有如此神石,也是妙妙一族的機緣,想必是她們的先輩們中出了某位了不得的人物啊。”
“哈哈,大師說的有道理。”林凡笑着。
現在禁魔陣還未入門,但他沒想過將功德點數用在這門陣法上,妖魔遇到他玄顛,還能有活命的機會?
哪裡會禁錮它們,直接開殺就是。
所以這門陣法對他而言,還是有些雞肋的。
但最大的發現自然是這塊圓石,等他將所有的碎石板都收集起來,到時候帶到這裡拼湊,一定能發現完整的石板到底有何作用。
在這裡待了片刻後,他們離開此地,回到貓妖族聚集地。
由於妙妙成爲了族長,塗塗的小姨給妙妙安排了一場繼承儀式,就是告訴所有的族人,從今往後,貓妖族的族長就是貓妙妙。
所有的貓妖都舉雙手贊同。
她們見過玄顛道長的霸道,那是真的可怕,很是厲害的人類在玄顛道長手裡,就那般的被簡簡單單撕成碎片。
當時的血腥場面,可是嚇壞了她們。
不過妙妙真正的繼承族長之位後,內心中一扇緊閉的大門似乎被打開了,彷彿在短時間成熟起來。
果然,想要讓人在短時間快速的成熟起來,就得讓她身上擔着重擔。
夜幕徹底降臨,星空中的星星閃爍着。
林凡如同往常一樣修煉着,身上的肉靈香快要消耗乾淨了,尋常的肉靈香他現在是一點都看不上,要的就是那些道行高的。
哪怕是用妖人煉製成的肉靈香,道行得高些才行。
在他修煉結束後,皈無大師走來,盤坐在他的身邊。
林凡扭頭看着大師,如此寧靜的觀察大師,這還是第一次,大師的容貌因爲修煉變得醜陋,但仔細看,依稀能看到大師那因爲年邁,如樹皮般的皮膚。
陡然想起,大師是真的老了。
“道友,怎麼了?”皈無問道。
林凡道:“沒什麼,就是覺得大師貌似已經一百多歲了。”
皈無輕聲笑着,“活得久不代表幸福,倒是道友讓貧僧羨慕的恨,敢作敢當,不像貧僧這般的畏畏縮縮,只能親眼目睹着慘烈世道。”
“大師可以了。”林凡覺得大師年輕的時候,要是還俗,肯定是一位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才俊。
皈無大師仰望着星空,璀璨的星光烙印在他的目光裡,哪怕佛性深厚,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會有心思。
也許是在回想着曾經讓他後悔的事情。
“大師,你有想過還俗嗎?”林凡問道。
皈無收回目光,看着林凡,輕聲道:“有過一次,但也僅僅一次,當時貧僧修行淺薄,佛心不穩,難免不會出現一些想法。”
“爲情?”林凡笑問道。
皈無被林凡問的沒說話,沉默片刻,搖搖頭,“不是。”
“大師,出家人不打誑語的。”林凡說道。
皈無雙手合十,“我佛慈悲,阿彌陀佛。”
“大師,你是不是罵我呢?”林凡問道。
“沒有,道友所行之事讓貧僧佩服萬分,豈能有罵道友之心,況且貧僧怎麼能罵人,真要這樣,豈不是犯戒了。”
“哦,貧道對大師的品性還是較爲信任的,同時也很佩服大師,曾經我遇到血師太,她那邊有尊金佛,就是大師送的,如此之物說送就送,佩服。”林凡看着皈無大師的眼睛。
但誰能想到皈無大師竟然閉眼阿彌陀佛,“沒錯,那尊金佛乃是佛門重器,但血道友無法壓制心中的邪性,只能用金佛鎮壓,希望某日能借助金佛之力消除心中邪性。”
一秒!兩秒!三秒……十秒!
林凡在心中默默數着,直到第十秒的時候,皈無大師才緩緩睜開眼睛,人體上下每一個器官都能騙人,但唯獨眼睛是無法騙人的。
皈無閉眼不敢正視自己,這是怕被他發現啊。
果然,連大師這樣的高僧,都無法逃過情情愛愛,別的人更是難上加難,他用功德之眼見過血師太年輕時的模樣。
如果皈無大師是在年輕時候見過血師太,以血師太的模樣,恐怕對大師而言,就是天崩地裂,佛心動搖,無法穩定。
正所謂白月光的殺傷性不是一般的大。
哪怕過去數十年,乃至百年,滄海桑田,再次相見的時候,也會自我過濾到曾經最美好的時候。
當林凡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就見大師已經閉上眼睛唸經誦佛,沒有繼續追問,而是擡頭看着天,繼續欣賞着夜色美景。
次日,天亮了,清晨的第一縷朝陽籠罩朵朵山。
貓妖族將他們送到山下,對貓妖們來說,新的族長給她們帶來了無限的希望,從今往後,她們短尾貓妖一族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軟柿子了。
貓妙妙跟小黑拉着手,訴說着悄悄話,分別許久再相逢有很多話要說,但分別在即,妙妙告訴小黑,她要跟隨道長斬妖除魔,拯救蒼生,等世間清明後,她就會回來。
“妙妙族長,走了。”林凡喊道。
“來了,道長。”
貓妙妙鬆開手,對着同族們揮動着手,小跑起來追上道長。
貓妖族們望着那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背影,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
滎陽鄭家,廳內。
“老祖,崔家老祖讓您去清河誅殺玄顛妖道,這分明就是將壓力分擔給我們,還不知別的三家願不願意承擔呢?”身爲家主的鄭泰運對崔家老祖的行爲非常不滿。
鄭泰邪被殺,已經讓他們鄭家方寸大亂,急着培養新的人,但這需要時間,不是物資堆能夠堆出來的。
老祖鄭淵掏出風乾的心臟啃食着,以此來穩住扭曲的心性,用最清醒的理智分析這件事情,鄭泰運說的這些,他聽在心裡。
也不是沒有道理。
但玄顛妖道殺了鄭泰邪這件事情,他們鄭家也不能算了。
“族內能夠對付玄顛妖道的只有老祖我一人。”鄭淵說道。
鄭泰運道:“老祖,上次您就給面子親自去了,但被那皈無禿驢給攔住了,您都說了,在與崔無雙聯手的過程中,那崔無雙處處避讓,儘讓老祖與禿驢交鋒,明顯是想借刀殺人啊。”
提到這件事情,鄭淵就氣不打一處來,越來越氣,崔無雙真踏馬的畜生,單打獨鬥,誰面對皈無都得喊糟糕。
可那崔無雙竟然不願出力,搞得他手忙腳亂。
鄭淵道:“話雖然如此,但如果崔家被玄顛妖道滅掉,接下來就有可能是我們,逐個被玄顛妖道擊破,豈不是坐以待斃等死?”
“老祖,那玄顛有這本事?”鄭泰運還真不信。
老祖代表着什麼?
那是代表着當今修行界最強者,定海神針,無人能夠撼動。
鄭淵道:“他有沒有本事,我不知道,但那禿驢有這本事。”
“老祖,不可能的吧,那禿驢敢?咱們可是說好的,一旦他敢動手,那些寺廟他不要了?”鄭泰運明顯不信。
鄭淵思考着,搖搖頭,“不,現在的禿驢讓人有些琢磨不透,以前可能不敢,但現在未必不敢啊。”
皈無禿驢就是他們最擔心的事情,當初五望想跟北域之地的那尊魔密切交流合作,讓北域大魔進入渾濁世道,牽制黃天教,誰能想到禿驢手持金佛出現,哪怕用寺廟威脅都沒用,而是放出狠話,膽敢讓北域大魔進入世道,那將撕毀一切。
對此他們無可奈何,只能放下讓北域大魔進來的想法。
而現在,皈無禿驢又開始左右橫跳,讓人無法琢磨透,也不知他到底怎麼想的。
忽然。
“阿彌陀佛,鄭家怎麼如此渾濁,噁心,真讓貧僧噁心吶。”
聽到佛號的時候,所有人都精神緊繃,但聽到後面的話,剛剛還很嚴肅開會的鄭家人都露出難以言語的表情。
金光閃閃,那是金色的袈裟還有金鉢。
鼻青臉腫的皆空從外面大搖大擺的走進來。
坐在那裡的鄭家二老爺鄭泰厄起身道:“四弟,你怎麼現在纔回來,你知不知道你三哥,他死了。”
走進來的皆空瞧了周圍一圈,“阿彌陀佛,貧僧皆空不是你什麼四弟,還有那鄭泰邪吸食惡氣,心性不穩,殘暴不仁,造下無邊殺孽,蒼天不收,自有人收。”
“你……”鄭泰厄被氣的指着四弟,隨後看向鄭泰運,“大哥,你看他,他這是修傻了啊,都是那皈無禿驢害的,我那曾經的四弟哪去了。”
“阿彌陀佛,慎言,皈無大師乃是佛門高僧,佛法無邊,小僧能被大師點化,乃是小僧的佛緣。”皆空對皈無大師還是較爲佩服的,但該說說,該罵罵,並不影響他有的時候喊皈無爲禿驢。
鄭泰運嘆息道:“四弟,族內發生大事了,不管你是誰,說到底你體內還流着咱們鄭家的血啊。”
皆空道:“這位鄭施主你說錯了,貧僧體內流的血脈與你們流的不一樣,貧僧體內的血脈乃是返祖血脈,流的乃是慈悲仁愛,而你們流的都是罪孽啊。”
啪!
鄭淵怒聲道:“你胡說什麼呢,你這孽子。”
面對比他強的鄭淵,皆空絲毫不懼,道:“貧僧何時胡說過,想當年鄭家先祖隨明君而戰,推翻暴政,爲世道蒼生謀生路,那是何等的偉大,何等的慈悲,但看看你們現在一個個,魔性深種,殘暴不仁,先祖在天有靈,血脈流我,爲的就是告訴你們,先祖很失望。”
鄭家人握拳。
都想怒揍他。
鄭淵呼吸急促着,又拿出一個風乾心臟,啃食着,緩解心中的暴虐。
“混賬的孽畜,貧僧當面,你還敢如此?”皆空見鄭淵當着他的面,惡食血肉心臟,氣得他滿臉通紅,要不是金錫杖被搶,他真想掄起來教訓此等孽畜。
安靜,廳內很安靜。
似乎有誰在咬牙齒,已經快要將牙齒給咬碎了。
鄭淵嘴角震顫,目光逐漸兇戾,“你還回來幹什麼?”
皆空道:“貧僧雖已經出家,但這裡依舊是貧僧的家,貧僧沒金子了,要點金子。”
“你要金子幹什麼?”
“打造金錫杖。”
“你的錫杖呢?”
“貧僧遇到玄顛魔頭,錫杖被他給搶走了,臉也是被他給揍的,此等魔頭魔性太重,貧僧勸他放下屠刀,他竟然動手毆打貧僧,還搶貧僧錫杖,此等魔頭實屬猖狂。”皆空越說越是生氣。
此話一出。
鄭家衆人大驚失色,全都驚駭的看着鄭泰鼎。
家主鄭泰運道:“他沒殺你?”
“殺我?爲何要殺貧僧,謀財就罷,還想謀命?貧僧從不造下殺孽,蒼天庇佑,逢凶化吉,活得好好的。”皆空說道。
鄭家的人面面相覷。
都沒想到鄭泰鼎遇到玄顛妖道,竟然沒有死,而且看樣子,遇到玄顛妖道的時候,怕是一口一個妖道,魔道。
莫非是因爲不知道他是鄭家的人?
還是錯過了,沒想着殺?
四弟鄭泰鼎就是吸食惡氣,又遇到皈無禿驢,變得癡傻,整體有大毛病,要說扭曲,絕對很扭曲。
老祖鄭淵擺手,“自己去金庫搬吧。”
他是不想看到鄭泰鼎。
沒辦法,修成這樣,他也有責任。
皆空大搖大擺的朝着後面走去,同時還指着每一個人,“你們這羣人啊,一個個不是好東西,我佛慈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貧僧希望你們能好自爲之,莫要執迷不悟,否則蒼天不收你們,也有人收你們。”
鄭淵,“滾!!!”
等到皆空離開後。
衆人還想繼續討論,但鄭淵沒有任何討論的心思,直接起身離去。
……
野外小道。
兩道身影鬼鬼祟祟的在隱秘的草叢裡等待着,接到消息已經得知玄顛妖道的行蹤,必然會經過這條道路。
兩人穿着黑衣,蒙着臉,他們都是用暗器的高手。
“你說那玄顛妖道明明是修行者,爲何貼身近戰,武道巔峰的武者無法殺了他?”一位體型壯碩的黑衣人問道。
另一位黑衣人道:“應該是法器護體,等會如果看到目標,必須往他的眼睛跟脖子處射,那裡是最爲脆弱的地方,就算有法器護體,未必能護到那裡。”
“明白。”
不知多久,四道身影出現在兩位黑衣人的視線裡。
兩人瞬間提起精神,悄悄的取出淬毒的暗器,捏在手裡,目光死死盯着逐漸靠近的身影,他們的目標就是玄顛妖道。
另外三位不在計算範圍裡。
當目標走到暗器射程範圍裡的時候,兩位黑衣人運轉氣勁,手臂肌肉緊繃,瞬間出手,手中的暗器劃破空氣,快如閃電般的朝着玄顛妖道而去。
此時跟皈無大師有說有笑的林凡突然神色一驚,擡手間,化作殘影,似乎在抓取着什麼東西,當鬆開掌心的時候,一件件暗器落在手裡。
躲藏在草叢中的兩位黑衣人大驚失色。
“跑!!!”
他們心中驚駭萬分,親眼所見,誰能想到玄顛妖道的反應速度如此之快。
能有這樣速度的,必然是武道巔峰者。
黑衣人相隔他們有些遠。
林凡雙目一瞪,血煞紅光擊射而出,砰!砰!兩聲響起,遠方逃竄的兩位黑衣人瞬間被貫穿,身軀向前撲去,摔倒在地,悄無聲息。
【功德+1.5】
【功德+1.5】
得到三點功德點數,林凡笑着道:“大師,這崔家是什麼手段都來啊,明的不行就來暗殺,要不是貧道稍微會點三腳貓功夫,還真能着了他的道。”
皈無大師無言以對。
這能是會點三腳貓功夫?
這已經很是恐怖了好不好。
“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出現在崔家的視線裡,這一路的暗殺應該不會少,道友小心爲妙。”皈無大師看向四周,茂密的山林顯得很寧靜,但其中是否暗藏着危險,不得而知。
“哈哈。”林凡笑道:“崔家是怕了,他們越怕越說明貧道所做的一切,已經讓他們感受到恐懼。”
皈無認可此話,玄顛道長的確是將崔家逼到絕境,但唯一無法確定的就是,以道友的修爲能否真正敵得過崔無雙。
以他來看,應該很難,甚至有些懸。
但他陪伴在道友身邊的目的,就是在危險時刻,帶着道友離開。
他知道玄顛道友比較倔強,屬於那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存在。可萬一玄顛道友真的將崔無雙給滅掉,那麼五望世家數百年的格局將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哪怕是不分伯仲,乃至落敗一絲,也足以震懾五望。
繼續趕路,路過兩具屍體的時候,僅是看了一眼,武道巔峰武者對常人來說,的確難以修煉,但是對五望,培養武道巔峰者卻是不難。
底蘊在此,不差這些。
許久後。
前方有一處茶攤,有位老者正在忙碌着,而茶攤裡卻沒有一位茶客。
“歇歇腳。”林凡走進茶攤,“老人家,勞煩來四杯清茶。”
老人家沒有說話,背對着他們,低着頭,拎着茶壺的手在微微顫抖着,然後將茶水倒進碗裡,端着木托盤來到桌前,將托盤裡的茶碗一一端出。
林凡擡頭看着老人家的臉,對方不敢與他對視,始終低着頭。
皈無大師察覺到問題,剛想開口,被林凡打斷。
“太渴,太渴,都先給貧道喝。”林凡將四碗茶水全部一飲而盡,抹着嘴,“好喝,這茶水的味道相當不錯。”
一旁的皈無笑道:“是嘛?那貧僧也得來一碗。”
大師從老人家手裡拿過茶壺,倒了一碗同樣一飲而盡。
站在他們面前的老人家抖的越發厲害。
林凡微笑道:“老丈無需害怕,有何難處不妨跟貧道說,這茶也喝了,沒事的。”
老丈哆哆嗦嗦道:“他們抓了我孫子,威脅我給你們茶水中下毒,我……”
“沒事,莫怕,他們能威脅到你,實屬是貧道清理的太慢,往後只需要好好賣茶就行。”林凡笑着,起身走出茶攤,開啓功德之眼朝着四周看去。
確定目標,悄無聲息的釋放出一頭青攝道魂,瞬間朝着遠方而去,片刻間,就聽到一孩童的驚慌聲,孩童似乎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拖動着,竟然騰空而來。
而那些躲藏起來的崔家武道者紛紛出現。
一共三人。
“玄顛妖道,你喝了無色無味的致命毒藥,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三位武者沒有任何猶豫,腳掌踩實地面,瞬間發力,砰的一聲,快速朝着林凡襲來。
三人手掌落在腰間的刀柄上。
氣勢很足,體內的氣勁似乎吸附在表體,周圍的雜草紛紛被彈開。
剎那間。
三人彈跳而起,抽刀而出,刀光刺眼,想讓對方短暫的失明。
“裂空斬”
“白浪千濤”
“三絕刀”
三人全都施展出自身最強的刀法,那股強悍的武道氣勁徹底爆發。
林凡從容不迫,淡定的掐指施法。
“爛瘡法!”
隨着此法施展而出,一道道慘叫聲而出,其中有兩人手掌出現膿瘡,頃刻爬滿整個手臂,無法握住手中的刀,紛紛落地翻滾慘叫。
“啊,死。”
唯獨一位咬牙咆哮着,強忍着手臂膿瘡帶來的劇痛,依舊想用刀將林凡砍殺。
林凡佩服點頭,從學會爛瘡法到現在,眼前這位是唯一能強撐得住的,真讓他有些刮目相看,但也僅僅是刮目相看而已。
隨着爛瘡法的發力,此人握刀的手在顫抖着,可誰能想到,對方另一隻手接過刀,猛地將潰爛手臂砍斷,繼續朝着林凡衝來。
“何必呢。”
林凡雙目一瞪,對方握刀的手臂瞬間炸裂,缺失雙臂的武者瞳孔縮放,明顯受到極大的震驚。
落到林凡面前那一刻,對方擡腿掃向他的腦袋。
啪嗒!
林凡抓住他的腳腕,輕輕用力,將其捏碎。
對方慘叫着,失去了戰鬥能力。
林凡看着對方,道:“你這傢伙作惡多端,殺人如麻,果真是兇殘的很,你是唯一能夠撐着貧道法術的妖人,你的精神值得敬佩,但很可惜,你走錯了路。”
話落。
砰!
砰!
砰!
三道血煞紅光而出,轟碎三人的腦袋。
【功德+1.5】
【功德+1.5】
【功德+1.5】
隨着四點五功德的到賬,都有些懷疑,真要到了清河,崔家不會送到他所學法術全滿吧。
這是無形的在滋養貧道。
林凡回到攤位,那位抱着孫兒的老丈,剛要跪地磕頭求原諒的時候,就被林凡給攙扶起來。
“老丈,貧道說過,沒事的,身爲普通人的你們,又有至親被捉住威脅,貧道能理解,無需害怕。”
林凡輕聲說道。
他知道這位老丈不願害人,可是被威脅了,就算不願也不能親眼看着至親被殺。
皈無大師將嘴裡的毒茶吐出。
“大師,你這是真浪費,這茶這麼好,怎麼就吐了。”林凡笑道。
“你喝了?”
“當然,雖說有毒,但貧道一身浩然正氣,區區毒素豈能傷害到貧道。”林凡說道。
皈無大師沒說話。
好傢伙。
又被你給裝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