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書覺得這個賭鬥基本可以作廢了,因爲,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揭下雲輕舞的面紗,可是,一想到剛纔受的那口氣,他又有些不甘心。
不管如何,總要試試,實在不行再想別的辦法。
想不到,懷安縣城的百花文會,居然會引得雲輕舞來參加?
實在是不可思議……
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
燕修的目光看了看緩緩行來的畫舫,神情卻並沒有一絲的變化,似乎是看見了,又似乎是沒有看見。
只是當那艘畫舫行到河畔時,他纔想起什麼似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而坐在他旁邊的青年此刻則是翹起二郎腿。
然後,又緩緩的將身體往後靠一靠,眼睛微微的眯起來,似乎在享受着河畔的拂面的清風與四周齊放的百花芬芳。
燕修沒有說話,而青年也同樣沒有說話。
兩個人就這樣以不同的姿勢坐着,顯得十分的彆扭。
周圍的才子們看到這一幕,心裡都有些相對無言。
眼前這兩個人坐在一起,實在是太不協調了,可偏偏這兩個人就這樣坐在一起了,而且,看起來還似乎相安無事。
詭異,太過詭異!
……
來到百花文會的才子們,目標自然在花上,燕修和青年雖然能讓他們注意一會,但總不可能讓一羣才子們總盯着兩個男人看吧?
更何況,掛滿金絲綢緞的畫舫也終於停靠了下來。
只是,畫舫上的人卻並沒有下來的意思,不過,即使如此,百花文會還是明顯的要熱鬧了幾分。
才子們歡呼雀躍着,大聲的呼喊着雲輕舞的名字,甚至有幾個人居然搬來了筆案,已經現場揮毫起來。
或作畫,或寫詩,或題詞,看起來熱鬧非凡。
百花文會是道典考試前才子們交流的聚會,所以並沒有特別的栽判,規則很直接,在才女們獻藝後,衆才子將花投入到才女面前的花籃中,便算選了花魁。
雖然簡單,但是卻也公平公開。
“咚!”
一聲鑼響,百花文會便算是正式開始了。
然後,便有才女們開始登臺獻藝,一個個穿着鮮豔的長裙,或拂琴,或獻舞,也有幾個上臺作了幾首小詩,博起才子們吟詩作對的雅興。
燕修的目光始終平靜如水。
而青年則是饒有興致的看得津津有味,並時不時的發出幾聲不合時宜的喝彩,引得周圍才子們的一片腹誹。
“山村土鱉!”
“素質!”
“真是羞與此人爲伍!”
青年自然是聽不見別人肚子裡的罵聲,一臉的悠閒無比,聽着曲兒,又吃着喝着,胃口顯然是極好。
終於,前面的花花朵朵唱得差不多了,一直停在河畔的那艘畫舫也有了動靜。
舫門輕輕打開,兩排穿着統一碧綠裙裝的少女便整齊劃一的行了出來,而在其後,還跟着兩名穿着金絲長裙的少女。
等到所有人都在畫舫下排列整齊後,一個玲瓏的身影也終於從畫舫中緩慢的走了出來。
一身飄逸的天藍色長裙,幾朵雪白牡丹印在其裙襬之上,頭頂上,一塊如金黃明月般的鏡形珠花戴在頭上,珠花下,烏黑的秀麗長髮直接垂落到腰間,正好與腰間那一抹金紫色的腰帶齊平,突顯出女子絕美的身段。
只可惜,一方黑色的紗巾將女子的面容遮擋了起來,但是,卻也更加突顯出女子那潔白如雪般美麗的肌膚……
足下輕點,一雙用金絲鏽花的長靴,裹着女子的蓮足,慢步走上河畔。
然後,徑直上臺。
至此……
所有高臺下的才子們已經完全安靜了下來,呆呆的看着步上高臺的女子,每個人的眼中都閃爍着熾熱的光芒。
當然了,也有例外的。
比如坐在最前面的燕修,依舊是掛着一臉的冰霜,還有坐在燕修旁邊的青年,依舊在那裡自顧自的啃着瓜果。
“小女子云輕舞,獻醜了!”如夜鶯般清脆的聲音發出,雲輕舞微微低頭,對着衆才子們輕輕一福,姿態典雅,氣質卓然。
“好!”臺下,青年一陣歡快的巴掌聲,瞬間就將那些被這一幕給看呆了的才子們拉回了現實。
美好的事物總是讓人爭相追求的。
對於打斷美好夢境的人,自然就沒有人會給什麼好臉色。
所有的才子們都是一臉怒容的看向青年,甚至有幾個已經磨拳擦掌起來,若不是看到燕修就坐在青年旁邊,恐怕這事還真無法善了。
雲輕舞的目光看了看青年,眉目間並沒有任何的變化,反而是將身體微微轉過來,又對着青年福了一福。
“雲輕舞,謝過公子!”端莊氣度,盡顯非常。
“不用客氣,只是不知道輕舞妹子今日所作何曲?”青年烏黑的眼睛望了望雲輕舞,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想不到公子也是曲中人,小女子今天獻曲名爲《蒹葭》。”雲輕舞輕聲答道,眼中並沒有一絲鄙夷之色,反而恭敬非常。
“蒹葭?”青年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然而周圍的才子們卻是露出一陣鄙夷。
本來看到青年詢問雲輕舞,還以爲會有什麼高論,可結果卻只是點了點頭,一點意見沒有發表?
不過,鄙夷完青年後,才子們便又沸騰了,雲輕舞以《蒹葭》爲詞,這不正表明其追求所愛而不及的惆悵與苦悶嗎?
這樣的奇女子,卻苦於追尋不到所愛,實在是讓人心中生憐。
“這次的花魁,我就選雲輕舞了!”一個坐在前排的才子率先走出,來到寫着雲輕舞的花籃前,準備將手中鮮花插入其中。
可惜,他還是慢了一步,因爲有一個才子跑得更快。
一溜煙就到了花籃前,手上的鮮花也比那名才子更加優先投出,花一入籃,才子臉色賬紅,幾欲瘋狂:“哈哈哈……本公子是第一個!”
其它的衆才子們一看,都是驚慌了起來,紛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瘋狂的涌到了高臺下,一個個搶着將手上鮮花投入花籃,生怕慢了一分。
於是,百花文會的花魁就這樣毫無懸念的產生了……
“有沒有一點素質?人家都還沒有表演呢?急個蛋……蛋啊!”坐在最前排的青年,把玩着手中的鮮花,一臉不屑的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