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都統們望着那散着璀璨光芒的石頭,他們太清楚那塊石頭是什麼了,正是因爲清楚,他們才無法去相信。
不單是魔族都統們無法相信。
就連雲輕舞的眼睛中此刻也流露出無比驚訝的表情。
“是方正直破了滄海一界?”
蒼嶺山上的計劃,是由她一手策劃而成,可最後,卻失敗了。
至於原因……
雲輕舞當時並沒有完全想明白,她只知道滄海一界突然消失,而與滄海一界一同消失的還有一塊天道聖碑。
雲輕舞她確實有想過蒼嶺山的事情是不是和方正直有些關係。
可後來,她又否定了。
原因是方正直的實力根本不足以破開滄海一界。
雖然,落在她手中的滄海一界是經過修復後的存在,並沒有最初的強大,但是,那也不是方正直可以破開了。
別說是方正直了,就算是刑遠國也破不開。
而且,據她所知,當時的方正直還正處在滄海一界之中,也就是說,方正直是從內部破開滄海一界的?
這就更加不可能了。
那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輕舞的目光望着方正直手中的石頭,鳳目中閃過一絲鮮少有的迷茫,不過,她卻並沒有繼續去思考這個問題。
因爲,現在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等着她去解決。
那就是……
滄海一界,被開啓了!
要開啓滄海一界,最少需要一名輪迴境強者,再加上十名回光境強者纔有可能,可殘陽蘊含着天道的一擊,竟然機緣巧合的開啓了滄海一界。
“巧合?還是命運!”
……
“煙姐姐,那個東西難道就是上次那個……”平陽清徹的目光望着那璀璨的銀色光芒,粉嫩的小臉上有着一種難掩的激動。
“嗯,是滄海一界!”
“那就是說,上次在蒼嶺山上,是這個無恥的傢伙救了我們?”
“對。”池孤煙點了點頭,她不明白方正直是用什麼方法做到的,可是,既然滄海一界出現在方正直的手裡。
那就只能說明……
蒼嶺山上的戰局,是由方正直所解。
鐵丘部落上。
刑遠國的目光同樣注視在方正直胸口的銀色光芒上,嘴裡喃喃的念着。
“是他……原來竟然是他……這下好了,有了滄海一界,南域之局可以解了!”刑遠國同樣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是作爲一軍主將。
他現在最關心的事情就是如何解開南域之圍。
而滄海一界,無疑便是最好的機遇。
“方正直!”南宮浩的嘴脣輕輕開啓,手中的無爲劍一緊,隨即,也慢慢的收回到了背後的劍鞘之中。
沒有人知道南宮浩在想什麼。
但有一點卻可以肯定,在這一刻,南宮浩的口裡重重的鬆出一口氣,看起來似乎輕鬆了不少。
方正直是參加過蒼嶺山一戰的。
周圍魔族都統們口裡的話,他當然可以聽明白。
滄海一界?
這塊石頭就是傳說中的寶物,滄海一界嗎?
厲害了!
這可是能將滄海化爲一粟的強大寶物啊,有了這玩意兒,自己還怕沒命活嗎?簡直是不要太容易。
只是有一個小小的問題……
這玩意兒怎麼用啊?
“那個……你知道這個滄海一界要怎麼用嗎?”方正直看了看面前臉色微變的殘陽,露出一臉誠懇請教的表情。
……
夜風吹過,吹動殘陽遮在額間的銀髮,吹動那一襲寬大的天藍色長袍。
寂靜,無比的寂靜。
這一刻,不單是殘陽沉默了,就連幾十萬魔兵,還有幾萬南域士兵和護龍衛還有破山軍都完全沉默了。
一個個魔兵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嘴角都是下意識的露出一抹笑容,那是發自於內心的燦爛笑容。
而護龍衛和破山軍及南域士兵們則是苦笑。
深深的苦笑。
怎麼用?
這個問題,問得真是好極了!
雲輕舞的嘴角微微的動了動,她有些想笑,可最終還是忍了下來,或許是她覺得這個時候笑不太好。
又或者……
她覺得這個時候笑,有些太早。
當然了,也有一種可能就是她並不太習慣笑,最少,她不習慣與所有人一起笑。
至於平陽,則是完全愣住了。
她很想罵一句,你個無恥的傢伙能不能不要故意氣人?常識,難道,你連最起碼的常識都不知道嗎?
可她終究還是沒有罵出來。
因爲,殘陽已經動了。
手掌再次擡起,這一次,殘陽的出手沒有任何的猶豫,因爲,手握着滄海一界的方正直非常的危險。
危險到即使是他,都不得不有些忌憚。
方正直一直覺得自己很無恥,可是,他沒有想到堂堂半聖也會這般不講道理,你不回答就算了。
下殺手,是幾個意思?
就算你不知道,麻煩你最少說一聲好不好?
好吧……
手握寶物,可是卻不知道怎麼用?
方正直覺得人生最無奈的事情莫過於此了,這就好比面前躺着一個身材火辣的妹紙,可是,你找了半天卻不知道她衣服上的扣扣在哪裡?
最主要的是,三分鐘後,這個妹紙就要回家了!
急啊。
方正直是真的急了。
殘陽的手已經舉了起來,他很清楚的知道殘陽的手有多快,等?他倒是挺想等的,可是,等不了啊!
“平陽和池孤煙這兩個妞肯定知道怎麼用?難道,她們就沒有聽出來,我這句話其實是在問她們嗎?”方正直覺得配合上還是有些問題。
而事實上。
這也確實怪不得平陽和池孤煙。
因爲,任何人聽到這樣一個常識性的問題,都很難馬上第一時間就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去解釋,而且,還要用最簡短的話解釋到方正直聽懂。
當然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殘陽反應太快了。
在方正直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殘陽確實愣了一下,不過,也只是愣了那麼一下而已,緊接着,他就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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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給任何機會的出手了。
方正直眼睜睜的看着殘陽的手就要落下,終於咬緊了牙關,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這個道理,他會不懂?
不就是寶物嗎?
前世的自己怎麼說也是看過好多本修真小說的好不好!
別的沒有聽說過,‘擲法寶’這個詞還是耳熟能詳的,而其中,一個擲字,便道盡了其中的精髓。
“我擲!”
銀色的流光,帶着一股霸道至極的勁風,以一種刁鑽而詭異的角度,朝着殘陽的臉上砸了過去。
方正直不知道自己這個擲法寶的姿勢是不是標準,但是,他覺得無論從力度上還是準度上都有着相當的火候。
這其中,當然還是要得益於他使暗器的熟悉手法了。
暗器,寶物。
異曲同工啊!
方正直想到這裡,嘴角也下意識的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而正站在周圍的魔兵們,還有鐵丘部落城牆上的護龍衛和破山軍還有南域士兵們則是完全呆住了。
一個個的臉上,只有一個大字的“懵”字。
因爲,他們實在是沒有想明白,方正直到底在幹什麼?
“什麼情況?”
“他好像是把滄海一界砸出去了?”
“真砸啊?!”
一個個念頭在魔兵們還有護龍衛和破山軍及南域士兵們的腦海中劃過,他們是真的反應不過來,一張張嘴巴下意識的張大。
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發出一點聲音。
平陽的嘴巴同樣張得很大,那張粉嫩的小嘴,此刻已經大得足以塞下一隻圓滾滾的雞蛋,可是,她卻依舊奮力的張着。
因爲,她覺得還不夠大。
事實上……
不單是平陽,甚至冷靜智慧如雲輕舞和池孤煙,在看到那道飛出去的銀光後都不由自主的張大了嘴巴。
一個清冷如白色蓮花的女人,一個光豔如明亮星辰一樣的女人。
在這一刻,都是張大了嘴巴。
一雙鳳目,還有一雙明亮的眼睛,都在同一時刻緊緊的盯在方正直的身上,一動也無法動。
“嘭!”銀色光芒最終準確無誤的砸在了殘陽的臉上,在殘陽那佈滿皺紋的臉上,砸出一道鮮紅色的印記。
殘陽沒有去躲避。
他的手定定的停在了半空中,不是他不想馬上一巴掌拍死方正直,而是,他實在是很想問方正直一句。
“你到底在幹什麼?”
從小到大,殘陽都無比的渴望光明,他想用他的眼睛看到真正的陽光,看到真正的月亮,看到真正的大好山川。
可這一刻……
他最想看到的卻是方正直的表情,他很想知道,方正直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又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個問題,不單是殘陽想問,包括雲輕舞,池孤煙,平陽,刑遠國,刑清隨,南宮浩,還有山凌和幾大酋長,魔族近百名都統和副都統及精英們都想問。
所有的目光在這一刻都集中在了方正直的身上。
當然了,還有那塊正好砸中殘陽臉龐的滄海一界上。
那銀色的光芒,依舊是那般的璀璨和華麗,與天際間那道銀色的瀑布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只可惜……
卻已經遠離了方正直的手掌。
方正直不知道自己這一擲是不是起到了效果,但是,他可以肯定兩件事情,第一,滄海一界準確的砸在了殘陽的臉上。
第二,殘陽的手已經再次停了下來。
起效果了嗎?
果然一切的寶物都是以“擲”爲精髓的啊?
方正直覺得自己有時候果然是想得太多了,其實,有些時候,看起來非常複雜的事情,本質卻是非常的簡單。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大道至簡吧?
方正直笑了。
笑得非常的燦爛。
半聖又如何?還不是被自己一寶物給砸中了?
回想着剛纔自己那熟練的手法,方正直的心裡還是多少有點兒想爲自己點個讚的意思,不過,有一點他不明白。
傳說中……
法寶砸中人之後,都該是有着驚天動地的響動,可爲什麼自己明明砸中了殘陽,他卻看起來像沒什麼事情一樣。
只是定住嗎?
不對啊,難道,他不該吐血嗎?
等一下。
好像有點問題。
滄海一界,如果自己理解不錯的話,應該是類似於小世界,大世界一樣的東西,那麼,正常來說,砸中後就應該會……
消失?
或者,吸進去?
再不濟,你總該要“啊!”一聲吧?
方正直看了看殘陽,發現殘陽的身上並沒有那種消失的跡象,沒有虛化,也沒有模糊,看起來,實得不能再實。
怎麼回事?
難道,自己的打開方式不太對?正這樣想着的時候,方正直臉上的笑容也微微一僵,眼睛更是猛的一下便睜大了。
因爲,殘陽的手動了,以一種快若閃電一般的速度抓向了正從他的臉上緩緩往下掉落的滄海一界。
方正直當然不傻。
反應的速度也絕對可以堪稱爲極佳,即使心裡有些疑惑,可還是能知道現在大概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殘陽能動,這隻能說明一點,自己剛纔的一擲,或者說是滄海一界對殘陽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
那麼……
他現在應該做的事情自然就是阻止。
用盡全力,阻止滄海一界落入到殘陽的手裡。
眼看着殘陽的手抓向滄海一界,方正直的心裡要說一點不着急是假的,因爲,他的速度根本就比不過殘陽。
怎麼辦?
滄海一界,一旦被殘陽抓住。
自己還有機會嗎?
該死的打開方式,怎麼會不對呢?
方正直的心裡有些奧惱,他覺得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在這一刻完全失了,什麼法寶一擲,敵人就灰飛煙滅。
這一切,全都是騙人的!
不行。
只能拼了,無論如何,這種時候都要拼。
“聲東擊西!”方正直的心裡大喊一聲,嘴角牙關緊咬,一隻手飛速的朝着掉落下來的滄海一界抓去,而另外一隻手……
則是以一種刁鑽到幾近詭異的角度,猛的朝着殘陽的胯下一抓。
作爲一個男人,而且,是正常取向的男人,方正直很不屑於用這一招,特別是對方還是個年事已高的老人。
尊老愛緦,一向是傳統的症狀德。
可是,有的時候,真的不是他不想尊老愛幼,也不是他不想講美德,而是容不得他再去顧慮這些俗念。
我自一心向清高,去留肝膽兩蛋蛋。
對不起了……
半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