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再議論,也沒有人會在這種時候去耽誤軍士們哪怕一秒鐘的時間,因爲,所有人都知道,發榜的時間終於到了。△↗,
一道道緊張而焦急的目光集中在了軍士和御書院內,在這一刻空氣似乎都有些凝固,一股無形的壓力慢慢升起。
甚至有些考生因爲太過於緊張,而憋得臉色都有些發青。
方正直雖然不會太在意朝試的成與敗,但是,要說一點都不關心卻也不太可能,所以,他便多少也開始期待起來。
燕修這個時候似乎也放棄了一直的思考,開始將目光望向御書院。
很快的,一隊穿着黑色官服的官吏們也終於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每一個人的官服胸口都有一個御字,代表着他們的身份。
爲首的一人方正直認識,正是懷安縣縣試時的主筆秦御使,秦玉敏。
秦玉敏走出御書院大門後,目光掃了掃現場的民衆們,似乎露出一絲微微的驚訝,顯然,這一次放試放榜,比往屆來得都要多。
不過,想想也無庸置疑。
往屆的文試放榜,考生們和朝臣們自然關注的多一些,可炎京城的民衆們卻更多的會等到武試結束後再來看榜。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
因爲……
這一次的文試有着一個天大的奇事發生,所以,凡是抽得出空的民衆們,還有過路的商販們便都擠了過來。
所有人都想看看這一次的文試,到底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秦玉敏沒有在門口站得太久的時間,直接就穿過人羣,來到御書院門口兩塊巨大的榜石面前。
這兩塊榜石與信河府的榜石有些不一樣。
整個榜石呈現出巨大的石碑模樣,漆黑如墨,無論是高度還是寬度,都比信河府的榜石大上至少兩倍有餘。
“此次朝試,共有兩千三百五十七人蔘加,按照往屆的慣例。文試同樣分爲甲乙兩榜,甲榜取文試前二十,乙榜取文試前二十一至二百名止。”
秦玉敏說到這裡,也將目光望向下方焦急等待的考生和民衆們。
而考生們在聽到參試的人數後。都是一個個震憾無比,每一屆參試的人員都會公佈出來,但是,這一屆參試的人員卻比上一屈高出來足足五百人。
這樣一來,錄取的機率也便越加的珍貴了。
然而。這還只是文試,如果再加上武試時的淘汰,到最後真正能夠通過朝試的人,頂多也不會超過五十個名額。
兩年的時間,整個大夏王朝一共通過朝試的考生不足五十,相對於兩千多名考生來說,機率何其渺茫。
不過,一旦通過,也等同於能夠真正魚躍龍門,登入朝堂。
秦玉敏這個時候並沒有再多講什麼無用的話語。因爲,他知道這種時候大家最關心的永遠都是榜石上的名字。
所以,他也快速的從懷裡摸出一個純金屬打造的精緻方盒。
方盒是黑色的,看不出是由什麼材質打造而成,上面四面都刻寫着不同的文字,還有着一些古老的花紋。
“咔!”
方盒上的封印被秦玉敏親手打開。
然後,便也現出裡出一塊方形的墨黑玉石。
所有的考生們瞬間便緊張了起來,因爲,這塊墨黑玉石按下去之後,便也將決定他們未來的前途……
“嗡!”
墨黑玉石被秦玉敏雙手按入到榜石的凹槽之中。然後,巨大的榜石上也閃現出一道無比耀眼的光芒。
一個個名字慢慢在榜石上浮現。
整個現場的空氣在這一刻凝固到了極點,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費力的看着榜石上還沒有完全顯現出來的名字。
他們都太過於焦急。焦急的甚至有人都忘了顧及自己的錢袋。
御書院門口黑壓壓的人羣中,有着一些身影開始在其中緩緩的穿行着,哪個世界之中都不缺這樣的人存在。
這也註定了,今天是一個驚喜無限的日子。
“出來了!”
“我好像看到我的名字了,怎麼不見了?我的名字怎麼不見了?!”
“啊,那是我的名字。只是……爲什麼後面的地址不太對?!”
足足兩千多人蔘加的朝試,自然會有重名的現象出現,所以,每一個名字的後面也顯示有來自於何處的地址,還有附加的考號。
以便在不確定的情況下進行查詢。
這樣一來,便也有不少誤中的情況發生……
很驚喜,不過,驚喜過後卻又變成了濃濃的失望,於是,現場之中受到這種刺激的人開始哭泣。
“啊……爲什麼?爲什麼同名不同福!”
“明明就是我中了啊,怎麼可能不中?一定是搞錯了,搞錯了啊……”
一聲聲的哭泣開始在人羣中響起。
除此之外,便有真正的喜悅。
“我中了啊!這次是真的中了!”
“上榜了……我上榜了!”
“哈哈哈,努力了十年啊,十年苦讀,如今終於過了文試!”
這樣的聲音自然是有的,但是,與那些落榜的聲音相比,明顯的還是少了很多。
不過,卻更加引人注目。
每當一個人大喊着,我中了,我中了的時候。
便都能引起周圍人羣的注視,俱是一片羨慕與嫉妒的表情。
一些來自於同一個府城中的考生們,在失望之餘,也開始爲一些上榜的考生們慶賀,恭喜。
而就在大家都相互慶祝和傷心之時,幾個不太合時宜的聲音突然間響了起來。
“沒有方正直!”
“榜石上沒有方正直的名字!”
“果然是落榜了嗎?”
“貪多而不專精,有這樣的下場也是理所應當,本來還以爲他最少能撈個乙榜的,結果卻落榜了,真是活該!”
“做人,還是腳踏實地比較好啊!做不到的事情,又何必強求?”
當這些聲音響起來後,便又有一些聲音在人羣中附合,每一個人說話的時候,都是下意識的將目光望向方正直。
而方正直卻始終是一臉的悠閒表情。
乙榜?
方正直對於這個榜石,一直都很少會去注意,至少,他並不認爲他或者燕修的名字,會在這個榜石上面出現。
燕修同樣沒有去注意這塊榜石上的名字,雖然他才十六歲。
可他是西涼燕氏的子弟,這樣的身份不是他炫耀的資本,但是,卻是他鞭策自己的一個巨大的動力。
沒有一個燕氏的子弟會將自己的名字刻寫在乙榜之上。
從大夏王朝建國以來,就沒有這樣的歷史。
所以,燕修同樣不會這樣做,在他的心裡,如果真的上了乙榜,那和落榜也並沒有太大的差別了。
燕修的表情有些冷漠,他在等待。
方正直同樣在等待。
不過,這卻並不代表民衆們會覺得方正直需要再等待下去,因爲,再往上一步,便是此次朝試的甲榜。
那上面,只會有二十個名字。
而這二十個名字,至始至終都不會有人想到方正直。
無論是在朝試開始之時,還是朝試開始之後,沒有人有這樣的想法,原因很簡單,方正直纔剛剛踏入天照境。
這似乎不是一個太過於絕對的理由。
但是,這卻代表着方正直的實力,與參加朝試的考生們相比,有着巨大的差距。
整個大夏王朝的前二十名,哪一個不是升龍榜上的精英,甚至,還有一些實力足以上在升龍榜上排入前二三十,但因爲年紀原因而不能入榜的存在。
那些人,纔是這次朝試最大的競爭力量。
四十歲的天照境!
在天照境中感悟了最少十年的時間,無論是根基,還是對於萬物之道的理解上,都絕對達到了最深的地步。
這樣的人,與一個十五歲的天照境之間的差距。
不能說是天與地。
但最少,也是兩個世界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