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清脆的蛐蛐聲在星空下此起彼伏。
小院之中,衆人圍着石桌坐成一圈。
王林看了一眼衆人,略微沉吟一下:“這幾天發生許多事情,大家都要注意保守秘密,不可對外人過多宣揚。至於元昊斬殺三頭雷蛇的事更是太過詭異,沒法解釋,更是要守口如瓶!”
“嗯嗯”
“知道了王叔”
元昊和段林山兩個年紀最小的當然是特殊照顧,而且事情的大部分都是他兩的原因,這下當然點頭答應道。
“王叔,你看這三頭雷蛇到底會是誰弄出來的,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宋和十分想不通。王林仔細思索了一陣,緩緩地道:“現在說是誰還爲時尚早,不過,能知道你外出公幹行蹤的,不排除就是那麼幾個人而已......”
王林一聽,頓時恍然大悟:“王叔你是說......”
輕輕一擡手,王林打斷了他的話:“此話不可再說,到時自然明白。”
說完看了看元昊和段林山:“昊兒,大山,宋和已經把我的事情告訴你們了,現在,我想聽聽你們的看法。”
元昊和段林山對視一眼,段林山搔了搔頭,憨憨地笑道:“我都聽王叔的,王叔不在我聽阿昊的......嘿嘿。”
旁邊段德一巴掌打在兒子腦袋上,笑罵道:“傻小子真笨!”
王林不以爲意的笑了笑,又看着元昊:“昊兒,你說。”
元昊抓了抓下巴,想了一會:“我......我覺得吧,既然爹爹是玄甲軍的人,那咱們肯定都是玄甲軍的人啦,那個操控三頭雷蛇的人說不定是神衛軍的人呢,也只有他們纔會對玄甲軍趕盡殺絕了,我想,咱們現在不能再呆在這了,要不然可能會被發現的......”
說完元昊一臉緊張的看着王林,他可是很少在父親面前發表看法的。
宋和咧嘴一笑,拍拍元昊肩膀:“好小子,挺聰明嘛!”
段林山也偷偷對元昊豎起的大拇指。
“那你可知如今在大秦皇朝,玄甲軍和神衛軍的關係?”
王林也不評價剛纔元昊所說,緊接着問。
元昊小臉一皺,結結巴巴地道:“關係?這......關係吧......我聽宋大哥說,神衛軍是現任太子的親信,當年也是這太子陷害前太子,也就是玄甲軍的支持者,所以麼......現在太子要是找到了爹爹,那......”
王林面色稍微緩和,欣慰道:“說的不錯,我當年也是鐵桿的太子支持者,所以現在的太子,是絕對不會放過我的。只要把我們幾個以前的的玄甲軍將軍統統除掉,他才能過得安穩啊......”
“那爲什麼皇帝不管呢?他怎麼能不管自己兒子自相殘殺呢?”元昊十分奇怪的問道。
“皇帝?”宋和苦笑一聲,“現在的皇帝只不過是個擺設罷了,要不是五大宗派和其它勢力協商規定,世間皇帝不可殺的話,他早就被除掉了。現在太子就等着他爹慢慢老死,聽說連國師都不在進貢仙丹,我看過不了幾年皇帝也就歸西了。”
這些秘聞段德和兩個小子怎麼會知道,此刻都是一臉震驚。
王林又耐心對元昊和段林山講解道:“你們以爲世間最大的就是皇帝嗎?那都是偏偏尋常老百姓罷了,真正高高在上的,都是那些大宗派,大勢力,世間一切在他們眼中都不值一提。”
說完又對元昊問道:“你可知今日你身體中的是什麼嗎?”
元昊一愣:“不就是一條經脈嗎?”
“不錯,那你可發現那條經脈有何不同?”王林接着問道。
元昊仔細回想了下:“那條經脈,好像不是我自己的,而且我現在還能使用雷電之力。”
說完右手掌稍稍一握,頓時在元昊手掌心中出現一團紫色雷電,不斷地發出“噼噼”的爆裂聲,足以見到那團雷電的力量。
宋和仔細打量着那團雷電球,嘴裡不住的感嘆道:“嘖嘖,這雷電之力十分精純啊!”
段林山滿臉羨慕的看着元昊手心:“這可比那跳蛇的雷電還要強了啊......”
王林看着那跳動的雷球,對元昊告誡道:“你現在還只是擁有這種力量,並不能很好地掌控它,而且......我們並沒有修煉雷脈的心法,這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小心使用!”
“嗯嗯,我明白了爹”
元昊自然知道父親是爲自己好,手掌一翻,那雷電球頓時消失不見。
宋和想了一會,認真對王林說:“不如將元昊送到正陽宗修煉,他們可是雷脈傳宗,以元昊的資質一定可以成爲正式弟子的。”
“正陽宗麼......”王林聽了宋和的話,沉吟不語......
“我纔不要去什麼正陽宗,我就要進玄甲軍,我要當將軍!”元昊一聽要把自己送到什麼正陽宗,頓時不幹了。宋和一拍元昊後腦勺:“臭小子,你知不知道正陽宗可是五大門派之一,他們乃是天地間修煉雷脈的第一去處,連大秦國供奉的修士都是那裡的弟子,他們纔是整個大秦國最後的依靠,你想去人家還不要你嘞......”
“好了,不要吵了,”王林打斷了兩人的爭吵,“現在去正陽宗不妥,先不說正陽宗在大秦國東南之地,路途遙遠,一路妖獸繁多,再說元昊身體內的雷脈並不是自身所有,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能和他的身體完美融合,一般修士也看不出來,但還是小心爲妙。”
聽王林說的有理,宋和也不在堅持,他只是覺得在元昊身上發生的事特別神異。
這時一直沒有出聲的羅母開口道:“林哥,你的意思是不是咱兩回中都去見見我爹?”
多年的夫妻,羅芙對王林心中所想也十分了解。王林沉默了許久,緩緩地道:“嗯,我想躲了這麼多年,也該是時候回去看看了......”
元昊一聽父親這麼說,突然覺得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那,爹,我呢,你不帶我去嗎?”
王林看着長得越發英武俊俏的兒子,雖然不是自己所生,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滿是老繭的大手摸着元昊的頭,柔聲道:“昊兒,你長大了,不能老是呆在父母身邊,你是雄鷹,就應該有自己展翅翱翔的一天,知道麼?”
心頭一陣不捨,元昊哽咽道:“嗯......我明白,父親,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段德看着元昊,又看了看段林山,好像心中下了一個重大決定樣的:“大山,從此以後你就跟着元昊,元昊比你聰明,你要聽他的話,這小山村,就不要再回來了,你能闖出多大的風浪,就看你自己了!”
段林山人雖然憨厚,但也能知道父親對自己包含希望,他一個翻身跪在地上,對着段德重重地磕了幾下頭滿臉淚花的沉聲道:“爹,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跟着元昊學本事,以後讓你老人家享福......”
“好,好兒子,嗚嗚......不準哭,男子漢流血不流淚,知道嗎?”段德心中也對兒子萬分不捨,心中難過地哽咽道。
宋和站起來抱拳,鄭重地道:“王叔,段大叔,羅嬸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元昊和大山,有我在就絕不讓別人欺負了!”
夜越來越沉了,王林拿出那顆三頭雷蛇的內丹對段林山道:“大山,這顆妖獸中階內丹對你修煉有幫助,你速速將它煉化,我爲你護法。”
段德一聽,連忙搖頭道:“不可不可,這是阿昊用性命換回來的,再說大山的聚神經都是你教的,這當然是給阿昊用,不妥不妥!”
段林山也拒絕道:“是啊王叔,我不能要,你放心,我會努力修煉的!”
看着一臉緊張的段德和真誠的段林山,王林一笑道:“元昊此時境界增長過快,還需穩固根基,是用不到的,別廢話了,抓緊時間煉化,明早就要出發了。”
接着又對宋和道:“到了軍中給大山找一套練槍的武學,這孩子資質不差,**兩年就是一元大將。”
段德和段林山連忙感激的對王林和宋和連聲道謝。
段林山和王林煉化內丹,宋和到一旁打坐休息,段德回家去給段林山收拾行李,他也決定離開小溪村到親戚家暫住。
羅母拉着元昊到了裡屋,輕輕撫摸着兒子的臉龐,一臉不捨:“好兒子,去到了平山城一切小心,儘量呆在玄甲軍中不要外出惹事,知道麼?”
“好的,娘,你就放心吧,我肯定會乖乖的等你回來!”
元昊連忙點頭答應,對母親,他一向懂事。
“你這孩子,娘還不知道你嗎?”寵溺地拍拍元昊的臉頰,羅母柔聲道。
“娘給你看一樣東西......”
羅母轉身在衣櫥裡翻找。
元昊好奇的探頭道:“什麼東西啊娘?”
羅母拿出着一塊白色布匹樣的東西,手輕輕撫着,一臉回憶地道:“這就是十五年前包裹你的那塊白巾,”說着將十五年前拾到元昊時的情形都告訴了他。
元昊第一次聽說有關自己親生父母的事,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他看着那塊白巾,突然覺得那種白,十分刺眼,十分痛心,手指緩緩觸摸到白巾之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可能是除了你體內的那個金圈之外有關於你親生父母唯一的東西了,你......就拿着吧”
即使羅母心中再怎麼不捨,但她也認爲不應該使元昊對自己的親生爹孃一無所知。
“昊兒,答應娘,以後不管能不能見到他們,都不要去責怪他們,好嗎?你要相信,他們始終是愛你的......”
元昊強忍住淚水,輕輕點了點頭,“娘,我答應你,不會怪他們。”
是夜,元昊躺在牀上,拿着那條白巾看了不知多少遍。
閉上眼,將白巾蓋在頭上,感受着那既熟悉又陌生的氣息,元昊覺得自己的心中從沒有過這樣寧靜......睡夢中,元昊看到了那副讓他流淚的畫面:山巔,明月,依偎的人兒,還有......愛...
清晨十分,小溪村依然安靜祥和,衆人站在村口,還有一輛馬車和四匹馬。
“昊兒,大山,一切聽你們宋大哥的安排,切忌不可胡鬧!”王林再次告誡兩個小子。
“爹放心!”
“我會的王叔!”
宋和牽着馬走了過來,“王叔,我們先走了,你一路保重!”
說完向段德和羅芙告別之後,翻身上馬,朝前而去。
元昊挎着一個布包,揹着長刀翻身上了馬,“爹,娘,孩兒走了,您二老一切小心。”
段林山揹着炳鐵槍,把包往馬背上一撂,粗聲道:“爹,王叔,羅嬸,我們走了啊,你們注意身體!”
“駕!”
兩人喝着馬朝前追趕宋和而去。望着三人走遠之後,王林和羅芙與段德相互告別,各自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