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嘯把杯子摔向了房樑上,喝道:“死鳥,還敢怕累,你給我滾下來!”
血音周圍盤旋着,高興地叫着,歐陽嘯邊拋杯子邊砸,不一會兒把桌上的杯子摔個精光,又按到了茶壺,薛虞霏急忙把他的手拉了過來說:“大哥,這茶壺茶杯你真賠不起,咱算了,別跟一畜生治氣行嗎?”
血音用鳥語說道:“重色輕友,重色輕友!”
薛虞霏生氣地把茶壺摔了過去,直接把血音撞了下來,回頭道:“瞎說什麼呀你!”歐陽嘯諷刺道:“幹嗎呀這是,茶壺不是挺貴的嗎?”薛虞霏道:“再貴我買得起,你管得着嗎你?”歐陽嘯不說話,薛虞霏又回頭對着血音道:“還有你,給我做你的事去!”血音飛走,叫道:“哎呀!又生氣了!”
黃天驊在牀上坐着,手中的焰光左右閃動,脖子後面的一片也在閃閃的發着光,額頭冷汗不斷地透出,石燕看着不對,忙說道:“小天,先停下來休息一下吧!”
黃天驊收手如輪,平按雙手,將內力壓回了丹田之中,練功一停,黃天驊覺得無比的舒服,脖子後灼熱的感覺也瞬間消失。
只是,同時,黃天驊好像不練這兩種功夫,渾身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樣空虛,似乎只有在練功的時候這種空虛感纔會消失,但是黃天驊並沒有把這種情況告訴石燕,他怕讓石燕擔心,如果他說出來,血音就會第一時間告訴薛虞霏,薛虞霏就會第一時間封住或是幫他淨化這兩種功夫,石燕也不會被抓,黃天驊也不會和歐陽嘯發生戰鬥,自然,司馬鳴也不會爲了石燕去搶丁川的箱子,杜明也不會遇上沈銀鳳,殷郊也不會和薛虞霏鬧翻……
因爲黃天驊隱瞞了,所以這一切,還是發生了。
石燕用衣袖擦擦黃天驊額上的汗水,溫柔地問道:“小天,怎麼樣?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以克服的問題了?”黃天驊道:“嗯,總覺得運功的時候,真氣堵在後背之中,老是排不出去。”石燕道:“這應該很危險的,要不我回去問問我哥他們該怎麼辦?”黃天驊道:“可他們不會讓我練這種武功的!”石燕親了黃天驊一口:“你笨呢,我就不會詐他呀?”
血音飛回了銀月客棧,薛虞霏笑着說:“我就不會詐他呀?你前女友挺聰明的呀!”歐陽嘯笑道:“石凌飛也不是省油的燈,等燕妹問出來了你再誇她不遲。”
薛虞霏看了一眼剛來不久,隱在外邊的石燕,笑道:“這真氣堵到督脈裡排不出來,是你你怎麼辦?”歐陽嘯一笑,看了看石燕的影子:“如果是我,我會將真氣破氣海,走乳中,越肩井,從肩鷯,濡會,消爍,天井,會宗,陽池經過,從關衝,中衝,少澤發出,這樣,真氣就會化爲攻擊性能量打出,問題就解決了。”
薛虞霏翹起了大拇指道:“高人!”
薛虞霏話音一落,石燕的影子就不見了,看着石燕離開,薛虞霏笑着道:“辦法倒是挺不錯的,不過話說回來,你說這麼深奧她聽得懂嗎?你直接說從下腹*出,經過胸部,肩膀,手臂,再從中指無名指小指打出,你這麼說不就簡單易懂多了嗎?”歐陽嘯笑道:“放心,她比你聰明多了,這種專業術語她聽得懂的。”薛虞霏道:“我怎麼覺得這姑娘有點無間道的感覺啊?”歐陽嘯道:“但願咱們說的能幫到小天吧。”
楓樹下,石燕把歐陽嘯的話翻譯下來,告訴了黃天驊,按着歐陽嘯的指點,黃天驊重新練了一遍紅魔焰鬼手,雙手輕輕畫圓,忽然一個閃身,雙手的中、無名、小六根手指,如同六根燒紅的鋼條一般,刺進了楓樹樹幹中,在樹幹上燙出了黑孔。
黃天驊拔出了手指,笑道:“太好了,紅魔焰鬼手可算是練成了。”石燕也笑了,走過來說道:“小天,你聽我的話嗎?”黃天驊道:“當然聽了,燕姐姐,你有什麼事嗎?”石燕道:“我想求你,別把這武功再練下去了。”黃天驊臉色變冷,低下了頭,不說話,像是生着悶氣,石燕也不說話,手指繞着圈,無神地看着黃天驊,兩人都不言不語,只是這樣靜靜地看着對方,石燕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話說了出來,也收不回去了,黃天驊忽然哼了一聲,冷冷說道:“我想問問你,我爲什麼要練這些武功?”石燕不語,黃天驊哼道:“你是回答不出來,還是不敢回答?”黃天驊吸了吸鼻子,“那我替你說,雷豹的武功是第五玄關,而他是殺你全家的兇手,不管是爲了你,還是爲了雪兒,我一定要殺他,而且必須要殺他!”
石燕有點害怕,害怕黃天驊以後真會變得像雷豹那樣,誰的話也不聽,誰的情也不領,但是她,她卻說不出來,因爲她沒法阻止,她也開不了口,黃天驊這樣做的原因都是因爲愛她,所以他纔想要殺雷豹,纔想要殺那些傷害過她的人,所以,石燕不能攔,其實她也攔不住。
黃天驊冷冷地說完最後一句話:“武功我一定要練,要麼你就陪着我,要麼你就該幹嗎幹嗎去!”說完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小屋,石燕這時覺得,小天真的是變了,變得冷血、無情,越來越不像他了…
銀月客棧,血音回報了一切,歐陽嘯和薛虞霏雙雙愣住,薛虞霏是沒想到石燕會去牽涉這件事,歐陽嘯是沒想到黃天驊會拒絕的這麼堅決,薛虞霏道:“石燕這也太多管閒事了,這下倒好,咱們連內線也沒有了。”歐陽嘯道:“她就這脾氣,辦好事不動腦子,尤其當她真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智商基本上是負數,可你們家小天這次也拒絕得也太徹底了吧,不像他呀?”薛虞霏道:“這孩子就這點出息,平時看起來沒什麼主見,可一旦真倔起來的話,比你可難勸多了。”
歐陽嘯道:“現在呢?看着他把武功練下去,還是…直接廢了他的內功?”歐陽嘯說話的語氣很平靜,在黃天驊的事情上,他還是不敢加入過多的感情因素。薛虞霏道:“哎大哥,這段時間,你好像挺閒的?”歐陽嘯道:“想不閒也沒辦法呀,衙門沒什麼事做,又和霜兒處在冷戰狀態,我能幹什麼呀?”歐陽嘯頓了頓,“要不給你打雜算了?”薛虞霏看着歐陽嘯期待的眼神,嘆了口氣:“你說的打雜是幹嗎,刷盤子端菜拿酒,這幾樣你辦利索過一樣…嗎?”
歐陽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躺到了椅子上。
一名差役慌慌張張地進入客棧的大門,歐陽嘯忽然從椅子上坐起,伸了個懶腰道:“看來有事要做了。”
差役火急火燎地闖進了薛虞霏的房間,然後被歐陽嘯一掌打了出來,接下來一陣罡風將門吹得關住,差役撞到了欄杆上,靠在了那裡,歐陽嘯在房間裡朗聲道:“說了多少次,再急的事情,進屋也要先敲門,這麼沒記性,當捕快乾什麼?”
差役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歐陽捕頭,您快回衙門看看吧,出大事了!”歐陽嘯這才推開門說道:“什麼事啊?這麼着急?”差役道:“歐陽捕頭,王員外家的翡翠老虎讓人偷了,現在他們一家人堵在縣衙門口,非讓大人把那翡翠老虎給交出來不可,不然就住咱縣衙裡不出來了。”
歐陽嘯快步下樓,一邊問道:“這堵縣衙幹什麼呀,真能添亂,他傢什麼情況,是不是還是跟以前一樣,房門緊閉,屋裡連個腳印都找不到?”差役道:“這回倒不是,他家的翡翠老虎是藏在另一間屋子裡的,房門緊鎖,這一次盜賊是直接削斷了銅鎖,入室偷盜的。”歐陽嘯走出了客棧道:“走,先到他家去看看。”差役急道:“現在得去縣衙驅散他們,您去他家幹嗎呀?”歐陽嘯敲了一下他的腦袋道:“你不找到那隻老虎,到了縣衙怎麼辦,一人打一頓嗎?那老虎多大個?”差役用手比了一個拳頭大的手勢道:“這麼大。”歐陽嘯道:“這麼大一個老虎我上哪找去,真是!”
歐陽嘯不經意地一瞥,恰好就見到張記當鋪裡一個當翡翠老虎的,歐陽嘯闖了進去,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衣領喝道:“這老虎哪來的?”那人冷冷說道:“在別人手裡拿的。”
歐陽嘯一上來就問的直接,而這個人也答得直接,於是一個大案子,就這樣解決了,這倒是讓歐陽嘯有點接受不了。
再一看,這人身穿一身青衣,背背一把鐵傘,竟是石凌飛!
歐陽嘯急忙拉過了石凌飛,小聲問道:“怎麼回事啊你?怎麼跟你妹妹做起一樣的事了啊?”石凌飛道:“什麼跟什麼呀,我就路上碰着個賊,把賊打走了,人家送我的!”歐陽嘯道:“怎麼回事?”
石凌飛道:“是這麼回事…”
卻說這天凌晨,屋頂,石凌飛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