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凌飛早將薛虞霏抱進了房間,給歐陽嘯和朱少爺留下了極大的戰鬥空間。
其實最讓歐陽嘯擔心的還是黃天驊,雖然說唐鸝帶走黃天驊給歐陽嘯提供了很好的出手空間,但是同時,也給歐陽嘯加重了心理上的負擔,歐陽嘯生怕唐鸝會傷害黃天驊,如果黃天驊真有什麼意外,他該如何面對薛虞霏呢!
但是他同時也明白,想方設法面對薛虞霏的前提是:當黃天驊出事的時候,薛虞霏還活着!所以他只能殺死,或者趕走血魔!
申屠一彪冷冷道:“我來的目的,你應該知道。”朱少爺不耐煩地說道:“你想統治魔界等薛老闆醒來你跟她說去,現在她沒醒,你可以走了。”血魔道:“那對不起,我今兒還真不走了,等公主醒來我再找她…我有那麼笨麼?”朱少爺道:“你要是聰明的話,今天就不該回來,因爲我和歐陽捕頭聯手,足以匹敵一個…”朱少爺想了想,還是改了口,“好吧,大半個薛虞霏。”血魔道:“就是薛虞霏醒着,也未必敢如此輕敵。”
朱少爺合起扇子,在手中拍着說:“能讓我們一起動手殺你,算是給足了你面子。”歐陽嘯一笑,退後了兩步,朱少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歐陽嘯解釋道:“爲了更給足你面子,我們逐個和你交手。”
朱少爺的扇子越握越緊,罵了一句:“你就是個流氓。”歐陽嘯笑道:“多謝誇獎。”
朱少爺上前了一步,擋在歐陽嘯面前,對血魔苦笑道:“那算了,不怕看錯敵人,就怕交錯朋友,我也就只能單獨會會你了。”血魔道:“你是誰?”朱少爺道:“我姓朱,是縣太爺家的公子。”血魔問道:“你真的姓朱?”朱少爺笑道:“我不姓朱我還姓楊不成?”血魔仔細地看了一遍朱少爺,淡淡說道:“說不定還真姓楊。”歐陽嘯聽了這話,若有所思地端起了茶杯。朱少爺甩了甩扇子,回頭問道:“他說我不姓朱,你信嗎?”歐陽嘯躺到了靠椅上,悠然道:“你姓什麼我怎麼知道?你也許姓楊,也許姓李,更有可能姓殷!”
說到姓殷兩個字時,歐陽嘯的眼睛和朱少爺撞到了一起,兩人盯了一會,歐陽嘯才喝了一口茶說道:“眼前的事要緊,擺平他,咱們兄弟倆再好好聊聊。”
“行!那我就先去處理掉他。”朱少爺邊回答着邊轉過身,向血魔走去。同樣是這個人,但這次讓血魔感覺到的,是殺氣,是讓周圍揚起塵土的殺氣!血魔一退再退,可是已經到了大門口,再退,就出去了!
他無法再退了!
於是他出了手,只是微微地一揮手,朱少爺就立刻被一波巨大的劍浪所籠罩,血紅色的劍浪,如同血海一般,瞬間將朱少爺淹沒,應照天驚道:“血海劍!朱少,當心!”
歐陽嘯並沒有看他們一眼,懶散地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他知道,朱少爺比血魔更加危險,這個人是跟着朱大人一起上任,武功底細無論怎麼查也查不出來,血魔和朱少爺,沒有一個是善茬,血魔如果是狼,那麼朱少爺就是一隻虎,更是一隻聰明的老虎!
血魔的第一波劍浪已經被朱少爺輕描淡寫地繳碎,這時朱少爺一個鷂子游雲,玉女飛梭式一扇刺出,鐵扇如劍般刺向血魔,血魔又是一揮手,劍浪再次出手,擋住了朱少爺,朱少爺的扇子散開,二十四根扇骨如電光般同時射向了血魔,歐陽嘯從沒見過這麼快的暗器,但他的腦中,卻出現了四個字:“絕神飛刀!”
這時血魔被動的防禦,牢牢盯住了二十四枝飛劍,朱少爺抓住四根扇骨飛刺,所使的赫然竟是歐陽嘯的衡山斷腸神雁劍。歐陽嘯一看就愣住了,心想:“這套劍法雖說是衡山掌門親手教的,可我用的還不如人家,得好好學學。”
這時朱少爺又將二十四根扇骨頭尾相接,變成了一根軟鞭揮舞了起來,那根軟鞭在他手中似乎變成了一條毒蛇,尋找着敵人的破綻,歐陽嘯驚訝地說道:“金蛇鞭法!”血魔的身上逐漸散發出零星的血氣,每一絲血氣都像是一根根風刀,朝着鞭法的空隙挺進,但是無隙可乘,正如朱少爺同樣尋找不到他的破綻一樣。
當然,這種情況不會持久,因爲朱少爺已經換了兵器,扇骨重新變成鐵扇,一招橫削出去,血魔退無可退,一掌聚滿內力拍出,血海劍劍氣圍繞在掌上拍出,朱少爺這時將鐵扇變成二十四根扇骨盤旋,繳碎劍氣,然後又變成了兩柄劍,這時血魔的雙手恰好在劍刃之前,朱少爺只反手一劍,血魔的手上立刻出現了兩條劍傷。
歐陽嘯霍地站起,對朱少爺喝道:“當心!”朱少爺得手,血魔受傷,歐陽嘯反而讓朱少爺小心,有點奇怪,他到底站哪邊的?
歐陽嘯還真沒看錯,血魔替他做的證,證明的是他的一雙手,流出血的手不稀奇,但是能把流出的血變成又寬又粗的氣劍的手絕對稀奇。
血魔此時手舞兩把氣劍交叉橫掃朱少爺,朱少爺一縱身,血色氣劍從他身下掠過,掃碎兩張桌子,朱少爺卻是在退,血魔揮舞着氣劍追擊,歐陽嘯大喝道:“這是化血成劍,少爺小心!”
能讓歐陽嘯也這樣驚慌,化血成劍的威力可想而知!但即使如此,朱少爺也僅僅只退了一次!在空中格下一招血劍,立馬一劍刺出反擊!
血魔手拉血劍一揮,不退反進,血劍比扇骨劍長,血魔的主意沒有錯,以己之長攻敵之短正是武學中的正道。
可是他恰恰忘了,朱少爺的扇骨劍是兩把,兩把中任何一把都沒有血劍長,但是兩把接到一塊,卻比他這一招血劍要長得多。
歐陽嘯只覺得眼前閃過一道藍色的長虹,似是槍氣,又似是飛龍,然後血魔就受了傷,肩膀處被刺開一個洞口,鮮血流得就像是噴泉一樣,可對血魔來說,這點傷,根本不算傷!
那些從肩膀流出的血忽然變成劍刺向了朱少爺,朱少爺槍變摺扇,快速地揮舞,將血劍劈開。
歐陽嘯知道,能傷到血魔並不容易,如果這次不能重創他,以後再次遇到一定會有大麻煩!他的右手伸出食中兩指化成了劍訣,這一刻,不,這一秒,劍訣飛速地劃出一排又一排的金色篆字,在歐陽嘯眼前不斷地浮動,像是一條條等待着盤旋昇天的飛龍,又像是一隻只慾火再生,將要一鳴驚人的鳳凰!
朱少爺將所有血劍斬碎的同時,歐陽嘯用泛着寒氣的左手一掌將篆貼拍出,帶着寒氣的字劍快速圍裹住朱少爺和血魔二人,瘋狂地往血魔的傷口裡刺,血魔再想抵擋,就不得不越過朱少爺,可是朱少爺根本就不給他這個機會,鐵扇死死纏住他的雙手,只三招的功夫,血魔肩上蟒蛇一般能攻能守的血劍變被字劍繳碎,又三招的功夫,剩下的篆貼字劍全部打入了血魔體內。
於是血魔的雙手慢了下來,朱少爺又是一扇,在血魔的右胸撩開一道傷痕,傷痕沒有流血,但是卻泛着寒氣,在傷口的肉上也結着冰。
血魔踉蹌地倒退了幾步,止住身形,憤怒地低吼道:“能敗在四無神捕和朱大少爺的合擊之下,也不算丟人。”歐陽嘯微微笑道:“好說好說,不過今天你既然到了這裡,就別想再活着離開!”
看了看握着摺扇的朱少爺,再低頭看看自己的傷,血魔深知歐陽嘯沒有說謊,此刻他感覺到的是一陣陣徹骨的寒冷,似乎全身的血脈都無法在流動,儘管刻意想瞞住自己的傷勢,但是肢體的顫抖卻騙不了人,血魔此刻的嘴裡、鼻裡,甚至是耳朵裡,都在不斷地往外飄着寒氣,他此時甚至有些後悔,後悔不該來這一趟,如果他是在朱少爺沒來的時候出手,如果他是在歐陽嘯騰不開手的時候出手,結果還會是這樣嗎?絕對不會!但是他判斷失誤了,他原以爲歐陽嘯還在爲黃天驊*毒,他原以爲朱少爺看到自己離開就也會離開的,他原以爲就算是石凌飛也不過能勉強和自己打平…
只是可惜,世界上不存在後悔藥這種東西!血魔冷笑道:“你們就那麼有信心殺死我?”朱少爺道:“可不可以給我們一個沒有信心的理由?”血魔道:“我的腿還沒有受傷,我現在仍舊可以逃,而且我保證,我的飛行能力並不差你們的輕功!”朱少爺道:“你說的輕功指的是歐陽嘯的還是我的?”歐陽嘯道:“找抽是吧?”朱少爺笑而不答。
血魔影子一閃,空中留下一排的殘影,人已經站在了“客棧”客棧的屋檐上。
朱少爺移出,血魔早已不見,朱少爺搖着扇子,開始右轉準備離開。歐陽嘯道:“來這一回,不上去看看小虞?”朱少爺回頭笑道:“我是爲朋友義氣來的,要是上去看了薛老闆,動機就不純了,再說和她也不熟,”然後笑了一聲,大聲叫道,“走了!”歐陽嘯嘴上敷衍道:“再見!”
同時心中卻想道:“難道我想錯了。”
薛虞霏睜眼爬起,伸了一個懶腰,微笑着自言自語道:“到底是瞞不過你的眼睛。”說是在笑,但在旁人看來,她的笑只怕比哭還難受,自己難受,別人看着也同樣的難受。
石凌飛看着薛虞霏的表情和狀況,突然間有點懷疑自己的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