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妍雪喘着氣道:“燕姐姐和天驊還沒有回來,你們…你們快去救他們!”
石凌飛伸手拿住凌妍雪的手腕,語氣幾近冷漠地說道:“他們兩個我自然會管,但是我至少要知道,你現在的傷勢是不是嚴重!”
白娜娜一皺眉,心中想道:“若我是他,得知自己的妹妹還不安全,便不會這麼急切地給別人看病,尤其是這樣一個毫不相干的外人!”
凌妍雪本已經習慣了石凌飛這樣對待自己,可是看了一眼薛虞霏的臉色,又聽了一聲她的咳嗽,凌妍雪知道,自己不能接受石凌飛的親切。
她倔犟而絕情地掙開了石凌飛的手,咬了咬嘴脣,冷冷說道:“石大哥,現在你妹妹有危險,你應該先救她纔是!”
石凌飛一時間怔住,看到薛虞霏冰冷的眼神,他纔會過神來,是啊,知道石燕身份的並沒有幾個,他必須,而且一定要保護好這個妹妹,這是殷郊、薛虞霏,以及無數被天網所害死的冤魂,交給他的任務,他必須,而且一定要完成這個任務,從黃山一會以後,他就不再有選擇!
石凌飛回答道:“好,我過去帶他們回來!”
石凌飛嘴上雖然答應,但是兩隻腳卻沒有移動半分.白娜娜看看凌妍雪,猜出了石凌飛的擔心,冷冷說道:“你去吧,這有我。”
石凌飛得到她的話,自是放心,拿了鐵傘,準備出門,白娜娜卻忽然間叫住了他:“等等!”
石凌飛站穩腳跟,回頭問道:“什麼事?”
白娜娜頓了頓,還是說道:“小心。”
石凌飛點頭道:“嗯,我會的!”
雖然白娜娜無法看到他的臉,但是猜也猜得出,石凌飛現在的臉上,肯定是充滿了笑容。
凌妍雪並沒有告訴石凌飛位置,因爲她知道,石凌飛一定能找得到的。
石燕並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回到了那個屬於她和黃天驊的“家”,除了黃天驊以外,屋裡還有不少的東西,贗品花瓶,松木獅子,包括那幾本書,破就不說了,而且還是盜版的,但是因爲石燕偷過這些東西,所以黃天驊把這些東西一直保留到現在…
可是現在,自己竟然放棄了他!
石燕想過放棄這個決定,也想過動搖,但是她更明白,如果黃天驊繼續愛着她,麻煩就會不斷地跟着他,如蛆附骨,昨天是雷豹,今天是越蜻梅,過兩天就可能是丁寅,是歐陽嘯,甚至是白娜娜,石凌飛!
石燕不能讓這種情況繼續下去,她不是一時腦熱,而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做出的決定,儘管她想過,這樣做以後,可能有一天她會後悔,但是如果黃天驊遇害,她會更後悔。
石燕抽出腰間的繩子,纏住了第一個贗品花瓶,往旁邊一拉,軟鞭勒緊,在撞碎第二個花瓶的同時,第一個花瓶也被軟鞭勒碎,緊接着石燕一抖手腕,鞭尖往後一卷,刺穿了第三個花瓶,鞭尖又是一卷,第三個花瓶被從中央劈開,幾乎和另兩個花瓶一起落下。
當三個花瓶都落到地上破開時,石燕的眼淚也在地上濺開,畢竟兩人在短短的幾天裡,共同經歷的事太多太多了,要想放下這份情,割捨這份愛,本身就需要極大的勇氣,但是躲在勇氣後面的愛哭鬼,卻是任何一個女人都無法克服的脆弱,石燕也曾在鬼門關走過一趟,在面臨全家人都被殺害的關口,她依然還是挺了過來,所以她的心理素質,實際上是經歷過一個質的飛躍,但她還只是個女人,所以流淚,是她的權力。
此時她眼角的淚水還沒有幹,而且更加氾濫了,因爲她一甩手,軟鞭又把那一摞書劈成了兩半,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她的牙齒把嘴脣咬得有多麼重,至少下嘴脣上邊的鮮血已經從一側的嘴角溢出,她的心真的很疼,就是歐陽嘯近在眼前,石燕卻只能裝作陌生人的時候,她的心也沒有這麼痛過…
黃天驊這個名字,真的是深深嵌入了她的心裡,更痛苦的是,她卻要把這個人生生從自己身邊推走。石燕了一眼亂七八糟,滿屋狼藉的地面,緊咬着嘴脣,努力不再哭出來,她擦乾眼淚,狠心地走開,手在松木獅子屁股後面停了一停,然後把它們拂落,一隻獅子在地上滾了兩滾,擋在了石燕的腳邊.石燕踢開了模型,飛身移出。
按着凌妍雪回來的足跡,石凌飛不久就到了河邊,呂曠、越蜻梅都已經離開了,只有黃天驊還沒有走,孤獨地躺在亂石上,睡得很香,石凌飛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畢竟凌妍雪和石燕走的,不是同一條路。
所以石凌飛直接走過去,輕輕踢着黃天驊,好把他叫醒.黃天驊在幾天之內,經歷了驚天動地的愛情和歇斯底里的背叛,他又怎麼能睡得着?閉上眼的這段時間,他只是在想,兩個時辰不到丟個女朋友,回去怎麼跟薛虞霏他們解釋,更多的,他是在找藉口逃避失去石燕的痛苦。
偏偏一睜眼,就看到了這個本該是自己未來大舅子的大哥。
“不是說不管我的事嗎,你幹嗎還要過來!”黃天驊枕着雙臂,沒好氣地說道。
石凌飛道:“你以爲我想來嗎?還不是被你嫂子*的!怎麼了,半死不活的?”
黃天驊道:“哪有!我好的很!”
石凌飛冷笑着搖頭,說道:“別不承認了,臉色蒼白,眼角的淚痕還沒幹透,不用大腦而用腳趾頭…也還真看得出來。”
黃天驊站起來,背對着石凌飛擦乾眼角的痕跡,然後轉身冷哼道:“看清楚了,臉白是被太陽曬的,眼角那不是眼淚,那是眼屎!”
說完話,黃天驊直接轉身走開,壓根就沒再理會石凌飛。
石凌飛怎麼也是個老江湖,黃天驊說的話他根本就沒信,“這熊孩子肯定有問題。”石凌飛不動聲色地想着,快速地跟了過去。
黃天驊走得很快,還用起了輕功,石凌飛不緊不慢地在後面跟着,雖然看起來一會兒快一會兒慢的,但是他始終不讓黃天驊離開他的視線,就這樣走了一二里路,黃天驊走得越來越慢,石凌飛很快就趕上了他,按住了他的肩膀。
黃天驊有點納悶,石凌飛的輕功明明不如自己的,怎麼可能追趕上自己的,實際上黃天驊不知道,長距離的奔跑靠的是內力,而黃天驊的輕功卻可以在五十里以內無視內力因素,只可惜他忘了一件事,這次是競走,而不是比試速度和耐力,所以黃天驊的輕功不能最大限度地施展,內力也並不怎麼高,和石凌飛這種有少林派輕功底子的人相比,當然遠遠不及。
黃天驊轉過身,不高興地問道:“現在我回去告訴嫂子救雪兒的過程,你追我幹什麼呀?”
石凌飛苦笑着,伸出兩隻手指說道:“兩件事!第一,石燕是跟你一起來的,現在你找到了,她哪去了?第二,作爲你的大哥,我需要請教你一下,誰惹你了,苦大仇深的?”
黃天驊本來不想讓石凌飛知道他和石燕新發生的事,可是石凌飛問到這份上,黃天驊就是想瞞也瞞不了了,只好冷冷說道:“我也告訴你兩件事,第一,我和你妹已經分手了,這就是我心情不爽的原因,第二,既然我和她分了手,她的生死,也就與我無關,所以我希望你明白,她在哪,我沒有非知道的理由不可!”
石凌飛笑了:“逗我!你們倆怎麼可能分手呢?真是笑話!”
石凌飛當然不信,石燕這種美女,別人求都求不來,如果沒有特殊原因,黃天驊怎麼捨得放手,同理可得,石燕喜歡黃天驊的程度,並不亞於她以前對歐陽嘯的愛,說石燕會捨棄黃天驊,除非豬會上樹。
石凌飛一直笑着,黃天驊卻沒有笑,表情難得的嚴肅。
石凌飛忽然停止了笑容,垂下了眼簾說道:“看來是真的。”
黃天驊道:“你覺得呢?”
石凌飛問道:“你們…嘖,唉,”
石凌飛已經無語了,“什麼原因?”
黃天驊沉默,石凌飛也沒有*問他,只是靜靜的等着。
終於,黃天驊還是說出了原因,說出了那個,越蜻梅給他製造的原因:“她劈腿!”
石凌飛沉吟道:“劈腿…劈腿…”忽然眼中光點一閃,“歐陽嘯!”
黃天驊道:“除了他,你不是覺得還有別人吧!”
石凌飛嘆氣,小雞啄米般地點頭:“是啊,除了他,也確實不會有別的人有這種機會了。”
的確,石凌飛信了黃天驊的話,但是石凌飛不傻,他不明白,早上還好好的,爲什麼突然間就分手了,此事必有玄機!
石凌飛問道:“是他們什麼時候幽會被你發現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什麼了?”
想起上次絕仙人蔘的事,石凌飛還是覺得第二種可能比較大,和歐陽嘯認識了十多年了,歐陽嘯什麼人他比誰都清楚,奪人之愛的事他做不出來,當然,他做出來的話就絕對不會讓人發現!
小時候在少林寺捉迷藏的時候,歐陽嘯從來沒有被人抓到過,這廝,太狡滑了!何況現在歐陽嘯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