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劍以手指控制劍鋒的方向,每一劍,每一招都暗藏無數的殺機歐陽嘯只能憑着手中的劍進行着防禦,再攻了十一次,歐陽嘯和三十六柄劍都已經消失在了冥劍的視線裡。冥劍停止了手指的活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崖底,因爲對手是歐陽嘯,所以即使此刻,冥劍也不敢有半分鬆懈,可是下面卻又是如此的平靜,若說歐陽嘯還活着,實在是難以置信!
空氣變得凝固起來,周圍的聲響也都消失了,冥劍還是緊繃着身子,注視着下面。
忽然間,下面有動靜了,先是一聲暴喝:“怒髮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絕壁上從下而上地長出了一百多把密密麻麻的字劍,都是劍柄在外,劍身全部插入了石壁中,而且全泛着金色,從看不見的崖底,一直延伸到冥劍的身旁。
冥劍環臂看着下面,冷冷笑道:“書意劍法,有趣的花招!”不一會兒,歐陽嘯就憑着那本來不怎麼高的輕功踩着一把把字劍跳了上來,身邊還有那三十六柄劍一次次圍上來,又一次次散開,歐陽嘯一縱一縱地又跳了上來。
冥劍最先看到的是兩個連在一起,手鐲大小的金環,噹的一聲,金環釘入了石壁中,而那個沒有釘入石臂,露在外面的那個,像極了公交車上的拉環。
冥劍的嘴角翹得更厲害了,眼中燃起了狂熱的火苗。
歐陽嘯帶着冥劍的劍陣一起飛了上來,歐陽嘯左手扣住了金環,右手劍劈向冥劍,冥劍接住一把劍,格過歐陽嘯的攻擊,同時左手一勾,一柄劍飛向歐陽嘯,歐陽嘯揮劍防禦。兩人又鬥了數招,冥劍揮着手中的劍,三十六柄劍都合在了一起,變成了一把巨大的黑劍,冥劍用力一劈,歐陽嘯橫劍擋住,巨大的劍勢壓得歐陽嘯喘不過氣來,乓的一聲,歐陽嘯雙環從石壁中脫出,人再次被冥劍劈了下去,歐陽嘯忙將劍插入石壁,減緩下落的速度。
冥劍腳往劍上一踢,劍身旋轉了90度,他往劍柄上一踩,劍向下划着,追向歐陽嘯,一眨眼的功夫,冥劍追上歐陽嘯又是一劍劈出,歐陽嘯拔出墨劍,雙手撐住劍身硬接冥劍一劍,結果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歐陽嘯被劈了下去,冥劍右手巨劍,腳在劍鍔上一踢,闊劍飛出,冥劍接住闊劍,向下落去,接着腳在絕壁上連踏,追上了歐陽嘯,歐陽嘯在空中驚道:“不是吧,又來!”冥劍連劈了七劍,直接把歐陽嘯轟了下去,發出一聲轟鳴,激起了巨大的水花。
冥劍又把左手劍插到石壁中,站了上去,巨劍一把一把的消失慢慢地只剩了一把,最後,連一把也不剩了,冥劍又等了半個時辰,崖底完全沒了動靜,他才爬了上去。
冥劍爬到懸崖上的時候,駱霜把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冥劍伸出右手,讓駱霜把他拉了上去。駱霜坐在崖邊問道:“他呢?”冥劍道:“我一時失手,他…失足落崖。”駱霜問道:“那你準備怎麼跟薛姐姐說?”冥劍道:“我就說,比武過招,一時失手,她會明白的。”駱霜道:“那麼,你可以原諒他了嗎?”冥劍低下了頭:“他並沒有錯,錯的…可能是我。”駱霜道:“知道就好!”冥劍冷笑道:“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愧疚,難道你自己沒有一點責任嗎?”駱霜道:“什麼意思啊?”冥劍道:“所有的請帖不是歐陽嘯僞造,就是全被他扣下了,你說我憑什麼能查到歐陽嘯僞造請帖呢?所以…你還要我說下去嗎?”駱霜幽幽說道:“我做的事,我會付出代價。”冥劍一驚,低頭看着她說:“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駱霜擡頭問道:“你…說什麼?”
冥劍不語,思索着這句話的含義,駱霜卻趁着此時,張開雙臂,跳下了懸崖,冥劍叫聲“霜兒”,急去抓時,卻只抓到她的衣袖的一塊輕紗,駱霜像一隻張開翅膀飛翔的大白鳥,直線落了下去,冥劍大叫道:“霜兒,駱霜…”叫了N遍以後,崖下始終沒有人回答,冥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苦着臉嘆道:“我真的…錯了嗎?也許…是錯了吧。”
拖着疲憊的身子,冥劍艱難地向輾遲縣城走去。
越蜻梅三人站在桌子前面,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桌子後面,丁寅坐在太師椅上,一頁一頁地翻動着那本破書,雖然沒說什麼,但是越蜻梅三人都明白,丁寅現在恨不得掐死他們,丁寅的表情越淡定,他們三人就越害怕。
越蜻梅戰戰兢兢地說:“首領,要不您處罰我們吧?您這個樣子我們真的很難受啊!”丁寅還是翻着經書,一點沒有怪罪越蜻梅的意思,淡淡地說:“處罰你們?你們做錯什麼了嗎?”越蜻梅道:“我們沒能按照您的指示殺死鍾一鋒和石凌飛,請您責怪。”丁寅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實力差距太大,也沒指望你們能殺死他們,情理之中,怪罪你們幹什麼?”越蜻梅道:“可是我們…”丁寅道:“跑就跑了吧,現在處罰你們有什麼用,石凌飛又不能重新死去,你們仨也就別自責了,該回回去吧。”
孟會陽道:“我們本來有機會殺死石凌飛和鍾一鋒的。”丁寅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經書,冷冷道:“說說。”孟會陽露喜色,立刻說道:“若非越姑娘存心放水,我和江焚鶻一定可以殺死他們。”丁寅道:“她怎麼放水了,說來聽聽。”孟會陽斜眼看了看越蜻梅,竟然奇異地發現她的臉上沒有一絲驚懼的神色,孟會陽說道:“她先是阻止我們殺黃天驊,然後又阻止我們追殺石凌飛和鍾一鋒,都以您的命令爲由來壓我們!”丁寅合上了書本,摔到了桌子上,冷冷道:“你們倆給我出去,蜻梅你給我留下!”孟會陽微微冷笑,轉身走出,江焚鶻擔心地看了越蜻梅一眼,看到越蜻梅微微點頭,才轉身離開了這間屋子。
沒等丁寅說話,越蜻梅就先承認了錯誤:“我剛纔跟您說了讓您處罰我,您不是都原諒我了嗎?不罰成不成啊?”丁寅笑了,把越蜻梅嚇了一跳,她往後面退着說道:“您別這樣笑了行嗎,我這…有點怵。”丁寅擺了擺手笑道:“行了,你也別怵了,過來坐着吧。”越蜻梅笑着坐到了桌子前面,鬆了口氣道:“乾爹你嚇我一跳。”在外面聽到這句話,孟會陽兩腿一軟,驚坐到了地上,他居然向大老闆告了大老闆他乾女兒的狀,實在是太恐怖了,還不知道這爺倆會想出什麼辦法來收拾自己呢,一想到後面的劇情發展,不等他倆下手處置自己,孟會陽自己就能把自己嚇死,江焚鶻在一旁冷笑道:“如何?玩砸了吧,把自己玩到井裡了吧?”孟會陽坐到臺階上,愁得頭都是疼的。丁寅道:“把你送到殺人幫這三年,武功倒是突飛猛進不假,可你這管教手下的能力…什麼時候能有點成果?”越蜻梅道:“行了吧,您有一靠譜的兒子就別添一個學管理的女兒了,我幫您殺人就算了,何必幫您管着人呢,多麻煩,是吧?”丁寅笑道:“你這丫頭啊,就是嘴刁,你要是嫁了小飛啊,非把他管成妻管嚴不可。”越蜻梅道:“那也是你這個當爹的造成的!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收我這乾女兒的最初目的本來不就是給你當兒媳婦的。”
丁寅笑了一會說道:“談談正事吧,翡翠老虎和歐陽笑玉的事,這幾天你先不要管了。”越蜻梅驚道:“爲什麼?”丁寅道:“薛虞霏這幾天情緒不太正常,我不希望你正好撞到槍口上,如果呂曠知道你在傷害薛虞霏,恐怕也不會再幫你。”越蜻梅道:“放心,我不會到薛虞霏那裡找死,但是我相信,呂曠在任何時候都會幫我的。”丁寅道:“是嗎,你覺得…他真的會爲你放棄一切嗎?”越蜻梅道:“什麼意思?”丁寅道:“你應該很清楚,他對你的感情,和你對他的感情,如果你真的把他玩得急了,難保他不會殺了你,你應該更清楚,這對他來說,不是一件很難的事,白娜娜能從我的手上逃脫,就是個很好的例子。”越蜻梅道:“他怎麼救的白娜娜,我就讓他怎麼殺了她!”丁寅道:“也行,勸他的時候,自己小心吧。”越蜻梅點頭道:“您呢,被他傷得重嗎?”丁寅道:“被乾坤鐵傘傷到肩膀,又被寒冰躍虎劍傷及心脈,想康復,也要幾天的時間。”越蜻梅道:“那就有些麻煩了。”丁寅冷笑道:“石凌飛他們傷得都不比我輕,薛虞霏又因爲殷郊的事自顧不暇,冥劍就算勝了歐陽嘯,也要大傷元氣,我唯一擔心的呂曠有你對付,不用擔心。”
石凌飛慢慢睜開了眼睛,臉上還戴着那個討厭的面具,但是不討厭的地方,是這間屋子裡有白娜娜的影子,這就已經足夠了。一個白娜娜已經足以填滿石凌飛的眼球,四目相對,甜甜蜜蜜,白娜娜籠着長髮道:“看夠了沒有。”石凌飛道:“看不夠。”
正是兩人看對方都看得太入神了,所以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呂曠其實也在這個房間裡,呂曠把頭湊到了兩人中間,溫和地說道:“兩位的眼睛累不累,要不要先暫停一下放電的工作,吃個花生先。”白娜娜道:“能別煩人嗎?”呂曠道:“想讓人欣賞你們的恩愛儘可找別人觀賞,別在我面前作秀,會讓我覺得噁心。”石凌飛道:“典型的吃不着葡萄就說葡萄酸的行爲。”呂曠道:“昨天我要是一走了之,你連葡萄皮都吃不到。”石凌飛道:“謝了啊,但是以你的武功怎麼可能從丁寅手下救下她的呢?”呂曠道:“還得虧你那一傘,否則,我的劍也傷不了他。”
石凌飛道:“你還真挺有自知之明。”呂曠道:“這一點,我比你清楚。”石凌飛道:“你是勝還是負?”呂曠道:“大概算是勝吧。”白娜娜道:“你太謙虛了,接住丁寅全力攻擊的一招絕殺,然後能在瞬間發起反擊,要是換了石凌飛,他根本做不到。”
呂曠笑道:“白姑娘此言差矣,江湖中能排到前十的人,武功必有獨到之處,石兄的武功主防而不主攻,便是強如丁寅,也未必能破開石兄的防禦。”石凌飛道:“這話我愛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