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上路,有些孤獨,也很自在。
一路上,凌逍並沒有御空而行,速度卻依然很快,金丹境界的疾風狼是凌逍的代步工具,疾風狼是高級靈獸的一種,速度是靈獸之最,蛟龍也難以匹敵。
一日的行程,凌逍便已經離開了燕國境內,進入到了趙國,燕國和陳國的距離並不近,兩個國家中間相隔着兩個王國,趙國和宋國。
數年前的楚趙戰爭,趙國一蹶不振,至今都是一片廢墟,時至今日,趙國依舊是南部諸國中實力最弱的國家,大量的賠款和貢品讓這個滿目蒼夷的國家不堪重負,很多百姓依舊過着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生活。趙國的高層也是一片混亂,皇室成員你爭我奪,經常血流成河,王朝更替的現象非常嚴重。
很多趙國百姓看不到希望,紛紛背井離鄉,寧願去做別國的奴僕。
趙國的人少,靈獸便猖獗起來,靈獸與人類還是無法做到和諧共生。靈獸的繁衍,讓趙國越發破敗,方圓十里不見屋舍,只有虎嘯猿啼。
偶爾在路上看到人影,都是來自各個國家的傭兵,如今的趙國,已是傭兵的天下。傭兵發展很是迅速,但凡能夠修行的子民都會選擇加入傭兵團。
此消彼長之下,趙國出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傭兵工會比皇帝的權利還要強大,幾位有野心爭奪皇位之人,都在向傭兵工會靠攏,需求支持。
然而,傭兵工會也是一盤散沙,來自各個國家之人,組成了一個又一個小勢力,彼此之間爭鬥不斷。
“看來今夜只能在深山密林之中度過了!”凌逍自言自語,趕了一天的路,凌逍也有些累了。回到陳國也不在這一時,趙國之亂是衆所周知的,遇到悍匪,免不了又要耽誤更多的時間。
“主人,我們是現在休息,還是再趕一段路程?”疾風狼詢問。
“趕路吧,時間尚早!”凌逍迴應。
天空之上,殘月初現,夜幕纔剛剛開始,凌逍又不需要休息和睡覺,即便晝夜不停地趕路也不會覺得累。
“是!”疾風狼應了一聲,加快了腳步,在山林峭壁中穿梭着,帶起一陣陣風。
“辛苦了!”凌逍體貼地問候。
凌逍和靈獸之間,並沒有契約,這些靈獸都是自由的。他們是可以選擇離開凌逍,找一座深山,佔山爲王,但是,沒有一隻靈獸這樣做,全部選擇跟隨在凌逍的身邊。凌逍是他們的恩人,免於被屠殺的命運,靈獸的情義絲毫不弱於人類。雖然沒有契約的束縛,他們依舊將自己的生命和凌逍的生命聯繫到了一處。
疾風狼一路疾馳,凌逍則仰望着天上的月亮。在天述國那段時間,讓凌逍對月亮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圓盤一樣的發光體,卻可以轉變形態,有時候,凌逍會懷疑,月亮便是一塊巨大的夜明石,是一個無價之寶。
天上的月亮不停地變化着,由缺轉圓,光芒由暗到明。一年四季,分分秒秒,各有不同。看着天上的月亮,凌逍想起了在寒山城的日子,那裡的月亮和這裡一樣,變化無窮。
“主人,前面有村落,我們要不要過去看一下,貌似有人家!”疾風狼在一處山頭停了下來。
凌逍向遠處眺望,那是一座城鎮,和之前所見到的那些一樣,只剩下一片廢墟,不見人影,也沒有任何燈光。在城鎮邊緣不遠處的山谷裡,有一個村落,村落裡面零星地散落着一些房屋,靜悄悄。
“去看看吧,無論有沒有人,我們都在那裡歇息一晚吧。”明月已經高懸,夜已經深了。
“好的,主人!”疾風狼身形閃動,在密林間來回穿梭。速度雖快,坐在上面卻是平穩,凌逍感覺不到一丁點地顛簸。
山林之中,靈獸很多,時而有咆哮之聲,對於有同類闖入他們的領地表達着不滿。不過,當他們看到是一頭不弱於他們的疾風狼的時候,便紛紛退了回去,打不打得過兩說,但是速度卻是比不了的,與其浪費力氣做沒有效果的事,不如好好地安歇一番。
一路上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凌逍來到了之前所看到的村落,村口處一片雜草,將道路覆蓋。
“看來又是一個荒廢已久的村子。”凌逍從狼背上跳了下來,向着村落裡面走去,作爲修行者,有沒有一個安身之所並不重要,只是一路走來,看到趙國如此荒廢,凌逍心中很不是滋味,這樣的場景,他從來都沒有見過。
“有人!”遠處的草叢輕輕晃動着,一個黑色的人影閃過。黑夜中,無法看清此人的樣貌,只能看出那是一個孩子。疾風狼蹭的一下便衝了過去,當疾風狼回來的時候,孩童已經被叼在了狼口之中。
來到凌逍面前,疾風狼將孩子放了下來,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小女孩,身上的衣服很陳舊,上面有着不少補丁。
小女孩看起來十歲左右,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地,面對凌逍和一隻惡狠狠的狼,小女孩一點都不懼怕。
“你會殺了我嗎?如果會,現在就動手吧!”小女孩揚起了頭顱,對於死亡並不恐懼。
看着小女孩倔強的樣子,凌逍忍不住詫異起來,這個小女孩很特別,竟然連死都不怕。
凌逍剛要說話,村子裡面亮起了一片火把,一羣成年人向着村口衝來。
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修行者也有凡人,每個人都手中都拿着武器,怒氣衝衝地向着凌逍衝來。
看到這樣的陣仗,疾風狼嚎叫一聲,向着人羣衝去。
“回來!”凌逍招呼着疾風狼。疾風狼乖乖地退回到了凌逍的身旁,惡狠狠地盯着趕來的村民。
“不礙事的!”凌逍拍了拍疾風狼的脊背。這些村民當中雖然有不少的修行者,但是境界並不高,爲首之人也不過是靈動大圓滿,不是凌逍的對手。
凌逍路過此地只是爲了尋找一個落腳的地方,並不是要來打架的,特無心傷人。
村民們在凌逍十米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他們也看出了凌逍的境界,不敢再靠近。緊張地盯視着凌逍。
看着村民警惕的目光,凌逍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位這羣村民趕到可悲。他們不是針對自己,而是針對所有路過村子的人。飽受戰亂的他們早已經草木皆兵。
“瑤兒!”人羣中,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婦人急切地大喊。今日是他們家爲村子值守,家中沒有壯丁,艱鉅的任務便落在了小女孩的身上。沒想到偏偏在今天晚上,有外人來到了村子。
老婦人心中懊悔至極,如果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無論如何她也不能放小女孩出來。
“奶奶!”小女孩應了一聲,想要跑回村民的隊伍中,卻又忍住了,仰起頭看向了凌逍。
“回去吧!”凌逍溫和地笑着,撫摸了一下小女孩的腦袋。
小女孩咬了咬牙,轉過頭,用最快的速度衝到了老婦的懷抱中。
“好快的速度!”凌逍不禁在心裡讚歎了一聲,小女孩雖然還不是修行者,但是她的體魄卻異於常人,速度要比凌逍十歲的時候還要快。
見到凌逍沒有對小女孩動手,村民們略微心安。
“這位道友是什麼人,爲什麼會來到我們村子!”爲首大漢向凌逍詢問,他是這個村子的村長。凌逍沒有傷害小女孩,讓他的口氣緩和了許多。不過,村民們依舊沒有放鬆警惕。
“路過此地,尋一住處!”凌逍回答。
“原來如此。”村長點了點頭,未置可否。沒有邀請凌逍進村,也沒有驅趕凌逍。
這個時候,旁邊的一個青年卻開口說道:“前輩身份尊貴,我們村落殘破,只怕會髒了前輩的貴氣,所以還是請前輩另尋他處吧!”
青年一口回絕,對凌逍下了逐客令。
凌逍看了看這個青年,又看了看所有人,警惕的目光告訴凌逍,他們並不歡迎凌逍。沒有多言,轉身向着村外走去。今夜如此自己真的住在了這裡,只怕所有人都不得安寧。
凌逍轉身離去,出乎了村民們的意料,不過,他們還是什麼都沒有說,目送着凌逍離開。直至凌逍的身影消失,村長才安排了兩個化境修行者值夜,其他人返回到了各自的住處。
凌逍沒有走遠,于山腰處找了一個平緩之地打坐起來,疾風狼警惕地巡視着四周,保護着凌逍。
凌逍只覺得一陣睏意來襲,不知不覺地熟睡過去。
“弟弟,看看姐姐今天給你做了什麼好吃的?”女孩像變戲法似得從身後拿出了一盤肉。
“是兔子,我最喜歡吃的兔子肉!”女孩的對面,一個略小一些的男孩興奮地跳着,叫着。看着面前的肉很是渴望。
“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女孩催促道。
“好!”小男孩顧不得手上的泥巴,直接用手抓起了一把肉塞進了嘴裡。
“慢點,別噎到!”女孩端來了一杯溫水。
凌逍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這溫馨的畫面,心裡面暖洋洋的,凌逍只覺得一陣飢餓感來襲,肚子咕咕叫了起來,疾風狼忍不住扭過頭詫異的看了凌逍一眼,發現凌逍睡得正香,便又將頭轉了回去,盯視着四周的風吹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