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外界知道他們認爲親密無間的人族二俊,實際上時時刻刻都在想着如何做掉對方,幹那殺人奪寶的勾當,會是什麼樣的想法?風凌霄心中無比怪異。
看來,一天不和萬欸撕破臉皮,他們誰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動手,弒兄殺弟,這罪名太大了,他們誰都擔不起。
就算他可以拋卻應天行的身份他也做不到。
一夢真誠待他,畢生兢兢業業,以普度蒼生爲己任,他不願意辱沒了一夢的名頭。
“天行。”
“嗯?”風凌霄擡起頭看着她。
琴約風情萬種的一笑:“若是你實在不願意殺生,小女子可以幫你。”
“怎麼幫?”
“你先制服敵人,小女子和衛乾動手殺了他們,這樣就不算犯戒了對不對?”
看着跟小姑娘一樣嬉笑的琴約,風凌霄眼皮不由自主的跳動了幾下,神界的女人,果然彪悍,讓他這個大老爺們都汗顏不已。
“不必了,這樣和我親自動手沒有分明。”
“說的也對。”琴約俏皮的吐了吐香舌道:“這次可就多多倚仗你這位大英雄了。”
風凌霄大囧,連忙道:“不敢當不敢當,還要多多倚仗姑娘纔是。”
心中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如此彪悍的女人,何須倚仗他?不知爲何,他竟想起了有容那哥們兒,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
看到風凌霄的表現,琴約笑的花枝亂顫:“早就聽說佛家弟子不近女色,起初琴約還不信,現在看起來,外面的傳音倒是真的。”
風凌霄更加鬱悶了,佛家弟子不近女色?所以你就來誘惑我?
“這女娃,有點意思。”老六看着琴約,玩味兒的說到。
“有個屁的意思。”
“怎麼?怕自己把持不住?”
“把持不住的恐怕是你吧?”風凌霄心中鄙夷:“我可不像你,見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動道。”
“喲呵?你看爺需要走道?爺一直以來都是用飛的,你行嗎?”老六環繞着霸王弩飛來飛去,還一臉挑釁,讓風凌霄仰天長嘆。
憑什麼一個器靈都可以飛上天,他卻不行?這個世界不公平啊!
琴約笑了一會兒,抱着古琴坐下,手指輕撫琴絃,一串串音符魚躍而出,似泉水流淌般輕柔,妙曼,聲聲入耳,風凌霄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靜靜聆聽着這扣人心絃的琴聲,思緒如風,坐在他身旁的,也彷彿成了另一人。
“哈哈,看看我說的對不對?他們倆就是跑出來幽會了。”萬欸的笑聲傳來:“瞿俊峰,你賭輸了。”
風凌霄轉過身,看着走出船樓的衆人,魔皇族青年正罵罵咧咧的拿出一個錦囊扔給萬欸,讓他錯愕不已,這也要賭?看來上次的創傷,讓萬欸到現在都沒能恢復。
“萬欸大哥就不要取笑琴約了。”琴約按住波動的琴絃,抱着琴站起身,嬌羞的看着衆人,讓衆人大笑不止。
萬欸攬着風凌霄的肩膀走到一邊,小聲道:“天行,我看她是動心了,打鐵要趁熱,不要白白辜負了人家一番心意。”
“阿彌陀佛。”風凌霄右手豎掌,佛珠掛在虎口上,嚴肅道:“天行是佛家弟子,豈能近女色?”
“我和琴約無緣,不可強求。”
所有人嘴角抽搐着,萬欸不滿的踢了他一腳:“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
“你酒戒破了,連肉也吃了,這也叫佛家弟子?”
風凌霄搖搖頭,嘴裡念着他們聽不懂的經文,衆人面面相覷,看來又一個怨婦要誕生了,回想當初,一夢那禿子不知勾走了多少少女的魂,簡直就是怨婦催生大師。
就算是現在,還有不少女子癡迷這位大師。
一夢是這樣,現在他的師弟也是這樣,還真是令人傷神。
“諸位,小女子有些不舒服,失陪了。”琴約勉強的笑了笑,抱着古琴走回船艙。
萬欸翻了幾個白眼,沒好氣看了風凌霄一眼,其他人越發好奇了,面具下面的,究竟是一張什麼樣的臉?是不是跟一夢同樣俊俏?
戴着面具都可以招蜂引蝶,那要是摘了面具那還了得?
“早晚有一天!老子要把他的面具摘下來!”瞿俊峰心裡憤憤不平的說着。
南亭神君搖搖頭,傳音道:“你摘不下來。”
“嗯?爲什麼?”
“那張面具,是佛家寶物,名喚塵緣。”
“塵緣又起,誰人擔當?”南亭神君心中感慨:“戴上面具,塵緣盡斬,除了他本人,誰都摘不起來,就算你殺了他,得到的也只是面具,看不到他的臉。”
九幽中人一個個張大了嘴巴,什麼玩意兒?那張面具還是寶物?怪不得他們誰都無法感知面具下那張臉的模樣。
沒好戲看了,敖通等人一個個搖搖頭,走回船樓,不多時,甲板上又只是剩下風凌霄一人。
只見他孤零零一個人站在船頭,揹負着雙手,直面蒼天。
老六困惑道:“你幹什麼老喜歡站在這些地方?”
“風。”風凌霄閉着眼睛,輕聲道。
“風?”
“對,就是風。”風凌霄輕聲道:“風,千變萬化,就像是一個情人,輕柔的撫摸着你的臉頰。”
“只要你對她溫柔,那麼她也會對你溫柔,若是你對她強硬,那麼她便可以將你挫骨揚灰。”
老六若有所思,看着風凌霄迎着狂風站在船頭,伸手雙臂,一副享受的模樣,不由得心中鄙夷,不屑道:“變態!”
這小子的慾望,已經昇華到了精神層次,放在眼前的美人不去追尋,居然去追尋喜怒無常,去留不定的風,更加令人髮指的!他竟將風當成情人!這不是變態是什麼?
一片荒蕪的平原,隨處可見枯骨和碎石,遠處就是獵鷹營地,在這裡駐紮的青衣軍,將營地打造成一個城堡模樣,通體漆黑,可以爲他們提供極好的防禦。
低矮乾枯的草叢中,敖通一行人席地而坐,瞿俊峰等人拿出酒壺,一口一口的灌着,冰冷的目光在遠處的獵鷹營地和風凌霄身上來回飄動着。
風凌霄盤坐在地上,兩手放在膝蓋,右
手中握着一串佛珠,對周圍的目光置若罔聞。
不一會兒,一條黑影閃現在他們中央,赫然是前去打探消息的南亭神君。
南亭神君心中頗爲鬱悶,他堂堂神君,居然爲一羣小傢伙的賭約當起了斥候?唯一能夠安慰他的,恐怕就是接下來的一場好戲了。
“辛苦神君了。”風凌霄睜開眼睛,點點頭道。
“無妨。”南亭神君擺擺手,拿出一卷圖在地上攤開,頓時大部分人都圍了上去。
“防守很森嚴,本君也不敢太過深入。”
圖上的,正是獵鷹營地的地圖,可是給他們的信息並不是很清晰,萬欸面色嚴肅,沉聲問到:“神君,敢問鎮守獵鷹營地的主將是什麼人?”
“是也嘉。”
聽到這個名字,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南亭神君說不敢太過深入,他們就猜到會有變故,可他們沒想到鎮守獵鷹營地的會是也嘉神君。
風凌霄安安靜靜的端坐在一旁,腦海中飄過也嘉神君的一些信息。
隸屬平州,人族,飛昇入神界後,投靠了平州,從青衣軍一步步爬起來,如今已有神君高階修爲,是個打起來就不要命狠角色。
也嘉神君爲主將,鎮守獵鷹營地,這樣的變故出乎所有人意料,不過風凌霄明白,這些事情不需要他來操心,有的是人有這件事情絞盡腦汁,何須他來傷神?
琴約跟他一樣,抱着琴坐在一旁,右手拄着下巴,滿臉愁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諸位,不如我們換地方吧?”一人謹慎的提議道。
“不必。”瞿俊峰搖搖頭,目光看向南亭神君,笑道:“有三伯在,區區也嘉,成不了什麼氣候。”
萬欸點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
“我建議,由前輩先行引走也嘉,將他引至三千里外西山坳,然後拖住他。”萬欸拿出地圖,指着地圖上的一處山坳說到。
“沒有問題。”南亭神君點點頭,雙臂環胸,饒有興趣的看着他:“只是我走了,你們怎麼辦?”
“這點我已經想到了。”萬欸胸有成竹的笑着。
“有也嘉神君鎮守,想要剿滅獵鷹營地只會是癡心妄想。”
“所以我們必須改變一下方略。”
“的確。”瞿俊峰點點頭:“你想怎麼做?”
“引他們出來!”萬欸輕笑着,用手指着地圖道:“前輩將也嘉神君引走之後,神將組前去挑釁,把營地裡的神將引至北方。”
“然後真神組繼續上,最後是天神組。”
“至於引出來多少人,引出什麼人,這就只能是看運氣了,不過都是公平競爭,無傷大雅,更何況,相信各位都有些保命的手段吧?”
所有人笑了起來,不錯的法子,很公平。
“還有一點,我要說清楚。”瞿俊峰冷聲道:“我們這一次是賭局,規矩應該更明朗些。”
“不管你們引出來什麼層次的神靈,都只有斬殺同級神靈纔有效,若是引出高等神靈,則衆人合力迎敵,戰利品自由分配,功勳對賭局無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