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笑與吉圖找到了一邊的休息區,一邊品着上等的瓊漿,一邊聽着吉圖訴說着他的情況。
果然如凌笑所猜的不錯,吉圖的家裡有一位腳有問題的親人,而且那人還是吉圖的唯一的孫女,叫吉貝欣。
吉貝欣是先天性的骨髓軟弱,從出生到現在從沒能站起來過。
爲此,吉圖一直在想辦法讓她的孫女能重新站起來,他知道只有宗門的藥峰的長老才能爲她孫女煉製高品丹藥,或許纔有可能讓她孫女有機會站起來。
可是,藥峰的規矩極爲深嚴,要求煉丹的,必須自備丹藥的靈草,而且還要同時多備一份,那多出的那一份則是給藥峰長老的酬勞;除此之外只要有足夠的玄晶也可以請藥峰長老出手煉製;又或者對宗門做出足夠的貢獻,積累夠足的積分也可以向宗門申請讓藥峰長老出手煉製丹藥。
吉圖加入紫天宗幾十年,他所需的條件基本上都可以滿足藥峰長老出手了,只是他向宗門申請藥峰長老煉製丹藥時,藥峰那邊以缺少主藥材黃髓草爲主,沒有幫他出手煉藥。
黃髓草只是三階中階的靈草,並非罕見靈草,以藥峰多年的累積,不可能沒有的。
其實,吉圖知道那是藥峰那邊的藉口罷了,或者說是柳東的刁難更貼切。
因爲二十年前,吉圖剛當上紫天城的城主時,曾經教訓過如今藥峰的內門大弟子柳東。
吉圖沒想到,這柳東一直懷恨在心。
這次,他向宗門申請讓藥峰長老煉製三品丹藥生骨丹,必須要經過柳東通報後,纔可以爲他煉製。
誰知吉圖等來的結果卻是說缺少黃髓草而無法爲他煉製生骨丹。
吉圖一看柳東的態度,就知道柳東根本沒向煉峰的長老通報了。
氣憤之下,吉圖打了柳東一頓。
這下可好了,柳東向他師傅諸如常告狀。當時柳東在藥峰還比較得寵,所以吉圖就倒黴了,藥峰宣佈不會爲吉圖煉製任何丹藥。
雖說諸如常並不能全權代表藥峰,可是他說的話在藥峰也是有幾分份量的。
這件事也導致了吉圖一直沒能進宗門成爲內門執事,而是一直當着紫天城的城主罷了。
這城主表面看起來風光無限,可是在宗門內地位卻並不高,吉圖也只是有苦自知。
當然,在若大的西北也不是隻有紫天宗內有三品煉藥師,在附近的焚地城內也有着一名三品煉藥師,只是這煉藥師胃口極大張口就要五百塊下品玄晶,靈草還必須自備,還特別說明,煉製三品丹藥沒有什麼保證,因爲他也沒有把握百分之百成功,要是煉壞了一爐靈草,他也不會負責。
這些條件差點讓吉圖沒背過氣去,這等要求還當真苛刻。不過爲了他的孫女,他也要想盡辦法把需要的材料全備好再想辦法了。
不料,今天卻能在這靈草堂遇上凌笑,而且凌笑還是藥峰峰主的親傳弟子,得知這消息後,吉圖差點高興得跳起來。
他知道,只要好好巴結好這年青人,自己孫女的腳或許有救了。
凌笑對於吉圖的事情遭遇深表同情,同時又暗自慶幸自己遇上這等好事,這下要替李狂虎煉製續筋生骨丹不是什麼問題了,而且還能省下一大筆財富呢。
“圖老,你這事本是柳東不對,不過我們藥峰可不是他一個說了算,要是圖老你信得過我,先帶我去看看令孫女,到時我可以將這事件告訴我師傅,相信我師傅是一個明事理的長老,你爲宗門做了這麼多貢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了,再者師傅他老人家也比較順我的意,區區三品丹藥,我想師傅他老人家肯定會爲我煉製的,所以圖老的事情應該不是什麼問題”凌笑非常真誠地說道。
“如此便多謝小笑了,如果事成,圖老必有重報”吉圖當即拱手稱謝道。
“圖老你客氣了,不過,醜話必需說在前,要師傅他老人家出手是可以,但是這靈草你還是必須備好的,必竟我也不知道我師傅手中有沒有生骨丹的靈草,萬一沒有的話,這也不太好辦了”凌笑先聲明說道。
解釋一下,生骨丹與續筋生骨丹同爲三品丹藥,可是續筋生骨丹是生骨丹的升級版,效果自然更加效著,價值更加大。
不過,一般人只知道生骨丹的存在,而續筋生骨丹則是在《煉丹訣》中記載,是藥宗自創的一種丹方丹藥。
所以,一開始凌笑便猜到吉圖所需的是生骨丹,而非續筋生骨丹了。
“這個是自然,這幾年老夫也湊了一份煉製生骨丹的靈草了,如今只要再得到這裡的那株黃髓草,要湊足兩份生骨丹靈草不是問題”吉圖點頭應道。
他自然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有求於人,當然得顯示出自己的誠意才行。
只是,他並不瞭解凌笑,他不知道凌笑會不會是另一個柳東,萬一貪了他的靈草又沒幫他煉製到丹藥,那可就冤大頭了。
可是,眼下別無他法,只能賭一賭了。
如果真是看錯人了,那也只怪他孫女的命不好罷了。
凌笑自然能察覺到吉圖的疑惑,當即提出要求去見一見吉圖的孫女,看看實際情況,也好解去吉圖的疑惑。
在離去時,吉圖還是去把那一株黃髓草給購買了下來。
凌笑並不阻止,必竟在他眼中這黃髓草已經是落入他的手中無疑了。
當吉圖與凌笑一起到了樓下時,李狂虎與夏萱萱便迎了上來。
吉圖看着一瘸一捌的李狂虎,眉頭便皺了下來,神色也變得陰沉了下來。
凌笑自然也瞥見了吉圖的神情,也不去理會,先讓李狂虎帶着夏萱萱先回庭院去了。
當李狂虎與夏萱萱剛走,吉圖冷冷地問道“你什麼意思?”。
“圖老,莫要着急,我們一邊走,我一邊給你解釋”凌笑非常淡定地說道。
吉圖瞥了他一眼,當即按耐下心中的怒火,帶着凌笑往自己家走去。
凌笑這纔不急不緩地向着吉圖解釋“狂虎是我剛收的僕人,上一屆參加過外門弟子競選,被人打斷了腿,我覺得他爲人不錯,所以打算也讓我師傅幫煉製生骨丹給他服用,不瞞你說,我今天來靈草堂也是爲了你手上的黃髓草,圖老,我並非想隱瞞你什麼,一爐三品丹藥可以煉製出兩顆生骨丹,正好我要一顆,你要一顆,這不是兩全其美嗎?當然,如果圖老覺得我是在騙你的話,我現在就走,今天你就當沒見過我”。
說罷,凌笑欲轉身離開沒有半點做作的樣子。
聽了凌笑的解釋,吉圖立即釋然了,不過看到凌笑就要走了,心裡着急了,兩步上前攔着了凌笑的去路道“小笑別急啊,是……是老吉我錯了,我……我不識好人心,你別往心裡去,現在就一起回我那裡取生骨丹的靈草,煉製出的丹藥只要有我一顆就好了”。
凌笑是藥峰門下弟子這是不會錯的了,那令牌可以不會造假,剛好凌笑又出現在靈草堂上,這肯定是藥峰峰主給予的特權,不然以凌笑內門弟子的身份還沒有資格上第三層,那可是需要五塊玄晶才能辦理的貴賓卡,一般人還真無那個資本。
凌笑遇上他吉圖應該只是巧合,況且他家裡的孫女先天殘廢這事沒多少人知道,他並不認爲剛成爲內門弟子的凌笑會知道。
況且凌笑如果真要騙他的靈草,就不應該讓李狂虎出現在他眼前,聽凌笑的解釋,相信凌笑不會是騙他的了。
人家表面看上是佔了他一顆丹藥的便宜,但是丹藥只要一顆便可以治好他孫女的腿了,多服也無用,所以多出一顆給了凌笑也無所謂,只要他孫女能站起來,那麼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凌笑當然不會真的要離開了,他只想證明自己並不是想騙吉圖罷了。
兩人很快便到了城主府,這裡建築地規模在城裡算是比較闊氣雄偉的,但是這只是在世俗人的眼中看起來好而已,對於真正修煉的武者來說,唯有天地靈氣充鬱的地方纔算是真正的好地方。
凌笑隨着吉圖一路進了府內,一路亭軒樓閣,小橋流水,假山花埔……環境唯美不凡。
凌笑不由讚道“圖老當真好雅緻”。
吉圖知道凌笑說什麼,當即應道“這都是爲了我那孫女,她自小得了自閉之症,不肯與外界接觸,只能把這裡弄得好看些,讓她陶冶一下心情罷了”。
凌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當走到一處亭子前,一陣陣的箏鳴之聲響了起來。
吉圖揮了一下手示意凌笑停下來,兩人便靜心聆聽那古箏之曲。
這箏曲聲中透着涓涓悲哀之意,那音律似乎能勾動人心,彷彿從這音律中能看到一名美麗的少女正處在一個非常孤獨寂寞世界當中,她渴望自由,嚮往快樂,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做得到,只能在孤獨的世界中獨芳自賞,卻無人能體會到她的痛苦和傷哀。
一曲終罷!
凌笑不自覺地淚流滿面。他從沒想過會有人能彈奏得出如此感人肺腑的音律,他本是一個性格堅強之人,那怕是受多重的傷都不見得會痛得哭,可是,如今眼淚不自覺地流淌着,他確切地能感受到對方的孤單與寂寞。
將心比心,如果自己是那個孤單寂寞之人,自己是否能堅強地活着呢?或許,他寧願一死也不會那樣活下去吧。
“我們過去吧,她就是我孫女”吉圖擦拭着老目的淚花,對着凌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