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固竭盡所能,6對潔白的羽翼發出刺目的光,但也染着血,多次嘗試衝向深空盡頭,但是,都被一隻大手隔着虛空抓了回來,而後攥爆。
站在異人領域的盡頭,他無限接近聖域,即將要踏足進去了,可是現在任他以6破禁忌秘法逃生,飛天遁地,依舊難以斬斷命運的枷鎖。
他再次墜落,滿身是血,接着破碎,瓦解。
“師兄!”一位女異人見到這一幕後,心中劇烈疼痛,滿面熱淚,衝向那片戰場,想要接近喋血的廟固。
“廟固!”23紀前舊超凡中心的很多人都在驚呼,迅速動身,想衝出新世界,前去營救。
他們心頭沉重,難以接受,6破領域的廟固都大敗了,而且這樣的徹底,馬上就要死去了。
廟固撕開深空,讓時光都紊亂了,他藉此衝向古代,結果一隻大手截斷去路,他又逃向未來,可還是砰的一聲,被那隻大手扇爆了。
他體內衝出一部黑色天書,五頁黑的深邃,密佈着清晰的紋理,第六頁則殘破,模糊,黑書和他血肉合一,庇護他的性命,讓他不死。
就在這短暫瞬間,廟固連着被攥爆四次,6對雪白羽翼化成殷紅色,額頭上的破洞始終無法癒合,元神無比暗淡,他掙脫不出這片天地。
確切地說,他擺脫不了那隻大手,像是被囚在命運的樊籠內,改變不了此生的軌跡。
23紀前舊中心的超凡者莫不心頭沉重,廟固是這一紀他們身後超凡界中的最強異人,資質無雙,無人可與之比肩,可是,連他在王輕舟面前都顯得那麼無力,差距很大。
“老天啊,好人……命不長嗎?!”一位老異人低吼。
“真是個大魔頭,他的道行,身手,所踏足的領域,有些無解啊,連廟固都遠不如!”
23紀前的舊中心,不少熱血青年,以及廟固的弟子,還有他的師兄弟等,熱淚都滾落出來,一起向外衝。
在他們眼中,王輕舟就是反派,他們眼中的好師尊,好師兄弟,在那方天地中經歷血色磨難,一次又一次沖天而上,卻又被攥爆,實在太可憐,可悲。
“殺!”
一大羣人衝出新世界,儘管知道他們縱是聯手也大概不敵,可還是忍不住都殺過去了。
“師兄,他到底多強,這應該已經是雙6破了吧?”古宏問道。
宇衍頗爲震撼,看到廟固連着四次被攥爆,他整條脊椎都繃緊了,冷汗冒出,他也屹立在6破領域,感同身受。
“是!”他很肯定地迴應,因爲,王輕舟實在太強了。
然後,他又反應過來,自身和王輕舟有過命的交情,曾被對方救過,不用帶入23紀前前舊中心那羣人的情緒中。
“我怎麼感覺,就是真聖來了,他都敢嘗試打一巴掌?”古宏低語。
他是真的怕了,想當初他還姿態頗高地登臨對方的道場,然後,被一腳踹出山門,如今看來對方實在算是腳下留情了。
23紀前舊超凡中心,一大羣人衝至,可以看出,廟固在他們心中地位很高,許多人願意爲他赴死。
其中,以那位滿頭銀髮的女異人最快,最爲急切,第一個衝到現場,不顧性命,想要營救。
然而,王煊附近,像是一片禁地,無論是他雙足留下的那些長明不熄滅的火光,還是他自身逸散的御道紋理,都很懾人,共同構建成一片領域。
那些高手臨近後,都被阻擋住了,強闖者即便是異人,也都露出痛苦之色,被禁錮到半空中,面部表情扭曲,肉身都要被撕碎了。
一羣人被阻,部分救人心切者強行向前衝,都似陷入蛛網中的小蟲,飛蛾,全都失去行動能力,並且表情痛苦,有爆碎與血濺深空的跡象。
“放開他們!”廟固第五次衝向蒼穹,被碾爆後,他看到了師兄師妹,還有自己的親傳弟子等,他停了下來,不再逃了。
“有什麼都衝着我來,我們的決戰和他們無關。”他沉聲道,擦去嘴角的血跡,身體無比暗淡,如同風中燭火。
黑色天書和他相合在一起,再加上6破領域,讓他常年都有6條真命,只要撐住,一切都還能恢復如初。
“你們都停下,不要過來!”廟固身上和和腳下都是血,身上有些傷哪怕是他,目前也恢復不了。
王煊站在原地不動,道:“你們這麼悲情,怎麼弄得我反倒像是一個惡人,反派?我應該被同仇敵愾,聯手對付?”
23紀前舊超凡中心的一羣人沉默,但心中就是這麼認爲的,皆很想說,難道不是嗎?
“他才意識到,自己是這片天地最大的反派嗎?”凌寒暗中說道,和同門吐槽。
“閉嘴!”茗璇仙子讓她老實點,最近她有點活躍,都不符合她在外時維持的高冷形象了。
事實上,新世界衆多超凡者此時還是比較同情弱者的。
無論是彼岸的原住民,還是23紀前舊中心的人,亦或是來自熠輝身後那個超級神話大世界的修士,都被王輕舟的強大震懾住了。
在他們眼中,他即便不是大反派,但也絕對同溫和純善不沾邊,主要是實力太超綱,手段也很強硬。
王煊很意外,連目空一切、無比自負的廟固,都有一堆人捨命來相救,他以爲這種嘴臭且霸道的強者一旦落難,會人人喊打,結果一羣人含着熱淚,真就敢衝過來,猶若飛蛾撲火。
他開口道:“你逃什麼?賭注還沒有留下。”
廟固發呆片刻後,纔回過神來,很想說,我#,你下死手,一副滅絕人性,要徹底抹殺我的樣子,就是爲了幾塊石頭?!
王煊似知道他在想什麼,道:“不然,你以爲呢?”
廟固有種荒謬的感覺,他和對方非常不睦,相看兩相厭,由己推人,所以大敗後就想第一時間逃走。
無論他多麼強勢,自負,但是如果能活着,誰又會不惜命?所以,他用盡了手段,想改變自己命運的軌跡。
結果現在對方告訴他,不逃的話,可能什麼事都沒有,白白被攥爆5次?
王煊確實對他不喜,或許,茗璇的評價很到位,他在廟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部分影子,自身都有些嫌棄那些缺點,此時“換位矯正”,狠狠地“修理”一下。
他不可能直接就滅了廟固,因爲,感覺到了此人和手機奇物、紅袖等人都有些關係,有很多事想問出來。
“道則秘石碎片,我們這裡也有。”銀髮女異人第一個醒悟,趕緊喊道,並快速蒸乾眼淚,感覺人生的天空都明淨了,不再灰暗。
“不用了,我只拿我自己應該取走的那份。”王煊說道。
他熄滅雙足留下的那些不朽的火光,並收斂御道領域,所有被禁錮的異人都能動了。
“多謝道友手下留情!”一羣人由發自真心的感謝。
廟固更是在第一時間,從六頁黑色天書中取出那堆道則秘石碎片,數量明顯翻倍,他將身上殘餘的都取了出來。
“其實不用這樣。”王煊說道。
新世界,很多人都長出一口氣。
尤其是,23紀前舊超凡中心的人,對王輕舟的印象直線飆升,認爲他是一個有原則的……反派。
王煊全領域6破感知何其敏銳,捕捉到了很多人的精神思緒,頓時想給他們一巴掌,自己終究還是反派?
“我姐夫有冷酷的一面,也有柔和的一面,其實很不錯。”凌寒笑着開口。
她這次沒遮掩,不是暗中對線傳音,在她的同門以及卓月、安盛等人看來,這是明着拍馬屁呢!
“大師姐未來的道侶好強。”6破天元道場的古宏也在小聲談論。
頓時,除卻宇衍點頭外,他的其他同門都腹誹,你還要臉嗎?早先可是被他踢爆過。
這一戰,直接讓王輕舟名震新世界,比和宇衍在彼岸宇宙深處對決時的動靜大太多了。
很多人都想接近他,不少強大的門庭,不乏6破道場的嫡系,都想和這種疑似雙6破的怪物結識。
各方對他既好奇又忌憚,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究竟來自哪裡,但是,各方都猜測,他身後必然有一個最頂級的6破道場。
或許,只有廟固猜測到了。
儘管王煊動用的經文都化掉了原本的痕跡,融入在了自己的體系中,但是廟固依舊能看到熟悉的領域。
短暫的瞬間,王煊就已經接到數十個道場的傳音,都想拜訪其山門或宴請他。
王煊皆迴應了,沒有拒人千里之外,但是眼下他肯定想先和廟固聊一聊。
很快,他收到了廟固同門的熱情接待,將他迎進新世界一處壯闊的道場中,整塊巨陸都是他們的地盤。
廟固這次化形了,成爲一個頗爲英俊的黑髮男子,雖然他冷硬,自負,但是對於不殺之恩,還是記住了,言語間不可能再輕狂。
王煊感嘆,真是很難將眼前低調的男子和以前飛揚不可一世的鳥人聯繫到一起,看來還得是過命的交情更有說服力。
靜室中,千年一成熟的明月果,擺放在果盤中,將這裡映照的一片朦朧,宛若大片皎潔的月光灑落。
王煊吃了一枚,心中嘆氣,這裡依舊靈氣濃郁,異果、仙草常見,而外界很多大宇宙卻要冰冷與腐朽數以億載。
“你見過麻、道、空?”他開口詢問。
“是,有幸聆聽過那些前輩的講經,但是,機會不多,沒有幾次。”廟固鄭重地點頭。
接着,他自己主動提及不少事,講了不少情況,他已經感覺到,王大魔頭應該和那些人淵源很深。
王煊意外得悉,從輩分上來論,廟固得喊紅袖爲師叔,見過多次,還被其親自指點過。
“過來見禮吧,也喊我一聲師叔。”王煊說道,有過命交情,且是師侄,關係更進了一步。
廟固發愣,這場對決簡直太糟糕了吧?讓他很沒面子,慘敗也就罷了,這還殺出一個師叔來?
王煊道:“紅袖是我師姐,麻一身三分,其中一具身體和我亦師亦友,你看着辦吧,怎麼稱呼我都行。”
廟固徹底失神,連師叔都不夠看了,還要升級,和麻都平輩去了?!
早先,他看此人可是極其不順眼,想教育對方到爆炸,現在卻需要伏低做小,喊長輩了,他真有些受不了。
但是,種種跡象表明,這一切都是真的,曾經的對手,需要他喊好聽的了。
敵人的盡頭竟然是……師叔,化敵爲長輩?
一時間,他張了張嘴,苦澀無比,目前真喊不出口啊,實在太難堪了,臉面根本掛不住。
王煊開口:“23紀前舊中心怎麼回事,爲何能復甦?還有你現在以模塊化的御道源池具現麻、道、紅袖他們,能否更精細一些,嘗試呼喚他們?我找他們有事。”
廟固沒被逼着喊長輩,多少鬆了一口氣,趕緊道:“我這裡有他們親手煉製的模塊組件,或可一試。”
“真行?”王煊一怔,原本沒當回事,隨口一提而已,但現在竟有那麼一線希望了。
很快,他立刻警告道:“萬一能呼喚,你不許亂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