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凝視無上神物——水池,倒映着遠方的漆黑之地,其額頭間有元神之光劇烈閃耀,連他都無法保持平靜了。
深空盡頭,像是在鯨落,過去沒有超凡輻射的地帶,傳來淒涼的低鳴,竟讓“守”冒出冷汗。
如果“道”所說爲真,那麼“無”和“有”是什麼意思,有嚴重問題嗎,將帶着諸聖走上一條什麼樣的道路?
點點“光粒子”,在黑暗中飄搖,閃耀,年復一年,“守”始終都沒有動,一直在嚴肅地盯着。
他在逐一觀察,並具現那些“光點”,能夠感受到那些絕地的幽邃,深沉,歷經萬古長夜,都沒有徹底死寂,着實有些駭人。
驀地,一隻巨大的眼睛非常突兀的睜開,橫亙漆黑的宇宙,它無比空洞,在流淌血水,並伴着腐爛的液體,無聲的垂落。
這個畫面擠壓滿水池,自然是佔據滿了那片昔日從不被神話輻射到的深空,它實在太龐大了。
“守”有一種驚悚感,隔着重重腐朽的大宇宙,透過“水池”觀察,他都有這種體驗,讓他不寒而慄。
眼睛慢慢散掉,重新歸爲一個光點,那是無比遙遠的一個絕地,現在被神話之光照耀到了,由寂靜開始復甦,逐漸活躍!
不過那片地帶,整片宇宙似乎也只有那一粒光點,其他地方依舊死氣沉沉。
接着,畫面再變,水池中,又一個“光點”劇烈閃耀,升騰,爆發出恐怖的奇景,佔據滿了水面。
守看到了部分奇景,比如,封印中有乾枯的頭顱冒出,張嘴噴出一片血霧,接着,血光向着璀璨的超凡中心極速飛來,貫穿了時空漩渦。
說話間,一隻大手憑空探出,一把抓走了那立身在星海中的龐大機械軀體,在喀嚓聲中,玄金的化身崩碎。
終於,愈發燦爛的超凡中心涌現出波瀾了。
甚至,有自稱神靈的古老存在更是在低語:“老夫坐看舊聖滅亡,新聖又成爲舊聖,見得實在太多了。一個又一個大時代,那麼多至高生靈都死了。神話宇宙中心,主角換了一批又一批,皆爲過客,都是靶子。誰入主那裡,都沒什麼好下場,都如同飛蛾撲火。我就不去湊熱鬧了。”
外宇宙的至高生靈,共同推出一個代表,準備摸一摸底,並試下“守”的心理底線。
隨後,外宇宙的至高生靈又遣出兩個代表,行走在超凡中心,這次平和多了,和守開誠佈公的談了很久。
並且,他還無法確定是誰喊的,因爲對頭實在有不少,這讓他很不爽。
“我若是煉化幾個真聖道場,圈些地盤,收些僕從,問題不大吧?”顯然,他是步步推進。
他想見識一下那些奇異的傳承,想都不用想,肯定來自外宇宙。
接着,這粒光點沉寂後,另一片枯寂的大宇宙絕地爆發出奇景,出現一綹髮絲,非常的瘮人,長髮無聲地飄舞,超越星河,遮蔽了整片視野。
那是另一片深空盡頭,未知而深邃的腐朽宇宙,一座古墳裂開,從當中飛出一張獸皮,雙目那裡一片漆黑,像是深淵,但它全身的皮毛耀眼,刺目,覆蓋了整片漆黑天地。
外宇宙,留下來的巨獸、邪神、惡靈等,都目露兇光,“守”很是強勢,只剩下他自己了,都敢如此。
超凡中心,凡人無感,可是世外之地,36重天,最強一列道統的人都有些慌神了。
一時間,各教皆得悉消息,所有異人的面色都變了。
“守”親眼目睹,一個深窟中探出蒼白的手掌,扒住絕地裂縫的邊緣,有生物要脫困了,也有乾涸的超凡海眼冒起水花,而後水澤劇烈擴張,出現恐怖的漩渦道韻……
種種跡象都在驗證着,“道”所說的話不是虛言,現在的超凡中心和23紀前的舊神話宇宙,按照固有的軌跡運轉,更迭,它們遮住了某些很可怕的區域,使那些地帶常年不見神話之光,不被輻射,成爲漆黑與冰冷的死寂之地。
有絕代神女挑戰天下,同級求敗。
還有至暗的腐朽宇宙中,超凡海眼中水澤無盡,漩渦不是內吸,而是在向外汩汩涌動,以後伴着一葉發光的小舟出現,有莫名生物立身在上,掃視諸世。
“我,‘無’的唯一傳人,欲劍試天下,誰與爭鋒?”他冒充“無”的弟子,製造出影響後,又蹙眉,因爲“無”到底有沒有傳人都兩說,別人不見得相信。
接着,他就無蹤了。
還有的深窟中,探出巨大而模糊的頭顱,腐朽的獨角斷落下一截,像是飛梭,劃破一重又一重腐朽的大宇宙,向着超凡中心而去。
“可我剛纔的確感應到,你就是動了那種心思,在直抒心意,試探我的心理底線。”
另一處絕地,有璀璨的金色皮毛從古墳中顯露,掙脫出一些奇異的符號,化作光團,俯衝向超凡中心。
最終,部分外聖、邪神、惡靈等,都先後進入超凡中心。當他們吸收完道韻,接受神話源頭輻射,驅除體內的部分隱患,解決掉腐朽之劫等,而後又快速離去了。
那是無比遙遠的地方,那是未知的一重重大宇宙,一粒粒光點般的絕地,反應在“水池”上,那就是神話之外,漫天螢火!
“守”在出神,當年“原”寫下祭文,送到永寂之地的邊緣燒掉,在祭祀誰?和眼下所見有關嗎?
“麻辣個雞!”王煊暗罵,誰給他提了一個層次?他的表現,分明只是一個終極破限者,竟給他“在神環上加碼”了。
直到附近的腐朽宇宙躁動,外聖、邪神、巨獸等不安寧了,“守”才第一次收回目光。
這也是他們接下來都低調了,沒有在超凡中心顯聖的根本原因所在。
諸聖消失百年後,在隨後的20年裡,超凡中心無比的熱鬧,竟多了一些莫名的道統,有許多傳承很新奇,較爲另類,但是卻無比的強大。
“我只是問一問!”玄金趕緊大喊。
“守”出現,英偉的青年樣子,拎着玄金的殘破軀體,來到36重天外,面對腐朽的外宇宙,然後砰的一聲彈出右手食指,將他的頭顱擊爆了。
“朝暉,不是現世中人,被一位至高生靈——魔師,從時光漩渦中接引出來,疑似來自莫名的時代……”
一些奇異的道場,竟如雨後春筍般出現,都煥發着勃勃生機,整片神話中心宇宙欣欣向榮。
甚至,有些地方冒出金霞,騰起大霧,發出鯨落般的悲鳴聲,以及舊神的低吼聲,神聖與可怖共存。
暗中,守沉默着,沒有迴應。
玄金一怔,而後不動神色,繼續試探他的底線,道:“既然超凡中心沒有了諸聖,我等入主沒問題了吧?”
“我,朝暉,魔師關門弟子,願與天下各路超絕世切磋!”王煊喊道,然後就消失了。
很快,有頂尖異人也感應到了,因爲這次玄金的機械化身進入超凡中心時,動靜不小,並沒有掩飾。
“玄金,這次打賭你輸了,將由你代表我等進超凡中心探路,去吧。”
他們十分謹慎,怕諸聖突兀迴歸,殺個回馬槍。
“一處又一處絕地復甦,裡面的東西要出來了嗎?”
“現在的超凡中心,還有23紀前的舊中心,難道真的只是兩個常年被動接受神話輻射的鏡中世界,而非自己在發光,它們兩個的陰影擋住了其他地方?”
外宇宙,改路者、惡靈等真的很能隱忍,任歲月流逝,哪怕很想進超凡中心去走一遭,但也在按捺着。
36重天,魔師的關門弟子朝暉想罵娘,他第一時間遁走了,遠離魔師爲他準備的淨土,進入滾滾紅塵中,躲藏了起來。
“情況不對啊,在我們的身後,無盡遙遠處,有絲絲寒氣騰起!”有老惡靈驀地回首,感覺心頭沉重。
很難得,接下來的數年,外宇宙的至高生靈來了又去,沒有什麼擊穿星海、血洗真聖道場的可怕事件發生。
“超凡中心,極盡輝煌,有單一6破的超凡者嗎?渴求一見,我願奉上真經三篇!”
不過,他沒有主動走出去的意思,雖然身在現世星海中,但繼續蟄伏着,苦修,提升自己的道行最要緊。
強大如“守”,曾被一羣舊聖寄予厚望,想看到他“6破”,堪稱絕代奇才,如今成爲至強者,連他都失神了。
隨後,他又喊道:“我,王煊,雙終極破限之身,願與來自外宇宙的各位道友坐而論道!”
當王煊感受到這種氣氛,聽到這些傳聞後,覺察到,超凡中心平靜的湖面起波瀾了,多年的寧靜該不會要被打破了吧?
外宇宙的邪神、惡靈、巨獸剋制這麼多年,現在整個大時代都這麼璀璨,讓王煊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同時,身爲至高生靈,他們雖然沒有無上聖物——水池,不能像“守”那般第一時間發現黑暗深空盡頭的變化,可是這麼多年下來,也漸漸有所覺,有些不安了。
諸聖消失百年之際,“守”霍地睜大了眼睛,雙目爆射出御道神芒,在“水池”中顯照奇景,神話之外,漫天的螢火,其光芒在持續變亮,而後光華暴漲。
“有沒有真聖留下化身等,外宇宙至高生靈入侵,超凡中心該不會要易主了吧?”有些異人心悸。
隨後,一道光自小舟上激射出去,向着超凡中心飛行。
“守”心頭沉重,這都是什麼年代封住的絕地?
它是一道警戒線,在監視外宇宙的動靜。
23紀前的舊超凡中心消失90年了,諸聖依舊未歸。
……
也有異狐拜訪天下各道場,坐而論道,一路所展現的道韻,壓制了很多強者。
不過,他們的弟子門徒都進入超凡中心了,在積極收集各種經文,和各教的超凡者“切磋”。
“這個時代,天下間是否有雙終極破限領域的奇才,吾願奉上經文,有償一戰!”
“守,我來了,沒什麼惡意。”外聖玄金沒有藏着掖着,高調入場,但又很低調地嘗試聯繫最後的看家人。
現在,23紀前的舊超凡中心被“無”和“有”等人移走了,有些黑暗之地被照耀到了,神秘與未知的絕地開始復甦,已經無法預測最終會出來什麼東西,會怎樣演變。
這是他的化身,沒有隱藏,徑直走向那片光明之地,高懸諸多腐朽宇宙上方的神聖淨土。
“大概率沒有,他們需要全力對付道、空、因等,很難有所保留。”
在諸聖消失120年後,超凡中心沒有引發血雨腥風,相反百家爭鳴,超凡文明竟前所未有的燦爛。
在歲月流逝中,“守”始終在盯着那遙遠的黑暗之地,一切都在變化着,絕地以非常明顯的速度復甦。
瞬間,一些最頂級的異人聽到了,全都寒毛倒豎,果然是邪神,惡靈,剛出現就要這麼做?
諸聖消失94年,至高生靈玄金動身,擁有違禁級別的機械軀體,高大,威猛,但很陳舊,甚至帶着淡淡的鏽跡。
有些封印之地,明顯被破開了!
“不被23紀前的舊超凡中心阻擋,那些絕地被輻射百年,有部分未知的東西掙脫封印了!”
守開口道:“你要是老實安分一些,找些造化地立足,確實無問題。一紀又一紀,超凡中心更迭,換了一批又一批至高生靈,大勢誰也擋不住。但是,你要想煉化各教,導致流血漂櫓,擾亂超凡中心,將這裡視作爲所欲爲的後院,甚至菜園子,你……便是這個下場!”
“守,你在哪裡,有外宇宙的至高生靈接近了。”36重天,“有”遺留在道場中的聖鏡焦躁地傳音。
不過,他們確實忌憚,這可是曾經擊殺絕頂大惡靈元宙化身的猛人,誰敢小覷?
玄金感覺很冤,他又沒有付諸行動,只是試探下而已,就被爆頭了,損失了一具化身,但他沒敢叫囂與怒斥,兩者間的差距頗大。
更遠處,有堪比星河般長的髮絲無聲的舞動,簌簌斷落下數根,而後撕開深空,剎那遠去。
王煊低調蟄伏120年了,連他都忍不住了,化名走了出來,此時他已經是超絕世3次破限領域的高手。
真的有神秘生靈進行調查,瞭解朝暉的過往,頓時面色變了,道:“這是個變數,絕對另有根腳,該不會是從宇宙海眼中提前脫困的強者吧,只是出了意外,還未覺醒?查下去,要找人和他切磋一番!”
“你隨意。”守很平靜地迴應,並沒有出來阻攔。
“亂了,外宇宙的邪神、惡靈沒有入主超凡中心,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都憂心忡忡,這是怎麼了?現在反倒是超絕世和異人突然活躍起來了。”
“部分外聖門徒也在疑惑,有的域外來客似乎和他們無關!”
一切都只是亂幕的序曲,外宇宙有巨獸在低語,其元神背後連着暗淡的因果線,正在和深空盡頭彼岸的垂釣者隱晦地交流。
“諸聖遠去,惡靈、巨獸、改路者亦心神不寧,正是更進一步的好時候,或許可跨過天塹,渡來更多的道果,最起碼送門徒過境問題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