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和某人同居的消息幾乎在一天之間便傳遍了學院各消息的男生以最快的速度衝到宿舍前,卻無法置信地目睹到奕豪正在美鳳的監督下整理行李的情景,那宛如夫妻吵架的親暱氣氛讓追求者們心碎一地。
“話說,真的要把這些都扔掉嗎……”奕豪以困惑的目光看着衣櫃裡一年前的“存貨”。“那我不就沒什麼衣服穿了嗎?至少面上的幾件還算比較乾淨……”
“不許把這些病源體拿到新房子來。”美鳳帶着厭惡的神情關上了衣櫃門。“要買衣服的話,超市裡面有許多便宜又不錯的牌子,隨便添置幾件用不了多少錢,而且還可以用信用卡支付。”
“好吧,隨便。”奕豪乾脆地一聳肩膀,跟着最後環視了一遍寢室,確認再沒什麼東西遺漏。“那就走吧。”他提起一盒工具箱似的東西,就向外走去,雖說是生活兩年的地方告別,但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的感傷。
“這是?”美鳳跟了出來,好奇地看着他手裡的工具箱。
“修理哈雷時會用到的工具啊,總不會叫我把這也扔下吧?”奕豪聳聳肩膀,在宿舍兩旁無數幾欲噴血的目光注視下,來到宿舍旁邊的停車場,蓋着油布的哈雷摩托就停在停車場的角落。
“爲這傢伙我可是吃夠了苦頭……”奕豪騎上哈雷,發動了引擎,哈雷隨即發出愉快似的轟鳴聲。“如何?要坐上來嗎?”奕豪拍一拍哈雷的後座,就像邀請美鳳似的說道。
“……嗯,偶爾也不錯。我找地房子就在三號街道附近,你知道怎麼走吧?”美鳳坐上哈雷的後座,抱着奕豪的腰。
“知道,就算上次派對的地方吧?”感覺背後傳來相當可觀的彈性,奕豪暗暗想着。美鳳或許正是那種穿上衣服才顯得瘦地體型。當然,他並沒有把感想說出來。而是一扭把手,讓哈雷猛飈了出去。
在美鳳的指引下,奕豪沿着街道很快來到合租房地所在,是一棟帶着庭院的小洋樓,雖然比起德州的平均標準,算不上有多寬敞。但給人感覺卻相當精緻,奕豪不禁生出莫名懷念的感覺來……只是。當他注意到對面的鄰居時,頓時皺起眉頭。
“我說,你還沒有對那件事死心啊……是故意找的這地方吧?”也難怪奕豪會如此懷疑,小洋樓地對面是正是傑克的家,也就是上次那頭怪物出現地地方。雖然破壞的窗戶已經修補好了,但庭院裡那被不知什麼東西炸出的大坑,卻還隱約保留着痕跡。
“我喜歡聰明的男人。”美鳳輕輕一笑。下車推開了門,回頭向奕豪招呼着。“好了,進來吧,考慮到你的預算問題,我可是託叔叔幫忙,好不容易纔找到這間房租很便宜地地方,順便還附送一個倉庫停放你的寶貝哈雷。”
“俗話說便宜無好貨……”奕豪嘀咕着,下車把哈雷了進去。因爲他根本就沒有帶什麼行李,把哈雷停在倉庫,工具箱放在旁邊後,就算搬家完畢了,而美鳳則立刻帶着他進到洋房裡,似乎迫不及待地向給他介紹另一位同居者。
“美鳳,是你回來了嗎……”出現在奕豪面前的是一位以護目鏡、口罩、圍裙等武裝全身地女孩,而他看到奕豪時似乎也同樣愣了愣,跟着取下武裝,露出稍帶羞澀的微笑。“奕豪,我還以爲你會晚一點纔到……”
“……黛希?”奕豪愕然看着眼前的金髮美女,向美鳳投以質問的視線。
“我又沒說是我一人和你合租。”美鳳聳聳肩膀,簡單地解決了他的疑問,跟着轉向黛希說明着。“比想象的還慘呢,那房間的東西全都不能用,所以就剩下了收拾行李的時間,搭着他的哈雷趕了過來。你這邊的進展如何,黛希?”
“嗯,其它地方都清潔得差不多了,不過廚房大概還要花些時間……”黛希脫掉了圍裙,到冰箱裡給自己倒了一杯飲料,並向奕豪說明着,這棟洋房自從前任主人在三年前因車禍去世後就一直空着,因此累積了相當可觀的灰塵。
“……本來應該叫清潔公司來打掃,可是美鳳卻堅持要自己來幹。”黛希就像徵求同意似的看向奕豪,但美鳳卻打斷了她的視線。“在我家的傳統中,自己住的房子就要自己打掃,而且我本來也說了交給我的,是你自己主動要打掃的哦,黛希。”
“奕豪,你更喜歡會做家務的女孩吧?”黛希靠到奕豪肩膀上,以親暱的聲音問着。“如何?有沒有稍稍迷上我一點?”
“就算不會做家務,黛希你也已經是有十足魅力的女人了。”雖然聽起來很想恭維,但奕豪也只是單純說出心中的感想而已。
“真的?在你眼中,我很有魅力嗎?”黛希興奮地在奕豪臉頰上吻了一下,跟着湊到他耳邊,以分不清開玩笑還是認真的聲音說着。“那就快點愛上我吧,我的甜心,我把臥室的鑰匙給你,晚上會等你的……
“咳咳!”美鳳的咳嗽聲解救了奕豪的尷尬。“黛希,接下來還有不少事情要做,暫時就到這裡爲止吧……”
這棟洋房被空置了三年,雖然傢俱基本上沒什麼損壞,但在清理的時候還是扔掉了不少陳舊的東西,因此要在這裡生活的話,還需要添置不少生活必需品,美鳳和黛希準備到附近超市大肆採購一番,而奕豪也理所當然地同行。
美鳳和黛希換上便服出門,金髮和黑髮兩種截然不同的魅力組合,在街上引來幾乎百分之百的注目度,而被兩人一左一右夾在中間的奕豪,更是成爲了無數男人爲之羨慕的對象。
(這種感覺……好熟悉……)奕豪苦笑着回想起,以前似乎也有過類似的情景,然而正當他打算更一步回憶下去地時候。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超市的門前。
這是一家相當大型的超市,從一樓的食品,到二樓的生活用品,再到三樓地衣物雜貨,奕豪可以說就像經歷了一場艱苦卓絕的磨鍊。
.拿着兩瓶看起來都差不多的洗浴液讓他挑選喜歡的一種。跟着還有是毛巾、牙刷、浴袍等等,而從未如此仔細地考慮過這類問題的奕豪,在美鳳說明“牙膏和牙粉在構成材料和護齒效果和味覺口感上的本質區別”時,就已然脫力倒地……
再譬如說,在三樓的服裝區,美鳳專注於替他找合適搭配地衣服。而奕豪則暫時淪爲了衣服架子同級的存在,就在百無聊賴地時候。面前的更衣室突然拉開,一身黑色性感內衣的黛希向他擺出極具誘惑的姿態,奕豪身體的某部分當即昂首挺胸,然而背對着黛西地美鳳卻毫無所覺,一時間奕豪宛如墜入了地獄和天國的狹縫中……
……
“我要死了。我快死了……不,我已經死了,所以就讓我在這裡腐朽吧……”奕豪坐到在超市的休息凳上。整個人宛若化爲灰燼一般,而旁邊則擺了滿滿兩購物車地東西,堆成小山似的高度,看上去極其壯觀。
“你在說什麼啊,接下來就是晚餐時間,要省略過去嗎?”美鳳看着他,似乎一點都不覺得疲倦,而旁邊黛希的悠然,也讓奕豪重新體會到了所謂女人的堅強。“沒錯,就是我和美鳳常去的餐廳,那裡的師傅翻牛排的手藝是德州最棒的,你一定會喜歡。”
這句話讓奕豪幾近枯竭的靈魂再度涌出了些許的動力,把那兩車商品託運給超市,奕豪跟着美鳳兩人來到了相隔兩條街道的那間餐廳。這間餐廳並非什麼裝修豪華的大酒店,而是非常隨意的小飯館,半露天的全木構造,室內的佈置也相當簡單,牆上掛着一獸頭的標本,還有其它很奇妙的小東西,雖說是隨意,但也讓人感覺到親切的味道。
只不過,奕豪剛剛鬆懈的心情,在目光掃過餐廳一角的時候就立刻繃緊起來。那裡正有一位女孩在用餐,女孩帶着漫不經心地擺弄着面前的海鮮套餐,似乎完全沒注意周圍的動靜,然而奕豪卻死死盯着她右臉上那獨特的獸紋刺青――他可以百分之百確認,眼前的女孩正是那天在派對上掀起血雨腥風的荒野騎士。
然後跟着注意到,餐廳里正流動着異樣的殺氣,殺氣都被掩飾得很好,然而對奕豪來說,卻猶如黑暗中的蚊鳴般明顯,他下意識地頓住了腳步。
“什麼?”普通人卻無法察覺出這異樣的殺氣,美鳳兩人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不,沒什麼。”奕豪分辨出殺氣的方向,正是向着那印第安少女而去,在放下心的同時,也涌起看好戲的念頭,於是帶着兩人前到遠離少女的座位,併爲自己點了一份煎牛排。
(好,接下來……又會是一場腥風血雨嗎……)萬事俱備後,奕豪悄然轉向印第安少女的方向,開始期待着接下來的發展。
……
如果不是奕豪在踏入餐廳時的那一頓,美鳳大概察覺不到餐廳的異狀。雖然自幼修習家傳武術,讓她對氣息的把握稍稍高於常人,但隱藏在空氣中的殺氣,卻被掩飾得相當微弱,就算是刻意加以關注的現在,美鳳也無法分辨出殺氣的源頭,以及它的去向。
看着眼前這人以相當開心的神情享用着面前的牛排,還一邊和黛希談笑風聲的模樣,美鳳不知爲何安下心來,直覺和事實都不斷重複地告訴她,眼前這男生絕對不是普通人的事實。
不過既然察覺了那微弱的殺氣,卻依舊堅持到裡面用餐,若不是對自身力量有着極度自信的話,那就是有着相當危險的性格。無論如何,在沒有退路的現在,美鳳也只能期待是前一種可能性了。
就在美鳳如此祈禱的時候,彌散在空氣中的殺氣突然起了變化,一瞬間極速增強的殺氣,朝着餐廳角落裡地少女直襲而出。幾桌原本還在平靜用餐的客人,從不知何處翻出了槍械,朝
扣下了扳機。
下一秒鐘,輕機槍的咆哮響徹餐廳,猛烈的火力將少女所在的一角撕得支離破碎。包括餐具和座椅在內地物品,皆被分解爲了以釐米爲單位的碎片。然而少女本人卻在其中消失了蹤跡。
“到……到什麼地方去了!那女地!”刺客們舉着武器四處張望,而被這突發事件震驚的客人,到這時候才發出驚慌失措的慘叫聲。
“黛希!快趴下!”美鳳在第一時間拉着好友躲到桌下,而奕豪卻要稍晚一點進來,並且帶着近乎興奮的神情。“呀,不愧是西部牛仔的故鄉呢。這種劇情可比好萊塢的大片要刺激!”
“你到底在想什麼!”看到他這模樣,美鳳不知爲何覺得怒火翻騰。一把抓着他扯了過來。“一開始你就察覺到了地吧!爲什麼不早說出來?萬一被牽連進去的話,那要怎麼辦!”
“放心吧,馬上就該結束了。”奕豪如此保證着,而就像要證明他地話似的,接連響起幾聲清脆的槍響。伴隨着幾具人體倒地的聲音,以及客人的慘叫聲。
……
紅嶺冷冷地看着地上地屍體,她共開了七槍。周圍倒下了七具屍體,每具屍體的眉心位置都留下了一個血洞。刺客還剩下一個,不過端着輕機槍的手卻猛烈顫抖着,明顯已經沒有了鬥志。
對於這樣地傢伙,紅嶺並沒有浪費子彈的打算,撿起一柄餐刀隨手扔了出去,餐刀毫無阻礙地貫穿了他的心臟,刺客在臨死前扣動扳機,子彈在天花板上拉出長長的痕跡,然後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八名刺客齊齊斃命,紅嶺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感想,自從她接受異神的力量,以“幽姬”的稱號當上賞金獵人以來,類似情況已經出現過不知多少次,到現在早就習以爲常了。
“啪啪啪”,旁邊突然響起清脆的掌聲,紅嶺的目光瞬間移了過去,只見那邊有一男人正打量着地下的屍體,露出讚歎不已的神情。“七槍七中,全部都是在眉心的位置,真是精準的槍法!”
“你是……”紅嶺皺起眉頭,那人悠閒的模樣讓她看不透深淺,因此不自覺擺出了警戒的架勢。“是誰?”
“前幾天我們纔有一面之緣的,忘了嗎?”那人聳聳肩膀。“突然闖入別人的派對,然後又揚長而去,這可是很沒禮貌的行爲啊,奧克。”
“你!”在印第安語中,“奧克”的意思是“沒長大的小鬼頭”,帶着嚴重輕蔑的詞彙,紅嶺當即憤怒起來,一揚手朝那人扣動了扳機。紅嶺所使用的槍械,皆爲配合特殊彈藥的需要而經過強化改造,雖然只是威力最小的手槍,子彈的初速度也超過了兩倍音速。
然而,那人只是簡單地伸出手,便把子彈抓了下來。
“連想也不想就隨便開槍,你果然只是奧克……”那人冷笑着看向他,目睹那彷彿升騰着怒火的目光,紅嶺背後不自覺生出一股寒意,她下意識地想轉身離去,然而那人卻突然動了起來。
在他踏出第一步的時候,紅嶺就舉槍瞄準了他,但在第二步的時候,他的手卻已經按在了槍上面,整個人也欺入了紅嶺的身前。“我說,這種危險的玩具可不是搞不清楚狀況的小鬼玩的,我沒收了。”
不知道那人用的什麼技巧,紅嶺只覺得手上一空,手槍便被那人奪了過去,而且不禁如此,那人還是伸手拉出她藏在胸衣裡的獸骨項鍊,似乎頗感興趣的打量着。“還有這件……凶神的祭器,你是在什麼地方找到的?”
“不許碰它!”紅嶺朝那人跨下猛踢出一腳,紅嶺知道自己的力量,就算是一輛汽車也會被踹得飛起,然而對方卻紋絲不動,反而是紅嶺感覺就像踢到了金剛杖上,被震得腿腳痠麻。
不過總算是有一點效果,那人露出苦悶的神情,稍稍鬆開了手,紅嶺趁機掙脫了鐵箍似的手,但那人陰沉的目光卻追了過來。“……陰險的小鬼,居然給我來這招,代表天下的男人,非得好好教訓你不可!”
那人如此宣言着,全身散發這迫人的鬼氣直逼而來,紅嶺被逼得步步後退,眼看就要被逼到死角,而就在這時候,後面那些被擊斃的刺客的屍體,卻突然散發出黑暗的氣息。
三名應該已死去的刺客,突然間站了起來,然後宛如脫皮一般褪去人類的外表,露出裡面暗紅色的肌膚,以及長角的猙獰模樣。未曾見過這種怪物的紅嶺,露出疑惑的神情,而就在這時候,前面那人的喃喃自語卻傳入她的耳中。
“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