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深吻

布倫希爾德就站在庭院中央,彼此持劍凝視着對方,的氣息激烈交織着,使得空氣中捲起細小的渦旋,吹走了周圍的塵埃,一觸即發的嚴肅氣氛――不過,當對決的一方是身高不足一寸的人偶娃娃時,在旁人眼中這場戰鬥的嚴肅性立刻蕩然無存。

尤其是,看到布倫希爾德手上握着的那牙籤似的神劍時,奕豪實在是難以控制笑意,不過在他憋笑的時候,布倫希爾德和鐵蘭那邊已經開始了戰鬥。

戰鬥完全出乎奕豪的意料,反而以身高僅一寸的布倫希爾德更佔優勢。鐵蘭的劍技本來就是以威力見長,在速度方面並不突出,而布倫希爾德依靠敏捷的動作輕易避開了鐵蘭的攻擊,並屢屢逼得鐵蘭回劍格擋,那把比牙籤大不了多少的小劍,卻蘊含着出乎意外的力量,撞在斬魔劍上就泛出一陣衝擊性的漣漪,若對手不是鐵蘭的話,恐怕斬魔劍早就被砸飛了出去。

很明顯,兩人都是抑制着力量在戰鬥,要不然恐怕整棟別墅都早就給吹飛了出去。但是,即使身爲是最強狩魔師的幽姬,凡人的鐵蘭和跨入神域的布倫希爾德間還是存在着難以逾越的差距――同樣跨入神域的奕豪現在可以清楚看到這其中的區別了,布倫希爾德大概只出了兩分力,而鐵蘭則至少用了五分。

在奕豪沉思的期間,兩人又恢復到了最初對峙的時候,布倫希爾德握劍靜靜站立,反而是鐵蘭的呼吸有些急促。然後,就像宣告練習結束般。兩人收起了手中的武器,不過在那一瞬間,奕豪還是發覺了鐵蘭臉上一閃即逝地沮喪,心中不禁爲之一痛。

他大概能夠體會到鐵蘭的心情。上次和拉斐爾、米迦勒的對決給她留下了衝擊到現在都還沒有平息,想獲得即使在神面前也能夠保護奕豪的力量。因此鐵蘭纔會頻頻和布倫希爾德練習,只是神與人的代溝並不是這樣簡單就能跨越地。

“等等。或許有辦法……”奕豪習慣性地摸摸下巴,他的心中涌起一個大膽地主意,不過具體應該怎麼施行,就等明天皇龍到來的時候再向她請教,和神域相關的事情,再沒有比至神更清楚的人了。

“喲。打完了嗎?”有所決定後,奕豪走過去向鐵蘭和布倫希爾德打招呼。

“奕豪?”鐵蘭露出驚喜的神情迎了上來。而布倫希爾德則直接跳到了他的肩膀上,親暱地抱着他地臉磨蹭。“齊格弗裡德,你回來了!”

“嗯,聽到若水姐要來的消息,就算有什麼事情也得放下啊……”奕豪苦笑着搔了搔頭髮。但鐵蘭鎮定自若地模樣卻讓他感到疑惑,不禁問了出來。“那個,鐵蘭姐。你知道若水姐要過來的事情吧?怎麼好像一點都不慌張的樣子……”

“這個,其實最開始聽到的時候也被嚇到了……”鐵蘭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悄悄吐了吐舌頭,這動作看起來相當地可愛。“不過再想了想,就算是神君是君臨蓬萊的至神,也同樣是夫君的姐姐,這次她過來探望郎君,那隻要以相應地敬意和禮儀來對待就可以了,沒有慌張的必要。再說,上次婚禮的時候沒有來得及向她請安,這次的機會也正好。”

“是……是這樣啊。”奕豪勉強點了點頭,看來鐵蘭和他擔心的根本就不是同一重點,也難怪很容易就鎮定了下來,而他到現在都還惴惴不安。

“神君,就是蓬萊的那位最強至神吧?她是齊格弗裡德的姐姐?”布倫希爾德坐在奕豪的肩膀上問着,她曾多次從靜雨和鐵蘭的口裡聽到過皇龍的名字,不過還是初次聽到奕豪和她的關係,顯得相當驚奇。“嗯,那我也應該向她請安纔對,齊格,到時候會帶我一起去吧?”

“唔,在這以前還有一件事情要做。”奕豪側身打量着布倫希爾德的一寸三頭身,若把這樣的她以弟媳婦的身份介紹給皇龍的話,那還不知道會出什麼岔子,不如就趁這時間把布倫希爾德的身體喚醒。

奕豪一彈手指,如此決定着。“這樣吧,叫上靜雨,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對了,老媽她不在裡面吧?”最後想起來的奕豪又追加了一句,鐵家的成員誰也無法忽視太夫人的威勢。

“嗯,母親昨天就出差去英國了,要過幾天才能回來。”布倫希爾德回答着。聽口氣,看來她也已經拜見過鐵家的太夫人了。“在媽媽不知道的時候又多了一個媳婦,臭小子,給我知道節制!”奕豪的腦海中浮現出河東獅吼的情景,然後一陣戰慄。

“……呃,總之媽沒在就最好。”奕豪勉強把注意力從尚未確定的恐懼中拉回來。“叫上靜雨,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

乘坐巴魯米娜家提供的專機,一行三人很快抵達了瑞士古堡的位置,古列特正在調查聖棺的行蹤,艾麗卡則在安排奕豪交代的迎接至神的

其它元老也有各自的活動,只有卡米拉留守在古堡,豪不少介紹的功夫。

只不過,當通過“門”來到達克里斯工房的時候,靜雨三人還是大吃了一驚。“這裡是煉金術士達克里斯的工房,也就是我過去曾用來研究的地方”,奕豪以儘可能平淡的語氣向妻子們講述了這間工房的由來,連同達克里斯的前世也夾雜其中說明。

一來是對奕豪頻頻使用至高鍊金的事實有所察覺,二來是有着齊格弗裡德的先例,因此鐵蘭倒沒有表現出太過吃驚的樣子,而布倫希爾德本身也沒有什麼抗議的立場,只有靜雨在嘴角拉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似乎對奕豪隱瞞莉莉絲的事情已經有所察覺,不過並沒有指出來。

奕豪講述完畢後。三位女性很快就投入到對新鮮事物地好奇中去,達克里斯工房有着相當於一棟大樓的空間,陪着靜雨她們在工房裡穿梭,三人就像逛商場似的樂此不疲,而奕豪卻被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問得幾近崩潰。不由得再次怨恨起當初堅持把工房如此設計的前世來。

“……總、總而言之,參觀就到這裡爲止吧。還有布倫希爾德地事情,再耽擱下去明天就趕不回去機場了。”奕豪勉強以這句話拉回了靜雨等人的注意,然後帶着她們來到布倫希爾德地身體沉睡着的房間。

“郎君,這是……”當看到沉睡在水晶容器中的那具魅惑女體的時候,靜雨愕然瞪大眼睛,並以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奕豪。隨後忍不住長嘆了口氣。“真是的,雖說郎君正是血氣方剛地年紀。但這樣的興趣……果然還是不健康啊……”

順便一提,靜雨並沒有見過布倫希爾德地本來模樣,因此會有這樣的誤解也不奇怪,只是對奕豪來說這卻是極不名譽的誤解,因此他以強烈的語氣主張着。“不許給我胡思亂想!這是布倫希爾德的身體。我根本就沒碰過!”

“這就是我地身體嗎……”跟着發表異議的正是布倫希爾德,女武神湊近了仔細看着沉睡着的身軀,然後又摸了摸自己地胸部。然後回頭向奕豪確認着。“但是齊格,胸部……會不會大了一點?”

“呃?”奕豪頓時狼狽起來,因爲布倫希爾德的身體是他根據記憶中的印象加以還原的,雖然他儘可能以客觀印象進行還原,但在過程中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主觀因素的印象,這也是不可奈何的事情。

“不,沒這回事!我是根據記憶進行精確還原的,絕對沒有任何誇張。”鐵蘭和靜雨看來過來的視線已經有隱約轉冷的趨勢,奕豪打死都不會承認這件事。“布倫希爾德,等你甦醒過來就知道了,這絕對是你原來的身體!”

“嗯,謝謝你,齊格。”布倫希爾德跳到奕豪的肩膀上,在他臉上輕輕吻了一下,跟着又躍到空中,再度還原爲了冰霜王棋的姿態。跟着,冰霜王棋向外散發出潔白的銀光,銀光在虛空中凝成女武神的模樣,不過卻是靈魂的飄渺姿態。

待到銀光散盡後,冰霜王棋驟然落地,布倫希爾德的靈魂就漂浮在三人的眼前,一頭長及腰身的金髮,一雙如冰海般的藍眼,一張毫無瑕疵的美貌,簡直和沉睡在水晶容器中的身軀沒有區別――除了胸部確實要大上一點外。

布倫希爾德看着沉睡的身軀,就像害怕什麼似的愣在原處,從來沒想過能夠以這種形式和齊格弗裡德重新開始,這份幸福來得太過猛烈,以至於甚至讓她生出莫名的恐懼。

布倫希爾德猶豫不覺,轉頭看向愛人,奕豪則對她報以鼓勵的微笑,並輕輕點了點頭。從奕豪那裡到了無言的保證,布倫希爾德這才鼓起勇氣來到身軀上,平躺在了水晶容器上,然後就像兩個錯開的影像重合似的,布倫希爾德的靈魂和軀體在一瞬間合二爲一。

“成……成功了嗎?”奕豪緊張無比地看着沉睡的布倫希爾德,就連鐵蘭和靜雨也都屏氣凝神地盯着水晶棺。彷彿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的時間,布倫希爾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奕豪屏住呼吸靠過去,就在這時候,那雙幽藍的眼睛緩緩睜開。

“布倫希爾德,你醒了……唔!”奕豪興奮得差點跳起來,不過布倫希爾德卻伸手摟住了他的頭,把他拉了下來,並跟着把嘴脣印了上來。

就像要確認擁有身體的實感,布倫希爾德以猛烈的熱情吻着奕豪,奕豪也不由得忘情其中。最初那彷彿舔過嘴脣的輕吻,很快就變成了脣舌匯流的深吻,彼此唾液在口腔中混合,溼潤的舌頭互相交纏,不斷舔撫着彼此的感官――齊格弗裡特和布倫希爾德的愛並不需要溫柔的裝飾,兩人只是以最純粹、最粗暴的動作確認着彼此的存在。

布倫希爾德就這樣沉浸在奕豪粗暴的愛撫中,脣角漏出混合着甜美呻吟的唾液,垂到地面,這一幕形容爲英雄和女神的接吻未免

亂。而對旁邊地觀衆來說也是太富衝擊性的刺激,相當純真的鐵蘭自然是當場呆掉,就連九尾天狐的靜雨都愕然似的瞪大眼睛。

也不知過了多久,奕豪和布倫希爾德才緩緩分開,兩人地嘴角拖拽出着一絲唾液。在的映射下反射出妖淫地光線,旁邊的觀衆喉嚨反射般蠕動了一下。

“布倫希爾德……”沉浸在過去體驗中的奕豪到這時才清醒過來。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美貌,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旁邊卻響起九尾天狐重重的咳嗽聲。

“咳咳!郎君,雖然是可喜可賀地事情,但這裡並不是適合談情說愛的地方吧!你就沒考慮到觀衆地心情嗎?”雖然是向奕豪抗議着,但靜雨的視線卻直接指向布倫希爾德。

女武神走下水晶臺。凹凸有致的身軀傲然挺立,雖然比起天生媚骨的九尾天狐來還差一點點魅惑。但那幾乎接近正常男子的身高也相當惹眼。事實上,若是把靜雨地魅力比作惹人憐愛的貓,那布倫希爾德就無疑是一匹烈馬,光是想象着征服這匹烈馬後肆意馳騁的情景,便足以讓任何男人獸血沸騰。

“你是在……”布倫希爾德偏頭看着靜雨。目光中有着一吐先前屈辱地得意。“嫉妒吧?”

“嫉妒?”雖然在奕豪面前表現得極其溫順,但靜雨本質上也是驕傲強硬的個性,聞言冷冷撇了布倫希爾德一眼。辛辣地迴應着。“不過是從毛毛蟲變成菜花蝶而已,本小姐爲什麼就得嫉妒不可?這種夢話還是等到進化成皇帝蝶的時候再說吧!哦呵呵呵呵!”

拉高尾音長笑的靜雨實在是十足的絕世妖姬的模樣,布倫希爾德反而被挑起了火氣,不過沒等她繼續反駁,奕豪先介入了進來。

“好了,靜雨,你先讓布倫希爾德換上衣服再說吧,雖然繼續這樣我是沒什麼關係啦……”奕豪拾起地上的冰霜王棋,放在了布倫希爾德的胸前,至高鍊金在一瞬間重新構建了冰霜王棋的形態,化成那件青藍的鎧甲穿在女武神的身上,看來頗爲威風凜凜。

“齊格,齊格,我……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布倫希爾德驚喜地摸着身上這件神話時代的鎧甲,以及其感動的目光看着奕豪,不過奕豪只是揮了揮手。“那裡,這只是小禮物,我還有更大件的東西準備送給你。”

這樣說着的奕豪走到房間角落,把插在架子上的神槍岡格尼爾取出來,順手扔給了布倫希爾德。“看看,認得出來吧?”

“……岡格尼爾!”布倫希爾德握着神槍,露出難以呼吸的神情。“這是父親使用的神槍岡格尼爾!齊格,哦,齊格,你是怎麼找到它的?”

“事實上,最近幾天我到死者之國去了一趟,在那裡發現了這東西,心想反正放在那地方也沒人會用,我就順手拿回來給你了。由你來使用的話,安息在那裡的奧丁也不會見怪的。”奕豪把早就編好的話說了出來,考慮到布倫希爾德的心情,奧丁被“歪曲”喚醒的事情還是不說出來比較好。

“嗯,與其岡格尼爾埋沒在死者之國,還不如讓它繼續馳騁戰場,父親肯定會高興的!”布倫希爾德撫摸着岡格尼爾的槍身,試着揮舞了一下,顯出喜不自禁的神情。“這樣一來,我也可以使用主神位階的力量了,下次若再有什麼不知趣的神魔敢來挑撥的話,到時候就看我的吧!齊格。”

“好好,到時候就隨你高興吧。”奕豪輕笑着點了點頭。事實上,布倫希爾德作爲女武神的首領,並沒太高的神格,她和靜雨相同,都還只是真神位階的神?,然而神槍岡格尼爾卻是主神奧丁使用的武器,一件被譽爲“失落之神矛”的特殊神器。

傳說中,岡格尼爾是用世界樹的樹枝所制,上面刻有神聖的契約,持有者將成爲戰場的統治者。只要把岡格尼爾脫手擲出,就必定命中敵人,當擲出的時候,岡格尼爾會發出劃越蒼穹的亮光,在地上的人眼中就成了“流星”的由來,因此岡格尼爾又被稱爲“流星之槍”。

不僅如此,岡格尼爾的持有者還能夠召喚出天馬斯萊尼爾。天馬斯萊尼爾是奧丁的坐騎,毛皮勝雪,有着八隻腳,即使在最猛烈的暴風中也能夠自由飛翔。當奧丁手握神槍岡格尼爾,騎着天馬馳騁戰場時,這時候的他便是無敵的化身,而倘若布倫希爾德能夠完全繼承這套武裝,那其戰鬥力將直追主神!

換句話說,持有岡格尼爾的布倫希爾德,已經有向至高天使挑戰的實力!天界中能夠擋住岡格尼爾的人,除了大天使長的米迦勒,大概也只有在米迦勒之上的梅塔特隆而已。

“試試看,布倫希爾德,看能不能喚出斯萊尼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