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記得我們人民日報可是對那江楓做過兩次新聞報道,且給予了頗高的評價,這次爲什麼不繼續跟進了?”李堅白轉頭看向身邊有些沒精打采的年男子,忍不住開口問道。!
身爲人民日報的實習記者,這是他第一次跟着師傅出外勤,對此李堅白很是興奮激動,不過興奮的同時,他卻也很是有些疑惑。
據他事先所做的功課來看,他們報社對於江楓還是頗爲認可的,且其一篇新聞報道是關於《華夏好聲音》,並給了很高的評價,結果現在《華夏好聲音》總決賽來臨,他們報社卻不給於任何報道,怎麼看都有些怪。
更爲怪的是,既然都不準備報道了,那他們還來《華夏好聲音》的總決賽現場幹什麼?
聞言,章圖不由翻了個白眼,驀地沉聲喝問道:“我問你傳媒人的蜂巢理論是什麼?!”
“報告師傅,身爲一名合格的傳媒人要擁有火一樣的激情,海一樣的胸襟,鋼鐵一樣的脊樑,慈母一樣的愛心,獵犬一樣的敏銳以及冰山一樣的冷峻!這六個方面構成了一個六角形,是一位出色傳媒人的基本框架,它像一個蜂巢,而傳媒人是蜂巢的蜜蜂,蜂巢的六角形越是勻稱,釀出的蜂蜜越甘甜!”李堅白打了一個激靈,宛若本能般,大聲回答道。
“答案很標準,什麼時候等你把自己的六角形磨平之後,你明白我們報社爲什麼不報道了。”章圖搖了搖頭,曬然一笑道。
看着現在的李堅白,彷彿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一樣充滿了激情和幹勁,求真求實的信念更是時刻銘記在心,一度堅信這是畢生的信仰,但當真正進入社會這個大染缸,歷練多年之後,他身的棱角早已逐漸磨平,很多理念亦或說信仰也在悄然發生變化。
如說江楓和《華夏好聲音》總決賽這件事,熱度值很高,本來是應該予以報道的,且已經提正式的工作日程,不然的話,他也不會跑到這裡來。
但在這時,他接到了總編的電話,總編只說了簡單的兩個字‘紅線’,章圖知道該怎麼做了。
紅線看不見摸不着,但卻真實存在。
身爲一名老記者,章圖心裡很是清楚,紅線是不能隨便觸碰的,不然的話,到最後倒黴的是自己。
而憑藉過往的經驗,以及一名老記者的敏銳嗅覺,章圖甚至已經猜到具體怎麼一回事,如果沒有猜錯,應該zj衛視那邊發話,想要封殺江楓了,也只有zj衛視纔有這個能量。
也正因此,來到現場的他纔有些沒精打采,因爲這次根本不用採訪什麼,更不用搜集什麼新聞素材,純粹是來走個形式。
不光是他,章圖注意到其他新聞媒體也來了不少外勤記者,但都跟他一個狀態,很是懶散,估計也都被提前打好招呼了。
轉頭看了一眼仍舊一頭霧水的徒弟,章圖不由嘆息一聲,開口說道:“李堅白,名字不錯,什麼時候你覺得自己的名字應該是李堅灰,你大概能懂了。”
是非黑白,善惡忠奸,其實並沒有想象那麼容易分辨,因爲在黑與白間其實還有一層灰色地帶,如何在不失底線原則的情況之下,遊走於灰色地帶,纔是對於一個傳媒人的最大考驗。
說到這個份可以了,章圖並沒有點破,不想破壞李堅白心那份美好,而且有些東西只能自己去慢慢體會,這也是每個人必經的成長過程,有些大道理即便他現在說透了,但沒有親身經歷過,也很難去體會個真意。
打開車頂天窗,然後把座椅後調,章圖找了一個舒服的仰躺姿勢,點燃一根香菸,吞雲吐霧起來。
既然只是走個過場,應付一下行,章圖也懶得下車了,打算在門口小待一會,看看來往的路人,等差不多到午飯點,可以打道回府了。
瞅了一眼旁邊滿臉鬱悶的徒弟,章圖不由無聲一笑,這小子也是夠倒黴的,第一次出外勤,本來很有紀念意義,結果碰到這麼一樁子事,估計這會腦子還沒有轉過彎來呢。
想了想,反正閒着也是閒着,章圖指點道:“小子,記好了,想當好一名記者,首先要有過人的眼力界,拿這些正在進場的觀衆好了,你要學會以最快的速度進行篩選,並找出其最有價值的採訪對象。”
“這眼力界可不單指目光敏銳,還需要平時日常的知識儲備積累,其學問多了。”
“看到那一隊身穿運動服的人沒有?他們是華夏車隊的,帶頭的人是周巡,華夏車隊的技術總監,身爲國內第一支f1車隊,他們都算是不錯的新聞採訪對象。”
“周昊,雪峰山泉老總,身爲《華夏好聲音》的冠名贊助商,今天總決賽,他肯定會到場的,考慮到雪峰山泉最近創造的一系列營銷跡,這也是一個很不錯的採訪對象。”
“宋啓航,獵頭大佬,這可是真正的精英人才,其實我真得很想問問他爲什麼要從海德思哲離職,選擇加入江楓的團隊,要知道他這一個決定可是引發了整個獵頭圈的震動。”
“胡越,地產商大佬,不過跟普通的地產商不同,據說其還是紅二代,而看其對於身邊那名英俊小哥的友善樣子,那個英俊小哥的來頭應該更大。”
“看到那輛車沒有?一看是政府單位車輛,等等!h00001,這是h市市高官的專車?!”
“我的天,後面緊跟着一輛sh00001,我們sh市市高官也來了?!”
剛來章圖很是隨意,神態慵懶,雖然他說得這些人都很有新聞採訪價值,但由於頭已經打好招呼,根本不能發新聞稿,他也懶得前去採訪,只是拿來當做談資,順便點撥一下自己的這個徒弟。
但說着說着,章圖不自覺坐直身子,神色變得嚴肅認真起來,而說到後面,他更是滿臉震驚之色,不由失聲驚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