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來得正好,去把這兩個人給我抓進派出所裡,狠狠的打他們。我要打得他們皮開肉綻,讓他們明白,什麼人不能夠得罪的。”檜頂天生氣不已地說道。他現在摸着他的兩個臉頰,還感覺到火辣辣的,他恨死了給他扇巴掌的那個少年了,這個少年簡直是找死。他檜頂天活了三十多年了,除了他老子,還沒有人敢這樣給他扇巴掌。如果他不狠狠地教訓一下這個死小子,又怎麼樣對得起他被扇紅的兩邊臉頰呢?
他的話讓那兩位民警十分的反感,能夠當人民警察的人,肯定是從小是充滿了正義感的人。他們就算如今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可是卻不代表他們的良心和道德完全喪失了。他們此刻真的很想抓這個叫喧的傢伙。他們很想把這個人擰送到派出所去,可是卻又明白,如果他們這樣子做了,那麼後果只有一個,他們肯定換來所長的一頓批。
有些時候,身爲基層的人員是最難的,最無奈的。他們幹着最苦最累最受氣的活,拿着最低的工資,過着最無奈的日子。工作做得好了,得到好處是領導的,若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基層人員往往成爲替罪羔羊被拋出去。
看到這兩位民警的臉色變得難看,沒有將林晨和英英兩個人抓起來。檜頂天頓時火大了,他當下忍不住罵道:“你們兩個還不將他們抓起來,難道要我打電話給你們的派出所長嗎?讓你們的派出所長好好教訓你們嗎?”
“事情該怎麼做,還輪不到你來教我們。我們是人民警察,不是hei社會的打手。”這兩個民警當中的一個國字臉的,忍不住開口說道。
另外一個也說道:“檜頂天,你涉嫌故意傷人,我們要把你帶回派出所去。”
他們兩個人說完,就要上前去把檜頂天帶走,可是檜頂天哪裡管這兩個人,當下就揮拳朝着這兩個人打了過來。在他看來,就算他打了這兩個人,那也是這兩個人該打,他不過是打了兩條狗而已。
檜頂天能夠橫行一方,當然不僅僅是隻因爲他有一個當縣公安局副局長的大伯那麼簡單,還因爲他爲人夠狠,而且出手十分的毒辣,伸手也了得。
一時間,這兩位民警竟然被他的鐵拳撂倒在地上了,他們兩個人的左右眼分別受到了不同程度上的拳頭的擊打,留下了兩個很大的淤青。
那些躲在病房裡看熱鬧的人,時不時探出頭來看熱鬧,看到這個檜頂天,竟然無法無天地毆打起了民警來,還將這兩個民警打倒在了地上,大家的心裡說不駭然那是假的。這個傢伙還真的夠厲害的。
林晨害怕英英受到波及,不由拉着英英後退了好幾步,圍觀當中。
“林晨,我們不幫忙嗎?”英英拉住林晨的衣袖低聲問道。
林晨低聲回答道:“幫忙?呵呵,我們可以是小孩子,我們能有什麼戰鬥力。就連警察也打不過這個壞人,我們能夠幫什麼忙?”
英英愕然,她想想也覺得林晨這話說得有道理。可是又不知道爲什麼,感覺那裡不太對勁。不過,此刻她也不想多去想了。
這個時候,一個揹着大包穿着很單薄人很斯文的二十多歲的男子來到了這裡,他來到這裡,就看到一個男人正對兩個倒在地上的警察進行拳打腳踢的。他立即拿出了相機來,當下就偷偷地“咔嚓”“咔嚓”地來了幾張照片。
這個正在毆打兩位民警的檜頂天注意不到這個男子的存在,那些看熱鬧的人也注意不到,可是林晨還注意到了。
林晨看到那個男子,心裡暗暗想到:“這個‘民心之聲’的記者,趕得還真的是挺及時的。呵呵,這下子有好戲看了。”
英英畢竟是一個善良的人,她看到那兩位民警被這個人拳打腳踢,而且他們兩個人的對講機,也被這個人奪了過來,狠狠地踩在了地上,把對講機踩成了一堆朔料電子元件組成的垃圾。
她忍不住衝了出去,她一把將那個檜頂天撞開,然後說道:“你爲什麼毆打警察,你這樣是犯法的。”
“我毆打他怎麼了?告訴你,在整個龍口鎮,老子就是法。老子想打誰,就打誰。如果你不服的話,老子就打到你服。哼”檜頂天此刻打人已經打得上癮了,聽到英英這話,當下毫不客氣地說道。他說完這話,當下就要揮拳頭打英英。
看到他的鐵拳落下來,英英嚇得趕緊閉上了眼睛。
不過,她很快就發現了,這個傢伙的鐵拳沒有落到她的臉上,反而是她聽到了一聲骨骼破碎的聲音,接下來是一個重物狠狠地摔在地上的聲音。
“好!”也不知道是誰喊的這聲好,接下來從四周的病房傳來了掌聲。
英英睜開了眼睛,發現那個要揮拳打她的檜頂天此刻摔在了地上,而他的臉色因爲疼痛而變得發青了,他右手的鐵拳呈現了不自然的彎曲。一隻雪白的手掌正握在那個檜頂天的鐵拳上。
這隻雪白手掌的主人,不是比人,正是林晨。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站到了英英的面前,替英英將那隻要揍她的拳頭給抓住了,並且將這隻拳頭給掰骨折了,他鬆開了手之後,一臉冷笑地說道:“你竟然還敢對她行兇,看來,你是不想活了。”
“英英,你沒事吧?”林晨看向英英問道。
英英搖了搖頭,她被嚇得臉色有一點蒼白,她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靠在旁邊的這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人的身邊,她有着一種莫名奇妙的安全感。
“你們沒事吧?”林晨回過頭去看着倒在地上,有些狼狽的這位民警問道。
這兩個人被這個檜頂天揍得還真的沒有反抗的能力,如今聽到林晨這話,纔回過神來,搖了搖頭。他們兩個人雖然身上很是疼痛,可是此刻他們也顧不得疼痛了,他們站起身來了,當下一人一邊走向了檜頂天。
“檜頂天,我們以故意襲警,故意傷害他人身體罪,將你帶到派出所去問話。走!”其中一個民警說道。
他說完就要和另外一位民警一同將檜頂天扭送帶走,可是檜頂天又豈是那種會坐以待斃的人?他當下從他的口袋裡,拿出了一把彈簧刀,瞬間就朝着靠近他的兩位民警割了過去。因爲事發突然,這兩位民警根本沒想到這個傢伙會突然間拿出彈簧刀的,一點防備也沒有。等他們發現的時候,他們已經避無可避了,瞬間鋒利的刀片朝着他們的肚子的方向劃了過去,兩個人瞬間中刀。
慶幸的是,他的右手被林晨捏傷了,因此這次使用的是左手,左手的力氣遠不如右手的大,因此這兩位民警中刀的傷口並不太深,但是也鮮血直流。
“你竟然”
“救命”
兩位民警中刀後,瞬間用手捂住了傷口,疼痛得他們彎下腰來,驚恐不已地叫道。他們兩個人沒想到這個傢伙竟然會動手殺人了。這個傢伙難道要做亡命之徒嗎?!
看到這兩位民警鮮血直流,這次檜頂天有一點慌了。他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剛纔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不過,此刻他顧不得多想了。反正殺一個人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他想着乾脆多殺幾個人,這樣子就算是死了,也夠本了。
他馬上拿着彈簧刀站起身來,朝着英英和林晨走去。
林晨拉着英英趕緊後退,他把英英拉到了他的身後了。而那位在一邊偷拍的記者,心裡又是興奮又是害怕又是緊張。
這組照片絕對是頭版頭條,他肯定可以憑藉着這組照片,絕對能夠成爲知名的記者的。這是他興奮的,可是他也害怕,害怕自己拍攝的行爲會讓那個殺神看到了,到時候,把自己也一塊殺了。那可怎麼辦啊?可是讓他就此逃走,拍不到接下來的照片,他又不甘心。他決定了,不冒風險又怎麼能夠得到名利呢!
他最終還是決定留下來,繼續拍照。
“你們兩個去死吧!”檜頂天拿着刀就要朝着林晨刺過來。對於他來說,殺人已經殺紅眼了,殺一個人也是殺,殺兩個人也是殺,他再多殺多兩個人也沒有什麼,反而是賺了。
“啊”看到他的彈簧刀划過來,英英害怕得尖叫起來了。
“不作不死!”林晨冷冷地說出了這四個字。其實對林晨來說,他的一個精神攻擊就足夠讓這個男人癱軟在地上了,但是他不能夠這樣子做,因爲旁邊有記者拍着照片呢?到時候,肯定會有人通過照片發現異樣的。
既然不能夠精神攻擊,那就用物理攻擊好了。
在這個傢伙的刀要划過來的時候,林晨一腳踢了過去,剛好踢到了那個傢伙的左手的手腕上,瞬間就將那把彈簧刀踢飛了起來,而且刀在空中飛過了之後,剛好跌落到了那位拍照的記者的旁邊,將那個記者嚇了一跳,就連相機也跌落到了地上。他害怕得臉色蒼白地看向林晨和那個檜頂天。
檜頂天左手拿着的彈簧刀被踢飛了之後,他後退了好幾步,用十分怨恨的目光看着林晨,他那個樣子彷彿是要將林晨生吞活剝了一樣。
林晨冷笑地看着他問道:“還要繼續嗎?”
“去死!”檜頂天說道。他說完這話,就揮拳朝着林晨打了過去。他左手出拳的速度自然是比不上右手的。
接下來,林晨又一個擡腳踢了過去,瞬間踢到了他的下巴上,瞬間把他踢倒在了地上,他整個人後腦勺着地,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
“醫生,快來救人吧,那兩個警察,再不救的話,就死了。”林晨大聲叫道。他知道那些醫生們都很害怕,都不敢出來,如今他把這個惡人打倒了,他們應該是敢出來的了。
剛剛那兩個警察蹲在地上,疼得幾乎昏迷過去了,可是當他們聽到刀跌落的聲音,再去看林晨的時候,發現林晨的伸手如此了得,一時間暗暗稱讚這個人厲害,竟然忘記身上的疼痛了。
如今經過林晨這麼一提醒,他們頓時感覺到下腹的傷口,疼痛無比,地上流了一大攤的血。兩個人看到這樣的情況,瞬間昏迷過去了。
醫生們也在這個時候從屋裡走出來了,當下就叫來了擔架車,把這兩個民警放到了擔架上了。
有人在這個時候,再一次撥打了110報警電話。
林晨沒有管這些人如何,他拉着英英到了旁邊的急救室外的長椅上坐下來了,他拉住英英的手說道:“英英,沒事的,不用擔心。”
英英木然地點了點頭。她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此刻的心情了,對她來說,今天遇到的事情,比她十五年來遇到的事情都要多,都要讓她害怕。
好一會兒,英英突然間用力握住林晨的手說道:“林晨,我爸爸真的沒有救了嗎?他是不是會死?”
林晨聽到英英這話,他忍不住擡頭看向了站在急救室門外,目光呆滯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柳一梅的魂魄,他點了點頭說道:“我說過了,我不想騙你,但是你爸爸是不可能救得過來的。”
就在這個時候,急救室的門開了,幾個穿着白大褂的人從裡面出來了。
看到這樣的情況,英英衝了上去,開口就問道:“醫生,我爸爸怎麼樣了?我爸爸怎麼樣了?”
那幾個醫生,你看我,我看你,最終沒有人說話,他們而是進入第三間急救室去救那兩個被刀劃傷腹部的民警了。
最終,一個護士推着一張急救牀從急救室裡出來了。
“很抱歉,可是他的傷太重了,脾臟破裂,肝臟破裂,就連腎臟也破裂了。我們盡力搶救,也沒有辦法挽回病人的生命。請你節哀順變吧!”護士有些傷感地說道。她身爲一個護士,自然知道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她此刻內心真的很難受。
一個這麼好的人,就這樣沒了。想想,真的令人心寒不已。
“爸爸”聽到護士這話,英英受不了,她趴在了柳一梅的身上,放聲哭泣。
那些聽到哭聲的人,不少人都從病房裡探頭出來看了。當他們看到英英趴在柳一梅的屍體上哭泣的時候,他們內心噓唏不已,可是沒有人敢從房間裡出來。
因爲他們都是目擊者。他們當時如果有一個人站出來阻止這件事情的話,那麼這件事情就不會發生了。柳一梅也不會死了。這麼一個好人,就這樣活生生地被人打死了。這樣的事情就發生在他們的眼前。他們竟然就這樣放任不管,他們這些人回想起了這件事情,估計內疚不已。甚至會讓他們一生不安的。
英英痛哭流涕地說道:“爸爸,你是好人,你是好人,爲什麼你做好事,卻被人打死,難道這個世界上做好人的人,都該受到壞人的惡報嗎?爸爸,爸爸……你從小教我,要做一個好人,可是我……我看到你這個樣子,我還怎麼能夠做一個好人呢?”
“爸爸”英英哭泣地說道,“爸爸,我錯了,我今天就不該拉你出來釣魚。如果我不拉你出來釣魚,你就不會到河裡去救人了,你不去救人,就不會被人打死了,都是我,都是我,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啊!”
“爸爸……爸爸,爸爸……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英英說到這裡,忍不住用手捶她的腦袋,她恨不得將自己捶死的方式,讓林晨和旁邊的女護士都害怕了。
林晨當下就拉住了英英的手,不讓英英自殘。
“英英,你不要這個樣子,你這個樣子,會讓你爸爸難過,你爸爸傷心的。”林晨對英英說道。
“我爸爸都死了,他死了,你知不知道,他死了,是我害死他的,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不是我非要去釣什麼魚,我爸爸就不會死的。所以,該死的人是我,是我啊……林晨,我好難過,好難過啊!”英英說道,她說完這話,就抱住了父親繼續哭泣。
她哭泣了一會兒,又想到了什麼,怨恨起自己來。這次不再是用手捶自己的腦袋了,而是想用頭撞擊急救牀的鐵桿。虧是林晨發現快,用手擋住了,英英的腦袋撞到了林晨的手背上。
英英發現撞到了林晨的手背上,她當下忍不住擡頭看向林晨說道:“林晨,你爲什麼要阻止我,我恨透了我自己了……”
林晨說道:“英英,你冷靜一點好不好,人生還是要繼續的。”
“我媽媽早就和我爸爸離婚了,我從小就和爸爸生活,沒有了爸爸,我覺得我活着一點意思也沒有了。”英英對林晨說道,“而且是我害死我爸爸的,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我的爸爸是不會死的。他是不會死的。”
那個記者一直在旁邊看着,他不敢此時此刻過來採訪英英,他只能夠用相機記錄這一切。他聽到英英這話,內心也在流淚了。
“我說過,我會照顧你的。”林晨對英英說道,“你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