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和顧八一揮手道別,張赫便收到了魏主任的短信,“張醫生,我沒法說服別人相信,抱歉了。病人那邊,我會悄悄的給他服用止血草,保證他不再出血,餘下的,就交給你了。”
看完短信,張赫不禁再次露出了一抹淡淡的苦笑。
華夏醫療界,何時能尊重事實,靈活變通一下呀?
……
張赫的身影,隨着的士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站在馬路對面的顧八一也收回了目光,掏出電話撥了個號碼,電話剛一接通,顧八一便對迫不及待的說道,“媽,我的手帕送出去了。”
電話那頭,一個慵懶的聲音響起,“死孩子,你大清早吵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女人的美,是靠睡出來的嗎?”電話那頭的女人,正準備掛了電話,繼續睡她的美容覺,但卻有猛地坐起了身,“死孩子,你說什麼?你那破手帕有人要了?”
“媽,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好像我就沒人要似的。”顧八一氣呼呼的說道。
“難道不是嗎?這麼多年,也沒見你領一個回家給我看看。唉,死孩子,是那家的倒黴孩子收了你的手帕?”
“媽,我很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哪有老媽這麼說自己女兒的。”顧八一氣呼呼的說道,“好了,我不跟你說了,你趕緊起來,給我查查張赫的資料。”
“什麼,張赫?死孩子,你說清楚了,什麼張,什麼赫。”電話那頭的女人似乎對張赫這個名字充滿了興趣,頓時變得興致勃*來。
從未見老媽對什麼事這麼感興趣的顧八一,不禁有些好奇,“媽,你認識張醫生?”
“張醫生?死孩子,你說的張醫生是不是弓長張,赫然的赫。”
電話那頭有些怪異的聲音,讓顧八一更加疑惑,“媽,你真認識張醫生?”
“死孩子,何止認識呀,你姥姥的老毛病就是他治好的。開藥鋪的小老闆張赫,錯不了,死孩子,這小子不簡單,你先回來再說。”
顧八一還想說什麼,但電話中卻已傳出了“嘟嘟”的聲響。
媽喲,你可真是我親媽!
一想起自己這個極品老媽,整天就知道睡睡美容覺,化化妝,逛逛商場,泡泡美容院,但有時候卻又神秘得不行的老媽,顧八一不由自主的一陣無語,她真不明白,整天沉浸在這些無聊的事情中,老媽就不煩嗎?
不過一想起老媽的話,她頓時便也來勁了,看來我的目光果然很好,第一次決定考察一下的男人,居然連老媽這個眼高於頂的傢伙都這麼感興趣。
……
等張赫抵達回春堂時,何青已經忙碌開了,但張赫一進門,何青便立即停止了接診,又開始不遺餘力的向別人隆重推薦起自己年輕的師傅。
一夜未眠,張赫確實累得夠嗆,但一想起蒸蒸日上的回春堂,張赫便沒有一絲倦意。
這邊,張赫忙碌不停;那邊,顧八一終於到家了。
一進客廳,入眼而來的便是自己那整日無所事事,正大清早起來,便給自己臉上貼滿了黃瓜的老媽,“死孩子,回春堂小老闆是怎麼不幸被你給盯上了。”顧八一的老媽,頭不擡眼不睜,但卻興致勃勃的問道。
老媽的話,讓顧八一淚奔了,但不等她開口,她老媽卻又搶着說道,“死孩子,我知道你不服氣,不過你不服氣也沒用。看看你,既不知道打扮,又不知道保養,還偏偏要跑出學什麼苦bi的護理,我保證,一過三十,你肯定是黃臉婆一個。你說,誰找你當老婆,是不是倒黴透了?”
一直都不同意自己去學護理的老媽,讓顧八一徹底無語,她乾脆懶得再糾纏這個問題,“媽,你說姥姥的老毛病就是他治好的?”
“是呀,你沒見,近兩個月來,你姥姥的氣色明顯好多了嗎?”
“這倒也是,可你也沒跟我說過他給姥姥治病的事呀。”
顧八一的話語剛落,她老媽頓時便變得氣憤起來,“死孩子,你還好意思說,你姥姥來江陵都快兩個月了,你小姨家又離得這麼近,你去看過幾次她了?”
老媽氣勢洶洶的語氣,讓顧八一頓時底氣不足了,“媽,我這不是忙嗎?你也看到了,我要上班耶,哪像你,整天就知道美容美容,再美又能怎樣?還不是隻有我爸看得上你。”
“什麼?死孩子,你居然敢說沒人看得上我?你信不信,今天我就去給你找個後爸?”一直一動不動的美容女子似乎被激怒了,三下兩下將臉上的黃瓜拔了乾淨,騰的站起了身,“顧八一,你看看,我哪不如你了,啊?看看,這皮膚,比你白也比你嫩;這眼睛,比你大也比你亮……”
老媽神一般的話語,讓顧八一欲哭無淚,直到老媽炫耀完畢,她才低聲呢喃道,“你怎麼不說,你眼角的魚尾紋呢?”
老媽敏銳的聽到了顧八一的呢喃,頓時變得更加“暴怒”了,“什麼,死孩子,你敢說你媽有魚尾紋了?”
說話間,她老媽還不忘拿起桌上的鏡子,對着自己的眼角左看右看。良久後,在一聲無奈的嘆息中,輕輕放下了鏡子,“死孩子,媽確實是又老一歲了。”
如果是一般的子女,聽到這種嘆息,肯定會忍不住心酸,但顧八一卻不爲所動,因爲她深深的明白,老媽後續的話語,會是何等的驚天地泣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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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就在顧八一沉默之際,她老媽便再次開口,“看來我真得去給你找個後爸了,沒有愛情的滋潤,女人老的就是快,唉。”
顧八一不屑的撇了撇嘴,這話她都說了不下幾百遍了,自己也早就聽得耳朵起繭子了,她也就能趁老爸不在家的時候過過嘴癮而已,一見老爸,兩人就像十八歲的熱戀小屁孩般,親密得讓人渾身直冒雞皮疙瘩。
顧八一不屑的撇嘴動作,讓她老媽又要“發飆”了,一看老媽的表情,顧八一趕緊錯開了話題,“媽,你倒是說說,你覺得張醫生怎麼樣?”
她媽的臉色,難得一見的嚴肅了起來,“你爸爸說,鷹王看上這小子了,鷹王的孫女也看上這小子了。”
雖然顧八一不知道鷹王到底代表着什麼,但從老媽經常提起時的語氣可以斷定,鷹王絕對也和爸爸一樣,是官方某種神秘的存在,而且是很厲害的那種人,能被鷹王看上的人,絕對不是普通人。
至於鷹王的孫女,她才懶得管呢,“媽,你的意思是,張醫生以後也很有可能像爸爸一樣,一年到頭,幾乎見不到人?”這個問題纔是她最關心的,從記事起,她見過爸爸的次數,絕對不會超過五十次,而且每次見面,也從未超過十天的時間。
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少女對愛情不是充滿了憧憬,顧八一想要的愛情,是春花浪漫,郎情妾意,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到天涯的那種,而絕不是老媽這種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四天在苦等的愛情。
“怎麼,還沒進家門,你就考慮起你們的未來了,死孩子,你還真不害臊呀。”
老媽的打趣,讓顧八一難得臉紅一次,“媽,你說什麼呀,我是在想,鷹王怎麼會看上他呢?”
“切,你是從老孃兩腿間鑽出來,你想什麼,老孃還不知道嗎?還鷹王呢?你充其量也就偶爾聽你爸爸說起過這個名字罷了。”
“媽,那你又是怎麼看上他的?”
“死孩子,你說什麼呢?我看上他,我能看上跟你一樣大的小屁孩呀?”
顧八一對自己神一般的老媽,徹底無語,她好好的整理了下思緒,方纔吐字清晰,用決不讓老媽找到任何歧義的話語,一字一句的問道,“你是怎麼注意到他的,又掌握了些什麼資料?”
顧八一她老媽,終於和女兒玩鬧夠了,表情漸漸嚴肅起來,開始抑揚頓挫,滔滔不絕的講起有關張赫的一切。
江陵醫專畢業,打了禽獸的院長,救了柳媚煙,遭遇報復,被王淨顏意外碰上,又反過來救了王淨顏,開醫館……
等等,但凡與張赫有關的事,都無一遺漏。甚至連二十年前,張赫父親之死,母親改嫁的事,也全被抖了出來。
隨着老媽語氣的變化,顧八一的情緒,跟着起伏不定,隨着張赫經歷的變化而變化。
正在回春堂忙得不可開交的張赫,壓根就不知道,在這對母女這裡,他直接就是一個透明人,連祖宗十八代的事,都被挖了出來,唯一被保留的,就只有關於龍傲的事。
良久後,顧八一的老媽,終於說完了一切,顧八一也緩緩回過神來,好奇的問道,“媽,你是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死孩子,你也不看你老媽我是誰,你爸敢對我隱瞞嗎?”
望着老媽洋洋得意的樣子,顧八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