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貨一定是神經病了。
望着越笑越癲狂,但眼淚卻越流越像河的牛主任,衆人都忍不住很篤定的想道。
一時間,衆人都忍不住感到了一陣唏噓。
這次救援,恐怕是自己這輩子最憋屈的一次救援吧?先是劉主任被打暈了,然後是牛主任瘋了,而在這個過程中,衆人都已忘記了,自己到底被狠狠的扇過幾耳光了,時至現在,衆人都還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陣陣火辣辣的臉痛。
但在唏噓的同時,衆人卻又不由自主的感到了一陣慶幸,慶幸自己沒有去做那隻出頭鳥,否則的話,鬼才知道,在張赫那條瘋狗的狂吠亂咬下,自己會落得一個神馬樣的下場呢?
而在慶幸的同時,衆人卻又忍不住都隱隱有些期待了起來,雖然張赫沒有直接對牛主任出手,並且還阻止了自己的徒弟傷人,但這又能如何?牛主任的發瘋,他可脫不了責任,對了,這傢伙之前還打過人呢,劉主任的腦震盪和牙齒脫落掉一大部分,便是這貨的功勞,雖然,從情節上來看,應該只夠判這傢伙一個過失傷人,但若是兩罪並罰的話,也應該夠他喝一壺的吧?
望着牛主任的癲狂之態,*便忍不住想起他們三和張赫認識的經過,對於*等人來說,那可絕對能算得上是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也是刻骨銘心的痛。
那次,他們三個的蛋蛋都被師孃王淨顏給踢爆了,而作爲以陰險著稱的師父,則立即便裝成了妻管嚴,但卻又很有良知的一個醫生,在懼內與醫德間掙扎着救了自己和劉雄他們,但還沒成爲他們師父的張赫,卻又用他特有的陰險讓*等人永生都不會忘記那段黑暗的經歷。
明明能直接幫自己止痛的師父,居然硬是讓自己和劉雄等人痛不欲生了三天,那種痛,撕心裂肺,忍無可忍,而且,心黑的師父還趁機敲詐走了自己所有的財產,一共就給自己和劉雄等人留下了二十四塊錢的打車錢。
不僅如此,爲了脫離苦海,自己和劉雄等人還不得不連夜求爺爺告奶奶的去湊醫藥費。
陰險的師父!這是*加入回春堂,對中醫有一定的瞭解後,便給張赫定下的標籤。
望着狀若瘋癲的牛主任,*也終於反應了過來,師父果然不愧是師父,陰險的坑人能力居然又再上一層樓了,一時間,領教過張赫之陰險的*,忍不住對牛主任這個白癡生出了濃濃的同情。
吾道不孤呀!*忍不住無聲感嘆道,且隨即便向張赫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是個鬼精靈,這張赫是知道的,所以,張赫也沒打算騙他,而是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且隨即便大步走向了牛主任。
依舊是銀針取穴,效果也依舊是如此的驚人,在衆目睽睽之下,牛主任很快便恢復正常了,但臉上卻不由自主的浮上了濃濃的懼意,因爲他實在太清楚那種滋味了。
生不如死,絕對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忍不住的大笑,甚至是狂笑,讓他的腸子都快扭成麻花了,抑制不住的眼淚,讓他的鼻子酸澀得忍無可忍,恨不得直接揮刀割了自己的鼻子,但更厲害的卻不是這,而是她能清晰聽到的死亡腳步聲。
在笑和哭之中,牛主任清晰的感覺到了死神的臨近,清晰的感覺到了自己的生機正在快速的流逝。
死亡也許並不可怕,當然,前提是死亡必須得來得很快,很突然,比如車禍,在你不知不覺中便奪走了你的生命,就算讓你無比恐懼,可這種恐懼也不過是短短的幾秒鐘而已,可若是死亡來得很漫長的話,那便是在等死了。
等死的感覺是如此的可怕,是能輕而易舉的擊潰人類意志的東西。
縱觀歷史,有多少英雄好漢在等死的過程中變節,有多少硬漢在等死的過程中叛變,更何況,牛主任還不是英雄,也不是硬漢,他只是一個被藥商們的糖衣炮彈給腐蝕了的醫生。
等死的恐懼,徹底摧毀了牛主任的意志。
衆人又一次見證了張赫的神奇,華夏電視臺記者們的鏡頭也再一次記載了張赫的神奇,但所有人卻都沒聽到張赫伏在牛主任耳旁輕輕說的那句話:要麼跪着爬出去,要麼在生不如死中慢慢死去。
魔鬼,他就是個魔鬼!望着張赫那張人畜無害的笑臉,牛主任頓時便崩潰了,他不想死,更怕等死過程中的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之感。
牛主任不是英雄,而且,他註定也當不了英雄,因爲他太怕死了,就在張赫治好他的瞬間,牛主任便直接徹底失去了反抗的意志,猛然跪倒在了地面上,如一個匍匐前進的小丑一般,瘋狂的爬向了帳篷的大門。
現在的牛主任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趕緊離開這,趕緊離開這個魔鬼,哪怕就算是會身敗名裂,牛主任也不願意再在這多呆一秒。
尼瑪,哥真有這麼可怕嗎?望着連滾帶爬,逃的比狗還快的牛主任,張赫忍不住有些無奈的想道,且隨即便忍不住有些無奈的問道,“*,師父真有那麼可怕嗎?”
*忽然覺得,師父真的很白癡,居然能問出這麼白癡的問題,雖然張赫是*最敬重的人,也是*最崇拜的人,但*還是忍不住無聲罵了一句:裝bi遭雷劈。
不過,鑑於張赫的Yin威,*還是隨即便浮上了滿臉燦爛的笑容,“怎麼會呢?我覺得師父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人了。”
誠實的好孩子!張赫很滿意,忍不住給*點了一萬個贊,且隨即便豎起了大拇指,表示非常贊同*的觀點。
*哭了!因爲他不得不將都已涌到喉嚨處的早點全都嚥了下去。
見過不要臉的,沒有見過師父你這麼不要臉的!望着張赫飄然而去的背影,*忍不住想要仰天咆哮道。
隨着牛主任連滾帶爬的消失,過來“參觀”的西醫專家們也不好意思再在回春堂救援隊的帳篷外逗留了,全都灰溜溜的回到了各自崗位上去了,但卻也有少部分的西醫專家留了下來,比如餘宇、葉京、趙野這類真正虛懷若谷,真正將醫術視爲生命的專家。
“餘老,謝謝你的仗義執言。”張赫向餘宇和另外幾名專家點了點頭道,“葉主任、趙主任,也謝謝你們。”
“不用謝。”餘宇主動的伸出了右手,緊握着張赫的右手的道,“其實,應該我謝謝你纔對。”
“餘老客氣了。”面對餘宇,張赫可不敢絲毫的託大,因爲餘老確實是個值得尊敬的人。
“張醫生,你錯了,我這不是客氣。”餘宇緊盯着張赫,滿臉認真的說道,“我是怒其不爭呀。”
望着餘老痛心疾首的表情,張赫忍不住一陣納悶了,你這是神馬意思?神馬叫怒其不爭?難道你也覺得西醫敗給我是件恥辱的事情?
就在張赫納悶不已之際,餘宇卻又再次開口了,“華夏西醫起步確實比較晚,底子確實比較薄,可這卻不是華夏西醫越來越落後於歐美西醫的理由,也不是華夏西醫停滯不前的理由。”
“那餘老覺得,華夏西醫停滯不前的理由是神馬呢?”張赫忍不住問道。
“國情,人心。”餘宇毫不避諱華夏電視臺的記者,直言不諱的說道,“以藥養醫的國情,是前提,是讓華夏西醫們不專心鑽研醫術的前提,因爲這種特殊的國情,導致了華夏西醫只能靠瘋狂的開處方來改變生活質量,也正是因爲這種國情,才讓華夏的西醫們都變成了藥商的銷售人員,而失去了醫生的位置。”
一針見血,入木三分!
同爲醫療工作者,張赫自然知道餘宇說的很對,但張赫卻也不得不佩服餘宇的勇氣,在華夏,敢在媒體面前直言政--治弊端的人可是不多,更何況,餘宇面對的還是華夏官方的第一代言人——華夏電視臺,當然,張赫也很清楚,按華夏官員們的行事風格,餘宇的這番話是肯定沒法與觀衆見面的。
甚至,餘宇都難說會遭到封殺。
當然,這已不是張赫所能cao心得了的事了,因爲官場太複雜,根本不是自己所能干預得了的,“那人性呢?”張赫忍不住問道。
“醫者父母心,可惜的是,華夏的西醫眼中卻只有錢,早就忘了醫生的職責,這是人性,人性如此,醫者的悲哀呀,唉。”餘宇忍不住長聲嘆息道,“靠藥物堆積起來的醫術,豈能算是醫術?治療一個感冒都要用三聯抗生素的醫生,又有什麼資格談醫術,唉。”
不等張赫開口,餘宇便再次接着說道,“張赫,我希望你能把今天這事公諸於衆。”
“爲什麼?”張赫忍不住問道,“難道你就不怕西醫受到影響嗎?”
“華夏西醫快廢了,若是再沒有人站出來敲打敲打的話,華夏西醫只會越來越落後於人,張醫生,你不用顧及我,也不用顧及西醫,我知道你是一個很有名氣的中醫,所以,我希望你能把我說的話一字不漏的公佈出去。”餘宇頓了頓,方纔再次緩慢而又堅決的說道,“華夏中醫沒落了,華夏西醫也病了,是病,自然是越早治療越好,張醫生,你放心吧去爆料吧,所有的責任,我會一肩扛下來的。”
一時間,張赫頓時不知道該說神馬了,有的只是濃濃的敬意。
肅然起敬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