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念成魔並非魔。
除了雙目赤紅外,面色猙獰外,此刻的張赫也與常人無異,“啊。”隨着又一聲聲嘶力竭的咆哮,五官扭曲,面色猙獰的張赫,猛然撐直了雙臂。
聽到張赫聲嘶力竭,近乎癲狂的咆哮,鈴蘭忍不住想要再度衝入陣法之中,但奈何,鈴蘭卻也很清楚,自己過去不僅不是幫忙,反而會讓張赫更加難辦。
一時間,鈴蘭焦急的恍如熱鍋上的螞蟻。
“啊。”又一聲癲狂的咆哮聲響起,五官都扭曲成了麻花的張赫猛地一撐地面,拼盡全身的力量,終於緩緩直起了身軀。
失去了手臂的支撐,所有的重量頃刻間便全都落在了張赫的雙腳上。
八千倍重力,近五十六萬公斤的重量,將張赫的腰椎和雙腿壓得咯咯作響,緊接着,一陣清脆的骨頭碎裂聲便清晰的響在了過道中。
椎骨一塊塊開裂,腿骨也佈滿了裂痕,縱使如此,但張赫還在瘋狂的嘗試着站起身軀,可奈何的是,不管張赫怎麼努力,在五百六十噸的駭人重量的壓制下,張赫的膝蓋終究只能離開地面半寸而已,最多半寸。
張赫徹底瘋了,“啊。”隨着一聲沙啞的咆哮,張赫隨即便猛然揮起了雙手,惡狠狠的拍向了自己的身軀。
拍脈擊穴,張赫上輩子就學會了的一種拼命絕招,一種能瞬間將人類的潛能發揮到極致的拼命絕學。
拍脈擊穴,只有一個功效,那就是在短時間內能讓個人戰力倍增。
當然,有利必有弊,拍脈擊穴是一種極其霸道的功法。
拍脈擊穴,利有多大,弊就有多大,雖然通過拍脈擊穴能暫時激發出所有的潛能,但後果則是,輕則經脈重傷,重則當場死亡。
只不過,這輩子和上輩子完全不一樣。
這輩子,因爲修煉鴻蒙孕神決的緣故,張赫連經脈都沒有了,又何來的經脈重傷?但當場死亡的風險卻仍在,而且,拍脈擊穴還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便是隻能提高戰力,不能在短時間內激發出更高的修爲。
所以,在與劍宗老王八生死決戰時,哪怕瀕死之際,張赫也都沒有使用這霸道的拍脈擊穴,因爲張赫很清楚,縱使自己使用上了拍脈擊穴,結果也仍舊不會有任何變化,因爲自己始終都無法接近劍宗老王八的身邊。
而且,張赫還很清楚,只要自己使用上了拍脈擊穴,結局一定是在短暫的強悍後,便陷入長時間的昏迷。
在那種狀態下,自己最不能出現的情況就是昏迷,因爲一旦自己昏迷了,劍宗那老王八就不用再顧及神馬了,在對自己使用玩搜魂術後,便能輕鬆愉快的殺掉自己和鈴蘭了。
拍脈擊穴的原理很簡單,用精妙的手段拍擊人體的百會、太陽等三*死穴,用死穴將人bi入瀕死的狀態,從而激發人類的全部潛能,這功效,與將死之人的迴光返照有異曲同工之妙。
狂吼中,張赫雙掌齊揮,連連拍擊起了自身的三*死穴,每一掌下去,他都會忍不住噴出一口血霧,但每一掌下去後,張赫的氣勢卻會猛地增強一分。
連擊三十六掌,張赫身上的氣勢瞬間便攀上了巔峰,雙目中閃爍出血紅色,近乎妖豔的光芒。
“啊。”隨着又一聲瘋狂的咆哮,在氣勢攀上巔峰之際,張赫便拼盡全身之力,猛然直起了身軀,雙膝也成功的離開了地面,且他還隨即便擡起了右腳。
一步,兩步,三步,在一聲聲野獸般瘋狂的咆哮中,在鈴蘭擔憂不已的傾聽中,在狼獒和嘯月銀獒犼不敢置信的注視下,張赫居然硬生生走出了十七步之多。
但十七步後,張赫卻陷入了徹底的乏力狀態。
其實,自從使用上拍脈擊穴後,張赫的意識早就昏迷了,支撐他堅持到現在的,不過是腦海中那無法磨滅,揮之不去,已經成魔的執念罷了。
張赫徹底乏力了,但在執念的支撐下,張赫卻又在一聲狂暴沙啞的咆哮中,再次擡起了右腳,只可惜,這次,張赫卻終究沒能成功的擡起右腳,就在右腳離地三公分不到之際,再也支撐不住的張赫,便一頭栽向了地面,陷入了徹底的昏迷。
十七步,整整十七步,這是一個奇蹟,一個連狼獒都沒預料到的奇蹟。
本來,按狼獒的預計,在八千倍的重力作用下,張赫能站起身來都已是極限了。
頂級四級陣法,八千倍重力,是連元嬰後期超級強者都寸步難行的恐怖存在,又豈是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所能承受得住的?更何況,張赫之前的所作所爲,還遠遠超過了元嬰期高手的極限。
一般來說,在頂級四級重力陣的作用下,一般的元嬰後期強者,也不過只能勉強保持站立之姿十五秒左右,而後便會被直接壓趴下,而戰力超強,身體強度同樣也非常突出的元嬰後期超級強者,走出十步,也是極限了。
但張赫,居然整整堅持住了十七步。
雖然只是比元嬰期強者多走了七步,但這七步,卻開創了一個新的記錄,開創了元嬰期修真者在頂級四級重力陣中行走步數的新紀錄,鴻蒙孕神決之威,由此也可見一斑,因爲大家都不要忘了,元嬰後期的修真者,可幾乎都是修煉了千年的老鬼,而張赫呢?不過是一名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罷了。
兩者相比,高低優劣,時強時弱,一目瞭然。
十七步,一個全新的記錄,一個全新的有關頂級四級重力陣的記錄。
只是,將這傢伙拿來和元嬰後期的修真者相比,合適嗎?畢竟,就戰鬥能力而言,張赫貌似和元嬰期修真者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至少,在面對劍宗那個垃圾的時候,張赫就一直在被狂虐,不是?
就在狼獒猶豫之際,嘯月銀獒犼稚嫩的聲音便再次響起在了狼獒的識海之中,“母親,那小氣鬼最後使用的那功法叫什麼?好強喲。”
“爲娘也不知道。”狼獒頓了頓道,“不過我兒,這種搏命功法,不到必死之境,不到能借助這種功法便能在最後時刻反敗爲勝,都不能使用這類的功法,明白嗎?”
“知道了,母親,我纔沒那小氣鬼笨呢。”嘯月銀獒犼略帶得意洋洋的說道,“再說了,有母親在,誰敢將我將我怎樣?哼。”
嘯月銀獒犼的話,讓狼獒不禁有些無奈了。
人類常說說慈母多敗兒,自己雖然是靈獸,但其實何嘗不是如此呢?就因爲自己對三兒的期望很高,所以對它保護得格外的好,如此一來,三兒便長成了溫室中的花朵,而且,在不知不覺中,還養成了很重的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也不知道世上險惡,只知道一味的拼爹,不,是一味拼媽的紈絝習慣。
溫室中的花朵見不得風雨,巢穴中的雛鷹無法翱翔天際,是該讓三兒離開自己的時候了,望着昏迷不醒的張赫,想想他不斷創造神奇的表現,再想想犼對鴻蒙孕神決無比羨慕和讚不絕口的表情,狼獒不禁對張赫充滿了期望。
按犼所說的遠古傳言,得鴻蒙孕神決者將是天下之主,而只要三兒能夠真正成長起來的話,他便很有資格和他父王犼一樣,問鼎百獸之王的寶座。
未來的天下之主和未來的百獸之王的強強聯手,到底會開創一個什麼樣的新局面呢?狼獒不由得心生嚮往,不過,前提是還得張赫能夠搞定三兒,讓它喜歡他,否則,這就只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雖然,狼獒也能像人類那樣,由母親擅自給未成年的孩兒做主,但問題是,獸類不同於人類,獸類愛憎分明,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再加上三兒因爲傳承了濃厚的神獸血脈,雖然未成年,但對很多東西的感知能力,卻已超過了自己。
更何況,三兒還是未來的百獸之王,又豈能勉強於他呢?三兒的路,註定要自己去走,三兒雖然年幼,但三兒的選擇還是隻能自己卻選擇。
若是自己干涉太多的話,三兒恐怕就很難成長爲真正的百獸之王。
每一*國君王,都是不拘一格,獨立特行之人,每一*國君王都有他獨到的眼光和選擇,所以,三兒也是如此。
雖然狼獒真的很希望嘯月銀獒犼能和張赫強強聯手,但狼獒卻並沒有任何干涉之意,他們到底能不能聯手,就看他們自己的了。
再看張赫,已經徹底陷入了徹底的昏迷,也徹底失去了掙扎的能力,所以,狼獒隨即便也撤去了加在他身上的重力,但卻又再次給剛剛恢復了七八成的劍宗老王八的身上強加上了八千倍的重力,看看這個能完虐張赫的白癡,能在八千倍重力下堅持到個什麼樣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