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七樓,張赫的神經頓時繃緊了。
家門口,居然站着四名壯碩的大漢,彷如衛兵,分列兩排,直挺得如同木樁。張赫急速衝去,厲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四人根本不回答張赫,而是瞬間從黑色西裝中掏出了手槍,四個黑洞洞的槍口,讓張赫頓時膽寒,但也讓他猛然想起自己被報復的事,“讓開。”張赫雖然膽怯,卻也放聲狂吼道。
四人依舊不說話,但卻瞬間擡起手槍,全都將烏黑的槍口對準了張赫的腦門,且動作用熟練得生出美感的速度,拉開了槍栓,大有一言不合,便立即開槍殺人的架勢。
張赫滿臉冰寒,急速思考起對策,雖然這段時間的練習,讓通體拳變得更加純熟,但張赫卻實在沒把握能瞬間幹翻四名持槍壯漢。
一時間,張赫不禁有些後悔,早知如此,我就應該拼命一點,將同體拳練得更熟練一些嘛。
就在雙方緊張對峙之際,防盜門卻猛然打開,“張赫,你回來了?”
柳媚煙平安出現在眼前,讓張赫頓時輕鬆起來,“你沒事吧?”張赫關切的問道。
“爺爺來找我,我能有什麼事?”柳媚煙微笑着說道。
靠,你爺爺是個什麼人物,居然弄出這麼大陣仗,是軍方大佬,還是中央要員。亦或是,某個超級幫派的老大?
就在張赫納悶時,柳媚煙便已大步而來,一把拉起了張赫的右手。而隨着柳媚煙的出現,四名壯漢也瞬間收起了手槍,再次如木樁般,分立在防盜門的兩邊。
從始至終,這四人都是一言不發,彷彿四臺機器,張赫忍不住好奇的回頭打量起四人,但四人對此沒有任何反應,依舊如木樁般靜靜站立。
好吧,木頭們,你們就好好站着吧!一想起自己被他們用槍口指着腦門的場景,張赫便忍不住有些氣憤,狠狠甩上了防盜門。
尼瑪,等哥成爲你們主子的孫女婿了,看我不把你們這四塊木頭劈成碎片,當柴火給燒了?張赫惡狠狠的想道。
“小傢伙,看來你對他們四個怨氣挺大的嘛?”還沒走進客廳,一聲略帶玩笑,但隱隱中卻透着一股上位者氣息的聲音,便清晰傳來。
張赫快步走進客廳,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入眼而來。
瞬間,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清晰傳來。
這種感覺很奇妙,沒有任何依據,卻又是如此的真實,彷彿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名滿臉微笑的老頭,而是一頭隨時會發起致命一擊的雄獅。
張赫雙瞳緊縮,老者的神色也微微一變,瞬間變得嚴厲起來。
“小傢伙,你不錯。”老者淡淡的說道,但一股凌厲的氣息,卻撲面而來,讓張赫不受控制的感到皮膚如被鋒利的刀片刮擦般發痛。
這老者到底是什麼人?爲何會讓人產生這麼奇怪的感覺?張赫沉吟不語,表情嚴肅,但老者卻再次開口了,“小傢伙,我是來接我孫女的,你沒必要如此緊張。”
聞言,張赫不禁露出了一絲苦笑。
你妹喲,原來這小妞纔是真正的鋼板呀?可爲何後臺如此強硬,卻會被那個禽獸的院長欺負呢?
這不科學嘛!
柳媚煙看出了張赫的疑惑,緩緩說道,“張赫,我和家人失散多年,自幼被我爸媽收養,爺爺也是最近才找到我的,準備接我回京城團聚,我爸媽已經被接了過去。”
張赫恍然大悟,重重點了點頭,但內心深處,卻瞬間翻江倒海。
尼瑪,好大的一條鹹魚呀!一翻身,直接就由地球翻到火星上去了。
雖然這老者沒說他的身份,但能弄出這麼大的排場,在華夏境內,還能隨意使用槍支,再加上這老頭渾然天成的上位者氣息,及那讓人感到心悸的危險感,張赫能肯定,這老頭絕對是也極爲特殊的存在。
柳媚煙的雙目中,漫上了一絲水汽,“張赫,我要走了,你會來看我嗎?”柳媚煙滿含期待的問道。
我說小妞,看這架勢,不是我去不去看你的問題,而是我能不能再見到你,纔是問題。
張赫無語的點了點頭。
柳媚煙突然一把抱住張赫,放聲痛哭起來,弄得張赫一陣心酸,他不知該如何安慰這一飛沖天的小妞,只能緊緊抱着她的嬌軀,輕輕拍着她顫抖的後背。
老者似笑非笑的盯着張赫,良久後,他才緩緩說道,“小傢伙,你可有興趣隨我一起去京城?”
她話語剛落,柳媚煙的臉上,頓時浮滿了期待之色。
好粗的大腿,好有殺傷力的美人計。望了望老者,看了看柳媚煙,張赫無聲感嘆了句,但卻強忍着心動,堅決的搖了搖頭。
濃濃的失望之色,瞬間爬上柳媚煙的雙頰,讓張赫不禁一陣心痛。
醫館即將開業,不管是想抱大腿,還是想泡妞,都不能在這個時候走。否則,也太對不起李主任了。
“哥是個有良心的人。”雖然張赫很心動,但在YY了下後,他還是狠狠壓下了誘惑。
“小傢伙,你可要想好了,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老者掃視了眼張赫,再次說道。
死老頭,你就別再誘惑哥了。
當然,若是你不要臉到讓手下人拿槍指着哥的腦袋,哥還是會答應你的。畢竟,小命纔是最重要的。
只可惜,老人家還是很很要臉的。因此,張赫便也果斷的放棄了這條大腿,但卻好奇的問道,“老人家,你到底是什麼人呀?弄得這麼神神秘秘的。”
“不可說,不可說,小傢伙,既然你不想去,那我可要走了。”老者站起身,滿臉慈愛的說道,“煙兒,我們走吧。”
柳媚煙戀戀不捨的離開了張赫的懷抱,一步三回頭,緊跟老者身後,緩緩走向了大門,張赫想去送送她,卻發現,一股酸澀瞬間漫上心頭。
這種感覺很奇怪,前二十一年從未有過。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初戀失敗的感覺嗎?張赫揚起頭,不讓眼中的酸澀漫出。但柳媚煙哽咽的聲音,有如一把利刃,將張赫的心割裂,讓他瞬間感到一陣莫名的心痛。
柳媚煙猛地轉過身,凝望着張赫已漫出淚痕的雙眼,心痛與甜蜜瞬間交織在了一起,她發瘋一般衝了過來,再次投入了張赫的懷中。
良久後,柳媚煙終於開口了,“小妞,你不是想推倒爺嗎?你來京城看爺,爺就讓你推倒,好不好?”耳語剛落,柳媚煙便輕輕咬住了張赫的耳垂,那條香舌,更是在他的耳郭內輕輕滑動起來。
一瞬間,張赫的小兄弟,突然從睡夢中驚醒,擡起頭,就欲衝破束縛,直衝而去。
妖精呀!不過哥喜歡,來吧,更妖一點,哥承受得住的。
可惜的是,就在他正興起之際,柳媚煙卻放開了他的耳垂,掙脫了他的懷抱,退到了兩步開外,認真說道,“對了,張赫,有件正事忘了跟你說,那禽獸的院長已經被抓了,報復你的人也被抓了,我爺爺問我想要怎麼處理他們,我覺得還是由你決定比較好。”
靠,這老頭還真是厲害呀!
市局立案這麼長時間都沒抓到報復自己人,而那該死的禽獸,雖然被抓了,但聽王淨顏說,卻又很快被保釋了。
沒想到,這老頭一來,一切就手到擒來了,一想起那禽獸,和那三個非得弄斷自己右臂,最後還差點弄死王淨顏的混蛋,張赫便氣不打一處來,他恨恨的說道,“讓他們一輩子都別出來。”
張赫的話語剛落,老者便轉過了身,認真問道,“小傢伙,你確定?”
張赫點了點頭。
老者威嚴的聲音響起,“鷹一,去走一趟,讓那羣垃圾全都判無期,不得保釋,不得立功減刑。”
“是。”隔着厚厚的防盜門,一聲恭敬的聲音清晰傳來,緊接着,咚咚的下樓腳步聲便傳入了耳際。
我靠,這老頭到底是個什麼人?居然一句話,就能給人量刑,而且還不得不保釋,不得立功減刑?
這可不僅是法院或公安哪一家的事,勢必會牽動整個江陵的公檢法體系,可在這老頭的嘴裡,卻彷彿就像喝水般簡單,這老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他手中的權利,又達到何等驚人的地步?
就在張赫胡思亂想是,柳媚煙卻粲然一笑道,“小妞,爺真的要走了,你一定要來看我喲。”言罷,她緩緩轉過身去,但就在轉過身的瞬間,兩行熱淚便不受控制的滿眶而去。
張赫靜立原地,一眼不眨的盯着柳媚煙,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了厚厚的防盜門後爲止。
趴在窗臺,遙望着三輛悍馬急速而去,張赫的心,瞬間變得空蕩起來。
“爺,一路順風。”
無言揮手中,張赫緩緩走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