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終於在曾將廣告打得很厲害,號稱是一座叫“春”的城市落回了地面。
一下飛機,便有十幾名全副武裝,身着綠色軍服的軍人大步衝了過來,“敬禮。”隨着領頭軍人鏗鏘有力的命令,所有人齊刷刷的揚起了右手,向兩人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張赫“受寵若驚”了,但龍五則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道,“帶路。”
“是。”
……
軍人開路的待遇,張赫也不是第一次享受了,但他還是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陣很拉風的感覺。十幾名軍人在前面狂奔,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不管是機場工作人員,還是機場運輸車拉載的乘客,全都得靠邊站,任由他們狂風一般衝了過去。
才下灰機,又上灰機,不過這次上的卻是軍用直升機。
三輛直升機在在發動機的轟鳴中升入了高空,直奔受災的一線山區而去。雖然帶着耳機,但張赫還是清晰的感覺到直升機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尼瑪,原來電視上看到的拉風玩意兒,坐起來也就這樣。
龍五依舊滿臉冷酷的靠在座椅上,直升機越升越高,叫“春”的那座城市的夜景也終於徹底消失了,張赫也和龍五一樣,安靜的靠在了椅背上。
直升機直接降落在了一個村落中的小廣場上。從江陵跑到偏遠的雲滇山區,雖然一路都是灰過來的,但當張赫抵達時,卻也已是凌晨一點了。在農村生活了十幾年的張赫知道,這個時候的農村,應該是萬籟俱寂,陷入了香甜的美夢,但此刻,這個隱藏在羣山之間的小村落,卻仍舊是燈火通明。
有軍隊執勤的地方,總會給人一種壓抑感。
此時的村落也不例外。
房屋還算比較集中,但佔地面積不是很大的村落,被數百名全副武裝的綠色迷彩服團團圍在了中間,臨時增加的密集木樁上,每隔兩三米,便高掛着一盞功率很大的燈。地面上,每隔兩三米,便站着一名精神抖擻,神情嚴肅,手持衝鋒槍的軍人。
直升灰機一落地,十幾名軍人便迅速跳下了灰機,整齊的列成了兩隊,用標準的軍禮和側目禮護送龍五和張赫大搖大擺走向村中廣場上最大的一個軍用帳篷。
這個帳篷,足有五六百平方。
一入帳篷,張赫便被驚呆了。這那是臨時搭建的帳篷呀,簡直就是一個現代化的重症監護室嘛。
偌大的帳篷內,整齊的擺放着十排病牀,沒排病牀都是十二張,病牀僅有一張還空着。病牀的牀邊都擺着氧氣機、心電監護儀,病人的手上都插着針水,鼻腔中插着胃管和氧氣管,身上連接着血液透析的設備。
心電監護儀上,紅色數字閃爍不停,但不管是呼吸頻率、心率,還是氧飽和度等主要生命指證,都不是很理想。
而最右手邊的那一排病人,各種生命指徵更是都已接近了岌岌可危之態。
十幾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正忙得焦頭爛額,在病牀邊往返穿梭;二十幾名護士,同樣也忙得自顧不暇,張赫和龍五的進來,絲毫沒引起他們的注意。
龍五雖然一言不發,但卻亦步亦趨的緊跟在張赫的身後。
張赫走到紅色數字最危險的一名男性患者身邊,在快速掃視了眼監護儀上病人的各項生命體徵和病人蒼白蠟黃的臉色,及極其微弱的胸腹運動後,便一把抓起了病人的手腕。
脈搏微弱得幾乎無法察覺,而且還極爲混亂。
這種脈象,張赫從未見過。根本就不屬於有任何記載的脈象之一。
“龍五,你們能確定病人確實是中毒嗎?”張赫認真的問道。
龍五並沒說話,而是大步走向了旁邊病牀前的醫生,“你過來。”龍五冷冷的說道。
那名醫生是一名還很年輕的中年醫生,看樣子,應該不會超過三十五歲。
龍五的話,讓他在猛然一愣後便不由自主的浮上了滿臉不悅之色,“你是誰?”中年醫生生硬的問道。
“過來。”龍五懶得搭理他,而是蠻橫的將他拽到了張赫的身邊,指着他的鼻子說道,“我不是醫生,有問題問他。”
中年醫生怒了,指着張赫的鼻子吼道,“你們想幹什麼?”
“病人是什麼時候發病的?”張赫認真問道。
“我憑什麼要告訴你?”中年醫生不悅的說道。
“就憑我也是奉命而來的專家,中醫專家。”張赫很認真的說道。
中年醫生仔細的掃視了眼張赫那和他比起來都顯得幼稚的面孔,不屑的說道,“你是專家,還是中醫專家?哈哈哈,笑死我了。小醫生,我不管你老師是誰,現在給我讓開遠點,別妨礙我救人。”中年醫生毫不留情的說道。
尼瑪!是誰規定名醫一定得是像他一樣的老頭?張赫忍不住扭頭望了眼背後那名滿臉老年斑,走路都有些顫顫巍巍,卻也正拿着聽診器在認真檢查患者的老醫生。
張赫無奈的搖了搖道,“我真實奉命而來的中醫專家。”
中年男子不屑的掃視了眼張赫,沉聲說道,“小醫生,我是美國醫學類院校排名第二的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的蟲類毒物學及化學毒物中毒雙系博士生,這次因爲適逢湊巧,才被徵調而來的。否則,以我的資料,都沒有資格來參加這種級別的會診,你看看他們,哪一個不是在臨牀上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主任級醫生?”中年醫生怒氣衝衝的指了指除他以外的耄耋老者,話語中,傲然之意十足。
他的話,確實沒錯。在華夏,名醫這種頭銜與年輕醫生沒神馬關係。張赫原本還打算跟他客套幾句的,但卻又被脫口而出的傲氣凌人的話語給激怒了,“小醫生,你什麼學歷,什麼醫科大學畢業的?”
中年醫生如面試官一般的審問語氣激怒了張赫。
尼瑪,哥承認在西醫上,華夏的醫術確實和歐美這些西醫發源地有很大的差距。可哥我擅長的是中醫。
華夏中醫,泱泱千年,那些洋鬼子懂嗎?你這假洋鬼子懂嗎?就算知道一點,也不過是略知皮毛罷了。
華夏上千代人前赴後繼,嘔心瀝血的研究,哪是你這種假洋鬼子能懂的?你是海龜又怎樣?你是世界排名第二的醫學類院校畢業的博士生又怎樣?中醫,始終只有土生土長的華夏人才能研究得更加透徹。
張赫確實被激怒了,很不紳士的伸出了雙手,一把抓住了中年醫生的衣領,厲聲說道,“我問你答,明白沒?”
張赫的舉動不僅超出了中年醫生的預料,也驚動了所有忙碌的醫護人員,一時間,大家紛紛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圍攏了過來。
“幹什麼,你們幹什麼?”一名老醫生怒氣衝衝的擠進了人羣,“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閒心吵架,實話告訴你們,這次救援是衛生部副部長親自指揮的,若有什麼閃失,你們誰也脫不了干係,還不回去工作去。”
領頭的終於出現了,張赫也立即放開了中年醫生,轉頭望向了年紀應該超過了七旬的領頭醫生,客氣的說道,“我是奉命前來支援的中醫,張赫。您貴姓?”
張赫的話語很客氣,但領頭醫生卻也絲毫不給他面子,“什麼?中醫?”不等張赫開口,領頭醫生又滿臉鄙視的說道,“急救這種事,慢吞吞的中醫來湊什麼熱鬧?小醫生,你愛幹什麼幹什麼去,你放心,功勞是大家的。”
我日你姥姥,你這老王八蛋看不起哥也就算了,居然看不起整個中醫。再說了,神馬狗屁功勞是大家的?
哥不是來蹭功勞的,哥是來搶功勞的。
張赫頓時怒不可遏了。
“龍五,跟他們說一聲,這個病人歸我了。”張赫指了指馬上就要魂歸地府的病人,認真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