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明玉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這個徒弟跑回武術館,毫無頭緒。心裡擔心之下,也跟着回了武術館。
珞國慶夫婦正在看電視劇,見珞小萌進來,又不知道說起什麼來。珞小萌興致不高,草草應付着,轉眼就到了十二點。
於是關明玉像往常一樣點燃鞭炮迎新年,幾人圍觀了會兒,關明玉三長輩又給珞小萌發了紅包,大家聊了會兒就睡過去了。
關明玉幾人在北京也沒有什麼親人,春節過的非常簡單,王叔劉嬸初三就來了。等葉衛幾人抽空來拜年時,回贈了一些小禮品,又準備去看看李老,卻被告知李老最近不見客。於是只是平時練練武術,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珞國慶夫婦也回了鄂省。
珞小萌已經暗勁勃發,但她的修煉還在繼續,每天由關明玉用洗髓經爲她震盪身體,不再用真氣易經洗髓。
轉眼就到了四月,春暖花開的日子。關明玉算了算時間,正好應該是王超和趙均手下的廣東三虎之一張威的決鬥附近,是近年不可多得的高手之戰,很多老前輩、高手都會到場。珞小萌在三個月前踏入暗勁後,受真氣激發,短短這段時間就把勁力練透了全身,遇事應急而發,功夫已經入化。接下來,就是水磨工夫養氣了。
在暗勁到化勁的過程中,由於關明玉爲她易經洗髓,又修煉有鍛體之法,甚至關明玉傳下了練氣之法,因此進度喜人,別人一輩子都衝不過的障礙,她在短短兩個月之內就跨過這一步。
但是她雖然練過打法,卻從未與人交過手,更沒有一步步鑄就道基,只能靠水磨工夫,直到化勁巔峰,使肉身、意志和招式圓潤無暇,纔能有望拿捏氣血,凝結金丹。
要達到這一步,需要兩到三年。而這期間,也是時候讓珞小萌去見識一下經歷一下了。在王超和張威比武中出現的武者中,最強大的武者是陳艾陽與薛連信兩人,陳艾陽年輕力壯,卻一個沒有入化;薛連信已經入化,卻已經年老體衰。如果小心一點,珞小萌雖然未必能戰而勝之,但是卻不大可能輸。其他的人,很多人都是打黑拳出身,甚至手上有人命,非常適合珞小萌刷怪。
現在才大一,課程也非常少,他徵求珞小萌的意見後,選擇了帶珞小萌去圍觀,順便選擇跟人搭把手。
幾人通過葉衛和李芷顏打聽到消息後,就直接坐飛機過來了。王超和張威的比武就在兩天之後。這段時間,潮汕已經來了很多武者,都是聽說了這場比武的消息來觀摩的。
關明玉幾人是分開住的,就住在潮汕賓館。第二天一起牀,他就跟珞小萌出門遊玩,王叔和劉嬸自然是在一起,他們是出去玩還是怎麼的都無所謂,只是每晚回來免得旁人說閒話而已。
潮汕地區是中國較爲發達的地區之一。由於改革開放後管理的重心在廣深一帶,華人華僑極多的潮汕地區也承接了大量投資,再加上民風彪悍,魚龍混扎,當地武風極強。這一路和珞小萌行來,就遇到了好幾撥打架鬥毆的事件。
關明玉和珞小萌站在操場邊的石頭上,憑藉着目力,看着前方被人羣圍起來的武鬥。這裡是城邊,周圍都是農家式的屋子,顯然都是自建房。操場中,比武的兩人都不成體系,只是練過兩天拳頭,套路很淺,算不得出衆,大多數是憑藉力氣和速度在打鬥。自己等人,自然就是在圍觀。
珞小萌看了會兒,搖着頭說道:“師傅,他們的功夫根本不成架子,這樣的功夫,看再多也沒用。”
“小萌,他們的武功是不夠,但是他們敢拼敢打。俗話說,打人先練膽,要在這種場合下不懼場,膽子小了是不可能的。你看看那個瘦點的,他的力氣明顯比對方小,但是他打到現在,反而稍佔了上風,那幾腳你看到了吧?如果是你換上去一樣的體力的話,挨幾下是少不了的。這還是在比鬥,若是決鬥的話,暗地裡朝對手身上去的,可能就是刀子了。”
“你的功夫是夠了,但是心一慌,很多打法就用不出來。”
珞小萌點了點頭。她正準備說什麼,旁邊一個留着殺馬特叼着一支菸的男人笑了起來:“哪裡來的兩個小屁孩兒在這裡胡說八道?來來來,你們覺得我弟弟功夫不夠,我來跟你們練練。”他獰笑了兩聲,讓黃色的雞毛頭越發刺眼。
關明玉這樣開口,自然就是想引出來兩個人給珞小萌練練手。他看向珞小萌說道:“小萌,他想練,你就上去跟他過兩手。”
珞小萌應了一聲,就單獨站了出來。她一看就是未成年少女,穿着灰色的運動服,擺出拳架子,就向那黃毛看去。
那黃毛當即大怒,他吐出口中的煙,罵了聲“撲街仔”後,衝過去照珞小萌就是一拳。
珞小萌一個轉身,在黃毛近身的一瞬間,右腳回踢在黃毛背上,黃毛立足不穩,背上捱了一腳向前衝去,啪的一聲摔倒在地。
只這一招,他就明白了珞小萌的功夫遠比他高。不過他也是在道上混的人,敢拼敢殺,這裡又是自己村子,先天佔據優勢,他心一橫,爬起來抓住旁邊的掃把,拔出棍子就朝珞小萌衝過來。
見對方拿上了工具,珞小萌心裡一凜。她練武以來,從未跟人動過手,仗着武功高,自然是不怕黃毛。但拿上了一根棍子,她自然本能的覺得畏懼。但是轉念一想,別說給黃毛一根棍子,就算給他一把砍刀,他也別想碰到自己分毫。她定下神來,擺好姿勢,平復心情,看着黃毛舉着棍子向自己腦袋砸過來。
她身子一側,閃過這一下,左手直擊黃毛胸口,右手照着黃毛側臉就是一下。黃毛啊了一聲,摔倒在地,紮紮實實的響聲關明玉看着都疼。
這動靜自然驚動了其他人,連在比斗的兩人也停了下來。見黃毛拿着棍子砸向那個小姑娘,都大概明白了怎麼回事,只是轉瞬間,黃毛就被兩下打翻在地。
黃毛啊了一聲,他也是狠人,爬起來搖搖頭大喊一聲:“這兩個外地撲街在我們這裡耍橫,給老子打死他。”
任何地方都是強龍不壓地頭蛇,外地人在本地耍狠都極爲受仇視。他這被珞小萌一個小姑娘打倒,光面子上都過不去。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手上肯定有血。他這一喊,周圍的人不是他親戚就是鄰居,最是團結不過,抄起傢伙就朝珞小萌衝過來。
珞小萌一下子慌了,她面前十來米,就是拿着撬棍、拖把、鋼管、鋤頭等各種武器的人對着自己衝過來。更遠處還有人喊着“動傢伙”,不由得手上一軟。她咬咬牙,又擺好架子,等着這羣本地混混衝過來。
關明玉看着珞小萌的樣子,他絲毫不擔心。珞小萌功夫入化,鍛體完成,體力是正常人的十多倍。而且由於真氣護體,暗勁勃發,只要擺正心態,把功夫發揮出來,就算三五個混混拿着槍,也未必奈何得了她。以她的速度和反應,在開槍之前就能橫掃敵人。就算打中了,以她的體質只要不是銳器,也不會有大問題。
如果有人動了刀子,自己自然隨時會出手。
他對珞小萌喊道:“小萌,記住你在練功房怎麼練的,發揮出來就行。”
珞小萌聽到這聲音,自然知道是關明玉,也不再害怕,知道不會有大的危險。她心下稍安,點點頭不退反進,反而朝人羣衝去。
她腳一跺,勁力上腿,整個人就衝到了人羣裡邊。這一進去,就有不同的鋼管、拖把等武器朝自己砸來,就像自己在練功房練習的時候一樣。她左支右擋,不斷的擊打在每個人的手上,她的力量非常之大,普通人哪裡承受的住她的拳頭?這些混混都拿不住,武器全部掉下來。她不變的變換身形,拉、踢、推、揉、掃等姿勢變化,每一拳、每一腳都會有混混中招倒在地上。
不到兩分鐘,這十多個混混就全部倒在了地上,不斷的呻吟聲傳來。關明玉點了點頭,側身看過去,只見屋裡又走出幾個人,不過他們沒拿武器,想來是覺得沒有拿下自己的把握。
其中一個年紀大概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走到關明玉前邊五六米的地方停下,他看向正在地上齜牙咧嘴的黃毛,黃毛忍住痛,爬起來走過去耳語一番。那人看了關明玉一眼,說了聲:“都起來。”
接着他看向關明玉,拱了拱手:“這位師傅武功高強,真是長見識了。今天這事兒是我這不成器的侄子不對,還請莫怪。”
關明玉本來就是自己找事,見別人先道歉,也不好多說,捱打的可是別人。珞小萌也第一次見這陣仗,他也拱拱手:“哪裡,也是我話多,驚擾了貴屬。”
他不等那人回答,就對珞小萌招了招手,說道:“小萌,過來。”
他又看向那人:“我和弟子還有要事,就先告辭了。”說完也不等回答,就和珞小萌離開。
他離開後,那人身邊有個男人問道:“大哥,就這樣算了?”
那主事人哼了一聲:“不算了能怎麼辦?最近來了這麼多人,都是狠人,多的是過江龍。搞不清楚底細的話,說不定就踢到鐵板上了,哪裡能隨便動手?讓大傢伙都算了,也沒人吃大虧。”
旁邊的人也不再說話,看着關明玉兩人消失在路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