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明玉這纔想起來,最近這段時間,王超應該就在李老這裡。如果沒記錯的話,王超是在李老這裡尋找拳法的意境,早上去外邊鍛鍊去了。
從這一步開始,王超才真正走上了王無敵的道路。
正擡起頭,就見一排豪車停在軍區大門口,裡邊一羣趾高氣昂貴氣十足的人走了進來。緊接着,王超也跟着走了進來。
老人喊了聲,王超也看到了李老,他走過來,看見關明玉時愣了愣,打了個招呼,幾人稍微說了幾句,李老就拉着幾人,朝李老屋裡走去。
接下來的場景,自然是這一幕,這羣貴人被樓下的老爺子大罵一頓,罵罵咧咧的走下樓來。幾人側着身子,讓這幾個貴人先過去。
那幾個貴人對李老打了個招呼,點頭而過,坐上那一排豪車走了。
屋裡傳來老爺子喘氣的聲音,李老爺子見這一幕,對關明玉幾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改變了方向,朝老爺子屋裡走去。
那老爺子穿着樸素的軍裝,見李老爺子進來,激動的站起身來。他握住李老爺子的手,李老爺子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他緊緊抓住,那老人越說越是激動。
“好了老弟,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可不好”李老扶着那老人坐下。
“……李老哥,你說我們跟隨主席和總理,辛辛苦苦浴血奮戰打下了這個江山,好不容易纔推翻了壓迫,剝削人民的官僚,地主。想不到現在,我自己的子孫卻成了官僚地主,騎在人民頭上作威作福,腐敗得不成樣子,甚至比那些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老哥啊,你說,這樣下去,等我死後,我怎麼去面對那些犧牲了的戰友。嗚嗚……嗚嗚……”這個老人說着說着,聲音哽咽了,“我還有什麼臉面去見主席,去見總理!”
說到這裡,老人再也說不下去了,老淚縱橫,哭得好像一個孩子。
關明玉幾人都有種莫名的感動,這是一個鐵一般的老人,他們從不畏敵,他們堅持抗爭,意志堅定,心如赤子。他們打下了這個天下,卻在親情的圈子裡,只能痛哭自責,無力的像個小孩。
人情世故,不外如此,就算是這樣偉大的戰士,也逃不過去。
李老不停說着什麼,直到那老人停止哭泣,他才轉身,朝自己屋裡走去。關明玉等人也跟着進了李老爺子屋裡。
王超卻突然在門口停住,他喃喃自語“在感動中尋找力量……練意,明心……”
李老爺子聽見這話,回過頭,突然發出了一聲長嘆。
“你說得不錯,就是感動的意思,感動中才有力量,才能練意,明心,才能真正的內三合。你們兩個年輕人,拳法的基本架子夠了,現在缺乏的,就是能使你們成長的感動。”
“我的拳術,是在當年長征路上大成的。剛剛說了一些,但詞不達意。我不能教你們什麼東西,但是我能讓你們分享我的感動,你們以後能從中得到多少,就看自己的緣分了。”
他走進自己的書房,再出來時,已經拿着一把繫着一根紅綢帶的大嗩吶。
嘟,嘟!李老爺子鼓起氣息,試了兩下嗩吶,發出嘹亮的聲音。
他突然一鼓,身上的衣服裡面好像纏繞了很多蟒蛇一樣爬盤,那分明是氣息運到了極點的情形。
一首嘹亮的音樂從嗩吶裡面吹了出來。這是一首飽含熱情的民歌。聲音從嗩吶中傳出,每一聲調子的氣噴吐出來,都拉出了長長一條筆直的箭。
老人衣服受勁力的鼓盪,啪啪作響。幾人安靜的閉上眼睛,腦海了閃動着李老吹動的氣息。熱情的調子在腦海盤旋,化成一幕幕鮮紅的色彩。
良久,最後一個音符消失在空氣中,幾人睜開眼睛,老人疲憊的坐着,他擺擺手:“我的拳術和感動,都在這一曲《十送紅軍》中演繹盡了。你們走吧。”
關明玉行了個禮,他站起身,和幾人一起,走出了老人的家。
他這纔想起,王超在李老這裡,體會到了老一輩含辛茹苦的奮鬥,永不屈服的精神,刀光劍影的抗爭,接着就會徒步走上長征之路,尋找自己的感動。
他也沒想到,自己隨便安排個時間,正好就碰到王超。
“哎,龍蛇書裡說,心如赤子意如鐵,王超就是這樣尋找的感動。可惜我的路子還要多琢磨琢磨,不能被別人的感悟遮擋了我自己的心靈。”
關明玉幾人向外走去。
走出軍區大門,王超一邊走一邊思考着未來。他也收穫頗多,甚至立下了徒步長征的決定。走到樹林的時候,他突然停下來,快步走到關明玉面前。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對關明玉說道:“你好。”他根本就不知道關明玉叫什麼名字。
關明玉本來不準備太多接觸王超,以免影響了劇情慣性,導致自己被世界排斥。但是王超找上來,他也不好直接拒絕,於是也笑了笑:“你好啊,王超。”
他又哎了一聲,彷彿才反應過來的說道:“哈,你還不認識我吧?我叫關明玉,嘿嘿。”
此時王超的心裡,思緒萬千。他在李老的幫助下,分享李老的感動,體會到老人的心境,打開了心靈的壁障,一朝塵盡光生。
他回憶起自己這一年的經歷,明白自己的心不誠,不再純淨,於是武道也不再有進步。而李老的指點,讓他下定決心,走出自己的路。
但是再次遇到面前這個神秘的年輕人,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年輕人,彷彿對唐紫塵非常瞭解。練武到現在,唐紫塵成了他最大的牽掛,有這個機會,他無論如何也要開口問問。
王超練拳後步入社會兩年,接觸過不少高官子弟,也有張彤那種鉅富美女,有朱天良那種當官的,還有今天所見的的真正世家子弟。但是這些人,都沒有關明玉這種神秘的氣質。特別是關明玉後邊的男生,氣質非常幹練,沉穩,透露着冷靜,對自己一笑,和善彷彿從骨子裡溢出來。
他也見識過不少人,知道這樣的氣質,是真正從骨子裡透露出的高貴,也是從骨子裡表現出來的和善。市委書記朱天良跟這個男生一比,簡直就是山西煤礦裡出來的暴發戶。這樣的人物,來頭不知道多大。
他想了想,決定不再管關明玉幾人的身份,而是說道:“關大哥,你來這兒幹什麼?”
他也不知道怎麼稱呼關明玉,只是看關明玉比自己大幾歲,叫了個怎麼都不會錯的關大哥。
關明玉裂開嘴笑道:“我來請教李老拳法的事情,沒想到剛好遇見你。嘿嘿,真是巧啊。”
“是啊,關大哥,我的拳法是塵姐教我入門的。可惜一年多前塵姐就離開了。沒了教導,我只能委託朋友幫我尋訪名師,這才找到李老這裡。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巧會遇到你。”
“是的,可能這就是緣分吧。我看你的拳,已經練到了空氣炸響,汗毛倒豎的地步,進度非常快啊。可能暗勁勃發,就在這裡一年半載吧。怎麼,紫塵走了?”
關明玉自然知道唐紫塵回了唐門,但是他也不好多說。王超和唐紫塵自有再見之日,但不是現在。更重要的是,以王超現在的功夫參與唐紫塵的事情,只有一個死字。
“是啊,塵姐走了,也沒說去哪兒。關大哥,我看你挺了解塵姐的,你知道她去哪兒了麼?”王超說道。
“紫塵去哪兒了,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一點大概。我認識她,只是因爲她的功夫當時吸引了我,才旁觀了那麼久。”
“不過王超,我還是勸你一句,做好自己該做的。等你練好功夫,自然有再見紫塵的時候。至於現在,就算是告訴你了,你也沒能力走進她的世界。”
王超早就懷疑唐紫塵另有身份,聽關明玉這樣一說,也明白自己現在很難接觸到唐紫塵真正的世界,一時心緒萬千。
關明玉見狀,也不理神遊天外的王超,帶着珞小萌和葉衛走上車,疾馳而去。
王超回過神來,見關明玉幾人開車離開,理了理思緒,決定按照關明玉所說,先做好自己的事情,打好基礎。至於其他的事情,到時候再說。這時候,他接到了朱佳的電話。
不說王超的事情,關明玉回到武術館後,葉衛就告辭離去。他的身份特殊,能抽出時間練武,都已經盡了力,不可能長期練武。
珞小萌受到的感觸也頗大,她小時候在小城市生活,這兩年跟着關明玉,住在北京這座大都市上高中,家裡有王叔劉嬸安排,在學校跟同學交流玩鬧,青春正好。這次見到李老,也對她非常重要。她理了理思緒,去練功房聯繫去了。
此時,關明玉正在書房規劃接下來的事情。
珞小萌的培養早有計劃,到時候,花半年時間爲她洗髓,推進她成長的步伐,然後在她上大學的時候,爭取三年時間,凝結氣血金丹。
而他自己,李老的話,讓自己感悟頗多,但不成體系。要真正感悟到他自己的道,還要花時間洗練,領會,經歷,把這些糅合起來,形成屬於自己的功夫。
正巧,這一趟爆種爲李老洗髓,把自己累了個半死,沒有三五個月,是積累不起來真氣了。這世界沒有異靈之氣,所有的真氣,都要靠氣血衍生,速度慢了很多。這段時間,正巧用來定心定慧,坐忘練氣,爭取找到自己的路。
他看着珞小萌在練功房中練功的樣子,不時的點點頭,然後不時的講解、指點一番,轉眼間就是半年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