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蘇家灣,蘇林正一臉淡定的練習着書法。開什麼玩笑,如果有了《儒道聖典》自己還考不上童生,那天下就沒有人能考得過了。
而此時,楊玉書終於忍不住,看着桌前淡定的蘇林欲言又止,只剩下焦急的步子開始踱來踱去。感受到楊玉書幾次在自己旁邊想要說什麼,現在更是來回踱起了步子,蘇林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筆,對楊玉書說道:“玉書姐,怎麼了?心裡有事?”
楊玉書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想起蘇林這幾天的狀況,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沒有,小蘇,我是看到你在那邊練習書法,想叫你吃飯又怕你分了心。”
蘇林如同灑水一般攏了攏衣袖,看向楊玉書說道:“玉書姐,書法乃是心意。你過來看,我這幾天的書法明顯有了長進,不管是下筆還是筆鋒都更清晰,字跡也更加有神。”
他這才站起身,繼續笑着說道:“放心吧,玉書姐,這次縣試我心中有數,絕不會有問題的。你沒看我現在連心態都放鬆許多了?”
楊玉書眨了眨眼睛,蘇林這些天卻是越來越有氣魄,也越來越沉穩,讓自己不由自主的產生了依賴感。看來小蘇是真的有了把握,不是破罐子破摔了。
她心裡高興,笑道:“好吧,說不過你,別練字了,先吃飯吧。”
兩人你儂我儂的開始吃起飯來。
而此時的汲縣縣城,於凡終於回過神來,憤怒和震驚,還有不敢置信的神態糾結在臉上,宛如一場變臉戲。而此時,那道士才緩緩輕咳了一聲,古井不波的說道:“凡少,命中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啊。你註定與案首無緣,大起大落之下心火涌起,冷靜下來就好了。”
而此時,圍觀羣衆見於凡已經回覆了正常,終於使出了最強嘴炮:“哼,那道士,於公子十二歲便以大儒之言開智,三年積累,連普通秀才都不如於公子才華橫溢。想那蘇林何德何能,能壓過凡少一頭?”
“是的,蘇林十四歲還未開智,早已是公認的廢柴,何德何能能得案首?”
而此時,那劉姓書生卻是一臉大喜,幸好這事兒發揮的突然,又沒被蘇林知曉。自己的五兩銀子算是保住了,至於蘇林得了案首,他卻是有些相信。以中原五國的情況,士族以才氣立身,也是受才氣鉗制。若是顛倒黑白,那就是才氣爆發,智海破裂的下場,就算大儒也扛不住。當然若是投了妖族,那卻是不用太過驚懼,智海破裂,也能重修黑暗念力。
以蘇林獲得案首的資格,就算縣令李文鷹再喜歡他的文風詞賦,也只有跟於凡不分伯仲纔敢點他爲案首。畢竟縣試開題乃是縣衙州府,地方和學政司共同開卷,更是有聖殿聖盤測才氣,別說是李文鷹,就算是他的老師大儒楊清樹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諱。
於凡臉色黑的嚇人,稍微示意了一下,便有早就收買的暗子大聲高呼道:“嘿,於公子只得了第二,這蘇村蘇林得了案首,不知道是怎麼樣的才俊?”
另一個嗤笑一聲,搖頭晃腦:“這還用說,那可是十五歲還未開智的天才,豈是一般書生可比?”
他這聲一出口,圍觀的衆人當即小聲議論起來:“真的假的,十五歲還未開智,如今便得了案首?”
“十五歲還未開智,那連才氣都不會有,沒有才氣洗練身體,沒有文華開智,這樣的人能得案首?就算他五十題默寫全對也不可能啊。”
“是啊,中原五國皆以文取人,以氣取序,不開智連才氣都沒有,怎麼可能得案首?最後一名至少也是開智之後有文位在身之人。”
……
聽見衆人議論,那兩人更是大聲吆喝起來:“於公子十二歲便開智,之後修養三年,心性乃是上乘,有才名遠傳整個儋州,竟然還未得案首。既然如此,我們便去看看這位蘇案首到底有幾分真才實學。”
“同去,同去,蘇案首想必是才高八斗,將來中舉乃是手到擒來。”
一衆書生更是高呼同去,之前衆人將蘇林看的太低,此時臉上都不好過,瞬間結成了統一戰線,圍觀羣衆更是不忿。他們不敢罵聖殿,不敢罵朝廷,連縣衙都不敢罵,有幾位士子和不少商紳之子撐腰,熙熙攘攘百多人就往蘇村趕去。
蘇家灣離縣城不過七八公里,又是遠近聞名的富庶之地,這些人哪怕扣除了幾百縣城之人,也還剩下幾百個。有這個時間的,自然都是閒來無事的青皮和不在乎時間的富家子弟,鬧哄哄的向前方走去。
於凡跟在人羣中,對幾人使了眼色,於是幾人蓋樓更是興奮,一路都在聲討蘇林。
而此時的蘇林並不知道小boss帶着一羣野怪開始來掃蕩新手村,此時的他已經吃完早餐,正在門前的河邊上看着眼前的溪水。楊玉書靜靜的走到他旁邊,兩人一起看着溪水發呆。
蘇林咳嗽一聲,說道:“玉書姐,你怎麼來了?”
楊玉書撥了撥秀髮,輕聲說道:“來看看你啊。”她話鋒一頓:“今天就是放榜之日了,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連放榜都不去看。”
蘇林朝她移了一步,看着她低垂的眉毛笑道:“怎麼,玉書姐擔心了?”
楊玉書縮了縮脖子,聲音低沉:“怎麼會,你這麼信心十足,我當然相信你說的了。”她默默想到,若是蘇林中了,以後就是永遠的好日子。若是不中,今天大概是自己人生中最後一次輕鬆的時光了。想到這裡,她的眼眶微微溼潤,不管結局如何,自己和蘇林都不會像今天這樣,既清閒又貧窮了。
看着她的模樣,蘇林心裡一動,正準備伸出手抱住她,就聽到遠方傳來一大羣人熙熙攘攘的聲音。兩人擡起頭看去,就見到遠方地平線上冒出一大羣人來。這羣人義憤填膺,就像自己兩人欠了他們幾百兩銀子似的。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感覺有些莫名其妙。若是報喜的,不該是這樣啊。若是不中,哪裡來的這麼大一羣人?
很快,那一羣人就走到了兩人面前,看到蘇林,便有幾人大喊道:“好啊,你小子竟然在這裡。”
楊玉書心裡一慌,壞了,這些人是來找麻煩的。趁這羣人還有百來丈,她使勁兒拉了拉蘇林的衣服,沒想到蘇林卻是眉頭一皺,對自己的提醒絲毫不理,反而轉過身走到那羣人正前方,等着那羣人過來。
她毫無辦法,只得壯着膽子走到蘇林身後側,兩人一起等待着這羣人的靠近。
待得衆人走到身前一丈,人羣裡才傳來除罵聲之外的陰陽怪氣的聲音:“喲,這不是這次縣試的案首蘇林嗎,怎麼在這兒?”
楊玉書一愣,案首蘇林?
她正要細想,就聽見另外一人說道:“嘿,蘇林可是本次縣試縣令老父母的欽點,乃是受學政司和聖殿認可的案首。”
蘇林皺了皺眉,這些人恐怕來者不善。不過有了《儒道聖典》,這些蝦兵蟹將連對手都算不上,於是毫不驚慌的問道:“這裡可是我家,我在這裡與諸位何干?”
那陰陽怪氣之人怪笑一聲:“哈,蘇林,你可知道,你本次科舉舞弊之事已然事發了?”
蘇林眉頭一皺:“科舉舞弊?”
那人見蘇林表情,頓時又是一怒。詐到:“蘇林,你年近十五還未開智,如何能力壓衆位才俊,得了案首,必是你作弊,矇蔽了學政司使和縣尊老父母。”
而此時,衆人也開始嚷嚷起來:“就是,你趕緊回去,跟老父母坦白,說不定能留你功名。”
這便是衆人來時商量好的,來了之後,衆人便詐一詐這人。這一路過來七八公里,就算這時代的人普遍身體好,士族更是才氣在身,過來也用了半個時辰,早就商量好了對策。來過後不管如何,先詐他蘇林一番。若是他認了,那自然一切大吉。若是不認,衆人便當面揭穿他,請縣令李文鷹聯合學政司革了他的功名,永不敘用。
楊玉書血氣上涌,也不管蘇林還未說話,走上前來憤怒的說道:“你們,你們休要血口噴人。”
那陰陽怪氣的聲音再次開口:“喲,這不是汲縣西施嗎?蘇林是什麼樣,你自己還不瞭解?他憑什麼得了案首?”
楊玉書正要反駁,就聽見另一個聲音說道:“楊姑娘,我聽人說,於公子對你頗有意思,你不如就跟於公子回去吧,以於家的身份,肯定給你一場風光的大婚,哪裡需要跟着他受累?”
他正要繼續說,就聽見上方傳來一個冷靜但壓抑的聲音:“你跟我說,我是作弊?”
他張嘴就來:“若不是作弊,你憑什麼得案首?這裡百位英才,哪一位不勝過你?”
那聲音更加壓抑,正是一人獨擋衆人的蘇林:“你跟我說,要把玉書姐嫁到於家?”
他這才覺得有點不對勁,正要回答,就聽旁邊那陰陽怪氣的聲音爲自己解圍:“不錯,楊姑娘美若天仙,於公子才高八斗,兩人正是郎才女貌,於公子更是家財萬貫,楊姑娘跟了你,便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你若有自知之明,要早日離開她纔是,更要去自首科舉作弊之事。”
他志得意滿,於家大少交給的任務自己可是完成了,轉眼又是二兩銀子到手。這時候,他便聽到蘇林冷笑道:“不錯,不錯,既然你們說蘇某作弊,那蘇某就讓你們看看,什麼叫真正的才氣。”
他大喝一聲:“槍來,箭來!”
隨着他的冷喝之聲,九柄槍影和九隻箭影從天而降,直插幾人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