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六章歸墟
海灘邊,幾個漁民正在趕海。
葉晨站在海灘上,望着一望無際的遼闊海面。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情,神神秘秘的……”
趙吏從身後的公路,走到葉晨的身邊。
“送你一樣東西!”
“你送的東西我可不敢要。”
趙吏調侃道。
“你會要的……”
臉上帶着一抹玩味之色,葉晨幽幽道。
話音落下,手中便是多出了一把式樣古樸的古琴。
趙吏看到古琴,突然愣住了。
一種非常強烈的似曾相識的感覺,出現在他的心頭!
早月!
趙吏接過琴,在一角看到了兩個娟秀小字,是這把琴的名字。
這時候,海岸突然起了一陣濃霧。
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就覆蓋了整個岸邊,霧中還有着一股異常刺鼻的鹹腥味。
這霧來得快,去得也快,幾十秒不到的工夫就消散了。
“這霧?”
趙吏向葉晨投去了詢問的眼神。
“來自深海。”
葉晨簡潔道,隨後便徑自離開了。
“來自深海?”
趙吏唸叨着,揣摩着葉晨話中的深意。
…………
一個女人獨自一個人坐在公交車上,手中拿着手機發着信息。
“你今晚想要吃點什麼?”
“你做什麼我就吃什麼。”
“今天不想做飯,我給你帶點東西回去吧。”
“你知道的,我不吃也可以。”
“做人就要有個做人的樣子。”
在女人身後一排的座位上,坐着一個男人,穿得倒是人模人樣,可是做的事情卻不怎麼樣。
筆直着身子,擡頭窺探着女人的手機。
做人就要有個做人的樣子,這是什麼意思?
看到這裡,男人心中疑惑着。
這姑娘怕不是腦子有病……
“你說,我們合夥殺了你老婆的事情,會不會暴露啊!”
女人突然發了這樣一句話。
看到女人屏幕上的這行字,男的嚇得一激靈,心跳不由地加速,自己好像在無意之間,知道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不過男人眼神的關注點,卻一點沒有收回。
“放心,我們做的很乾淨,絕對不會有人知道的。”
很快,消息得到了回覆。
男人看着這樣的聊天內容,心中又是害怕又是興奮,忍不住繼續窺視着。
“好討厭呀,公交車上有個男的總是偷看我的屏幕。”
看到這句話,男人嚇得立刻縮回了身子,扭頭望向窗外,故作一副不經意的樣子。
可是沒過幾秒鐘,男人又忍不住前傾着身子,望向手機屏幕。
“那不如就做掉他,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一定要死,你現在在哪裡,我馬上過去,別讓他跑了。”
男人嚇得瞳孔放大,在這麼寒冷的天氣,腦門上都滲出了冷汗。
“青提站到了,要下車的乘客請注意。”
公交車響起了提示音,車速開始緩緩地降了下來。
女人忽然起身,轉身一臉陰沉地看着男人。
“你想要做什麼?”
男人嚇得抓緊了手中的辦公包。
“嘿嘿嘿。”
女人陰森地笑了三聲,隨後轉身下車。
公交車緩緩發動,男人看着站在公路邊,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女人,毛骨悚然。
等到公交車漸行漸遠,消失在視線之中,翡翠放聲大笑了起來。
周圍的路人奇怪地看着她,這姑娘不會是犯病了吧。
“葉晨,我跟你說一件特別好玩的事情……”
翡翠一邊向咖啡店走去,一邊和葉晨彙報着。
一個手機,一個平板。
開局兩個號,內容隨便編。
…………
大年初七已經過了,街面上漸漸地熱鬧了起來,各行各業也都步入了正軌。
咖啡店中,夏冬青哼着小曲,心情很是不錯。
“過個年你這麼高興啊!”
收銀員梔子看着夏冬青,有些好奇道。
“當然了,有新鞋子,新衣服穿。”
夏冬青回答着,又走到王小亞的面前顯擺着。
“你這鞋也太難看了。”
王小亞打量着。
“啊?真的嗎?”
“但你穿挺好看的,你穿什麼都好看。”
王小亞大轉彎地道,空氣中滿是愛情的酸臭味。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話了啊?”
夏冬青說着還在王小亞的臉上,親暱地捏了一下。
梔子好奇地看着兩個人,走上前古怪地道:“你們兩個不會是搞在一起了吧。”
“對啊,他還親了我。”
王小亞大大方方的承認道。
“你們兩個可以在一起嗎?你不是天女嗎?九天玄女,你,你好像也不太正常,你們兩個在一起會有幸福嗎?能結婚嗎?”
梔子瞅了瞅兩人來自靈魂般的質疑:“你沒有戶口吧,怎麼生育啊?”
“梔子,你是處女座吧。”
夏冬青面無表情地看着梔子。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事啊?”
王小亞看着梔子,又望向夏冬青。
“是不是你說的?”
“我沒事說這幹嘛!”
夏冬青連忙撇清關係。
“他沒說,只是你們兩個一直當我不存在。”
梔子解釋道,相當地無語。
…………
“趙吏啊!你在哪呢?”
“我跟你說,我又見到鬼了,在路邊,他都死了兩年了,生前是被車撞死的,他之前吧,有一筆錢存在銀行裡,一直沒來得及告訴他媳婦。”
此時,梔子正在一旁擦着桌子。
“你是不是喜歡我呀!不用自卑,但是呢,你確實要認識我們之間的差距,我,九天玄女,你呢?”
此時,梔子正在一旁擦着桌子。
“讓開!”
“我不讓,他還是個孩子,你就放過他吧,趙吏。”
“他還是個孩子這句話好嗎?他將墜入惡道,它會害死人的。”
“你別打他,你要打死他的話,就打死我好了。”
此時,梔子正在一旁擦着桌子。
…………
“真是愉快地接受了設定。”
王小亞癟了癟嘴感嘆道。
“我們老闆娘也不是普通人對吧,還有老闆娘的老公,你們說他是修仙者,上晚班的小倩,是妖怪,那個趙吏是鬼差。”
梔子徐徐道來,臉色很是平靜。
“你就不怕被殺人滅口嘛。”
夏冬青比了一下割脖子的手勢,故作陰狠地道。
不過完全沒有效果。
“不怕。”
梔子搖了搖頭。
“冬青,小亞,告訴你們一件特別好玩的事情。”
翡翠前腳剛跨進店門口,後腳就開始嚷嚷着。
“哦!”
聽完翡翠一頓精彩的敘述之後,夏冬青,王小亞,梔子三人面不改色地點了點頭。
“不好笑嗎?”
翡翠也是掃過三人一成不變的臉色,皺眉道。
“挺好笑的。”
王小亞附和着。
“那你們爲什麼不笑?”
翡翠眨眨眼問道,顯得自己好像很弱智一般。
“嗯,好笑其實也並不一定非要笑出聲來。”
夏冬青想了想,這樣解釋道。
“哼,你們和葉晨一樣的無趣。”
翡翠不屑地揮了一下手。
“其實,我身邊最近發生了一件,嗯……很奇怪的事情,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梔子有些支支吾吾的說道。
“什麼事情?說來聽聽。”
翡翠立刻來了興趣,豎起了小耳朵。
梔子的姐姐玫瑰,兩年前跟隨着一艘科考船去了南太平洋。
但是那艘船突然在海中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直到今天都沒有任何下落。
而梔子的姐夫林沖,深愛着她的姐姐。
自從玫瑰出事之後,整個人整天魂不守舍,什麼事情也不做,就傻傻地在家裡面等着她姐姐回來,活得渾渾噩噩。
然而就在昨天,她的姐姐回來了。
但是卻十分的奇怪,身上溼漉漉的,還有着很重的海腥味,整個人也很是陰森。
給梔子的感覺就是不太像人!
梔子的姐夫完全不在乎這一切,只要她回來就好。
“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翡翠聽了之後評論道:“肯定不是奇蹟,那艘失蹤的船再出現,否則早就上了各家報紙的頭版頭條了,是不是鬼?”
“我不知道,不過我姐夫能夠碰得到她,她也有影子。”
梔子緊皺着眉頭。
失蹤兩年的姐姐突然奇蹟般的回來,這本該是一件無比高興的事情。
但是姐姐這樣的狀態,不得不令她無比的擔憂。
要是她傷及家人怎麼辦?
“能不能找趙吏幫幫忙?”
夏冬青想起了趙吏。
跟死人有關的事情,幹嘛不直接找他。
“不行,死在海里面的靈魂是不歸冥界管的,好像是歸墟,死在海里的人都會去歸墟之國。”
王小亞想起了這一點,解釋道:“歸墟爲衆水匯聚之處,雨水奔向河流,河流匯於大海,而歸墟之國就藏在大海的無底之谷。”
“那去了歸墟的人,他們會轉世嗎?”
夏冬青問。
“不知道,據我所知,歸墟非常的古老,崑崙在的時候它就存在了,但是大海實在是太廣闊了,具體的位置在哪裡,恐怕只有神明才能夠探查清楚了。”
王小亞解釋道:“不過神明對大海一向沒有太多的好奇心,它們對於遙遠無垠的星空更感興趣……”
…………
第二天十點鐘,夏冬青嚮往常一樣來到咖啡店內。
至於翡翠,基本上只有下午的時候,纔會來到店裡。
“梔子,今天這麼早啊。”
夏冬青帶着一臉陽光的微笑和梔子打着招呼。
“我來幫你。”
“謝謝。”
梔子看着夏冬青若有所思。
他好像是一個永遠不會悲觀的人,起碼在自己認識他的這段時間裡面,他無論遇到什麼樣的事情總是笑容相對。
他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活着就好”。
可是在很多人看來,活着其實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我們商量了一下,事情的確有些詭異,既然你不放心,我可以陪你去看看。”
夏冬青看着梔子道。
梔子扎着一個簡單柔順的馬尾,臉蛋和她的名字十分的相配,清麗可愛。
聽到這話,梔子拿着抹布愣了一下,她的眉頭微蹙,顯得有些神傷。
“冬青。”
梔子轉過身,背對着冬青,眼眶有些微紅。
“謝謝你。”
“姐姐她特別的優秀,而且她從小就特別疼我!”
“可是我再怎麼努力,她玫瑰就是玫瑰,梔子永遠也變不成玫瑰,我嫉妒她……”
梔子看着玻璃牆外的來來往往,很是痛恨自己。
“可是梔子也很好啊。”
夏冬青走到梔子的身邊,摸了摸她的後腦勺。
這樣親暱的動作,梔子竟然一點異樣都沒有,很是自然。
小倩在一邊拿着掃帚磨着洋工,無意間瞥到這一幕,驚訝地睜大着眼睛。
“玫瑰很嬌豔,梔子很清新,所以你不用羨慕別人,梔子就是梔子,世界上只有一個梔子。”
在梔子的面前,夏冬青這個直男竟然變得會撩了起來。
這要是讓王小亞看到,肯定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原地爆炸!
梔子莞爾一笑,釋然了一些。
這時候,梔子的姐夫突然打電話來說,讓梔子中午回家吃飯,說是要慶祝一下。
“慶祝,慶祝什麼?”
夏冬青不解地問道。
要是玫瑰真的像梔子說得那麼古怪,她姐夫不可能到現在還沒有察覺……
還慶祝?
“不知道,也許她正常了吧。”
梔子搖了搖頭,苦着張小臉。
“沒事,我陪你去。”
夏冬青伸出雙手在梔子的臉上輕輕捏了捏,擠出一絲笑容。
梔子看着眼前的夏冬青,忽然覺得很是心安。
可能有些情感只有在危難中才更能體現的出來。
中午的時候,夏冬青陪着梔子回她姐夫和姐姐那裡,在電梯裡面遇到了同一棟樓裡面的鄰居。
一個經常抱着狗的少婦。
“你男朋友啊?”
鄰居經常見梔子,順嘴問道。
梔子不說話,臉上卻微微地紅了一些。
“聞到了嗎?”
“這樓裡的腥味啊,越來越重了!”
鄰居少婦也不在男女朋友的問題上多追問,說起了另外的事情。
“嗯,味道是不小。”
夏冬青自然也聞到了,臉色有些難看。
“整座樓都是,我都找物業投訴好幾回了,也沒找到味道的來源!”
這時候電梯到了十樓。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呀,這十樓的味道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