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無論是潼關城的守軍,還是城下的突厥騎兵,都是紛紛變了顏色。
原本還是一碧如洗,皓日當空的天……
不知何時,竟然開始變得昏暗起來,烏雲不知不覺間遮蔽了太陽,狂風呼嘯,大地也似乎傳來了幾聲猛烈的震顫。
突然……
一道天際璀璨的光芒,如奔放的熱電,掙脫了禁錮,翱翔在九天之上,飛馳而來。
瞬間爆發!
燦爛無比的光輝照射天下,在光芒深處突然出現了一道人影,持劍向天。
蒼穹中,盛放的光芒裡,突然響起了迴盪的奇異的吟咒聲,如滿天神佛低唱,如九幽惡魔獰笑。
無名的震懾感,淹沒了在場的所有人。
光影閃爍之間,人們分明清楚地看到,那人影的手中緩緩舉起了一把古劍。
一把非金非石的古劍!
與此同時,從遠方各處不知名的地方,突然傳來了六道燦爛奇光,分做:黃、青、赤、綠、橙、藍六色,一起籠罩在了一起,最後七道奇光,共同匯聚在了葉晨手中的誅仙古劍之上。
天地變色,轟然雷響!
七道奇光源源不絕,在放射着璀璨光芒的誅仙古劍上方,緩緩出現了一個閃耀着七彩顏色的氣劍,不斷變大,同時從這主劍之上,不斷分離出各色氣劍,越來越多,瞬間佈滿天空,密密麻麻,如雲霧一般,望之心驚。
這千古難得一見的奇景,卻沒有任何讓人興奮的感覺,只有一陣一陣的肅殺與冰冷。
沒有人懷疑……
這漫天的各色氣劍,僅僅只是好玩而已。
此刻……
下方的頡利可汗,額頭已經在不知不覺間佈滿了冷汗,臉上全然沒了一絲血色。
那漫天氣劍,不僅將他滿腔的意氣,以及那彷彿可以吞吐天地的野心,統統都摧毀得一乾二淨……
至於下方那些普通的突厥騎兵……
此刻別說是上馬了,甚至是雙腿發軟,連站都站不起來。
長生天在上!
他們僅是普普通通的凡夫俗子,又何曾見到這般奇異的景象。
莫非……
這是長生天在發怒,纔會藉助他人之手,降下這等神罰,來懲罰他們這些罪人?
沒有人可以回答。
但見天空之中的氣劍越來越多。
而光團之中的葉晨,也是面色微微泛白。
畢竟此處不是青雲山,沒有青雲山那聚集了千年的靈氣作爲引導。
哪怕葉晨已經按照原本的誅仙劍陣,在潼關周圍的山脈處,佈下了七處陣法節點,接引其中的山川靈氣……
但這般龐大的工程,還是耗費了他不少精力。
現在……
就是檢驗成果的時候。
“落——”
淡漠的話語響起,誅仙古劍上,一陣的光芒閃爍。
片刻之後,無數凌駕在半空之中的氣劍,夾帶着無比凌厲之勢,衝了下來,直向下方的突厥戰陣之中。
劍落如雨,天地肅殺!
每一柄看似薄弱的氣劍落下,卻是無堅不摧,哪怕是厚重的鎧甲,也仿若無物。
鮮血飛濺,慘叫聲不絕於耳。
無數斷肢碎肉飛濺,血肉橫飛、腥風血雨,如同人間煉獄一般。
天際之上,狂風越來越是悽烈,而誅仙劍陣的威勢,也是越來越大。
遇神殺神,遇仙誅仙!
在這般威力龐大的劍陣面前,哪怕是百萬人數組成的大軍,也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方今天下,更無一物有這番氣勢了。
沒有人能形容此刻的景象,天爲之崩,地爲之裂。
大地之上,也是露出了無數條深不見底的裂縫,彷彿也是被這誅仙劍陣,硬生生地撕裂一般!
別說是正在承受無盡氣劍洗禮的突厥騎兵。
便是不遠處潼關城牆之上的守軍,一個個也都像是傻了一樣,看着那原本足以被稱之爲是大敵的突厥人,此刻如同是砧板上的魚肉一般,任由那天空之中彷彿是無窮無盡一般的氣劍,肆意屠戮!
“咕咚……咕咚……”
不少人也是忍不住嚥了咽口水,紛紛暗自慶幸,那半空之中出手之人,是他們大隋的國師,而非其他人。
否則這樣的一幕,落在自己等人的身上,又會是怎樣的結果?
無人敢去做這種假設……
時間彷彿過去了很久,又彷彿只有那麼短短一瞬。
終於。
漫天的氣劍落下了帷幕,而蒼穹之上那柄巨大的七彩氣劍,也不知何時,消失了蹤影。
直到此刻。
潼關城的守軍,纔敢壯着膽子,看着城外的景象。
眼前的一切,令他們大吃一驚!
原本平整的黃土地,此時竟然是溝壑縱橫交錯,彷彿是被人用巨大的犁頭,狠狠地翻了一遍,而且其中任何一道溝壑,都是深不見底。
若非是親眼所見,任誰也不敢相信面前的這一幕。
至於百萬大軍,連同戰馬,大都是橫屍遍野,鮮血早已染紅了原本的土地,甚至一些地方,都彙集成了一處處的血泊。
“這……真的是國師的手筆?”
有幸目睹了這一幕的潼關城守將張須陀,也是瞪大了雙眼。
原本他奉命而來,帶着三十萬大軍千里迢迢來到潼關,以爲接下來的一場大戰,卻不想他只猜到了一個開頭,但沒有猜到結果。
大戰是不假……
但卻是單方面的屠殺。
而且,他,張須陀,楊廣手下赫赫有名的大將,竟然只能淪爲一個看客!
“咳咳……咳咳咳……”
突然,原本突厥軍陣邊緣處的位置,幾團殘破得難以分辨其形狀的屍體之中,一隻古銅色的手掌,突然伸了出來,緊接着露出了一張蒼白而又滿臉血污的面龐。
“武尊”畢玄!
或許是運氣使然,又或許是真的有幾分本事。
面對誅仙劍陣,畢玄竟然險之又險的逃脫了一劫,並未被氣劍所殺,雖然身受重傷,但的的確確是活了下來。
面對着滿目瘡痍,畢玄腦海之中也是一片混亂。
偏偏這時候,天空之中竟然響起了一道意外的聲音。
“嗯,還有活人?”
看着面前的男子,葉晨挑了挑眉:“我如果沒有記錯,你應該就是武尊畢玄吧……也好……總是要留下一個活口,好讓某些不開眼的人,知道貧道的手段,所以這一次,就先繞你一條狗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