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峭的後山絕壁上,一道人影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迅速地攀登。
隨着足尖每一次借力,這道身影便是向上方高高躍起數丈。
遠遠望去,如同一隻靈巧的猿猴。
半柱香的功夫,人影終於來到了絕壁最頂峰的位置,露出了一張有些稚嫩的面容。
在那裡,有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正面帶笑意看着來人,開口道:“青書你的梯雲縱,業已臻至圓滿,便是你的父親和幾位師叔伯,尚且還欠缺了幾分火候,以你這般年齡來說,的確可以稱得上天賦異稟。”
“都是太師父教導有方,青書還有很多地方需要跟太師父學習。”
老者聞言,眼睛微微一亮,讚歎道:“不錯,不驕不躁,這幾年你跟隨我身旁,就連養氣的功夫,也學到了幾分。”
來人正是葉晨。
這十年來,他跟在張三丰身邊,不僅是學習武功,就連各種道家典籍、佛學經傳,還有一些儒門的經典,都有所涉獵。
作爲當世第一人,張三丰一生所學,又豈是泛泛?
這位大宗師幼年在少林出家,後又自立門戶,年輕時除了在江湖之中混跡,尋找一位故人的身影,也曾化名加入到沙場之中,隨後爲了修身養性,遊歷名山大川,最終感悟真武之道,方纔創立了武當派。
而武當雖然以“真武”二字爲名,但門下弟子,皆各有所長,並非是那種一昧習武的莽夫。
耳濡目染之下,就連葉晨,如今也是滿腹經綸。
“過些時日,便是太師公您百歲壽誕,父親與幾位師叔早已商議,打算在真武殿之中,爲您舉辦一場壽宴。徒孫不才,親手書寫了一副百壽圖,權且當做壽禮,還望太師父笑納。”
說話間葉晨也從懷中取出了一副卷軸,當面展開。
上面赫然是不同形態、風格的“壽”字,雖然筆鋒略顯稚嫩,但卻隱隱有着自成一家的跡象。
“好一副百壽圖,青書啊,你真的有心了。”
目光略過百壽圖,張三丰和煦一笑,只是眼中仍有一抹感傷閃過。
“太師父可是想到了五師叔?”
注意到張三丰臉上的神色,葉晨心頭一動,試探道。
“是啊,真不知道,翠山如今到底是死是活,老道我有生之年,可還有機會見到他一面,”張三丰搖頭道。
葉晨默然。
屠龍刀之事,當時的他不過還是個牙牙學語的稚子,自然不可能阻止這一系列的事情發生。
是以,俞岱巖依舊被人以大力金剛指廢去了雙腿。
而奉命下山巡查此事的張翠山,也如同原著那樣,與謝遜、殷素素一同流落到了冰火島。
如今張三丰百歲壽誕在即,也預示着張翠山一家即將從冰火島歸來。
一念及此,葉晨當即寬慰道:“太師父放心,五師叔吉人天相,又最爲孝順,若是他尚在人世的話,知道您百歲壽宴,一定會千方百計趕回來爲您祝壽的。”
“但願如此吧。”
張三丰點頭,眼中露出幾分希翼之色。
“師父、師父!”
不遠處傳來一道急促的叫喊,一道人影以極爲靈巧的速度,來到後山處,臉上帶着掩飾不住的喜色。
“找到五哥消息了!”
此言一出,張三丰露出動容之色:“梨亭,說說怎麼回事。”
來人正是武當七俠之中的老六,殷梨亭。
“師父,是這樣的。”
定了定神,殷梨亭開始娓娓道來:“前些時日,我武當派弟子在沿海一處分舵傳來消息,說是江湖上傳聞,發現五哥蹤影,而且他身邊還跟着一名婦人,形貌與當年的天鷹教聖女殷素素有些相似……”
頓了頓,才補充道。
“還有,二人舉止親密,還帶着一名七八歲大的孩子。”
在場都不是笨人,殷梨亭說到這個份上,張三丰又怎麼不明白,當即大笑道:“哈哈哈,想不到,我武當派有朝一日,竟然與天鷹教成了親家。無論如何,翠山終究是我武當派弟子,爲人善良忠厚,斷不會做出傷天害理之舉。”
轉頭看向一旁的殷梨亭。
“梨亭,你這就與遠橋一同,前往沿海接應翠山一家。”
“是,師父。”
說話間,殷梨亭便要起身離開。
就在此時,久違的系統提示音突然在葉晨的耳畔響起。
“滴,觸發劇情事件:百歲壽宴驚變。”
“請宿主在以下選項之中做出選擇。”
“選項一:作壁上觀,以旁觀者的身份,目睹整個事件發生,直至張翠山、殷素素夫婦自刎身死,獎勵普通武者水準的十年內力。”
“選項二:出手制止,成功阻止張翠山夫婦自刎,並勸退前來逼問謝遜下落的江湖羣雄,獎勵隨機金系頂級內功心法一本。”
“選項三:倒戈一擊,加入以少林派爲首陣營,逼問出謝遜以及屠龍刀下落,獎勵《降龍十八掌》一本。”
“我選擇第二個!”
幾乎是沒有經過遲疑,葉晨便直接給出了選擇。
第一個不用說,普通人水準的十年內力,對於他這種先天道體來說,最多一年時間便能夠達到,相比其他兩個選項,絲毫沒有誘惑性。
至於第三個。
《降龍十八掌》雖好,但如果葉晨真的這樣做了,無疑是自絕於武當。
“六師叔且慢。”
卻見葉晨突然開口,叫住了殷梨亭,在後者不解的目光中,轉頭看向張三丰道:“太師父,五師叔當年奉命探查屠龍刀一事,卻與金毛獅王謝遜、天鷹教聖女殷素素,連同屠龍刀消失在江湖之中,這麼多年來江湖上無人不在打聽他們的下落,如今重現江湖,只怕難免會引起諸多波瀾。”
“依我之見,應當多加派人手護送,以防萬一。”
葉晨記得,無論是在影視劇之中,還是在書中,張翠山一家在歸來武當山的途中,都遭到了不少的阻擊,而張無忌也是在期間被汝陽王府的人擄走。
而張翠山夫婦自刎,也少不了愛子被人擄走這一點,他想試試能不能阻止。
“青書所言,倒也不無道理。”
張三丰點頭,轉頭看向殷梨亭,沉聲道:“梨亭,這一趟讓你大師兄,帶着我武當派弟子親自出馬,必要時飛鴿傳書……老夫倒要看看,我張三丰的徒弟,誰人敢去阻攔!”
這一刻,張三丰早不是平日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樣。
那張滿是滄桑的臉龐,此刻竟然帶着幾分睥睨之色,令人不敢直視。
這,纔是天下第一人應有的風采!
“是,師父。”
似乎受到張三丰氣勢感染,殷梨亭的聲音,也帶上了幾分激動。
有了張三丰這一番話,可以說無論出現何等狀況,張翠山一家都能安然無恙的到達武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