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位天音寺的神僧也說,張兄弟修煉大梵般若,至少也有三五年的時間,那麼先前這位上官前輩所說的話,也就成了無稽之談!”
葉晨搖頭,淡淡道:“讓我們回到剛纔那個問題,既然排除了盜取秘籍,和從他人口中矇騙這兩種可能,那麼真相也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某位天音寺高僧,主動將大梵般若心法,傳授給這位張兄弟!”
“不可能!”
法善聞言,卻是忍不住搖頭,大聲道:“除了我師父和幾位師叔之外,天音寺內無人有這個資格!”
“對,就是這樣……”
葉晨挑眉,無視了一旁法相那欲言又止的神色,幽幽道:“那就可以進一步縮小範圍,當年傳授張兄弟心法之人,便是天音寺四大神僧之中的某一位……至於這個人的身份,其實也很好推斷。”
“林驚羽……”
“嗯?”
聽到葉晨突然叫出自己名字,站在蒼松道人身後的林驚羽頓時一愣。
“你可還記得,當初你在草廟村之中,可曾遇到過什麼形跡可疑,或者是模樣奇怪的人?”
“我記得……”
林驚羽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追憶之色,喃喃道:“那是當初慘案發生的前一日,我和小凡還有村裡幾個夥伴正在捉迷藏,在村旁的破廟內,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老僧,而且小凡還和他有過接觸……”
譁!
這一下,等於真相馬上要水落石出。
“那老僧的模樣,你可還記得?”
“我記得。”
“你看在場的諸位天音寺神僧,可能認出他究竟是其中的哪一位?”
環視了一圈場中,尤其是普泓、普空等人。
林驚羽搖頭,有些遲疑道:“那人……似乎並不在場。”
“無妨。”
似乎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葉晨並不慌亂,反而從容不迫道:“那就再換個角度……既然此人疑似某位天音寺神僧,那麼他來青雲山,自然也是爲了青雲門……道玄真人,敢問當年草廟村被屠的前一日,可否有哪位天音寺的神僧,前來青雲門拜訪?”
“哎。”
被問到這個問題,道玄真人卻是點頭:“不錯,當日天音寺的普智神僧,曾私下求見於我,至於談論的內容,就請恕我不能對外透露,不過當日他便早早下山而去,並未在青雲門逗留,想來也許是在山腳下借宿了一晚。”
“諸位……現在一切都差不多已經對上了!”
葉晨轉頭,看向大殿中央那跪立不動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同情之色,淡淡道:“張小凡,我且問你,當日可是普智神僧,將大梵般若心法,私下傳授於你的?”
“我……”
像是被人戳穿了秘密,張小凡擡頭,眼中滿是慌亂之色。
雖然沒有說話,但從他臉色已經看出,的確是如同葉晨所說,傳授秘籍之人正是天音寺四大神僧之一的普智……
“普智師叔……他爲何要這樣?”
天音寺那邊,許多人也是露出了不解之色。
大梵般若的重要性,相信普智不會不明白,那他又爲何將如此珍貴的東西,傳給一個普普通通的山村少年?
這其中,難道有什麼隱情不成?
“另外……關於嗜血珠這件東西,在下有一點粗淺的見解,正如道玄真人方纔說的那樣,嗜血珠乃至兇之物,區區一個孩童,如何能夠抵擋得了?”
頓了頓,葉晨繼續道:“可若是有某位修爲深厚的高人前輩,以大法力將嗜血珠暫時封印,不讓其逞兇,再將其交給張兄弟保管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此人與傳授張兄弟大梵般若之人,都是同一個人吧?”
“卻有可能……”
時至此刻,便是道玄真人也是忍不住點頭,轉頭看向普泓。
“普泓道友,此事關乎到我青雲門弟子的名譽,以及你我兩派之間的關係,還請讓普智道友前來對峙……”
現在一切線索,都隱隱指向普智。
只要普智到場,再讓林驚羽出面指認,相信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不錯。”
田不易也忍不住道:“即便此事並非普智大師所爲,也可與我這林師侄見上一面,好洗清嫌疑……”
“阿彌陀佛。”
聞言,普泓也是搖頭道:“實不相瞞,普智師弟他,已經於五年前逝世了……”
不知是不是因爲消息太過驚駭,一時間衆人也是忽略了普泓口中所用的是“逝世”,而非“圓寂”!
一般佛門高僧,若是功德圓滿,善終的話,便當稱爲“圓寂”。
而張小凡,卻對這個消息並不陌生。
先前在流波山上,他便從法相之口,無意間得知了普智去世之事,此時心中倒沒有多少悲意,只是有些淡淡的遺憾……
哪怕他守口如瓶,可真相依舊被人推測了出來。
“好一個死無對證。”
對此,葉晨也是淡淡一笑,笑容之中帶着幾分諷刺。
並非是針對普智。
而是針對天音寺這般行徑,明明真相早已被普泓和法相等人知曉,卻故意隱瞞,甚至在張小凡暴露大梵般若之時,也是眼睜睜地看着對方,爲了保守一個早已被人知道秘密,險些死在道玄真人盛怒之下。
“真是好一個慈悲爲懷的天音寺啊,既然你們不願被人知道真相,那我就將這鮮血淋漓的真相,當着你們的面一點點地剖開!”
心中下定了這個決心,葉晨也是繼續道。
“那咱們不妨再說一說,當年的草廟村慘案吧……”
“草廟村慘案?”
聽到這個名詞,不少人心頭一顫。
特別是作爲當事人的林驚羽和張小凡,二人便是當年僅存的三個倖存者之二。
至於另一個,卻早已成了瘋子。
聽到葉晨竟然提及此事,心中也是百味雜陳。
而葉晨,卻是從大殿一角,抓出了一道人影,來到了正中央處。
“王二叔!”
看到這個人影,林驚羽還有張小凡,皆是齊聲道。
面前的人,衣衫襤褸,似乎很久沒有梳洗,口中更是瘋瘋癲癲嘀咕着什麼聽不清的言語,一看就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