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背對着幾人,看不清楚長相,在他身邊倒是有幾個人專注的看着他寫,想來就是那個李興涵和鄧導演一行人了。
“袁大師又開始練字了?”李闖帶着王昊走到房間的一個角落,倆人自己找沙發坐了,問身邊的一人,道:“情況怎麼樣?”
“不行啊,”那人應該是李興涵或者鄧導帶來的跟班,聽了這話搖了搖頭,道:“袁大師壓根就不提出山的事,今天咱們鄧導可是帶着誠意撲面而來地,可惜啊,壓根就沒有開口的機會啊。”
王昊坐在一邊,恩,這人看樣子就是鄧導帶來的了。
“盡力吧,”李闖也是束手無策,他看了看王昊,道:“一會先看看情況吧,實在不行咱們就只能打道回府了。不過小王,你也看見了,這不是我不努力,是人家真不願意出山幫忙,到時候楊導面前你得給我做個見證。”
“明白!”王昊點了點頭,道:“保證實話實說。”
於是倆人這就開始等起。
袁大師不愧是書法愛好者,李闖王昊兩人進來袁大師壓根裡都沒理,頭也不擡,只管寫自己的字。
他這一寫就足足寫了半個來鐘頭,等寫完之後才說道:“最近寫字有些心得,暫時沒心情出門。”
“出門的事先不着急,倒是袁大師你這字寫的很不錯啊,”袁大師身邊的兩撥人馬,左手邊的一個半禿頂的男人摸着下巴感嘆道:“銀鉤鐵畫鋼筋鐵骨,比起上次我來又強了一籌啊。你看這一句,行雲流水,落筆如雲煙。字形正倚交錯,大大小小,開開合合,線條粗細變化明顯,跌宕有致。最末一行寫歪了,歪得簡直要傾倒,但這樣的傾斜並不生硬,反倒更見自由,體現出袁大師的任情恣性的一面,自成格調。陣容取勢險峻,結字造型或倚或正,或重或輕,行筆迅捷,用筆有力,發力沉重。好字,好字啊!”
有他這開個頭,另外的幾人這就開始一頓狂吹呀!
“古墨輕磨滿幾香,硯池新浴燦生光、或勁鍵或婉轉,或如婀娜窈窕的美人,或如矯健勇猛的壯士,或如春風拂面繁花一片,或如北風入關深沉冷峻。當真好字!”
“是啊,筆勢雄奇,姿態橫生,出於無心,是其手心兩忘,具有了最爲生氣灌注的特點。”
“其色,其形,其濃淡枯溼,其斷連輾轉,粗細藏露皆變數無窮,氣象萬千!”
“書法裡融入了儒家的堅毅,果敢和進取,也蘊涵了老莊的虛淡,散遠和沉靜閒適,還往往以一種不求豐富變化,在運筆中省去塵世浮華以求空遠真味的意味!”
“龍蛇競走、磨穿鐵硯。袁大師的字,如花瓣般,香氣遠播,越發清芬。”
“一筆而下,觀之若脫繮駿馬騰空而來絕塵而去;又如蛟龍飛天流轉騰挪,來自空無,又歸於虛曠,這近乎癲狂的原始的生命力的衝動中包孕了天地乾坤的靈氣。”
“這幾筆,居然又有點張揚跋扈的意思,絲毫不受束縛,甚至整行一筆而下,有如神仙般的縱逸,來去無蹤!”
“袁大師的字,是成年累月的象徵,一筆筆鏗鏘有力。”
這簡直就是阿諛與奉承共色,馬屁與牛逼齊飛的節奏呀!
王昊在一旁聽的眼睛都快掉到地上,李闖甚至狠狠一拍大腿:“哎呀,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
“你們那,也算是煞費苦心啊,”袁大師無奈苦笑,說着轉過了身子。從後面看他的頭髮花白,從正面看倒是一個相貌溫和的儒雅男人,大約五十五六歲,一舉一動居然透出只有飽學之士纔有的書卷氣。
怎麼看怎麼不像是位武術指導,要說他是狀元郎倒還更容易讓人接受一些。
要不是看他那壯碩的胳膊,王昊差點就以爲這貨絕對是一個國學大家了。
恩,人家馬屁拍那麼好,咱們就先充當背景板——我們就看熱鬧,我們不說話!
“袁大師,怎麼能叫煞費苦心呢,”鄧導面部紅心不跳,笑呵呵的說道:“今天跟我來的這幾位也都是書法界的人才,他們說的話,絕對不是馬屁!”
“哎呀,說起來我最近確實是不想動,”袁大師自顧自走到茶臺前,倒了杯茶喝了下去,之後道:“難得這幾日練字有了些心得,想必你也知道這種狀態很不容易的。”
“袁大師,這個我們當然知道,”鄧導坐到他身邊,道:“可是你說我們這電影拍的就是武打片,您要是不出山,我怕找那些不靠譜的武術指導把這個戲給弄砸了就悲劇了。袁大師,別的我不敢說,只要您出山,這報酬什麼的咱們都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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