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師兄和阿牛陪着王不凡和二狗跑,王不凡堅持着自己提鎖,不需要幫助。

二狗則拼命催促着王不凡,理由很簡單早飯時間快到了。

於是王大官人自認爲下了一個一生最重大的決定,說道:“你們先走吧”

大師兄沒有驚訝,而是用一種讚許的目光看着王不凡。

隨後用手的石鎖在王不凡的屁股一撞,說道“好樣的”。

然後帶着阿牛和二狗先走了。王不凡對自己下了這樣一個決定是滿意的,他甚至爲自己的這個決定有些感動。

是的,是感動,如果不是感動爲什麼鼻子酸酸的會有一種要哭的衝動呢?

此時王不凡感覺兩條腿象灌了鉛,兩隻手掌被石鎖摩得火辣辣的痛,手的筋更象被抽走了一樣,渾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緊緊的貼在身。現在王不凡的腦子只剩下了兩個字‘堅持’。

對了,還有大師兄說的話,這石鎖像是手的劍,如果在和敵人戰鬥的最困難時刻你能鬆開你手的劍嗎?不能,決不能。

當王不凡跑回宿舍時,衆人的早課已經結束了。所謂早課是打一套簡單的五行拳法。王不凡放下手的石鎖,知道自己沒早餐吃了,蹣跚着向宿舍走去。

劉大海和大師兄等人並沒有走過來,都向食堂走去了。不過在大師兄看到師傅劉大海時,劉大海暗暗的向大師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開了。

躺在牀的王大官人昏昏沉沉被人偷偷的往手塞進了兩個饅頭,王不凡坐起來一看是大師兄。王不凡眼光一頓,眼圈有些紅潤,眼睛像是有什麼東西要涌動一樣,他忙把頭向下重重的一低。這樣一低頭,王不凡便看到手的兩個白花花的饅頭,一證,接着像是下了一個決心一樣,然後向那饅頭重重的咬去。

是的,他媽的,他不想再做什麼任務和感情之間的選擇題了。他只想拼命的享受這饅頭,他只想好好的享受這一刻。

他拼命的咬着,拼命的咬着,直到嗆出了眼淚……

午,師傅劉大海帶領弟子們練八卦掌,下午練習這套八卦掌的內功和心法。儘管這是王不凡的第一天訓練,很辛苦。但王不凡還是一絲不荀的將所有課程都學完並且演練到位。

此時王不凡的表現和他的身份算是匹配。在別人眼王不凡是一個倔強、執着、訓練刻苦的弟子,因爲剛從新晉弟子選出,看到與外室弟子之間的差距難免會有情緒的波動。只有王不凡自己知道,他是在自己的任務和周圍人的感情之間做選擇,他只有用訓練來麻痹自己。

到了晚,王不凡今天不餓,但還是睡不着。看到周圍人都已經沉沉睡去,自己則翻來覆去的,腦子裡總是清醒得很。

王不凡索性穿衣服走了出去,他想練會武功。因爲他發現只有練功的時候腦子裡的東西纔會少點。

記憶前面的樹林裡有塊空地,王不凡向那個方向走去。剛走到附近,突然裡面傳來“呵,呵”的練武聲。

月光下,一條身影在那塊空地時而騰起、時而躍下,兩條手臂象兩條游龍般時而飄忽、時而勁猛。

他打的正是今天練習的‘八卦掌’。今天師傅教的時候動作較慢,王不凡並沒有發現這套掌法有什麼出的地方。現在看到這套掌法在他手裡演繹出來真是變化多端、鬼魅百出。

王不凡有些看呆了,直到那個人打完這套‘八卦掌’王不凡才想起來,我在這裡偷看別人練掌不太好。藉着月光看清了那人的臉,正是大師兄。王不凡想退回去,但腳往後一挪正踩在一根幹樹枝。

“啪”一聲清響,大師兄朝這個方向望來,王不凡不知是進還是退。

“是王師弟嗎?你也是來練功的吧?”大師兄朝王不凡喊到。

“噢,我睡不着,起來隨便走走”。王不凡忙答道,王不凡不知爲什麼心裡有點怕見到大師兄。

“既然睡不着,咱們一起練一下吧”大師兄的聲音再次傳來。

王不凡不好再退卻,只能答到:“好的”然後走了過來。

“我在練今天師傅教的‘八卦掌’,你練得怎麼樣?來,也練一練看看。”大師兄親切的說到。

“小弟練得不好,還請師兄指教。”王不凡不好推辭,客套的說了一下把今天的八卦掌打了一遍。

大師兄看着王不凡把‘八卦掌’打完,摸着下巴想了一會,說道:“今天第一天學習,王師弟能把這套掌法記得這麼熟練,實屬難得,不過……”

王不凡知道自己問題出在哪裡。正如李鬱所說的,‘八卦掌’和‘千葉掌’一樣,都是強調柔帶剛的武功,而自己的協調性不足,所以自己打的這套掌法自然是‘剛多柔少’。

但王不凡還是象一個新弟子一樣說道:“請師兄不吝賜教”

大師兄很滿意,繼續說到:“這‘八卦掌’講求的是柔帶剛,虛帶實。”

果然,正如王不凡所想,王不凡苦澀一笑,答道“謝大師兄教誨。”

王不凡以爲大師兄已經講完了,忙謝過。

誰知大師兄又說到:“武當的功夫是以虛爲主、以柔你爲主,但你知道爲什麼虛?爲什麼要柔嗎?”

這一下把王大官人問到了,王不凡忙正色一拱手道:“師弟不知,請師兄賜教”

大師兄道:“這虛共有兩層意思;一方面他本身是虛着,是吸引敵人注意力,如‘西江望月’,前邊這幾下都是虛的,只有最後的一掌纔是真正的實招。”

大師兄邊說邊演示着:“還有一層意思是等待機會,這纔是這套功夫的真正精髓。”

大師兄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到:“武當功夫講究的是後發制人,敵人有所動,我們才動。你來看,如果你是一個對手當我使出‘西江望月’之後,你會有幾種攻擊方式?”

大師兄講到這裡踏出健步,左手推出,右掌高舉擺出‘西江望月’的最後姿式。

王不凡想了想說道:“我想我應該可以右手打,或者左手掃,或者左腿踢來進攻”王不凡說完看了看大師兄。

“共有四種變化,還可右肘擊。”大師兄補充到,然後繼續說“當你知道了敵人有可能用這四種變化反擊時,你現在知道爲什麼‘西江望月’後面跟着的招式是‘江花齊飛’了吧。”說着他反出一掌,這一掌先慢後快。

王不凡看到這一招式後,突然頓悟到:“噢,這‘江花齊飛’前面的慢其實是在等待,等着對手到底以什麼方式反擊,等知道對手招式之後再給對手致命一擊。”

王不凡突然感覺對武功的理解升了一個層次,之前王不凡打拳只是在演練招式,而現在通過這種有‘假想敵’的方式再打拳,不但招式威力會更大,也會越接近實戰。這種練習纔是真正的練武吧?

“這對了”大師兄滿意的答道。接下來大師兄又把‘八卦掌’的每一招式,每一種變化重新演練一遍,講解了一遍。之後讓王不凡再打一遍‘八卦掌’。

這回王不凡提起真氣,推動掌力後不再想着招式,而是想着‘假想敵’的招式。或快、或慢、時動、時靜的招式環環相扣、虎虎生風。打完后王不凡自己都感覺武功精進了不少。

大師兄滿意的點頭,交口稱讚,然後說他已經練了一陣子了,有些累了回去休息了。

王不凡則在空地繼續消化着剛纔所學。是的,這種‘假想敵’的練武方式可以讓人不會拘泥於武功招式本身。如果自己一招發出之後敵人招式會有四種、五種或六種反擊方式,那這‘八卦掌’乞不是也有四種、五種或六種打法。難怪在《倚天屠龍記》裡,後來張三丰在教張無忌‘太極拳’時說要忘記所有招式呢?

現在王不凡倒不能做到忘掉所有招式,但他現在可以把這套‘八卦掌’打出五、六種打法來。

王不凡又把這套‘八卦掌’打了十幾遍,直到對所有招式的變化都熟悉後才停下來。

此時已經過了午夜,王大官人心裡滿滿的被這些招式和喜悅所充盈,心裡再無雜念,再加一天的勞累,回屋後倒頭便睡着了。

第二天早依然是晨練,不過今天也許是不再飢餓,或許昨晚在功力有所收穫。今天王大官人居然在早課開始前跑了回來,這讓劉大海及其它弟子吃驚不小。

午和下午課程內容是繼續熟悉昨日的‘八卦掌’招式及心法,王不凡這一天過得很順利。

在訓練之餘他也瞭解到了,現在張真人的百歲壽辰剛剛過去一年。也是說現在張無忌還是個十一歲的小孩,他剛來武當一年時間,而張無忌十七歲才走入江湖,稱霸武林。

現在這段時間是最平靜的時間。這對於王不凡來說是個好消息,如果現在讓王不凡去闖五行陣、攻打光明頂,只有送死的份。

“看來黃老頭還是蠻照顧我的嘛”王不凡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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