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長安突然想起先前在還沒來出發找這第八隊的弟子的時候,元翊和元莽對自己說的那番話。他們說自己先前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難不成就是像現在這樣從心底生出一絲邪惡的念頭?
只是當時生出邪惡的念頭因爲自己的毫無防備和預兆就直接地表現了出來,所以在他們看來自己纔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而現在這個心底生出的邪惡念頭因爲自己有意識的抵制,所以在還沒有生出來影響自己的心智的時候就已經被自己掐死在心底,所以並沒有表現出來?
想到這裡,盧長安不由得扭頭對着身邊的元翊問道,“元翊,剛剛在祭壇的時候,你們說我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元翊聞聲擡頭看向盧長安,待聽到盧長安問起此事的時候不由得看了看四周,見所有弟子都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之中並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這才湊過來了一些,低聲將剛剛的一切都細細的將給盧長安聽。
盧長安聽到自己先前竟然會說出‘一些低級弟子救了也沒用,所以想要勸他們放棄施救’的時候直接就瞪大了眼睛。
不過也因爲如此,更加肯定了他心中的猜測,看來自己的心底卻實是會生出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思想的邪惡念頭來影響自己的心智。
想到這裡,盧長安不由得就想起了之前消失不見的魔種。他不由得抹了抹自己額頭的眉心之處,那裡正是以往每次吸收魔氣的時候魔氣每次消失的地方。
難不成魔種藏在自己的眉心,然後通過吸收魔氣來增強自己的力量,從而達到控制自己的目的?
想到這裡,盧長安不由得默默的吸收了一絲魔氣進入自己的體內,然後神識順着這縷魔氣遊走在他的身體經脈之中,最後運行到眉心之處,而到達眉心之處之後,那些還沒有被煉化的魔氣便直接一頭扎進了眉心之中,而他緊隨其後的神識卻如同碰壁了一般在眉心之處再也不能向前動彈一步。
還是和原來一個樣子!盧長安不禁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就在他剛剛收回神識,打算先擱置一邊,不去理會的時候。他的心底竟然涌動出一股要將自己身上揹着的天衍宗弟子的屍體扔下去的衝動。
心底彷彿有一種聲音,又像是有一種潛意識的感覺指使着他一般。這麼一個渾身是血的死人身體,況且還是個連紅塵仙都沒有到達的僅有幾丈道行的無名小卒的屍體怎麼能讓他來背?
盧長安下意識的就要將自己背上的屍體扔出去,尤其是他的臉上已經開始出現了一絲不耐的神情了。不過就在他兩隻手握上身後那具屍體的胳膊,即將發力要將這個屍體扔出去的時候,元翊突然回頭對他說道,“師祖,你說我們之中會不會是有叛徒啊?”
元翊的這一聲直接打斷了盧長安想要將身上的屍體扔出去的舉動,同時這一下也讓盧長安的心頭猛地一顫,心底傳來的那種聲音和潛意識也直接一下子就潰散了去。
盧長安沒有着急回元翊的話,而是眼神微微的一縮,隨即眼神深處有着一絲淡淡的悔意和後怕。顯然他這一次並不是像先前那樣不記得自己的舉動和言語的,而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心智受到侵蝕的時間太短的原因,所以完完全全的記得自己剛剛的想法和舉動。
“師祖?師祖!”元翊叫了盧長安好幾聲都沒有得到迴應,不免有些疑惑的看向盧長安。見到盧長安瞪大了眼睛出神的望着前面的地面,一看就是在想什麼想出神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好奇的騰出手來拍了一下盧長安,大聲的喊道。
“啊……啊?”盧長安感受到胳膊上傳來的一股力量,不由得嚇了一跳。要知道剛剛他這隻胳膊就要發力將身後的天衍宗弟子的遺體給扔出去的,現下胳膊還處於緊繃的狀態沒有放鬆呢。這陡然被元翊拍了一下,盧長安心中心虛不嚇一跳纔怪呢。
“怎麼了?”盧長安整理了一下心情,不由得轉頭向着元翊問道。只不過語氣之中是沒有什麼異樣了,但是面上的表情卻多多少少還有着一絲不正常和尷尬。畢竟他剛剛竟然要將背上的天衍宗遺體扔出去,這可是對死者的大不敬的行爲!雖說不是他的本意,但到底是出於他的心底的想法,所以現下難免有些尷尬。
元翊見盧長安面色有些不正常,不由得疑惑的問道,“師祖你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啊?沒……沒事,你繼續說……”盧長安尷尬的扯了扯嘴,絲毫不想在這上面繼續多說,於是顧左右而言他的轉移話題的說道。
好在元翊不是刨根問底的人,所以也沒有在這上面繼續糾結,而是繼續開口接着之前的問話說道,“我剛剛是說,師祖你有沒有覺得我們之間很有可能存在奸細。”
聽到元翊不再在剛剛的話題上糾結,盧長安不禁放鬆了心情。不過緊接着就聽到元翊提起了奸細一事,連忙心頭就是一凜,隨即正色起來低聲對着元翊道,“你也感覺到了?”
“師祖,你也……”元翊有些震驚,他還以爲只有自己有這個感覺呢,他剛剛還在糾結要不要將這個猜測說出來呢,畢竟天衍宗的門規中嚴厲教導過,任何時候都不能隨意猜忌自己的師兄弟。
團結和信任纔是宗門長久發展的基礎,更何況他是作爲天衍宗的大師兄,下一任掌門的接班人的,要是有證據還好,如今是什麼證據都沒有的憑空猜測,難免會落人話柄,所以元翊此時和盧長安說出來也是思考了再三的。
聽到元翊詫異的語氣,盧長安這才嚴肅的點了點頭,元翊也及時的禁了聲。“這件事我也只是猜測,對於是否確有此人,和這個人到底是誰我也一點線索都沒有。”
聽到盧長安的話,元翊也是挫敗的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的說道,“我也是,只是想起先前的一切總覺得有些不對,這纔有此猜測,也是任何證據都沒有。”
“這件事等到見到道長的時候再和他提一下吧,我們這麼沒有任何證據和線索的瞎猜也不是那回事。”盧長安沉聲說道。